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为一个人(1/2)
这次温晚回家变得异常风光,因为多了贺沉,这男人无论外貌还是气质,在人群里都异常抢眼。去了舅舅家,琳琳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还悄悄把温晚扯到一边:“姐,姐夫原来这么帅啊!”
她瞧了眼贺沉,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事实。
贺沉和舅舅、舅妈聊天,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听说舅舅腿不好,这个效果还不错,您先试试。”
温晚注意到这是早上阿爵拿进屋的东西,没想到是提前准备给舅舅的,而且他居然连舅舅的腿有旧疾都知道?心情瞬时变得复杂起来,这个男人明明被外界传成那样,可是做出的事却总让她震惊和动容。
连琳琳也感叹:“好细心啊。”
舅舅和舅妈没什么文化,可贺沉一直非常耐心地陪他们说话,期间还说起了爸爸那场意外。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舅舅提起来依旧忍不住唉声叹气:“姐夫这个人我了解,别说杀人,就是杀只鸡他都下不去手。这人心太善,不然怎么会当初自己家里都紧巴巴的,还敢把那点积蓄都拿出来借给你爸做生意呢?就是太实诚了。”
贺沉这时候还被当做顾铭琛,听他说起这些也滴水不漏地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舅舅抽了口烟,又说:“而且这事太奇怪了,怎么人才被抓进看守所就出事了,还被说成是自杀,看守所不是应该戒备森严吗?”
“是不是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了?”
琳琳多嘴地插了句嘴,舅舅狠狠瞪过去:“就说让你多读点书,这世界有鬼神之说吗?”
温晚注意到贺沉听得非常认真,好像对父亲这件事很感兴趣一样,这时候见舅舅被琳琳的话给拉偏了,还一脸严肃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啊,”舅舅把烟蒂捻灭,双手搓了搓面颊,“看守所也给不出个确切的说法,而且有医检证明说是自杀,我们平头百姓还能怎么着?”
贺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黑沉的眸底似乎有什么缓缓流动。
“好好的一个家,也就这样散了,我姐这些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小晚的命也苦,没爹没娘的,不过她妈估计回来过……”舅舅说着抬了抬下巴,朝温晚的方向点点头,“就她手上那只表,八成就是她妈留下的,当时是在墓地上发现的,还有一个装钱的信封。除了她妈还会有谁给她钱啊,而且那会儿看到有个女人的背影——”
贺沉看了眼温晚,视线很快就挪开了,可她总觉得那一眼意味深长,甚至有点陌生的感觉。
吃完饭温晚是被贺沉给扶回去的,她被灌了大半杯白酒,开始还不觉得,过后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双腿也不听使唤。
后来走了一段路贺沉干脆蹲下身:“上来。”
温晚看着他宽厚的脊背,心中生出几分恍惚,好像顾铭琛伤害她的,在他这里全都得到了弥补。就像她曾经那么羡慕顾铭琛背纪颜的感觉——
见她发呆,贺沉不耐烦地低斥一声:“还是要抱的?自己选。”
趴在他背上的时候,鼻端全是淡淡的烟草味,脸颊贴在他颈间还能嗅到他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很好闻,清爽又干净,她闭着眼,借酒劲喃喃道:“其实,你的背影还挺像他。”
贺沉脚步微微一滞,没有发火,反而不屑地笑:“谢谢,自认人格魅力长相都比那位高上许多。”
温晚低声笑了笑,脸颊轻轻蹭着他脖颈:“不要脸。”
贺沉被她嗤嗤的笑声逗得心痒难耐,偏偏冰凉的颈间也全是她温温热热的小脸留下的余香和温度,咬牙忍耐着,等到了温晚家老宅门口,就一把将人丢在门口:“开门!”
