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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忘川·覃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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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变了,可无论许覃衣变成什么样,她爱你的心,始终如一。

第壹章

她化了极淡的妆容,只那双桃花眼用黛螺勾勒出妖娆弧度,眼角带了红晕,穿一袭青衣长裙,领口绣素白折枝纹,枝蔓间芙蓉盈袖,像刚唱完一出戏的戏子,神色迷茫而无措,怀里紧紧抱着一面鸾凤衔绶铜镜。

她踏过绿竹落花,鹅黄绣鞋踩着柔曼步调,柔软身段每行一步皆是万般风情,令人看上去像在欣赏一出无声的青衣独戏。

流笙将门打开,常年淡雅的模样有难见的温柔:“我等你很久了。”

她微有疑惑地抬头,眉眼轻轻蹙起:“你是谁?”

“我是流笙,忘川的主人。只要你给我讲一个故事,我便送你一杯茶,回答你一个问题,上天下地,无论古今。”

“忘川,流笙。”她迷茫地呢喃,突然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明明神色那么急迫,语调却不紧不慢,细腻而悠长,带着常年唱戏的韵调。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变得不是我了。”

她的手指勾成兰花状在空中虚划,流笙握住她的手带她进屋,递上早已煮好的清茶。

“别着急,慢慢说,我可以帮你。”

第贰章

覃衣戴着面纱站在吟春楼的石浮屠边,夏夜月色在她裙边碎成光影,门口的五色花灯依旧掩不住楼内的凄然。

蓝衣公子踏着醉酒的步伐踉跄走出来,一脚踩空从石阶摔下。她低呼一声冲过去扶住他,嗓音轻柔带着浅浅怯意:“薛公子,你,你还好吗?”

他眯着眼看她,浓郁酒气扑面而来,一掌扯下了她的面纱,想了半天,醉笑道:“我认得你,许覃衣。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吟春楼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姐该来的地方。”

她低着头,脸颊飞上红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薛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他摇晃着站起来,高大身躯压在她单薄肩上,她吃力地扶着他,听他若喜若悲的嗓音:“似水死,青衣死,再也听不见了……”

她的眼角滑出几滴泪,低着头,是他不能看见的悲凉。

薛家薛夜爱听戏,最爱青衣。桐城第一青衣似水几日前重病而亡,薛夜日日于似水生前唱戏的吟春楼买醉,黯然神伤。

而没有人知道,她每夜都在这里看着他,看她心爱的男子为别的女子痛不欲生,心如刀绞。今夜她终于敢上前,听见的依旧是他对已死之人的思念。

她将他送到薛府,敲了门便匆匆离开,夜夜如此。

今夜她却没有在吟春楼等到薛夜,鼓起勇气上前打听,才知他去了似水的墓地。她见过那个女子,如她的名字一般温柔似水,是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第一青衣。

夜里落下冷雨,她撑着伞走在凄清墓地间,看见他倚着墓碑,像一座守护的雕像。她走过去扶他,他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身边坐下,摇摇晃晃递上手中酒。

“我大概再也遇不到像她这样温柔美好的女子了。”他看着她,又像透过她看着其他人,苦笑了一声。

薛夜出自武术世家,爹娘均是有名的武者,自小便被逼着习武,然而他却只想做一个吟诗赏画的公子哥,他娘为了改变他的想法,将他吊在院内三天三夜,他终于认命。

十五岁那年,他被友人拖到吟春楼听戏,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似水。她的嗓音细而雅,身段柔而轻,对上他的视线时,会露出温柔似水的笑。

此后与似水有了往来,才知这世上也有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子,而不全是像母亲姑姑一样的母老虎。

薛夜暗自发誓,自己今后一定要娶这样的女子,再不让自己的子女经历自己噩梦般的童年。只可惜似水只爱唱戏,对他隐晦的爱意从不回应,到最后这个让他初尝温柔的女子还是离开了他。

他靠着覃衣摇摇晃晃站起来,灌了一口酒:“再也遇不到这样温柔的女子了。”

她一路沉默着,咬牙将他送回家,衣衫已经湿透,看了眼薛府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

月宁提着灯在后门等她,灯火映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样貌:“没有人发现吧?”

