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都要（2/2）

“正常

操作正常操作，过去那谁不也有很多伴侣吗？”

“？？？？？”

格外留意人们八卦内容的幽隐愣住。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青致，”幽隐放下冰碗，好心地提醒他，“可能是这几天你们老在一起让人误会了，我刚刚听不少人说花花和你是伴侣。”

“哎？”青致忙得团团乱转，根本没空留意人们究竟都有说些什么，闻言茫然地抬起头，“不会吧？”

“好多人都在说，你澄清一下吧，”幽隐向远处扬了扬下巴，满脸都是大写加粗的善良正直，“万一回头让花花听到，想多了就不好了。”

青致也便留意了几分，果然听见不少人在说“先祖大人”“伴侣”什么的。

于是他便传讯澄清，“我和魔魇只是好朋友，大家不要乱说。”

悄悄八卦的人们瞬间都是一个激灵：“！”

“啊啊啊先祖大人居然能听到！”

“先祖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人们都恐慌极了。

然后逃到超远的地方，紧张的劲儿过去，又开始继续乱说：

“先祖大人听到我们说话了，于是亲自站出来解释他和魔魇大人不是伴侣，只是好朋友。”

“难怪暗影至尊也喂了魔魇大人吃冰碗。”

“但先祖大人却没有澄清暗影至尊不是伴侣。”

“这也就是说，其实……”

“……嘿嘿嘿！”

人们纷纷以为自己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双眼放光地和亲朋好友共享小道消息去了：

“我跟你说！先祖大人、暗影至尊，还有魔魇大人他们三个……”

“暗影至尊真的是先祖大人的伴侣，实锤了！”

成功在人们心目中上位成伴侣的某人唇角情不自禁地不断上扬。

青致微愕了一下，抬眸问他：“你在笑什么？”

幽隐回头瞥了一眼又幻作原形，把自己种进了一块新的实验田，摇摇晃晃感知田地的蓝色小花，笑得更开心了，“没什么没什么。”

青致也便低头继续研究紫色根茎去了。

经过数日努力，青致得到了大量的蔬菜、粮食、介乎蔬菜与粮食之间很难分类的可食用根茎，以及几种水果。

而木宁也熟练掌握了对植物进行催熟的木系能量使用

方式，以及对种植业具有辅助作用的几种咒文的绘制方法。

一大群樨族人，以及来自巨木部几位祭子，亦都学会了种植作物的技巧。

弯乌更是抱着田地不愿撒手，他性格胆小怯懦害怕惹事，这些天当城务长老当得压力山大，相比之下还是种地更加快乐，阿离也便把安排他担任农务长老，从此专管作物种植相关的事情了。

到这一步，青致也便安心地放手了，又嘱咐弯乌：

“虽然我们现在找到了几种植物作为作物，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今后只种这几种植物。”

“毕竟，我们对食物进行筛选的方法还是太过粗放，很多食物虽然不好吃，但处理一下，做熟之后会好吃，这样的都被错过了。”

“你们要种好这些作物，也要试着发现新的作物，同时还要筛选更好的种子，对作物一代代进行改良……”

他说到这里，把魔魇精心催熟的植物结出的那一批种子交给了弯乌。

“花花把很多不好吃的植物变得相当好吃，这是那些植物留下的种子。”

“也不知道这些种子种出来的植物，与后续的子代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优秀的口感，你们可以慢慢地种着试试。”

“是！”弯乌答应，小心地接住了种子，放进了阿离专门配给他使用的储物戒指。

青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站在一旁的木宁说道：“除非再遇到食物短缺，否则没必要催熟太多的作物，毕竟了解作物自然生长周期也是很重要的，你看情况来帮忙催熟一些种子就好了，平时还是以修炼为主。”

木宁是樨族护法，沧元城少有的几位化海境高手之一，青致也不想让种植上面的事情过多拖累他的修为进境。

“谢谢先祖大人，”木宁十分感动，拍胸脯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耽搁修炼的。”

