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情不知所起(2/2)
“……”
得!算他多管闲事!这句酸嗖嗖的话从盛峻脑子里划过的同时,盛峻下意识地将油门踩得更紧,冷着脸在夜色下一路飙行。
把这满嘴谎话的丫头片子和其余三个醉鬼扔在了学员宿舍的大门外后,盛峻二话没说,直接调头驶离。
可没等他拐上辅路,就又皱着眉头渐渐把车速降了——对面车道有辆并不陌生的suv朝他迎面驶来,更准确来说,是朝着他车后的学员宿舍大门迎面驶去。
不正是那晚和宋栀当街争吵的中年男人的车嘛?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盛峻只能叹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已经想到明天的社会新闻里不会不有一条“x航学员宿舍惊现凶杀案,疑为感情纠纷所致”。虽然那姑娘满口胡话、不诚信,盛峻还是不能坐视不管,赶紧找了个岔路调头,追在那辆suv屁股后头驶回学员宿舍。
那辆suv香槟色的车身在夜色中还算好认,盛峻没一会儿就在停车场找到了它,可此刻车上已经没人。
盛峻一边熄火下车一边拨通舍管的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盛峻已火急火燎地问开了:“我是2号机组的盛峻,宋栀住几楼?”
“盛机长,你……打听这个干嘛?”电话那头,舍管的声音充满狐疑。现在人的想法怎么这么龌龊?就算他真对那丫头图谋不轨,会蠢到这么堂而皇之地向外人打听她住哪儿?
舍管还在囫囵不清地跟他打着马虎眼时,盛峻已经找到了——
宿舍楼前的花园一角,站着的不正是宋栀和那个中年男人么?
这回盛峻倒是放慢了脚步,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悄然走进花园。
果然宋栀和那中年男人一见面就吵个没完。
“你今天穿成这样来参加婚礼,不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吗?”
原来她不是为了今晚的趴体才穿成这样,自然也就不是为了走高冷路线而穿一身黑,而是特地穿这样去触人家新郎官霉头的……这丫头还真是狠。
这丫头倒是坏都坏得这么硬气:“我就是想气死她,怎么着?”
中年男人果然被气得不轻,盛峻离那么远都能看见那男人紧握成拳的手,他到底是该上前劝架,还是让他俩直接在今晚撕出个结果来?盛峻正陷入两难抉择时,一声清脆的“啪”地一声把他彻底地拍在了原地——
那中年男人恐怕是气急攻心了,抬手就赏了宋栀一记巴掌。这巴掌声在静谧的夜里听来格外清脆响亮,树上的鸟都被惊飞了几只,盛峻便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疾步上前一把就攥住了宋栀的手,拉着她就走,未免那中年男人忍不住再给宋栀一巴掌。
中年男人当然要拦下他。
这么近距离的碰面,中年男人自然很快就认出了盛峻,眉眼不悦地一皱:“怎么又是你?”
盛峻可没工夫和他理论,赶紧拉着这丫头离开才是上策,万一他们在这儿吵得不可开交,吵醒了其他人,保不齐隔天会有多少版本的三角恋故事开始在x航内流传。作为深受流言所累的过来人,盛峻可不想自己再一次成为这类狗血故事里的男主角。
但很显然,对于中年男人来说,盛峻对他的无视彻底激怒了他,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扣住了盛峻的肩:“这是我们的家事,犯不着你来插手。”
盛峻挣了挣肩膀,没挣脱开,眼看中年男人要从他手里拽走宋栀,盛峻的暴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直接反手给了中年男人一拳。中年男人哪吃得消这一击?径直跌坐在地。
可不等中年男人爬起来教训他,反倒是他手里拽着的这女人猛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朝他嚷:“你打他干嘛!!!”
这女人简直是杀红了眼的兔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他这个救命恩人仰着大呼小叫?甩开他手的时候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擦撞到了他的颧骨,盛峻的颧骨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盛峻气得都笑了,索性两手抱臂、看好戏得了:“你这小姑娘也太不知好歹了,我这是在帮你,你冲我吼什么吼?”
可是不成想这丫头片子比他横多了,那架势,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你都把我爸打成这样了,我还不能吼你两句了?!”
