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数学竞赛基地。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基地老师送来两杯乌龙茶，跟领导打了声招呼又退了出去。

许野坐在沙发上，“沈老师,您怎么今天过来了？”

许野答应王平来参加竞赛那天就跟沈鹤鸣说过这件事了,他不会参加到最后一场,但也不会来了就走,他答应了王平,虽然没办法给他拿成绩，但也要说到做到。

今天学生入基地,沈鹤鸣过来看看，本来早该走了,“嗐,也没什么，我这几个月一直忙着竞赛的事,没时间上网，也没关注太多，这不,最近才从我家那小丫头那知道你的事,我们家那丫头下个月生日，我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好，小姑娘长大了，不好哄,所以我寻思既然来了，能不能找你要个签名。”

沈鹤鸣从包里拿出许野的画册，“现在的小姑娘人手一本这个画册，我还真没想到是你画的，可不好买了,哎真是。”

一个签名对许野来说就是一抬手的事，谁找他他都不会拒绝，他在画册上签了名字，“以后再出画册我给您寄一本，当然，如果您女儿还想要的话。”

“那可太好了。”

沈鹤鸣越看越喜欢眼前这个少年，人聪明，还有才华，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长大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人才。

沈鹤鸣看看这许野在画册上签的字，笑的合不拢嘴，跟自己家儿子出息了似的，“刚开始买这本画册的时候小丫头还只是跟风，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就特别喜欢，还总说想见见你呢，我都没敢跟她说我认识你。”

许野笑了笑，“她多大了？”

“十四，上初中。”

这么点大应该可以见，谢卓总不至于连小孩的醋都吃，许野说：“有机会可以见见。”

沈鹤鸣多留这么一会除了要个签名还想跟他多接触接触，这么聪明的孩子，要是自己家的多好。

毕竟是竞赛基地，让人看见许野跟他接触太久也不好，沈鹤鸣走的时候许野送他。

没出基地大门，沈鹤鸣收到两条微信。

拿出来一看，是谢卓发来的。

点开图片放大，沈鹤鸣愣了下。

之前为了确认缺氧是不是沈甜嘴里的那个画家，沈鹤鸣在微博上找了好几张许野的照片确认，网上的照片里的许野都是不苟言笑，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照片拍的跟逼他拍的似的。

而谢卓发来的这张……这笑的，这是许野？

这满脸的孩子气，稚嫩开朗的笑容，沈鹤鸣有点不敢确定。

沈鹤鸣看了一眼走在身边浑身透着沉稳的少年，回复谢卓：【你这照片哪来的？你怎么知道他是缺氧的？】

消息刚发出去，谢卓一个电话追了过来。

沈鹤鸣接起电话没来记得说话，电话里劈头就问：“真是他？他真是缺氧？你别骗我！”

沈鹤鸣被他吓了一跳，“你喊什么，人就在我旁边呢，你别闹，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在你旁边？谁在你旁边？许野吗？”谢卓想到什么，连忙说：“你把电话给他，让他接。”

沈鹤鸣啧了一声，“你又闹腾什么，人家干嘛要接你电话？”

许野回头看沈鹤鸣。

沈鹤鸣说：“没事，我外甥，脑子不太好。”

许野点了点头，心说：原来高知家也会有脑子不好的，看来聪明真不一定会遗传。

脑子不太好的谢卓在电话里嚷嚷，“你是不是我亲舅，谁脑子不好了，你让他接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沈鹤鸣头疼，“人家又不认识你干嘛要接你电话？”

“他跟你说他不认识我？”谢卓在电话里大声喊，“你告诉他我叫谢卓，你看他接不接！”

沈鹤鸣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你别叫谢卓了，你叫谢闹闹吧！你吵死了，我挂电话——”

“你说他叫什么？”许野突然转身挡住沈鹤鸣。

“你问我外甥？”沈鹤鸣一愣，“谢卓。”

“……”

许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看了眼沈鹤鸣的手机，伸出手，“我接。”

沈鹤鸣有点懵，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手机给了许野。

许野心里念叨着不可能，手机已经放在了耳边，“喂？”

“我操！”

谢卓这一嗓子足以证明沈老师的这个脑子不好的外甥就是他那个昨天刚转正的男朋友，许野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电话里谢卓已经不冷静了。

“许小野，你大爷，你他妈骗我，你还是人吗，你瞒了我这么久，你他妈的——”

“你冷静点。”同样不是很冷静的许野默默吸了口气，努力在谢卓舅舅面前稳住自己不露怯。

沈鹤鸣还站在这，谢卓那大嗓门一喊许野觉得八荒之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沈鹤鸣年纪大了，耳朵不是那么灵光，他只能听见电话里的人一个劲的嚷嚷，至于他在嚷嚷什么真的听不清。