月色下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边眯着眼找钥匙,一边嘴里还委屈地骂了句:“脾气真坏。”
贺沉见她半天都没把钥匙插进锁眼里,伸手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握住她的,轻轻一转门就开了。温晚想回头说谢谢,接着身子一软就被人推进了门里。
身后的门有些生锈了,即使隔着衣物可是贴上去还是不舒服,温晚盯着面前的男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用你这里,好好看看我。”他的手轻轻按住她心跳加速的部位,然后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温晚没有再拒绝,酒精能让人变得诚实大胆,或者是……贺沉真的给了她迈出一步的勇气。她此刻脑子有些混沌,就更加想做些让自己彻底疯狂的事情。
两人纠缠着,贺沉吻过她无数次,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他松开她时都有些意犹未尽,一手摩挲着她发烫的小脸,矮身把人抱了起来。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温晚趴在床上,紧张地闭着眼,感觉到他略带薄茧的手指慢慢抚摸上来,轻柔地、深情地一寸寸摩挲着。
“小晚。”他低声唤她,搅得她一颗心全都乱了。男人的眼漆黑如墨,幽深的瞳仁里看到了小小的她,接着有簇火焰,慢慢将一切吞噬了。
情爱之事,原来这般撩人,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温柔张狂,逼得她快要发疯。
然而……
“你是,第一次?”激情的余韵还在,贺沉却惊到不可思议。谁会想到一个结婚两年,并且与丈夫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二年的女人,居然还是处?
此刻,他无论心情还是表情都复杂到难以形容。
温晚难堪地和他对视着,几秒后才非常小声地说:“很难相信吗?”
贺沉看着她尴尬的神情和游移的眼神,胸腔处忽然有股满满胀胀又热切的情绪奔涌着。他怜惜地吻她眉心。
“这是我唯一一次对顾铭琛心怀感激。”轻声在她唇间呢喃,像是深情的爱人,眼神满是疼爱之意,“谢谢他将你完整地交给我。”
就冲这点,以后也会手下留情让他输的不那么难看一点,当然这话自然不会对温晚说。他越发缠绵悱恻,恨不能同她耳鬓厮磨到永远。
“你现在怎么想的?”她累到快要睡着,他却执著这个答案,像是怕她又缩回那层保护壳,故作凶狠地吓唬她,“再矫情试试,信不信我收拾你?”
温晚被他逗得想笑,抿着唇要笑不笑的样子。
贺沉被她这副小模样给撩拨到,手臂不由紧了紧,只听她微微羞赧地说:“我和你都这样了,你说我怎么想?”
他沉默地看着她,继而缓缓地重新吻住她。
这个吻意义不太一样,带着承诺的郑重意味,两人依偎难分难舍之际,贺沉的手机正好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
温晚很识趣地起身套了件衣服:“我去洗澡。”
老宅子的洗浴间自然条件不会有多好,只是简单的淋浴而已,温晚进去之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复。虽然一遍遍提醒自己要慎重,还是跌进了这温柔陷阱,前路是荆棘还是玫瑰,谁也没法保证,她和贺沉都只能搏一次。
贺沉这次的电话接的有些久,她洗完澡出来,在院子晾东西时还能透过窗户瞧见他仰靠在床头的身影。他侧身弹烟灰的时候,目光与她相撞,眉间的褶皱更深,似乎遇上了心烦的事情。
温晚虽然想和贺沉试试,但是并不想参与太多他的私事,即使是爱情里的两个人,也该是相互独立的个体。她不想干预他的事,也希望有自己独立的生活。
把东西晒在架子上,转身时贺沉已经出来了,他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白衬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明天回青州。”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温晚猜想大概是他生意上出了问题,其实她现在还不想回去,回去也不过面对无聊的记者和大把空闲的时间罢了。但现在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略一沉吟还是点头答应了。
贺沉走过来将她搂紧:“别急着找工作,以后做霆衍的私人医生吧,他现在只听你的话,平时在家要么闹绝食要么不睡觉,脾气越来越怪。”
温晚想起贺家的一切,略微有些迟疑。
贺沉又怎么会猜不到,低笑着安慰她:“之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你不信我?”