“……”
“……”
瞬间,这个世界安静了。
盛峻如今只能庆幸学员宿舍的舍管是个男的,否则像他现在这样半夜敲响舍管的房门,真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但其实如今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恬不知耻地向舍管要了俩鸡蛋,在舍管万般复杂的目光下,煮熟了鸡蛋,怀揣着赶回花园,离他离开都有一刻钟了,宋栀和她爸还站在花园里,沉默地僵持着。
盛峻暂时没有靠近,握着那烫手的鸡蛋,自顾自地嘟囔着:“哥……叔……”
宋栀的爸爸,按辈分来说到底是他哥,还是叔?盛峻纠结了好半晌也美纠结出个结果,索性一咬牙,不管不顾地上前去了:“宋先生,拿鸡蛋敷下脸吧……”
不成想自己话音刚落,宋先生就出言打断了他——却不是对他说话,而是对宋栀说:“栀栀,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等你哪天不生爸爸气了,你再来找我。”
看来是对自己女儿彻底无奈了,说完竟就真的调头准备走。就只在离开前对盛峻道了个歉:“盛先生,栀栀已经都告诉我了,你是她师傅。我之前怕你是她在夜店认识的,对你态度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
看着宋先生离去的背影,盛峻已经记不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心生叹气的欲望了。都说人叹一口气会少活5分钟,那他今晚可是折寿了不少。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鸡蛋,得!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俩鸡蛋如今也毫无用武之地了。
盛峻转手就准备把鸡蛋扔进一旁的垃圾箱。却在这时,一双纤纤素手先他一步把那俩鸡蛋抢救走了——“你颧骨肿了,我帮你敷一敷。”
宋栀说着已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石凳。盛峻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似乎……今晚并不像盛峻想得那么糟糕。
起码他还有俩鸡蛋,一个用来敷脸,一个用来吃,也算奢侈一把了。
这丫头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也终于找着人发泄了:“我妈有呼吸系统的问题,那女的是我妈的主治医生,那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我爸会和主治医生搞在一起。”
“然后你爸就和你妈离婚,转头娶了小三?”
这回宋栀倒是摇了摇头:“我妈病逝以后,他俩才勾搭上的。”
盛峻不禁面露诧异:“那我可就不懂了,那主治医生又没做小三,你至于这么强烈反对吗?”
她竟耍起了无赖,也不和他理论,直接硬气十足地抛出一句:“就是不行!”
“你年纪小,确实容易把爱情想得太忠贞不二,谁规定你爸一生只能爱你妈一个人,否则就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栀开始咬牙不说话了。
盛峻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丫头的爱情观拉回到现实世界:“打个比方说,如果你今晚杜撰出来的那个救命恩人真的存在,你是不是这一辈子就非他不嫁了?如果你找不着他,是不是就真的打算孤独终老?”
“……”
宋栀没接话,只是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盛峻看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他几个小时后还要飞,可没闲工夫再和这丫头在夜色下扯些什么忠贞不二、矢志不渝,盛峻起身,揉一揉颧骨,鸡蛋还挺管用,敷了这么一会儿,颧骨已经不疼了。
“叛逆少女,行了,上楼睡觉去吧。或许一觉醒来你就想明白了。”盛峻拍拍她的肩,这就准备告辞了。宋栀却在这时抬起头来。
怎么就这么准呢?这丫头一抬头就直勾勾地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盛峻几乎是吃力地把自己的视线从她的眼波中收了回来,走出几步远了之后她却突然叫住他——其实也不像是要开口叫住他,反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是在上海飞北京的航线上碰到他的。”
她说话声音很小,和之前那个朝他大呼小叫的疯丫头简直判若两人,盛峻压根没听清,不自觉地顿足回头:“什么?”
