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子不属狗(2/2)
他是个刽子手,满手鲜血,从炼狱走到人间,最终还会回到炼狱里。
他孑然一身,生死无所谓,但商容与不同,他本该有那样美好灿烂的一生。
他不能让他越陷越深,他那样讨厌断袖,若是知道他是男子,那他该有多恶心……
去你娘的福薄,去你娘的如花美眷,都嫁过来一年了,才他娘的突然发现无缘。
商容与搞不懂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
他似乎从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他商容与堂堂皇室王世子,结果被一个女人给抛弃了。
难不成他杀人太多,遭报应了?
白毓就是他的报应。
他咬牙:“想和离?你见哪个皇室有和离的先例?”
冉清谷抬眼一愣,风雪迷蒙了眼睛。
良久,他垂眸:“休妻也可以。”
和离代表着夫妻双方和解,经过文书发放,堂堂正正的离开,但休妻就意味着妻子品行不端,让夫家厌恶,一纸休书被赶出夫家。
若是前者,女子以后婚嫁皆不受影响,但若是后者,女子品行不端,若是再嫁人可就麻烦了。
商容与怒火直朝着脑门上蹿。
这人宁愿被休也要跟他撇清关系,他商容与就这么不堪?
他拉过冉清谷,摁着他的头不许他挣扎,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冉清谷唇角血色潋滟。
冉清谷吃痛皱着眉,商容与觉得咬得不够,又伸出舌头勾着冉清谷的舌尖细细咬着,咬得冉清谷满嘴血腥味,咬得冉清谷眼角沁出一滴泪。
冉清谷舌尖一阵锐痛,若不是商容与咬了一口换地方咬,他都要怀疑商容与想咬断他的舌头杀了他,然后再嫁祸给他说他咬舌自尽。
“你还记得你嫁入王府的第二天说过什么吗?你说‘生死都是本世子的人’,所以除了王府,你哪儿也去不了,就算是死了,你的墓碑上也得刻上‘商白氏’。”
商容与松开冉清谷,一抹嘴角的血,笑得冷厉诡谲,扭头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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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各位爷,吃好喝好啊,你们许久不来,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想死您们了。”老鸨子拿着扇子招呼着,催促着那些伺候的姑娘,“快,愣着干什么,好好伺候各位爷。”
几个穿着薄如蝉翼衣衫的美貌女子笑嘻嘻的,推杯换盏为几位大人倒酒。
陆云深随手拉一个女子搂在怀里:“红儿,想爷没?”
那女子娇羞的低下头,眉目风流婉转:“想,陆爷可是将红儿忘记了?”
陆云深微笑:“怎会?红儿在爷的心里。”
余条姚望等人身旁都站着一两位伺候的姑娘,或搂搂抱抱,或卿卿我我。唯独商容与身旁,只有两个负责倒酒的姑娘,姑娘也没有任何不雅的举动。
醉红楼伺候的姑娘都知道,成王世子虽经常逛妓院,但却很少真的招人近身伺候,因此伺候他的人格外规矩。
商容与喝得醉眼朦胧,依稀间看到蓝白色肚兜在眼前晃悠,肚兜的主人手指上戴着一枚红色扳指。
“毓儿?”他诧异喊出声,将那女子拉入怀里。
那绿衣衣衫女子坐在商容与怀里一头雾水,见惯了风月,她知晓如何讨男人欢心。便双手搭在商容与的肩膀上,在他侧脸落下一吻:“世子爷可是要绿儿伺候喝酒,这大冬天啊,越是烈的酒,越暖胃……”
说话间,女子捏着丝帕的手伸到商容与的领口里,嘴角再次凑上去,吻在商容与的脖子上。
商容与这才看清女子下半身就穿着一件小裤。
她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绿色衣衫,里衣是一件蓝白色肚兜,说是肚兜,却什么也没兜住,胸前四两肉有两两在外头。下摆穿着垂绦裙装,内里风光无限,春色盎然。
商容与连忙将女子推开,狠狠的揉了揉头。
果然是醉了。
毓儿虽然也有一件蓝白色肚兜,但她很保守,衣服必定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绿衣姑娘被推开差点摔倒,幸好被一旁伺候的丫鬟扶住了。
她半是委屈,半是懵懂的看着商容与。
陆云深连忙拉过那绿衣姑娘,微笑着:“世子不解风情,爷疼你。”
绿衣女子立刻笑嘻嘻搂着陆云深。
红衣女子不满嗔怒:“爷,你不疼红儿了吗?”
陆云深笑笑:“疼,都疼。”
“都滚出去。”商容与头痛欲裂,被这群莺莺燕燕吵得快烦死了。
屋子里弹琴伺候的姑娘们俱是一愣,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
陆云深笑了笑说:“都先去房里候着,待会儿爷会来好好疼你们。”
姑娘们打趣说“爷你一定要来啊”就连忙退出房间。
商容与拿起酒杯,却被陆云深一把抢了过去:“别喝了,你都喝了我半个月的俸禄了。我老子如果知道我跟你出来鬼混,非得打断我两条腿。”
商容与推了陆云深一把:“穷成这狗样还有脸说请客?”
