137、师尊说话有口音啊(2/2)
“!!!”阮星阑愤怒地抬头,“还有谁咬过师尊的手指?我他妈的,砍死他!”
“林知意。”
“……”
“他幼年怕黑,本座晚上去看他,他抱着本座的手腕睡。还咬本座的手指。”
阮星阑:“……”
“你去砍死他?”
“……”阮星阑拧着好看的眉毛,觉得小林知意应该不是故意的,遂道:“要是林知意,那便算了,除了林知意之外,谁还敢动师尊一根手指头,我砍死他!”
“还有路见欢。”
“……”阮星阑郁闷,“小凤凰睡觉也咬人手?”
“并非如此。你们刚入门那会儿,他很护你,本座摸了一下你的头发,他扑过来便咬。”
如果是小凤凰,似乎也能原谅。于是阮星阑又被打脸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谁都不准再动师尊了!”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其实还有一个人。”
“谁啊?”
慕千秋未言,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阮星阑的脸。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你。”
阮星阑才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赶紧打了个哈欠,搪塞道:“好了好了,睡觉了,困死了,睡觉睡觉。”
抱着师尊就要睡觉。结果师尊没闭眼,他就伸手把师尊的眼睛盖住,半哄半劝道:“师尊,快睡觉呀,师尊!快睡觉!”
然后他把手移开,眼睛还没闭。
赶紧又把手盖上去,阮星阑搜肠刮肚,想着摇篮曲都是怎么唱的,压低声儿给他哼哼。
夜色很深了。两个人面对面相拥而卧,满殿都飘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儿。
翌日清晨。
阮星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地从慕千秋房里出来,想起林知意还在自己房里,于是就打算先去把人放出来,结果一到那儿就傻眼了。
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一见他回来,各个面露惊色,人群很自觉地散开一条道儿。
心里一沉,快步走了过去,阮星阑一眼就瞥见倒下来的门板,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几乎是冲进房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压根没了下脚的地儿,小凤凰与常陵在屋子里说话,一见他进来了,两个人双双望了过来。神情古怪。
阮星阑上前一步问:“林知意呢?”
“你怎么在这儿?”小凤凰蹙眉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问你,林知意呢,他怎么不见了?”
小凤凰与常陵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不甚好看。小凤凰道:“你找二师兄有什么事儿?你昨晚去了哪里,屋里发生了命案,你不知道?”
这下换阮星阑傻眼了,心想哪里来的命案。顺着二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衣柜的门半敞着,里面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离得近些,才得以瞧清,竟是被断剑钉死在衣柜中,不仅如此,衣|不蔽|体,男人该有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死相难看。
“今早我派弟子过来送饭,发觉异样,我来时恰好遇见路公子,便一同过来了。”常陵稍作解释,沉着声道:“阮公子一大早去了何处?张口就问林公子,难道说,林公子昨晚也在房里?”
阮星阑心道,坏了坏了,昨晚林知意喝醉了酒,他怕林知意出去闯祸,就把人关进来了。一夜都不曾回来过。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男弟子被人生生钉死在衣柜里,连那玩意儿都被割掉了,凶手不可谓不毒辣,难道说,昨夜自己走后,在林知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凤凰道:“二师兄何在?可有人去通知?”
常陵听了,抬手示意门中弟子去林知意和慕千秋那里通传,没一会儿慕千秋便到了,只是不见林知意。那弟子说,房里是空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小凤凰一听说林知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立马不干了,上前一步道:“阮星阑,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你把二师兄藏到何处了?”
阮星阑苦着脸,下意识瞥了慕千秋一眼,心想究竟要不要实话实说呢,如果说了实话,会不会影响师尊的清誉,师尊会不会生气。
哪知慕千秋却抢他一步开口:“昨晚,他在本座的房里,不曾离开半步。”
这次换小凤凰哑口无言,随即又怒问阮星阑:“你去师尊房里做什么?!常家这么大,不够你住?”
“昨夜,林知意喝醉了酒,误打误撞寻我这儿了,”阮星阑拧着眉头,“我的名声不太好听啊,我与林知意一个房间,传扬出去了,林知意还要不要做人了?可是我跟师尊睡一个房间就无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把师尊当亲爹一样,谁敢说师尊的闲话?”
姑且不论阮星阑昨晚在慕千秋的房里做了什么,林知意现在不知去向,房里还死了个弟子,这就很诡异了。
阮星阑怀疑是林知意杀的人,但没啥证据,以为林知意昨夜一时冲动,把人杀了,然后又怕师尊惩治,畏罪潜逃。
眼下要是去抓林知意回来,那岂不是要把林知意往刀口推?