弯乌带着一大群人在城郊开辟出了片片农田，播洒种子，开始种植。

但沧元城中也有很多人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不知道其意义何在。

——直到青致把这些天做实验催熟的大量粮食蔬果放进了兑换箱。

因为前些日子空间容器辅助之下的几场大举狩猎，兑换箱里几乎全是肉类。人们肉食吃太多了，都有点上火，此刻听说有不少植食上架，呼朋唤友地竞相涌去购买。

当看商品列表展开，巨大的兑换箱旁，立刻便响起了一声声讶异的感叹：

“全是好吃的东西，而且还这么多！”

“是啊，怎么会这么多？”

“也太多了，过去找遍山，都不一定能找到几个。”

对种植理解多些的人闻言便作出解释：

“这是先祖大人和魔魇大人这些天种的。”

“种下种子，让它们乖乖听话从地里长出来，可不比满山遍野去找来得要多？”

“所以先祖大人才让弯乌长老带人种植，咱们多种些地，以后就可以收获很多好吃的天天吃了。”

人们这才全数理解了种植的意义，兑换箱旁一片欢声雷动。

虽然先前虎爪安慰众人，有先祖大人在，肯定不会让人们饿肚子，但人们并不敢全然把希望寄托在青致身上。

倒不是觉得青致实力不强，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人，而恰恰是因为，青致实力实在太强，强到让人们内心恐慌，觉得自己就像蝼蚁一样渺小，根本不值得被他养活，若是青致哪天不耐烦了，他们立刻就会遭到抛弃。

而眼下学会了养殖与种植，也便有了来源稳定的肉类与植食，从此能够自食其力，人们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不再恐慌了。

整个沧元城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而先前趁着食物短缺，说风凉话的各部落原高层们，此刻便成了众夭之的：

“小嘴一张，叭叭地就给这儿乱说。”

“还什么把所有人都聚一块肯定要出乱子……说得就像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不就是来了沧元，当不成首领长老，没特权了，心里酸么！”

然后就有人提议：“这些人居心不良，净想着让咱们分裂开来，好重新拉起部落，咱们告诉阿离大人！把他们给赶出去！”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转眼便有不少说过风凉话的各部落原高层，被揪出来扭送到了阿离面前，在城务大厅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都站起来，先祖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跪拜礼，”阿离先让众人起身，然后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原高层们膝弯打颤，先先后后站了起来。

扭送他们过来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阿离大人，这些人祸乱部落！”

“他们说什么人多了肯定要出大乱子，得分开住才行，弄得人心惶惶的。”

“咱们把他们赶出去，不让他们过好日子了。”

这些原高层不由得都很是慌张，一位来自银犴部落的原长老当先大声辩解：

“这不是我昧良心瞎编，是我们银犴部的老姆妈先前在世的时候，郑重嘱咐我们的！”

“她说部落里人一定不要多，若是过了千人之数，就要至少分成两个部落，两地分居。”

“不然的话，就会被死神盯上，不知缘由地死很多人……”

他话音未落，站在另一边，紫猿部的原首领猿狷也急切说道：

“我们先代首领也这么跟我说过！”

“我来了之后，见到沧元城居然有这么多的人就很慌张，还好心地提醒过几个人。”

“但他们都觉得我不安好心，还拿唾沫吐我。”

猿狷说完，又有几个部落的原高层们开口了：

“巧了，我们部落的鲁爷也这么说。鲁爷还在呢，你们不信把他喊过来问，这话他也说过，他说的时候你们不在意，我一说，你们就在意了。”

“我们部落里老一代也传下来了差不多的说法，一个地方不能住太多的人……”

“咱们沧元人太多了，时间久了真的会出事的。”

几个离得天南地北的部落，居然都有类似的说法，几个原高层说完，面面相觑，结结巴巴地道：“怎么，怎么你们那里也都……”

原本认为这些人恶意传谣分裂部落的人们，脸色不觉间渐转凝重，不少人都细思恐极，真的开始恐慌了。

“为什么这些部落的老一辈都这么说？”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但也有人不信：

“他们肯定是看别人这么说，也跟着这么说！”

“你们要是被吓到，那他们就躲过一劫了。”

原高层们拼命强调：

“我们没有骗你们！”

“真的，你们可以去问……”

政务厅里吵吵嚷嚷，阿离站起来，拍了拍桌子，示意人们安静。

随后朗声问道：“那那些前辈们有没有说，一个地方人多了，为什么会出事？”