沈鹤鸣好奇的看着许野，好奇他们俩真的认识，而且许野好像还挺纵容他那个二逼外甥的。

人家有名又有名的，凭什么忍谢卓那烂脾气？

“我冷静个屁！”谢卓疯了，在电话那头继续叫唤，“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他妈憋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让我知道，然后就关机，你是想把我气疯吧，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哪来的狠心啊，你早知道了吧，就他妈不告诉我，耍我很爽是不是？”

许野努力做出心平气和的语气劝他，“你冷静点，不然我挂电话了。”

“你挂，你挂个试试——”

许野把手机拿开，直接按了挂断。

英语基地宿舍。

谢卓看着挂断的电话，嘴角抽搐，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半天才挤出来“我——操，许小野，你完了了！”

…

宽敞的基地大门口，许野很沈鹤鸣一起看着手里那个刚刚被他挂断的手机。

“那个——”沈鹤鸣开口。

许野能猜到他此刻有多少疑问，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也没做好突然面对谢卓舅舅的准备。

他在沈鹤鸣开口之前把手机往前一递，“沈老师，您慢走。”

许野急着把手里这个“烫手的手机”还给沈鹤鸣，他太了解谢卓了，以谢卓的尿性不过两分钟他肯定会再打过来，并且比刚才更加暴躁，他不敢接。

沈鹤鸣刚想说什么，电话嗡的一声响了。

随后许野手里那枚类似黑色炸-弹的东西就唱起了歌……

屏幕上“谢卓”俩字明晃晃的，头像还是谢卓本人的照片，广场上随时随地能被大妈们征用的歌，这会儿像是夺魂七煞的索命枪似的扼住了许野的喉咙。

不能接。

别接……

还没等他把不能接的理由想好，沈鹤鸣已经按下了接听，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谢卓，你到底——”

“让他接电话！”谢卓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吼。

声音特别大，许野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沈鹤鸣看了许野一眼，皱着眉头呵斥，“你怎么回事，你跟人家说什么了，看你把人吓的，脸都白了。”

谢卓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呵呵，放心吧舅，他胆儿没那么小，他那是心虚，你跟他说，男朋友的舅舅不吃人，别怕。”

“什么玩意儿？”沈鹤鸣没听清似的，扬声问了句，“什么男朋友的舅舅？”

“……

许野默默地闭上眼叹气。

他果然还是疯了。

谢卓在电话里跟自己的舅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男朋友，顺便出了个柜。

听到对方没了声儿，谢卓磨牙说，“现在能让你外甥媳妇接一下你外甥的电话了吗？”

沈鹤鸣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的看着许野。

什么东西？

外甥媳妇？

谁？

谁是谁媳妇？

过了好一会，沈鹤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着嗓子问，“你，你早恋啊？”

许野：“……”

这真是谢卓亲舅，关键时刻重点都抓的这么准。

谢卓说：“我昨天过的生日，不算早恋了，我名正言顺的谈对象。”

沈鹤鸣脑子里嗡嗡的响。

他看着许野，脑子里千丝万缕慢慢的找到了尽头，但这个尽头并不是谢卓，而是沈甜。

一个多月前，沈甜在网上看到一幅画，之后就开始对古久这个人深入研究，之前买回来就一直扔在一边的画册也被她每天拿在手里翻来翻去，每天上网看的最多的就是古久的照片和有关他的消息。

她甚至还拿着古久的照片问他，古久和谢卓谁帅，当时沈鹤鸣还笑她，问他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沈鹤鸣清楚的记得小丫头当时用一种诡异的表情对他笑了一下说：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哥喜欢才重要。

沈鹤鸣当时还唏嘘了一句“关你哥什么事”，现在他才知道，这还真能关他的事。

但他不明白的是，沈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过年的时候她跟谢卓一共就见了那么两次面，谢卓还会跟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不成？

谢卓气昏头了，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他不在，面对沈鹤鸣的人是许野，沈鹤鸣万一有点不满或者不乐意怎么办，他不能把自己跟家里出柜的压力扔给许野一个人承受。

谢卓的声音唤回了沈鹤鸣的神志，“那什么，舅，你别难为他啊，他胆子小，你别吓唬他，这事儿我以后再跟你说，要不你去问我妈也行，她知道。”

……你刚才还说他胆子大呢。

沈鹤鸣抖了抖嘴角，震惊的看着许野，“你妈，你妈知道？”

许野低下头。

他已经猜到谢卓说了什么了。

沈鹤鸣没有为难许野，只是走的时候看着许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

这他妈叫什么事？

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被他们家的猪给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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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失联的许野回到学校，王平听说他没拿到成绩干脆不跟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