心里那个惆怅啊,暗想林知意这个大傻子,杀人也不带到外头杀,搞这么大动静,在别人的房间杀人,那忒缺德了。
常陵命人把尸体从柜子里抬出去,之后便请几人去大堂里一叙。
还将第一个目击证人带了过来,哔哔赖赖说了一大堆,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还特意指出林知意此前在客栈与常家的弟子— — 其中就包括今天死的那个,发生过争执。
阮星阑不爱听这种废话,抬手打断道:“你这人怎么断章取义啊,年轻人发生点争执,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那几个人就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救下的,先救人再杀人,我师弟脑子有毛病啊?”
“林知意是你的师弟,你当然偏袒于他。所有人都在,偏偏只有林知意不见了,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我师弟现在也丢了,按你这么一说,我还怀疑是你们想以此陷害我们剑宗,还把我师弟掳走了呢。”阮星阑抱着长剑,与常家的弟子打嘴仗,“林知意可是我最珍爱的师弟,他如果在常家出了半分闪失,我要你们常家满门为之付出代价!”
常陵听了,冷笑道:“哦?不知阮公子想让我们常家付出何种代价?说来听听,我倒是挺好奇。”
“自然是你们无法承受的代价。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有这点时间,不如找几个人在墙头立几面招魂幡,将亡魂招回来问一问。”
常陵道:“无须阮公子操心,我这便派人去设招魂幡,若是此事乃贵派二弟子所为,还请慕仙尊还常家一个公道。常陵在此谢过。”
招魂幡这玩意儿,能不能把亡魂招回来还很难说。
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现在阮星阑这会儿还挺冷静的。甚至还趁机压低声儿同慕千秋道:“师尊,倘若真是林知意干的,师尊会怎么对他?”
慕千秋直接干脆地一个字:“杀。”
阮星阑被他这个毫不犹豫的态度惊了一下,心想,还是当邪门歪道爽啊,名门正派的弟子,都要守什么清规戒律的。
坏人做坏事,在世人眼中理所应当。好人做好事,更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若是有一天反过来了,坏人还是占便宜的,世人称之为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若是好人如此,那世人便会用厌恶恶心的目光待之,说出来的话,大多是,误入歧途,自甘堕落。
很少人能够换位思考,想一想好人为啥突然变坏,正因如此,也阻止了林知意为族人报仇雪恨。
这么说来,世上还是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阮星阑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也不能当个绝对的坏人,介于好和坏之间,不管做出什么事儿,也不足以被修真界诟病而死。
当然,就算被人诟病,那也无所谓。
想了想,阮星阑又问:“那如果是我呢?师尊也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杀?”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怎么能是不知道呢。”阮星阑有点郁闷,“杀或者不杀,不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简单么,本座并不觉得。”
招魂幡顾名思义,就是招魂的。这玩意儿不是去街上买菜说招就招的,修真界有不少傻逼用招魂幡时走火入魔过,亡魂没招回,还把小命搭上了。
还有一类傻逼,招了些恶灵凶鬼回来,啥话都没问呢,就活活把自己送到阎王爷那喝茶了。还有一种傻逼,连符咒都没画对,缺胳膊少腿的,所以啥用都没有。
阮星阑觉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遂拉着凤凰,一同欣赏常家的弟子咋设招魂幡的。
一到那儿,就看见几个少年跃至墙头,已经在各路院门口的都设上了,微风一吹,玄色旗帜上的朱砂符咒宛如活了过来。他们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们画对了没有?咋一点效果都没有?”阮星阑捏着下巴问,“别缺胳膊少腿的,回头符咒没画对,招了个寂寞。”
小凤凰看了几眼,笃定道:“画对了,一笔不多,一笔不少。倘若真招回了什么东西,你会怎么做?”
“我?”阮星阑愣了一下,借用慕千秋的话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以是不知道?”小凤凰狠狠蹙眉,“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这事跟二师兄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这事都已经发生了,”阮星阑耸肩,“我知道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可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我没有。”
“那我问你,如果这事儿真是林知意所为,你会怎么做?”
凤凰咬牙道:“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二师兄离我而去!常家算什么东西,焉有二师兄重要!”
很好,这很小凤凰了。阮星阑心道,剑宗三绝,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
阮星阑想了想,又道:“你这么在乎林知意,你就从没想过,帮他报个仇什么的?”
小凤凰瞥他一眼:“你当我傻?我怎么帮他报仇?连师尊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我又有什么办法。”
理是这么个理,可林知意不一定这么觉得啊,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帮自己,林知意的心里应该也挺难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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