一个原长老摇了摇头，“没有，反正就是不能太多人住在一起。”

“这是祖训！祖训！”一个原首领拍着大腿强调，“老人们都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还有人给出了一个玄玄乎乎的解释：

“因为我们人族是被从另一界驱逐过来的，寄生在这一界，这一界的神也不欢迎我们。”

“若是我们就那么一点点人，本界神也就懒得计较太多，睁只眼闭之眼，让我们苟活着。”

“如果我们壮大起来，本界神觉得我们抢了这一界的东西，很不满意，就会降下神罚，杀死我们……”

眼下沧元城里的所有人，都已知晓旧人类被从母星驱逐的历史了，不少人听了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所谓的“本界神”，应该就是这一界至强的生灵，因为不欢迎人族的到来，看到人族发展起来，便会降下灾厄。

“阿离大人，”有人非常害怕，“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原高层们更是努力强调，“真的会出事的，要不咱们还是分散开些吧。”

还有人不甚在意，“怕什么，那本界神肯定打不过先祖大人！”

眼看一大群人又争起来了，阿离扶了扶额头，说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什么祖训不祖训，直接去问先祖大人不就好了？”

她向虎爪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的位子上，帮忙照看着这些人，同时起身开始往外走：

“再厉害的老祖宗，也比不过先祖大人，再强的本界神，也强不过暗影至尊。你们安心留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

阿离很快来到了青致的居所。

青致这会儿正把各种菜肴从博物志里一样样取出来，打算摆开丰盛的宴席，以感谢魔魇这些天为种植大业作出的贡献。

听阿离说了“祖训”的事情，漫不经心地一边摆着盘子一边说道：

“这事还用问吗，这是新人类制造的那场大瘟疫造成的影响。”

“人口越是集中，瘟疫便越容易流行，当时医疗条件远远不足，分散、隔离、减少接触是最有效的求存方法。”

“故此，人们自然而然地便会得到‘越分散，越安全’的生存经验，并作为祖训，一代代流传下来……”

阿离听完点了点头，但表情却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新人类制造的那场大瘟疫？”

青致微愕，“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阿离摇了摇头。

青致想想明白过来，新人类人为制造病毒并扩散的事情，他虽然讲给了墨凛，但墨凛多半在外面并没有怎么说，毕竟这孩子性格安静（作业还多），所以，眼下绝大多数人，对此恐怕所知不多。

于是他也便开始讲述：“虽然把120亿的旧人类驱逐到了这颗星球，但有些新人类，尤其是金字塔顶层的权力者，实际上并不希望旧人类们真正发展起来，因为这会触碰到这颗星球可能为他们带来的利益……”

青致说着，阿离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先前要负责给人们计算发放积分，最近任职城务卿，更是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数字，已经明白120个亿的人口究竟是什么概念。

为了获取利益，竟不惜残害如此之多的同胞，这使她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被这灭绝人性的行径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而魔魇在一旁也给气炸了，拍着桌子嚷道：“这也太过分了，青致，我去帮你把那些新人类都给灭了！”

然后就制订出了极具可行性的计划，“他们毒死你们这么多人，我也去毒死他们！”

魔魇并不懂得“病毒”是什么，他觉得这和他的毒质应该差不多。

青致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唇角，魔魇看他表情，还以为他是在嫌自己在菜，于是指尖聚起了一团幽蓝毒雾努力自证：“青致，我超毒的，只要这么一点点，就可以毒死很多很多人的，比全城的人还多。”

“不，”青致说道，“新人类们人口众多，其中必然有好人，也有坏人。这场谋杀是由少数人主导的，就这么让所有的新人类全灭未免太过。”

“那有什么，”魔魇是没有人族道德观的，听得就很窝火，“那么多的旧人类们不无辜吗，那些人害死他们眼都不眨！所以就算把新人类都给全灭了，也是他们自找的。”

青致无奈地摊手：“如果我也去灭绝新人类，岂不就和他们一样了？”

魔魇才不介意：“青致，不管你干什么，你都是最好的。”

青致感动地伸手揉揉魔魇头发。

魔魇亲昵地靠过来蹭了蹭他。

默默地把某些新人类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的幽隐：“？”

