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玩火自焚（二十九）（2/2）

这是湛清欢第一次在霍娴面前展露出自己如此强势的一面。

或者说这就是湛清欢本来的样子。

她做事的风格一直就是这么雷厉风行，根本就不像以前在霍娴身边的那副懒散样子。

霍娴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她就一直坐在那里像个雕像似得，看着湛清欢的脸都不曾移过眼。

直到事情全部结束，湛清欢对霍娴道：“事情解决完了，我走了。”

霍娴站起来挡在湛清欢面前，湛清欢看着都无语了。

她在想霍娴什么时候能够不堵她呢？

“我看你急匆匆的是要去什么地方吗？我能跟着你一起去么？”

霍娴还是不想随随便便就放开湛清欢。

这个女人总是能让霍娴感到兴奋，从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起霍娴就感觉她很可爱。

那个时侯她还远不如现在那般精致漂亮，但是霍娴看见了她一步步的蜕变。

她是真的不想那么随便的就放。

“之前我和你说要分开一段时间是我冲动，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过年你爱去哪去哪，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

霍娴微微蹙着眉头，那一副小可怜样的表情看得湛清欢心很是不忍。

可是没办法啊，再不忍心她也是要把心给狠下来的。

“那就当做是我和你分的吧。”

湛清欢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躲开了霍娴的触碰一样，她笑得有些尖酸刻薄：“就算你不说分开我也是会和你说分的，阿娴，不必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我们不如就放过彼此，寻找更美丽的天空。”

霍娴的眼里划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她看着湛清欢的脸，像是不可置信般：“没有新鲜感是什么意思？更美丽的天空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嫌我不够好吗？”

“就是找各种借口想要和你分的意思。”湛清欢的语气很诚恳：“下一个会更乖的，没必要在我这片荒土里期望能收获到什么果实。”

湛清欢笑着摸了摸霍娴的脸，然后饶过她快步离开，霍娴的表情实在是难过，她低头愣了一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平静。

来软的看来是没用了。

霍娴小跑着冲出去，办公室里剩下两位显然是都听见了动静，但是不敢随随便便出来凑热闹。

湛清欢运气还算是不错，想要下楼正好电梯也停在了这一层，她走进电梯之后电梯刚要合上，却在最后一秒被人在外面摁了开关键。

霍娴跨步进来，电梯里面还有别人，她却凑在湛清欢身边，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湛清欢被那样的视线盯着有些不习惯，但是她现在能看得出来霍娴应该是生气了。

电梯停在负一层，人已经不算很多，等其他几个人走出去之后湛清欢拿出车钥匙，准备开车离开，她看着跟上来的霍娴说：“你自己就打车回家吧。”

湛清欢开的是自己的车，霍娴之前顺便就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座，以为这样人就不会跑了，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种能力让湛清欢为自己停留。

无力感在霍娴心环绕，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

湛清欢刚准备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霍娴却一把拉住她，湛清欢还没来得及，就被霍娴从车里给提出来，整个人贴在车上，霍娴整个人压下来，顺势就吻住了湛清欢的唇。

这个吻带着狂热的绝望气息，霍娴吻得毫无章法，她甚至还用牙齿在湛清欢的唇上咬了两个小口子。

伤口顿时流出鲜血，她用舌头慢慢舔掉，全部咽入喉，铁锈味的血腥气息萦绕，霍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她。

湛清欢心里慢慢生出一股气来，回吻的力度也丝毫不减。

一个吻好像博弈，谁也不肯认输。

霍娴的执着湛清欢看在眼里，可是这种执着对于感情来说也许不是件什么好事。

湛清欢是个渣女，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无法挽回，可是霍娴还是陷入其无法自拔。

等两人终于都放开彼此，湛清欢的嘴巴流下一丝带着血水的透明液体，她盯着霍娴，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盯出一个洞来似得。

“讲不听了是不是？我这么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想要我继续伤害你吗？”

霍娴抬擦了擦嘴角，她勾唇一笑，神情全然不像在楼上那般，表情有些狠。

“你哪里我都喜欢。我现在开始明白以前付夏为什么那么疯狂了，你没有心的，确实是应该把你杀了泡在福尔马林里你就乖了是不是？”霍娴的眼睛一直都有些红，她盯着湛清欢，仿佛她就是底下一只孱弱的动物一样。