“我说,”她神情略显严肃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是在上海飞北京的航班上碰到他的——那个救了我的机组人员。”
她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情绪,是盛峻所读不懂的。
一周后,位于澳大利亚的训练基地迎来了x航的未来机长们。国内已经开始入冬,南半球却刚刚入夏,即将迈入最热情似火的季节。
虽是马不停蹄的培训,盛峻却没忘了自己还有别的任务在身。上海飞北京的航线,他曾经很熟——张西言之前就在这条航线上任职,当年他和张西言还处在值如胶似漆的阶段时,好几次都趁着难得的休假,以乘客之名登机,陪她飞一个往返。
但显然那一段过往是如今的盛峻最不愿回忆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当时他是背着交往多年的初恋女友,对张西言做了那么多浪漫的事。一切的一切,或许真的只能归咎于“年少轻狂”四个字。毕竟那时候的张西言漂亮大方,性格好,会来事儿,而他和女友却是专业不同,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现如今,那时的初恋女友和当年那个性格好又会来事儿的张西言都已嫁做人妇,盛峻这个名字在她们的回忆里,带来的甜蜜多还是苦涩多?也早就无从得知了……
要不问问张西言,她那时候的机组人员都有谁?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被盛峻狠狠拍回了脑海深处。
问张西言,还不如他自己慢慢调查……
反观宋栀,似乎早忘了在学员宿舍楼下发生的那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艰苦的培训中,完全没有向他打探他的调查进展。
可惜即便是这样,她在理论培训时名列前茅的优势也渐渐没了,正如盛峻所料,女性的动手操作能力确实不如男性,四个男学员最新一次的考核成绩直线上升,宋栀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其实她之前的理论考核成绩摆在那儿,只要最后一次的真机操作考核成绩不要太差,她都不会面临淘汰,也因此,盛峻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拼命,他极偶尔地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借酒浇愁一下,竟能碰上她在做操作训练。
初恋女友的孩子周岁宴请他回去参加,他倒是有个现成的理由推脱——身在培训基地没法抽空回国。或许每个男人对初恋的感情都很复杂,就比如他,当年觉得校园恋情太平淡,转而陷入了和张西言的那段轰轰烈烈的地下恋。可当劈腿的他被抓包,最让他痛的,竟是初恋哭着和他分手的那个场景。直到如今,唯一还能在他心里掀起涟漪的,似乎……也就只剩下当年的初恋了。
周岁宴他是断不会回去参加的,只是这酒,他在这遥远的澳大利亚,隔空敬给那小宝宝了……
男人其实有时候就像个孩子,稍有脆弱时,就本能地想要回到港湾里去避着。而他的港湾,自然就是他最熟悉的机舱了。盛峻承认自己是有些微醺了,坐在再无他人的机舱座位上喝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机长室内竟然透出了灯光。
这么晚了,谁还会在机长室内待着?答案在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已然揭晓——
“你这么晚了还来练手?”
突然冒出的这个声音吓了宋栀一跳,宋栀大气都不敢喘,绷着双肩回头,见到拎着个酒瓶的盛峻,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她白天模拟驾驶飞机,成绩垫底,不想明天继续出糗,只能连夜恶补了。
这丫头这种不服输的精神盛峻是钦佩的,可看她稍显笨拙的手法,盛峻只有连连摇头的份了,终于忍不住拍她肩膀打断她:“你坐到副驾去,看我先演示一遍。”
原本气馁万分的宋栀一听他这么说,早被折磨得晦暗下去的眼睛都瞬间重燃起了星光,忙不迭地让出了机长位。
果然一个好老师能挽救一切,等他示范过后,宋栀再上机操作,选择黑天暴雨模式,无盲降和任何灯光的情况下,安全接地后延迟终于为0。宋栀摘了麦,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
可惜她还没能跳起来,就已先一步打翻了他的酒瓶,眼看啤酒流了一地,盛峻立马弯腰准备去捡酒瓶。可惜身旁这位宋小姐又帮起了倒忙——或许她本想着要先他一步捡起酒瓶,不料两人就这么忙中出错,双双被对方绊倒在地。
盛峻无奈地拉她起来,数落道:“总是这么冒失,你以后还怎么开飞机?”
宋栀撇撇嘴,小声嘟囔着:“小题大做。”
见她低着头嘴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盛峻终于决定拿出师傅的架势,唬一唬这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你说什么??”
她哪会被他轻易吓着?依旧低着头小声嘟囔:“凶屁啊凶。”
盛峻这回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扳起她的下巴:“你嘴里到底在嘀咕些什么?”
宋栀却撇嘴笑笑,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可渐渐的,宋栀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变成此刻这副晦暗不明的样子的?
晦暗不敏,却又暗潮涌动……
到底是谁先吻得谁,宋栀已经分辨不清了,也再没工夫去分清,只因下一秒她便已溺毙在了他那混杂了酒气的辗转之中。
盛峻这一生中还没有哪一次如这一次这般后悔。
一次次告诉自己不准找同行,怎么就这么轻易破了戒?思来想去,盛峻只能把这一切归咎给酒精。
如今只能庆幸,幸好只是一个吻而已,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真的没办法交代。
幸好培训隔周就结束了,六名学员全员通过了最后考核,也就意味着打道回府的时间临近了。这些天除了上课,盛峻基本不在基地待着,躲避之心明显,培训结束之后,基地里就更难见到他的人影了,那帮主小崽子们倒也狡诈,临回国前的最后一天,竟然直接将正在市区的咖啡馆里闲暇度日的他逮了个正着,几乎是半胁迫地把他“请”回了基地。
“盛老师,咱们明天就回国了,回去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每天都看见您亲切和蔼帅气逼人的脸,今晚的bbq说什么都一定得把你请到!”
