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世子,妾身……怕(2/2)
冉清谷犹豫片刻,便坚定说:“你先走吧,我要回去找它。”
“回去?”双竹连忙拦住冉清谷,“那里危险重重,回去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公子,那枚扳指材质并不特殊,血玉扳指每个玉石铺子里都有……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您可以再去买一枚,何必这个时候冒死回去呢?更何况,现在那里起了大火,且不论找得到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大火一烧,房屋坍塌,扳指恐怕也会毁了。而且您放心,三皇子不会让您有事,所以绝不可能查到您的头上。”
冉清谷眉宇紧锁,坚定说:“那枚扳指对我很特殊,我必须要拿回它。”
双竹再劝:“公子,那只是一枚扳指而已,只要活着,要多少没有?那能比命重要吗?”
冉清谷不为所动,异常坚定脱掉身上繁琐的襦裙披衫,拿起披帛遮住脸,点火将剩下的衣物烧得干干净净。
他拿起墙角的一盏烛火,往回走:“对我来说,那不仅仅是一枚扳指。”
见双竹满是不解与担忧,他再次坚定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双竹不懂这人为什么这么固执?
平时看上去非常精明,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子定乾坤的。
可现在,怎么突然这么犯蠢?为了一枚不值钱的扳指,跑回去送命。
别苑那里危险重重,回去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捡一枚并不怎么贵重的扳指?
他无法理解这人,但作为一个死士,主子怎么说,他只能怎么做。
三皇子要他保护好冉清谷,他只得照做。
他随手从墙上也拿了一盏烛火,说:“公子知道那枚扳指在哪儿掉的吗?我们回去看看!但若是找不到,就立刻回来。”
冉清谷:“好像在下密道时掉的。”
双竹点头:“好。”
越靠近那间别院,温度就越高。
冉清谷已经汗湿了衣衫。
那密室入口的床板是铝制的,现今因大火燃烧,已经发红发烫。
双竹拿着剑柄撬开了床板,掀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屋子里大火噼里啪啦,仿佛要将整个别苑舔透了。断梁横木落得七七八八,或许因火势太大,那禁军进不来,因此屋子里只有火苗噼里啪啦声。
冉清谷也站上了楼梯,朝着屋子里看去。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床沿下,一枚扳指孤零零的落在那里。
火苗围绕着扳指跳跃着,像是在亲吻那扳指,扳指里的小火苗燃烧着,熊熊大火沸腾!
冉清谷朝着屋子里走去,说:“你掩护我,我去拿那枚扳指。”
双竹本来要跳出去拿的,现在被冉清谷抢了先,只得十分警惕盯着冉清谷周围。
他的左手手臂上套着一只八连环弓|弩,只要拉拉环,就能发射出一枚弩|箭。
冉清谷四躲五躲,终于躲开熊熊燃烧的大火来到扳指面前。
“快,这里有细作……”门口的禁军喊着,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门。
砰的一声,横梁砸了下来,火苗蹿起来几丈高,那禁军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冉清谷顺势捞起那扳指。
顿时,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
扳指被火烤得宛若烙铁,一碰到脆弱的皮肤,就烫伤了手心里的皮肉。
双竹慌张喊着:“公子,快。弩|箭没了,快撑不住了。”
门外的那些禁军已经追了进来,火势太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间别院有坍塌的迹象,若不快点离开,恐怕会被埋在火坑里。
冉清谷没有犹豫,转身立刻上了床板。
唰唰唰——无数枚弓箭宛若细密雨点射了进来,那弓箭只冲着床板的位置,冉清谷暂时被阻挡了去路。
在弓箭被射过来时,他躲到一处断梁后。
二皇子的得力部将司徒枫一脚踹开面前的横梁,捂着口鼻走了进来。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冉清谷转动了几圈那枚扳指,扳指里射出七枚毒针。
屋子门口惨叫声连连,进了屋子里的人迅速被逼得退了出去……
在毒针被射过去时,司徒枫立刻拉了两个属下挡在他的面前,那两个属下一碰到毒针,瞬间抽搐,浑身血管崩裂而亡,血溅了司徒枫一身。
双竹推开木板,喊着:“公子,跳进来。”
冉清谷连忙站在床板上,跳了下去。
司徒枫眼见冉清谷要走,而房屋有坍塌之迹,他连忙抢过手下的弓箭,对着冉清谷连续射出三四枚弓箭。
弓箭撞击在铝制床板上,发出噌噌噌的声响。
轰轰轰——
房子塌了,火苗烟尘逼得禁军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没来得及跑的,都被压在了火坑里。
司徒枫踉跄落地,摔得灰头土脸。
属下们见他脸色难看,一个个不敢吭声,只得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
司徒枫将弓箭砸在地上,咬牙切齿:“给我搜,那人受伤了,跑不远,今夜就算把京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属下齐声说:“是。”
冉清谷刚跳入密道,跑到密道左拐角,别苑整座就坍塌了,密道也塌了一小部分。
双竹看着身后坍塌了的密道入口,呼出一口气:“好险。”
冉清谷没吭声,湿发被冷汗黏在额头上,他脸色惨白,在幽暗的灯火下,更是灰白一片,不像活人。
双竹试探性喊着:“公子,您没事吧?”
