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好呀好呀！”许羚按下按键，穿着蓝色裙子的建模角色猛地站了起来。

陆忱之顿了下，移动着倍镜观察了下周围，“你再跳支舞吧，这样才知道够不够好看。”

“好，我找找，就这个吧！”

许羚选了一圈，还没来得及按下，便听到了一声闷响。

一颗子弹击中她的头部。

许羚瞪大眼：“有人打我！我倒了我倒了！”

陆忱之小心地后退着，远离着许羚，“我来扶你了，别着急。”

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了许羚操纵的角色身上。

“嗷嗷嗷快来呀，好痛好痛，我要凉了呀！”

“嗯，来了。”

陆忱之开镜找到目标，一枪击中头部。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游戏一瞬间跳到了结算页面。

陆忱之拧开矿泉水盖，喝了口水，“赢了。”

许羚盯着画面看了几秒，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刚刚在让我吸引火力！狗贼！你这人！”

陆忱之黑眸认真，“为了胜利，牺牲是必然的。”

许羚攥紧拳头，“你！”

陆忱之将她桌上的可乐递给她，随即又拿着自己的矿泉水瓶和她的可乐撞了下。

他笑了下，“庆祝胜利。”

许羚不明就里地喝了口可乐，正想继续说话。

陆忱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话音随意，“好了庆祝完了，下一局吧。”

许羚：“……”

她狠狠攥了下可乐瓶子。

狗比！

-

一上午过去，两人打游戏打得也有些乏味了。

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顿饭后，许羚再次陷入了萎靡。

她眼睛半睁不睁，靠在沙发上，俨然已经有了几分打盹的意味了。

许羚突然晃了下身体，头和小鸡啄米似的一颤一颤的。

陆忱之就这样看着她在意识逐渐清醒和逐渐昏迷总反复挣扎，愈发觉得好笑。

他黑眸露出了几分促狭味道，手里的水杯悬空在桌上。

“嘭——”

桌子和杯底碰撞的声音响起。

许羚立时直挺挺地坐好，目视着前方，像极了课堂上的好学生。

她迷瞪了几秒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上课。

许羚转头，看见陆忱之面前的水杯，以及他惯常疏离的面上挂着的笑，瞬间明白了。

她咬牙，对这个狗比的愤怒终于超脱了对他今早安慰的感谢。

许羚跳下沙发，伸手狠狠掐住了陆忱之的脸，“陆忱之！你再招惹我我真的生气了！”

陆忱之猛不丁被她突袭成功，白皙的面皮被她掐住。

他倒吸了口冷气，黑眸盯着许羚，“松手。”

“我就不！我就不！”许羚掐着他的脸揉搓了几番，笑眯眯的。

陆忱之那张没什么烟火气的清冷面容被她任意揉搓着。

许羚笑着笑着，莫名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陆忱之蹙眉。

许羚松了手，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我还是好难受啊，明明刚刚还那么开心的，可是好像为什么……眼泪就自己跑出来了……”

陆忱之沉默了，他的手悬空在她背后，几秒后，还是放下了。

他抽出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许羚“扑哧”地擤了鼻涕又擦干了眼泪，话音很轻，“我缓一缓就好啦。”

陆忱之起身，“你想要发泄，我有更好的方法。”

他看向了她，“敢试吗？”

许羚咽了口口水，好奇和焦躁同时拥挤着她的胸腔，她点了点头。

陆忱之嘴角勾了下，“跟我来。”

走到了店门口，陆忱之对着许羚伸出了手。

许羚愣了下，耳朵突然发热了起来，小声嘀咕，“这样不好吧？”

陆忱之没听清，转头看她。

许羚咬着嘴巴，十分不情不愿地将手放到了他手里。

她身材本就娇小，手更是白皙娇嫩，倒并不像其他体育生那样黝黑粗糙。

陆忱之看着手心的小手，小小的，白白的，温软的，像一块糯米糍一样安静地躺在他手上。

他喉结滑动了下，垂眸，狭长的眼尾挑起了几分笑意。

几秒后，陆忱之低沉的话音带上了笑意，“车钥匙。”

许羚懵了半秒，像个浑身炸毛的猫咪似的猛地抽回了手，慌乱得无以复加。

“你不早说！！！！”许羚一边惊叫着，一边将车钥匙扔给他，“喏给你给你！！”

陆忱之接过车钥匙，手心不自觉摩挲了下，仿佛手里还有那团“糯米糍”似的。

他将车钥匙插进电动车里，两条长腿仍有些无处安放，不过好在他竟然有些习惯了。

陆忱之转头，“上车。”

许羚小步小步蹭着走了过去，很是不情愿地坐上了后座。

陆忱之拧了下钥匙，发动了车子。

一路风驰电掣，明明只是个小电动，硬被陆忱之开出了重机车的气势。

许羚起初还能抓着后座稳定身体，最后也忍不住这个速度了，她撇嘴看着专心开车的陆忱之，两只因为抓着后座架而发粉的小手悄悄咪咪地扶在了陆忱之的腰上。

感受多腰部传来的温热，陆忱之嘴角勾起了些。

-二更-

“哇，拳击馆……？”许羚看着面前颇有些老旧的建筑，有些震惊，“我一个本市人都不知道还有这地方，你竟然已经摸清楚了？”