两个学员马屁都已拍到这份上了,盛峻也只能甘愿随他俩回到基地。
夜风习习吹来,夹杂着一丝海的腥甜,所有人在院子里bbq,架起烤架生起炉子,倒也惬意,只不过院子本来就不大,又被泳池占据了一大片,盛峻坐在靠门的位置,只要屋里走出来任何一个人,他都会第一时间与其打照面。
可就是迟迟没见到那个他不想见的身影出现……
“宋栀呢?”盛峻终于忍不住问。
“她下午负责去超商买食材,说是出了一身汗,回屋洗个澡再过来。”
盛峻点点头,也就没再做声,他今天确实该见见宋栀——有样东西要给她。
盛峻正兀自低头琢磨着,这时又有人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啤酒冰镇好了,谁去拿?”
除了盛峻以外,所有人手头都有活儿,盛峻起身准备朝屋里走,却在这时与从屋里出来的一人迎面对上。为此,盛峻硬生生地脚下一顿——他迎面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栀。
她确实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身上漾着淡淡的沐浴乳清香。
见到她,盛峻一时没说话,宋栀却是在短暂的愣怔过后,带着三分不屑七分酸涩地笑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
盛峻自认躲得确实不高明,明眼人当然轻易就看得出来。可嘴上的硬气还是要保持的,于是只能睁眼说瞎话道:“有吗?”
“不就是个吻嘛?我又没追着你让你对我负责,你就已经吓成这样,至于么?”宋栀说完,绕过他就走了。
盛峻还真没想到她竟这么潇洒,反倒衬得他太过杞人忧天了……
“宋栀!我让你拿油,你拿盐给我干嘛?”
“宋栀!我要的是牛排,不是鸡翅……”
“宋栀!是不是因为明天要回国了,你高兴得魂都不在这儿了?”
她的魂确实已经不在这儿了——自从某人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再也没出来之后。
终于,宋栀的心不在焉引发了公愤——
“宋栀,你还是进屋去等着吃吧,别在这儿添乱了。”
宋栀就这么被请进了屋,屋外的院子里一派火急火燎,屋里却安静得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宋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周围就只剩下她一人,某人不在一楼,难道回屋去了?
正这么想着,二楼就传来了动静,宋栀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果然盛峻正顺着旋转楼梯从二楼拾阶而下。
宋栀立马收回目光,开始乱按手里的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以此掩饰些什么,只不过她的耳朵压根接收不到任何电视节目的声音,而只剩下……他慢慢走近她时发出的脚步声。
最终,盛峻停在了她面前。
宋栀也是在这时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档案袋。他就这么把档案袋递给了她。
宋栀一脸的不解在打开档案袋后的片刻,变成了一脸的冷意。
“当年飞上海到北京航线的机组人员名单,我托人替你弄到了,但还缺了几个如今已经离职的人员,你先看看。”盛峻边说边坐到了她身侧的单人沙发上。
宋栀虽手拿文件,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最终,宋栀略显惨淡地一笑,把文件袋重新缠好,推还给盛峻:“不用了,这里面不会有我要找的人。”
盛峻眉心一蹙:“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
“我就是知道!”
盛峻无奈了,这丫头片子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总得有个原因吧,我好不容易替你找到他们的。”
“因为……”
因为……
宋栀说不出口。
憋到最后,竟是把双眼都憋红了;憋到最后,竟是憋出了一个几乎是悲怆的笑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你为奋斗目标,可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连可有可无都算不上……”
那一瞬间,仿佛既定的游戏规则被彻底颠覆,在这个年轻女人像哭又像笑得表情面前,盛峻的心“咯噔”一声,漏了一拍。
之前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如今,回忆的匣子一点一点艰难地开启,盛峻的脸上却是越来越多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那时候急救的是个呼吸系统有问题的女孩子,有这种病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做飞机师?”宋栀替他把话说完了。
他那时候作为乘客登机,本想着能和张西言你侬我侬几句,不成想隔壁一个小姑娘突然呼吸困难,起初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小姑娘也不知死活,还一口咬定自己没事,说吃了药就能好,若不是他恰巧认识气胸患者,若不是他坚持,飞机就不会这么快返航,那小姑娘在飞机即将降落时已经陷入休克,幸好送医及时,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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