温晚想了想,以现在绯闻满天飞的情况,她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太难了,但是一直没有收入显然不可能,做贺霆衍的私人医生似乎还不错。
“等风波过去,我还是得找别的工作。”她点头答应,却始终不想依附对方。
贺沉不在意地搂着她往屋子里走:“到时候再说。”
她抬眼看过去,此刻的贺沉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而且这话,好像也是话里有话的意思。两人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大门就被轻轻叩响了。温晚疑惑地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贺沉显然也觉得疑惑,微微眯着眼角看门口。
以为是舅舅还有什么事没叮嘱,可是大门打开,站在外面的却是风尘仆仆的顾铭琛。这个时候见到谁都好,可是见到顾铭琛,温晚承认自己的心脏被狠狠蜇了一下。
两人沉默对视着,竟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顾铭琛穿着灰色呢子大衣,双手插兜,领子高高竖起,寒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糟糟地,面色看起来越发冷峻逼人。他薄唇紧抿,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回电话?”
温晚静静回视他,眼神越来越坦然:“有事吗?”
顾铭琛承认自己被她这副语气给激到了,皱眉睨着她,视线渐渐落在了她敞开的衣领下。这么冷的天,她此刻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套头线衫,领口处白皙的颈子上,那刺眼的点点红痕……
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顾铭琛的黑眸剧烈紧缩着,脸上瞬间覆了一层寒冰,他跨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毛衣领口:“温晚,你!”
温晚被他忽然凶狠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却没有退缩。离得太近了,几乎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还有紧绷的下颚。他在生气,可是气她什么呢?气她离婚了,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温晚忍不住就笑了,眼底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你大晚上赶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他依旧寒着一张脸,这些年他笑得极少,大都时候都是冷若冰霜的,可是这时候的眼神异常冰冷,像是要杀人一样。
“顾总,这样对我女朋友是不是不太礼貌?”贺沉横揽住温晚的肩膀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一手已经利落地扯开了顾铭琛钳制她的手指。
顾铭琛见到贺沉之后眼神就更恐怖了,忽然空下来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一点点用力蜷起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女朋友?”
他阴郁地看了眼贺沉,最后目光又落在温晚脸上,询问地看着她。
温晚紧了紧手指,点头承认了。
顾铭琛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双眼长久地盯着她看,那样子,倒好像温晚成了负心人一样。
贺沉将温晚紧紧抱在怀里,又没什么耐心地看了眼他:“顾总找小晚有事?如果没有,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顾铭琛自然没有贺沉的道行,被他挑衅的眼里带着怒火,强忍着才没发作,看温晚时依旧带着几分狠劲:“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就直接进了大门,肩膀狠狠撞了贺沉一记。
贺沉渐渐勾起唇角,无所谓的样子。温晚却有些不胜其扰,她想开始新的生活,可是顾铭琛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顾铭琛愣愣地盯着那时和纪颜住过的房间门口看,眼神沉重而悲伤,见她进来,这才慢慢地转过头。
“这里,变了很多。”他哑声说了一句,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
“当然会变,已经快十年了。”温晚往他对面一坐,两人眼神交汇,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纪颜,想起了那个暑假。
正好贺沉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对温晚示意:“我去洗澡,帮我放水。”
温晚无语地看着他:“很简单,你自己——”
“不会。”贺沉一点儿也不觉得窘迫,一双眼在她和顾铭琛之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抱着胳膊倚在门口。
温晚只好先去给他调水温,刚进浴室就被人堵在了门板上,贺沉低头俯视着她:“要是我出来还看你俩在那眉来眼去……”
他意有所指地挑起眉。
温晚笑着点点头:“原来真是醋坛子。”
顾铭琛一直看着温晚走进来,她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浅浅笑意,那是愉悦的发自内心的笑。似乎记忆里很少见她这么笑过,唯一一次,好像是那年被人欺负了,他替她出头。具体因为什么事儿他早就忘光了,只是他这人护短,见不得自己家的人受委屈了还一副窝囊样。
那会儿他一个揍四个,脸上挂了彩,事后两人怕周尔岚知道坐在公园里上药。
温晚动作非常小心,可是酒精抹上去烧得慌,顾铭琛一疼就忍不住想发火,最后将她骂了一顿,什么难听话都说了。
结果那丫头居然还没心没肺地笑,笑的一双眼月牙似得弯起来。
她当时为什么那么高兴呢?顾铭琛想了很久,现在才隐约想明白,大概那是他唯一为她做的……最纯粹的一件事。
无关纪颜。
顾铭琛的心又开始闷闷地疼。
温晚坐下之后就发现顾铭琛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他眼底有明显的红丝,看起来气色也不太好。她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少抽点烟,对身体没好处。”
顾铭琛双手搭在膝盖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和他,真在一起了?”