陆忱之停好车，“走吧。”

两人穿过长廊，引入眼帘便是一大片沙袋区，几个擂台区上空无一人，可以看得出很是冷清，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无论是沙袋还是其他设施都非常完善且崭新。

靠近门口的柜台区坐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话音拖长了，“欢迎——”

他话音停了下，看向了陆忱之，“你啊。”

陆忱之点了下柜台，“把我的衣服和手套拿出来，顺便给她——”

他扫了一眼许羚穿着的运动服，接着道：“拿双手套就行。”

男人打了个哈欠，“这就来。”

没多久，男人就将手套递给了许羚，又将衣服递给了陆忱之。

陆忱之低头看她，“你自己热身一下，我换身衣服。”

许羚试探性地打了几下沙袋，沙袋却一动不动。

“姿势不对。”

陆忱之的话音响起。

许羚看过去，一时间被面前的画面刺激到了。

陆忱之穿着件宽大白t，黑色的松散短裤，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拳击服斗篷，黑色兜帽还套在头上。

他向来疏离的气质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宽松的衣服愈发显露出他劲瘦的身材，看起来竟然显得野性磅礴。

陆忱之微微弓腰，做了个示范，“拳面要平，这里弯曲一下，拳和小臂是一体的。”

他说着，猛地出拳，手臂的肌肉立时显现出轮廓。

许羚咽了口口水。

这一拳说不定能打死十个她。

许羚集中精神，按照他说的去做，一拳击打向沙袋。

“手掌内扣一下。”

陆忱之低低的话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他从背后握住许羚的手，调整好姿势。

温热的胸膛贴着许羚的背部，她情不自禁有些恍神。

“明白了吗？”

陆忱之后退半步。

许羚回过了神，试着保持着他所说的姿势，“这样吗？”

陆忱之点头。

许羚咬牙，击向沙袋。

手套击打着沙袋，带起了一小阵响声，沙袋轻微晃了晃。

一时间，许羚竟有了些成就感，满脸骄傲地看向了陆忱之。

“嗯，很好。”陆忱之的脸颊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却能隐约看到他唇边的弧度。

许羚自己也没忍住傻笑了几声。

“由轻到重，不要过激。”

陆忱之叮嘱道。

许羚继续击打沙袋，开始渐入佳境，压力和难过似乎都通过了这样的方式逐渐消散着。

她肆意将身体里力量以及心中那股躁郁愤懑倾注于拳头，挥洒于沙袋之上。

不知道打了多久，许羚气喘吁吁，汗水顺着额头脖颈滴滴答答地沾湿了衣服。

许羚兀自坐了下来，眼一抬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忱之。

他已经在擂台上和对手打了几个来回了，护具装备一应俱全，而对面同样装备完全的是——柜台的那个男人。

陆忱之小幅度晃动着身体，攻击性极强地出拳。

男人灵活地闪身。

陆忱之眼神狠戾，再次挥拳，被格挡下来的一瞬间他翻身横踢。

男人被踢了个正着，动作有些不稳。

陆忱之将力道击中于手臂，迅速挥拳同时交叉击打，速度极快，拳风霸道凶狠。

男人支撑不住了，踉跄地倒下，摘了手套，“不行了不行了，老骨头撑不住了。”

陆忱之兜帽滑落，汗水沾湿黑发，他仰头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水流顺着嘴唇滑落沾湿衣服，隐约可以看见起伏的胸肌腹肌。

一时间，许羚看得有些脸红。

陆忱之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他白皙面上布满汗水，黑眸里没来及收回的阴戾和尖锐，唇边有了点淤青，衬得他愈发粗野狠厉。

许羚撇过头去，心跳得厉害。

-

许羚回到家的时候才下午四点。

许母有些疑惑地开门，“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省队的面试怎么样啊？”

话音顿了下，她捂住了鼻子，“天哪你怎么一身汗臭，赶紧去洗个澡。”

“我被李教练临时换了。”许羚将车钥匙扔到桌上，话音平静地回答，“刚刚去拳击馆打了下午沙袋。”

许母愣了几秒，瞪大眼睛，“小羊？！你被临时换了？这是什么意思？还有——”

“妈，我想洗澡。”许羚扯出了个笑，“我有点累。”

许母住了嘴，满脸心跳地抱了抱许羚，“好。”

许羚轻巧地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我一身汗呢，去洗澡了。”

许羚拿了进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后便躺了进去。

炎炎的夏日，许羚最爱的便是冷水淋浴，凉爽又迅速。

但是眼下，许羚却无力再忍受任何一点“冷”了。

她躺在浴缸里，摆弄着浴缸上的泡泡，任由着自己脑子放空。

浴室外的洗衣房，许母一边将衣服扔进去，一边搭话道：“小羊啊，妈妈知道你心情不好，也不想问你太多了，但是你们这周完了该放假了吧？”

许羚用鼻音应了声。

许母继续道：“要不然国庆你去悬木市小住一下玩几天？寒假过年后你都没去过了……”

许母的话音被洗衣机的声响遮挡住，许羚没听到后文，也没问，将脸埋在水里。

寒假……

许羚想起下午陆忱之打拳的那一幕，和寒假时她所见到的他，那才是全然相符的一人。

她在浴缸里抱起了双腿，寒假时的记忆涌入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