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春苗贷的悲剧（1/2）

从城门口到大名府中间要经过审判厅, 这里原本是民众们避之不及的地方，一天到晚都冷冷清清，可自从奈良鹿也上任, 这里就成了都城最热闹的地方在之一。

不止是本地人乐意来看热闹，外来的商人旅客同样十分羡慕火之国律法清正严明。

千手柱间一行人经过的时候，正巧审判厅有新案件结案,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告示栏周围议论纷纷。

人太多，横穿过去太费力, 一行人索性停了下来，日向宁次左右看看，大家逗孩子的逗孩子，事不关己的正魂游天外，于是他自觉站出来找人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被叫住的老伯猛然对上一对没有瞳孔的白眼晃了晃神，随即眼神往白眼少年额头一扫, “你们是木叶忍者吧？”

日向宁次点头称是，老伯态度更好了, “我们审判厅处理了新案子, 大家都来看热闹。”

他介绍起案情, “有个领主的姬君和平民青年私奔了, 领主认为这有损家族颜面, 暗中雇佣忍者屠杀了男方一家十八口人，除了男青年的弟弟侥幸逃过一劫, 其他人全部被伪装成入室抢劫被杀害的模样。哎, 太惨了！”

几个少年忍者彼此对视一眼，一时有些无措。

他们目前接触的都是雇佣保护之类的任务，暗杀刺探情报的脏活还轮不到他们来做，但不做不代表不知道。

此时这种由忍者制造的惨案经普通人的口说出来, 老伯虽然态度温和没有因此而怪罪到他们身上，几位少年却仿佛被马蜂蜇了一下，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有人接过老伯的话头，聊了起来，“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正好有监察部的人在那附近查案，恐怕这件事就真的被随意糊弄过去了。”

国家审判厅只负责审理大案要案，或者贵族忍者这类特殊群体的案件，入室抢劫杀人这类案件一般都由当地政府和领主共同审理。

在柳原星见上位以前，领主要杀人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聪明点的随意网罗些罪名将人处死，粗暴的直接将人打死平民们也敢怒不敢言，也就是如今查的严，那领主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原本万无一失，结果倒霉的碰到了查案子的宇智波斑。

“说起来，这次的凶手也是斑大人捉拿的吧，他好厉害，我要努力学习，以后一定要去监察部斑大人手下工作。”

众人善意地鼓励：“志向不错，那你加油啊！”

作为自带宇智波斑信号接收器的人，千手柱间立马准确定位到了说话的小少年，“你刚才说斑？他还是接手监察部了吗？”

柱间有些憋闷，这么大的事星见和斑在信里怎么都没提起过，太过分了！

小少年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熟稔，听到有人在问自己的偶像，立马两眼放光地介绍起来，“您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斑大人可厉害了，他实力强大，人又俊美又有责任心，好多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是他出手捉拿的，超级厉害......”

小少年吧啦个没完，加上有千手柱间捧场，不由越发兴致高昂，他嗓门越来越响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当即就有人反驳，“鹿也大人不畏强权最厉害！”

“没有斑大人搜集证据捉拿罪犯，鹿也大人怎么判案？斑大人才是最厉害的！”

“鹿也大人最厉害！”

“斑大人！”

两人越吵越凶，千手柱间原本想要劝架，却有人在他之前加入争论，“斑大人和鹿也大人都很厉害，但要我说啊，最厉害的还是伊藤大人，你看他身兼数职还游刃有余，都城变化这么快可离不开他的努力。”

“我看大蛇丸大人最厉害，前段时间科研部新出品的那些工程机械可太戳中我了，这得省多少时间人力啊。”

“春大人最厉害，以女子之身建立起公共保障部门，你看看咱慈幼堂的那些老人孩子，谁不赞一声精神？如果我哪天为国捐躯了，我根本不用担心老婆孩子没人管。”

“......”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个个争论不休，誓要让自己的偶像成为最厉害的人，争吵范围逐渐扩大，后面牵扯进来的人开始自发站队，大有争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千手柱间已经被挤到人群边缘，他嘴角直抽，悄悄对自家弟弟吐槽，“这些人也太闲了吧。”

还不是你拱的火。

被扉间瞪了，柱间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正琢磨着降几滴雨让亢奋的人群冷静下来，审判厅紧闭的大门开了，众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安静下来。

鬼鲛原本是送证人出门，结果门一开瞬间被上百双眼睛包围，他神色一僵，原本就不好惹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凶悍。

鬼鲛原本被鼬拉来保护奈良鹿也的人身安全，以免被贵族视为眼中钉的奈良哪天晚上被人暗杀在睡梦中。

结果审判厅这差事太得罪人，很多人员都自动离职，即使有留下来的，办起事来也推三阻四效率极低。

奈良鹿也手底下缺人，于是鬼鲛这个大高个就被抓了壮丁，刚开始只是做些跑腿的小活，后来不知不觉就越使唤越顺手。如今鬼鲛已经成了审判厅正式工作人员。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没事就快点离开，不要推搡，小心误伤。”