温晚唇角动了动,他脸上的表情让她觉得喉咙好像被扼住了,发音困难:“你都看到了。”
顾铭琛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深深看了眼温晚,胸膛剧烈起伏着,嗓门倏地拔高好几度:“我以前告诉过你,贺沉不是好人!你了解过他吗?你也说过你不会——”
“什么都会变的。”温晚平静地打断他,和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相比,镇定的不可思议,“就像我曾经也以为,可以那样和你过一辈子。”
顾铭琛的唇角微微颤栗着,然后一点点抿紧,缄口不言。
温晚吸了口气,又淡笑着看向他:“新闻的事,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清楚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可是铭琛,我们最后一点情分也已经没有了。看,不管为了什么,你选择牺牲的永远都是我。”
顾铭琛张口想解释,温晚抬手拦住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贺沉或许也不适合,可是我想努力尝试一次,至少他让我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原来爱情,也不全是苦的。”
顾铭琛的心底又是天翻地覆地涌起一阵酸涩,他直直地瞧着温晚,缓缓地垂下眼:“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并不想伤你——”
温晚觉得很想笑,不想伤她,最后还是伤了不是吗?她并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管是因为什么,那个原因显然都比她重要多了,那还有什么知道的必要。
在他面前,她再次输的一败涂地。
不过不要紧,终究是最后一次了。
温晚将颈间那条项链取了下来,那条很旧的链子在灯光下也泛不起半点光泽了,摊在她白净的掌心里,有点泛黄,格外刺眼。她把手摊开在他眼前,很轻地说:“我已经不在意了。”
顾铭琛胸口一痛,几乎要喘不上气。他看着那条链子,温晚此时要抛弃、要结束的,并不只是这条项链,而是那段属于他们的过去,曾经的回忆。
从此以后这个女人和他就再没有关系了。
顾铭琛盯着她的手,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用尽了力气才开口:“贺沉什么都知道,那些照片被他替换过,可是为什么没有阻止新闻发布?他在算计你,或者说,计划一些事情。”
温晚一愣,这点她真的没想到,而且丑闻爆出之后贺沉也惹了不少麻烦,单单公司的损失就非常大。权衡利弊,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顾铭琛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指尖在乌黑的长发间缓缓穿行,最后伸手温柔地抚她脸颊:“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我——”
他话说了一半又顿住,只是苦涩地笑了下:“不过现在好像晚了。小晚,你好好保重。”
顾铭琛最后也没说他到底来干什么的,转身走的时候,身上很重的烟草味挥之不去,温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进屋之后不是只抽了一支烟而已?看着他的背影,心底还是泛起一阵酸涩,好好生活不好吗?何必一次次伤了她抛弃她,又来搅乱她的心?
贺沉刚刚打开浴室门就见温晚靠着门框直勾勾地望着他,皱了皱眉,余光瞧见客厅里已经不见某人的身影。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敢哭鼻子试试。”
在他面前为前夫哭,这不是欠收拾吗?
温晚翻了个白眼:“我是来看看你怎么洗这么久。”
贺沉倨傲地伸手捏她下巴:“故意给你和前夫留时间,看看他又要怎么编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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