……为什么小破花发言这么幼稚还能被揉揉啊！

“那青致，你要怎么办，”魔魇在青致身边坐下，真情实感地替他发起了愁，“要把那些坏人一个个挑出来杀吗，好麻烦啊。”

“没关系，”青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有人会替我去做。”

“也对，”魔魇点了点头，“你有这么多人呢，可以先教他们成为强者，然后把事情分派给他们去做。”

青致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不是这样哦。”

“诶？”魔魇好奇地扯他袖子，“那是怎样？”

青致简单解释了一下，魔魇听得一愣一愣，当场就花瞪口呆了。

……

阿离带着沉重的答案，回到了城务大厅。

她向人们说明了真相：

“……在那场大瘟疫中，我们的祖先们为了活下来，于是开始分散居住。

“这一条生存经验，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你们的祖训……”

得知了历史真相，人们不再恐慌了，但却随之对新人类们产生了极大的愤恨。

尽管阿离有说，这场谋杀是少数人主导的，仍旧是丝毫没有减轻人们的怒火。

“原来他们还不止是从另一界驱逐了我们的祖先！”

“——根本就是想把我们都给杀了！”

“被他们驱赶，被他们谋杀，还要被他们诓骗……”

“这事能忍？”

无比骇人的历史真相很快传遍了整个沧元城。

愤怒的人们记起城里还有几个新人类，纷纷叫嚣着要杀了他们报仇，狂潮般涌向了新人类们的居所。

好在新人类们这些天换了不少能量晶石，异能强度都大有长进，波珂一早感知到不妙，疾忙出声示警。

几人退守在房子里，约书亚以土系异能将房屋加固成了坚实的堡垒，贞由更是祭出了无数道护盾，以进一步加强防御。

无数道术法打在防御护盾上，炸出一蓬蓬的炫光。

“前辈！”

“青致前辈！”

场面一片混乱，担心自己撑不了多久，暂时闲着的几个新人类抱着脑袋，惊惧无已地试图通过精神烙印呼救：

“这究竟是什么了？”

“他们为什么说那些亿的旧人类都是我们投毒给害死的？”青致只好再次中止宴席，亲身过去，止住了暴怒的人群，把几个瑟瑟发抖的新人类给接出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历史的真相……”

听青致讲述了历史真相，几个新人类纷纷瞪大眼睛：

“这不可能！”

“120个亿啊，谁都不可能这么没人性！”

青致淡淡地解释：

“再多的人数，在某些人眼里，也只是一串无关痛痒的数字罢了。”

“当自身太过高高在上，对于渺小的底层人很容易渐渐失却同理心。”

“因为在他们看来，双方已经不是一个族种……更何况，新人类与旧人类也确实分化成了两个族群。”

“所以，旧人类就算死去再多又如何？谁也不会为蚁群的灭绝心生怜悯。”

“不，那些都是阴谋论，我们那边也有这样的说法，但是谁都没办法证明。”

约书亚双唇发抖，“前辈，您这么强大，怎么能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阴谋论？”

青致取出了储存着调查报告的平板，递到了他手中。

“这是……薄教授？！”

几个新人类围拢过来，看完调查报告，无不呆在当场，“薄、薄教授他居然是一个……”

青致的语气听不出悲喜：“薄教授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您也不应该公布真相！”

约书亚急道：

“我绝对不是说旧人类应该咽下这口气。”

“而是，那几个主导者，和相关的涉事者，以您的实力，回头到了洛克，很容易就能把他们都给挑出来杀了。”

“可现在，您公布了真相，也埋下了仇恨。”

“旧人类们人人都有恐怖的力量，只要他们开始复仇，所有的新人类，包括无辜的人，都要为少数人的错误买单。”

“——这是灾难性的后果！”

“我知道。”

青致收回了平板，眼底幽邃得像是暗影界域的无底深渊。

“谋杀的主导者罪该万死，驱逐的决策者也非全然无辜。”

“那场大放逐，可是由新人类们全民公投决定的。”

“再算上这些年来，你们对我们的诓骗、欺凌、愚化……”

“代价总是要付出一些的，双方没那么容易和解。”

“——如果想要避免灾难性的后果，你们新人类，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