都城的百姓见惯了鬼鲛跟在奈良鹿也身边忙前忙后的样子，那张迥异于常人的脸并没有吓到大家，当即就有人调侃，“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等鬼鲛大人您啊！”

寂寞惯了的人最受不了这种毫无缘由的善意，鬼鲛凶着一张脸，想要找出敢开头玩笑的人，然而台阶下人头攒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鬼鲛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匆匆对证人道了声别就要返身回去，然而他的动作更激发了大家的热情。

“下班时间都不忘忙工作，鬼鲛大人您辛苦啦。”

“鬼鲛大人好可爱呀，温柔内敛实力高超还有一份好工作，哎呀想嫁！”

“鬼鲛大人您有要成婚的打算吗？看我！”

回应众人的是大门合上的巨响，用力太大以致于房檐上的灰尘都震得簌簌而下。

众人一静。

半晌。

“鬼鲛大人这是被我们惹怒了吗？”

“不，应该是害羞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如果不看资料，他都不敢想象眼前那个在众人调侃下略显窘迫的青年竟然是制造过无数腥风血雨的s级叛忍。

柱间眼底浮上笑意，“星见真的很会用人啊。”

如果没有星见支持，谁又能想到那样的人竟然有一天会成为火之国律法的守护神之一呢？

趁这会儿人都往前挤，扉间抬步，“我们走吧。”

柱间跟上，迫不及待要开始自己的新工作。斑已经那么厉害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

两人走得快，几位少年坠在后面，扉间敏锐，扫了一眼发现佐助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次看了眼沉默的佐助，代为回答，“那位鬼鲛，是佐助的......是宇智波鼬的同伴，我们曾经遇到过。”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宇智波家这对兄弟之间就是一笔烂账，根本算不清楚。

千手柱间伸长手臂一把将黑发少年撸到身边，不顾对方挣扎揉搓着少年的头毛，“呐，你们总会见面的。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鼬那是你的事情，不过，作为长辈我希望你不要在未来后悔，明白吗？”

佐助垂下眸，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边，大名府议事厅中，此时气氛并不轻松。

年前大名就下令全国为农户提供春苗贷，即农户可以从银行领取一笔无息贷款用于春耕种植，在三年之内还上本金即可。

这笔钱直接由国家财政下拨，领主不需要出一分钱，只需要配合下派的官员把这项措施执行到位就好。

按说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如今眼看春耕在即，政策推进却迟迟没有进展。

“你们都看看吧。”星见把监察部调查来的东西转递给其他人，自己则双手交叉撑住额头，眉眼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之下，令人无法窥见他此时的神色。

监察部成立之初打的是肃清忍者祸乱的旗号，再加上处理了很多臭名昭著的忍者，这段时间发展很快，原本观望的贵族官员们也对这个部门放下了戒心。

实际上监察部成员在全国到处查案缉凶的同时，还有一个隐形任务，就是调查他们所到之处的民生治理情况，很多领主或官员们刻意隐瞒的东西，都通过他们放在了大名案上。

这份调查报告中，就详细记录了几个地区实施春苗贷的情况。

只有一部分领主在积极配合，还有部分领主则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有推诿扯皮，故意拖延进度的。

有和银行工作人员勾结，冒充农户领取贷款的。

还有扭曲政策，好好的无息贷款发放到农户手中就变成了有息。有良心一点的贵族制定的利息不高，农户们不知情，还对其感恩戴德；心黑的则打着国家的名义发放高利贷，强迫农户必须贷款，如果敢反抗就以违抗大名的名义逮捕，要家人拿钱来赎，一面吸着春苗贷的血一面搞得农户家破人亡，同时把农户们的怨恨引导在大名身上，自己则置身事外......

好好的一个政策，结果成了压迫民众的帮凶。

宇智波斑刚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手都是一抖，他虽然杀过无数人，也能在瞬间杀死无数人，但看到薄薄的纸张上那一个个血淋淋的数字，仍忍不住心惊。

到底谁说忍者是战争的祸根？这些个手握重权的黑心贵族造成的灾祸可比忍者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是因为手握权力就可以轻易做到影级强者也无法做到的事，他太低估普通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了。

宇智波斑再一次审视起无限月读计划，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松本信长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他虽然忠于柳原星见，但他本身代表的是贵族集团的利益，如今有人顶着风口进行这么一番骚操作，他自己也颜面无光，更重要的是......

松本信长看了眼上座，捏紧的拳里冷汗涔涔。

更重要的是，大名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贵族阶层进行第二轮整治，进一步限制贵族手中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