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元莞睡了半日,迷糊醒来,感觉不到那股热意了,只是身上疼得厉害,想来无事,就没有起榻,靠在床上看书。
方看了一页,就听到内侍的通报声,她这才想起同来的还有皇夫周暨。这几日她身体都不好,不想同皇夫说话,让人打发了去。
入夜后,皇夫又来了。
他锲而不舍,不知怎地改了性子,元莞心生厌恶,又兼身上不适,让落霞去传话,令周暨在殿里好生待着,再乱跑就送他回宫。
片刻后,落霞传话回来,道:“皇夫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地回殿去了。”
胆子太小,元莞眼里没有悔意,依旧是厌恶。落霞不敢多言,扶着她躺下,见她脸色又白了些,叹息着退了下去。
次日,大长公主与几名重臣来禀事,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刘谨行之死。
“那日勘测后,是盗匪所为,又因刘大人赴任携带金银无数,暴露出来,引得盗匪贪婪,故而才起了抢劫之心。”
元莞休息一夜后,精神不大好,听得这样的解释后,好笑不已,但对上元乔的视线后,就不敢再笑了,装作为难道:“既是抢劫,为何又要杀人?”
“盗匪所为,只为钱财,但周遭有争斗的痕迹,想必是刘大人不肯破财消灾,引得盗匪生了杀心。”
小皇帝不管他们如何说,大长公主几日就将此事安抚下来,可见她本事了得。如此一来,她不禁在想,此事换作是她,该如何作为?
为免避嫌,她必不会用这种荒唐的解释,反而会惹祸上身,加重太后对她的误会。
元乔这是为何?
接下来说的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听得认真,也发现大长公主从入门到现在,一语不发,就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殿内清爽,她本是轻松一色,却被元乔的态度搅弄得心思不宁,热意上涌,似又湿透了衣襟,她强撑着片刻。
到议事结束,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本想回殿安寝,又耐不住好奇心,忍着不适将元乔留下。
元乔不动声色站在殿内,她瞧着一眼,心虚道:“姑母是何意?”
她问的是刘谨行之事。祸事是她引起的,又假意来问,元乔不想理会,抬眸欲讽刺几句,却见她脸色差得很,暑热还未曾好?
按理过了几日,来行宫避暑,不该还是这般虚弱之色。
元乔思忖一番,不能再□□帝,就认真解释道:“刘家之财,来自何处?”
刘谨行仗着太后,又自认是皇帝舅父,行事不举,贪污受贿,不计其数。元莞坦诚道:“贪。”
“带罪赴任,却又携带多数金银,是谁之过?”元乔又道。
元莞沉默下来,半懂她之意了,当事情暴露于人前时,金银一物令人眼前一亮,就将凶手是谁而遗忘了。且刘谨行自己带着金银,是他自己的错,又被盗匪知晓,还是他的错。
她想了想,问元乔:“太后不会相信。”
“她信与不信,与臣无关,此事臣未曾沾手,御史台去查去访,证据确凿,金银是真,无可辩驳。”元乔不在意道。
元莞沉默下来,认真思考她的话,太后久居深宫,就算她不信,也没有办法,刘家贪污是真,她叹息道:“姑母不觉得荒唐?”
“城外杀死刘大人,皇城司牵扯其中,难道不荒唐?”元乔笑了一下,眼中却是冰冷。
元莞不说话了,眼下的局势正朝着她的方向去发展,元乔要抹黑刘谨行的死,令太后生厌,正是她之前所想。
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等着得利便是。她摆摆手,示意元乔退下。
小皇帝气色很差,一番话说下来,就连唇色也是白的。元乔盯着她几眼,想起前几日的事来,趋步近前,在小皇帝未曾反应过来,先伸手触探她的额头。
元莞被她这么一碰,神色呆了下来,半晌不得语。
元乔却是皱眉,小皇帝有些发热了,再低眸就见她怔怔看着自己,许是病傻了,竟不晓得说话。
“陛下病了,臣让人去请太医。”
“不用。”元莞回神忙拦住她,站起身来,强装出几分冷硬来,“朕无碍,要太医做甚。”
小皇帝欲以言语恐,强硬之势,分毫不让地与元乔对视,好似在怪她多管闲事。
若是往常,元乔必然被气走了,可福宁殿几日独处后,她觉得小皇帝就是一胡搅蛮缠的孩子,并无太坏的心思,看着懂事,其实骨子里叛逆得很。
她不走,反无奈望着剑拔弩张的人:“陛下为何讳疾忌医,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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