冉清谷低低咳了两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因密道不透风,又静谧得吓人,那咳嗽声与血腥味被放大,双竹心下不妙。
他连忙拿着烛火蹲到冉清谷面前,担忧喊着:“公子,公子……您是不是受伤了?”
冉清谷扯掉蒙在脸上的披帛,拿着披帛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没事……”
他撑着身后的墙壁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走。”
双竹这才看到冉清谷腰侧中了一箭。
箭羽已折断,箭刃没入血肉中,浓稠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染红了他半身衣衫。
因他最初穿的是繁重的女子宫装,后来为了回去找扳指,他就将繁重的衣物全去了,如今穿着一件洁白的中衣。
现今白衣被染成了血衣。
冉清谷踉跄了下,双竹连忙扶着他:“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冉清谷咬着牙,捂着腰上的伤口,朝着前方行去。
密道出口是在离成王府只有三条街的东大街巷子里。
双竹刚带着冉清谷走出巷子,就看到一队人马在街上呼啸而过。
“这里有血……”一个禁军喊着。
几队人马迅速聚拢而来。
双竹见藏不住,立刻带着冉清谷在巷子里奔跑着。
“那里有人,快追……”禁军喊着。
于是,无数人马追了过来。
双竹好不容易带着冉清谷逃脱,躲在一处草垛处,却听见远处有狗吠叫声。
禁军带着狗出动了,狗若闻着血腥味找来,必定很快找到他们。
冉清谷推开双竹,咬着牙,将那根嵌入血肉的箭头拔了出来。
他冷汗如瀑,面如死灰,因过度疼痛而全身痉挛着。
饶是如此,他哼都没哼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疼。
他将箭头随地一扔:“你快走,我走不动了,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有成王府在,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也就关进宗正寺查几天而已……”
双竹斩钉截铁:“不行,我答应过三皇子,要保护公子,这是我的职责。”
冉清谷躺在草垛上,气若游丝:“别傻了,再这样耗下去,你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双竹咬咬牙,搬起草垛将冉清谷盖住:“公子,你不要睡,我去引开追兵,你见机逃走。”
冉清谷有气无力喊着:“等等……”
双竹:“公子放心,我轻功高,他们还抓不到我。”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箭头,几下就攀到高墙之上。
他站在高墙之上,将那带血的箭头砸向那追兵。
接着就听到狗叫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追兵的声音:“在那里……快追……”
脚步声越来越远,狗叫声也逐渐远去,冉清谷陷入了混沌之中。
也许过了一会儿,也许过了很久。
冉清谷在混沌之中挣扎着。
晚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
冉清谷被凉风一激咳嗽了起来。
因咳嗽捯饬到了伤口,疼痛让他脑子逐渐清晰,他终于从混沌中挣扎了过来。
他咬着舌尖,刺疼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伸出带血的手去拨开眼前的草垛。
只是,他还未拨开,眼前的草垛就被人拨开大半。
一个俊美无俦的人披着一身月光,骤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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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让那人给逃了。”禁军跪在司徒枫面前。
司徒枫气得一脚踹上去:“真是废物,连个受伤的人都抓不住,留你们何用。”
禁军:“大人,那人伤得极重,流了很多血,只要我们戒严,他就跑不了。”
司徒枫咬牙切齿:“去,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给我搜,看到可疑人物都要抓回去。”
禁军连忙点头:“是。”
一辆豪华马车在黑夜尽头慢悠悠的行了过来。
车辙碾压着青石板长街发出嚓嚓嚓的声响,车前的大红灯笼上,写着“成”,而在车顶上缀着一颗明亮的夜明珠。
那是成王府的马车,能够用夜明珠装点马车的,除了成王世子,还有谁?
此时,几条狗冲着那马车吠叫着。
众人拿着刀剑的手不由得握紧。
狗都冲着那马车拼命吠叫着,代表马车有古怪,但又因为是成王府的马车,一个个不敢上前去拦。
司徒枫脸色难看,拦住马车,恭敬说:“世子,我们正在捉拿北夷细作,来往的人与车都要查,请世子通融通融……”
马车里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我若说不呢?”
司徒枫满脸警惕盯着马车:“世子,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请世子通融通融。”
说着,他就走上前去。
甲出拦住他,意味不明劝说:“司徒大人,属下还是劝司徒大人别看了……”
司徒枫脸色冷凝,勾手推开甲出:“末将是奉命行事。”
他不由分说猛然掀开车帘。
顿时,所有人看到司徒枫脸色瞬间变成绛紫色。
车内传来极其奢靡难耐的娇|喘声:“世子,妾身……怕!”
商容与笑意满满:“不怕,世子爷最疼爱毓儿了。”
安抚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商容与用极其冷厉的声音说:“把看了我世子妃身体的人,眼睛统统都给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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