陆云深:“这不是看你感情不顺,想笑话你吗?”
他嘿嘿笑了声:“世子妃真的跟你提出和离?”
商容与头痛欲裂瞪了陆云深一眼。
姚望不解:“不应该啊,你们相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提出和离?”
商容与气闷拿起酒壶又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他说他对我没有感情,这他娘的,他勾引了我那么长时间,就连睡觉都要抱着我睡,平时乖的不得了,我说东他不敢往西,我说一,他绝不说二,从来都是顺从的,结果跟我说没感觉……去他娘的没感觉……没感觉为什么要对我撒娇?没感觉我吻他都从来欲迎还休?”
余条问着:“会不会你脾气太暴,她害怕你才会对你百依百顺?现在她终于受不了,你这脾气得改改……”
商容与气结:“我不知道对他多温柔,她说她没准备好、害怕,我就一直等她,谁他娘的成婚一年了,连老婆裤子都没脱?”
众人:“……”
众人:“!!!”
众人:“???”
陆云深咳嗽了声:“容与,我觉得吧,世子妃可能真的对你没感情。”
人家连圆房都不愿意跟你圆,你好意思说人家对你有感情?
商容与一口否决:“不可能,你都不知道他睡觉抱我抱得多紧,生怕我跑了似的。”
陆云深:“估计是你误解了,她或许就喜欢抱着人睡,你恰好是那个被他抱住的人,换一个人,她估计也能抱得很紧。”
商容与:“放屁,她就只抱我一个人,别人她都不抱。”
余条打断这两人:“没有感情就努力培养感情呗,你们是皇上赐婚,还真的能和离咋地?容与你是不是平时关心她少了,让她没有安全感?”
商容与摇头否认:“不会,她喜欢糍米糕,我就每天下了早朝去三素斋给她买,为了能让她吃口热乎的,我的马儿跑瘸了三四匹。”
余条说着:“除此之外呢?”
商容与不解:“什么除此之外?”
余条:“你该不会就知道她喜欢吃糍米糕吧?你对她就这么不上心?”
商容与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世子妃了解甚少。
不是他了解少,而是他的世子妃总是淡淡的,无欲无求,身上总是笼罩着一股淡淡厌世感。
不是他不想去了解,而是这个人没有展现那么多东西让他了解。
姚望打断余条:“容与是什么人,我们不清楚吗?若他真的不上心,怎么会为了世子妃闯东宫,更不会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
众人齐声:“什么可能?”
姚望:“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低落觉得全世界都是灰暗的,人间不值得,兴许是月信来了。”
商容与掐指一算。
是哦,毓儿的葵水就在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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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与绝对属狗的。
冉清谷用他多年的敏锐观察力担保。
他的唇角与舌尖都被咬出血,唇角伤口因冷寒天气而开裂红肿,舌尖更是惨不忍睹,因无法用外敷药物,只能含在口里等它慢慢愈合。
但那伤口钻心的疼,喝口水都能疼半天,连饭食都咽不下。
似乎商容与很爱咬人。
“世子也真是的,又不是属狗的,为什么老爱咬世子妃呢。”纯儿端起一碗熬得只剩下水的米粥,加点桂花糖,递到冉清谷手里。
她这不是第一次见世子咬世子妃了,已经咬了很多次,次次见血留疤。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很像狗撒尿圈地。
在情动时咬一两口无所谓,但几天咬一次,咬得世子妃连饭都吃不了,这未免太……
纯儿忽然想到什么。
世子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譬如在床上玩一些强制爱、捆|绑之类的难以言说的情趣……
应该是这样,世子抄尹家还带回来一箱子难以启齿的道具呢。
世子妃这小身子骨,经得起世子折腾吗?
难不成世子妃这三天两头生病,就是被世子折腾的?
冉清谷见纯儿走神,问:“你怎么了?”
纯儿仿佛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怕被灭口,连忙反应过来,惊慌摇头:“没……没事。”
“去他娘的没感情。”沉鱼阁外一阵喧闹。
冉清谷出门,看到商容与醉醺醺的被陆云深余条几人扶着进了沉鱼阁。
“对,去他娘的。”陆云深哄着,“到家了,不要犯混了,对人家好点。”
冉清谷连忙迎了上去:“世子怎么了?”