湛清欢想往后退两步，可是她背后已经靠着车，她根本就已经无路可退。

她垂眸一笑，再抬眼的时候表情似乎带着讥讽：“对，我就是没有心，我不喜欢你喜欢我，你真有那本事就杀了我，我不怕的。”

现在无非就是比比谁更能豁得出去，霍娴看着湛清欢轻轻挑起的下巴，她抬慢慢抚摸，指甚至都有些颤抖：“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还说出这种话，真够狠。”

湛清欢没有再说什么，她能看见霍娴脸上那纠结又偏执的神情，她最终还是抱住了湛清欢，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湛清欢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她们最后还是去附近的高级酒店里打了一场分炮。

霍娴从头默默无言哭到尾，结束之后湛清欢一脸平静的拿毛巾擦干净自己上的液体，低头看着自己腿上一片片的痕迹，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这还真是恨她恨得不行了。

用这么大的力气她都怀疑自己没力气走路了。

虽然时间还有很多，但是湛清欢还是觉得自己能越早走越好。

她坐在床边，用毯子稍微裹住身体，看着窗外慢慢飘落下来的雪，轻笑道：“初雪啊。”

霍娴还躺在床上，她脸上的泪痕早就已经干了，微微睁开红肿的眼睛，和湛清欢看完了这场冬天的初雪。

她还是没办法挽留住她。

霍娴撑起无力的身体从后面抱住湛清欢，脸颊贴在她的背上，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的肌肤接触。

“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消息，如果你哪天玩累了，回来看看我吧，我一直等着你。”

霍娴的声音很小，但湛清欢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微微仰起头，难免感到心酸。

爱情可以让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变得如此卑微。

她好像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湛清欢的眼泪慢慢滑下，滴落在霍娴的背上，霍娴指轻轻动了动，湛清欢却抬将她的拨开，背对着霍娴去了浴室。

霍娴抱着被子低头痛哭，声音被压得很低。

她实在是痛心，痛到都没有力气喊出声音来了。

湛清欢从浴室出来之后霍娴已经离开了。

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湛清欢眼皮也微微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想着不用面对霍娴还轻松一些。

“808，能把离开的时间提前么？”湛清欢觉得待下去实在是有些煎熬。

808那边没有回应，湛清欢这才想起来，连续呼叫了次808，808立马跳出来道：“这种时候居然也有心情打分炮嘛！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提前了，还有两个小时！准备好离开啦！”

湛清欢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了一声好。

穿好衣服之后拖着稍微有些疲惫的身体去退了房，坐上她很久以前买的那辆超跑，一个人开上了高速公路。

夜间路上没什么车，湛清欢单开着车，姿态有些散漫。

她觉得实在是太安静了，于是开了音乐。

——未完成的恋情停在回车键，还挂心的人像风筝断了线。

——说过的再见，也就再也没有见。

——爱一场风月岁月里惊鸿一瞥。

——你就是风月是心事的临与别。

湛清欢的车子开得很稳，可是此时却有一辆货车开始疯狂的向她驶来。

她能看见那一抹刺眼的灯光，可是她脸上却挂着淡笑，808的倒计时开始响起，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再见了。”

凌晨两点，霍娴还坐在客厅里一脸麻木的看着湛清欢留下的那个硬盘里面的那些视频。

里面都是湛清欢在这间房子里面的活动。

她基本上都是在低着头画画，没事窝在椅子里吃着东西，模样可爱。

然后就是霍娴也叫人搬了桌子进来，她看似一脸无奈却很是开心的样子。

霍娴没办法入睡，她只要一闭眼想到的就是湛清欢那绝情的眼神。

看了很久很久之后，直到天空都泛出鱼肚白，霍娴微微阖上有些酸涩的眼睛，像是刚刚有了些睡意，却被电话铃声给突然吵醒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为“私家侦探”的名字，整个人一激灵，立马拿起来接过。

可是听完那边的消息后，她的却慢慢滑落在了地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别墅里响起，像是在诉说着一场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