陆云深见冉清谷唇角结疤开裂,这不是被咬的就是被打的。
难怪人家要和离……
这活该啊。
姚望笑了笑:“世子心情不好,就喝多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条拐了一手肘:“我们几个出去喝酒聚聚,世子喝晕了,人我们完备的送回来了,麻烦世子妃好好照顾他。”
说着,他扶着商容与交给冉清谷。
商容与喝得不省人事,站都站不稳,冉清谷只得去扶着:“谢谢几位大人。”
商容与一见到冉清谷,就面对面抱着冉清谷,把头搭在冉清谷的肩膀上,呢喃喊着:“毓儿。”
余条将商容与交给冉清谷之后,看到商容与侧脸上有一个女子口脂吻痕,鲜艳无比。
那是绿儿吻上去的。
幸好那侧脸朝外,世子妃应该还没看到。
他连忙捏着衣袖佯装不经意去擦商容与脸上那吻痕:“世子刚刚吐了一场,弄了点污秽溅到脸上,别弄脏了世子妃衣服才是。”
商容与被擦得难受,头昏脑涨推开余条说:“滚。”
余条再次伸手去擦:“世子,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擦。”
商容与再次推开余条,将那本朝外的侧脸扭向冉清谷:“毓儿,给本世子擦擦。”
众人:“……”
冉清谷看着那吻痕,迟疑抬起手,拿着衣袖擦干净。
陆云深连忙说:“世子妃,您别误会,世子只是去喝酒,那只是不小心沾上去的。”
余条附和:“对对,世子他什么都没干。”
“呕——”三人话音还未落,商容与胃里泛呕,差点没吐出来。
他难受的扯了扯衣领,从怀里扯出一方女子丝帕,以及露出的脖子上也有一个吻痕。
众人恍若被雷劈。
那也是绿儿的。
他们如果告诉世子妃,在醉红楼跟妓|子搂搂抱抱就是没上床,世子妃会信吗?
陆云深看向其他两人,用眼神示意两人出来编。
若是世子妃因此再跟商容与闹和离,那商容与不得砍了他,毕竟去妓|院这事儿是他提出来的。
余条张了张口,似乎要编什么谎话。
陆云深眸色一亮,不愧是国子监的同窗里最厉害的一位,脑袋就是转的快。
余条:“世子妃,我想起来,我今早晾的衣服还没收,我回去收衣服了。”
陆云深:“……今天下了一天的雪,你晾衣服?”
余条:“对,晾在邻居家的廊下,回去晚了,邻居要关门了。”
姚望咳咳了声:“我也突然想起来,我的衣服也没收,世子妃,下官先回去了。”
陆云深:“……”
好歹是国子监里靠着自身考出来的功名,编个谎话总该会编吧?
姚望:“咳咳,晾在余条的邻居家廊下,回去晚了,得关门了。”
说完,两人一溜烟的走了。
陆云深怜悯看一眼商容与,想替商容与编一个理由,但实在是编不出来,冲着冉清谷拱手作告别礼:“我也去帮他两收衣服。”
冉清谷:“谢谢大人送世子回来,大人慢走。”
送走了两位大人,冉清谷与侍卫甲出将商容与扶回房间。
商容与进了房间,被房间里的熏香一熏,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被人搅碎了一般。
他扶着门框,“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冉清谷没躲开,被吐了一裙子。
丫鬟小厮连忙打热水与清扫。
好不容易将商容与弄上床,冉清谷浑身脏兮兮的,散发出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甲出立在一旁:“世子妃,其实世子并没有跟那女子发生关系,当时世子喝醉了,将那女子当成了你。”
冉清谷手一顿,淡淡说:“知道了。”
甲出很识趣:“那属下告退。”
冉清谷点了点头。
纯儿打上来两盆水,拧干巾帛。
冉清谷说着:“我来吧。”
纯儿虽是屋里丫鬟,但到底是女孩子,世子全身都脏了,得仔细擦一遍。
纯儿将白色巾帛交给冉清谷:“我去给世子妃准备洗澡水。”
将商容与擦洗干净后,纯儿为他准备的洗澡水都已经凉了。
冉清谷不得不让沉鱼阁守夜的丫鬟再次为他准备洗澡水。
他整个白天没怎么吃东西,给商容与擦洗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被热气腾腾的水雾蒸着,昏昏欲睡。
他在浴桶里坐了一会儿,在水凉之前撑起酸疼的胳膊开始洗漱。
突然,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商容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醉眼朦胧说:“毓儿,你身上好香。”
话音刚落,他就将冉清谷抱住,如同狗一样在冉清谷身上嗅着。
冉清谷伸手去推商容与,无奈商容与抱着他的手像铁链似的,紧紧锁着。
在他挣扎之际,商容与翻身进了浴桶里,水花登时四溅。
冉清谷心道不好,商容与在醉红楼回来,醉红楼一般为了招揽客人,提升情|趣,会在酒里添加一些催|情的药物,而今晚商容与喝得又这样多。
商容与按着冉清谷的手,想将他揽在怀里,不让他动弹。
冉清谷无奈,只得下嘴狠狠咬了商容与一口。
商容与吃痛松了手,冉清谷在他松手之际,连忙站起身,提着襦裙裙摆跨出浴桶。
自从他那次洗澡差点在商容与面前露馅,他之后洗澡都会穿着襦裙。
商容与伸手一捞,没捞到人,倒是抓到裙子了,冉清谷被抓住裙摆,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刺啦一声,只有寂寂飘雪声的黑夜中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裂帛声。
冉清谷身上那件襦裙应声而落。
随之而落的,还有他整个人。
他咚得一声摔在了地上,左手手肘先着地,因他手腕筋脉断过,手肘无法撑起整个人,所以摔下时,牵动了筋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让他更加奔溃的是,商容与也爬出了浴桶,摔在他身上,张口直接咬在了他胸前一点上。
而他上半身什么遮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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