她摇摇头进屋。

“你这样每夜都偷跑出去找薛夜,要是被爹知道了,又是一顿打。”

半开的轩窗悠悠探进一枝紫玉兰,在深夜里绽放幽紫光芒,她抓住月宁的手,一双桃花眼泛出泪意:“爹还是不让我学唱戏吗?”

月宁慌忙去捂她的嘴:“姐,你可千万别再说学戏这个词儿了,上次被爹打得还不惨吗?戏子那是什么低贱身份,世人都不屑一顾,说出口都是辱没家门的事,薛夜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一滴泪从细长眼角滑落,她又想起多年前蓝衣公子将她从山贼手里救下,岭上野杏如烟霞开放,她闻见山风冷香,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嗓音如泉:“姑娘安好?”

她抹干眼泪,郑重地点头:“值得的。”

深夜雾色迷蒙,如豆灯火投在六扇山水翠屏上,她伏在案上睡去,恍然中见白衣女子踏雾而来,白衣白裙上唯一的装饰是裙摆点缀赤红花瓣。

她温柔而清晰的话语响在她耳边:“你的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拿着它,好好唱。”

覃衣从梦中醒来,窗外依旧是漆黑的夜,星光璀璨,月色投进来,看见地上躺着一面铜镜,在银光中折射迷幻的光彩。

“这是谁的东西,怎么在我房间?”

她神色迷茫将铜镜捡起来,光滑镜面映出她清丽容颜,片刻,漾开涟漪。

第叁章

吟春楼新来了一位青衣,初次登台唱的便是世人从未听过的曲目。唱的是那某朝某年,闺中女子受尽亲人欺辱,尝遍人情冷暖,后代妹出嫁于世人眼中的恶魔,孰料婚后夫君亲和,夫妻举案齐眉,羡煞旁人。娘家后悔不已,竟联手陷害女子,最后女子被休,带着恨意自尽于家门之前。

台上女子腰肢纤柔,一颦一笑皆是戏,一步一舞透灵巧,唱腔更是清秀灵敏。淡烟绿竹的帘幕缓缓落下,她青衣玉立,绯色眼妆艳丽得几乎要滴下血来,衬得一双桃花眼似妖似幻。

她退台后老板出来应付宾客才说,这出戏便是出自唱戏女子之手,她只唱自己写的戏。戏词婉转,戏剧精彩,自似水死后,桐城再没有出过如此多才多艺的青衣。

覃衣从后门出来,月宁已等在外面,将斗篷给她披上才问:“姐姐方才唱得真好,竟不输似水当年风姿,如此唱腔身段,真是姐姐无师自通吗?”

她看着夜幕银盘似的月亮,语气淡淡:“渴望一件事久了,连老天都会帮你。”

月宁东瞧西看,有些担忧:“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让爹知道定不认你的。”

她脚下一顿,月色将窈窕影子投在路边簇簇花菱草中,眼角的水彩胭脂还未褪尽,生出几分冷艳味道。

“不认便不认,断了清净。”

月宁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打量她:“姐,你怎会说出如此凉薄之言。”

她没有回答,浑身透出一股子清冷之意,月宁跟在身后,突然觉得她这模样像极了戏中那心性凉薄的女子。

桐城都在议论那晚如昙花惊艳一现的青衣,也有人认为是有心之人想踩着已逝的似水乘虚而入,众说纷纭的结果便是覃衣再次登台时吟春楼爆满。

六月的天落下大雨,打在青石路上溅起大朵晶莹雨花。雨幕中青衣女子撑一把六十四骨淡色竹伞,疏丽妆容像素白天地间一朵艳色牡丹,是开到极致的美。

覃衣在五日后的大雨天再次登台,唱的依旧是新编曲目。夫君征战沙场,女子望断秋水,春去秋来却收到夫君战死沙场的消息,肝肠寸断后重拾信心,踏遍黄沙千里寻夫,最终在大漠中寻到一具缠着夫妻信物的白骨,一番痛哭后怀抱白骨自刎而死,生死相随。

她踩着柔曼舞步,将戏中女子柔弱却韧如蒲苇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最后殉情那一幕,双眼中透出对爱情的执着和夫君的贞烈,几乎让人觉得那把剑是真的要割下去了。

精彩绝伦的表演令众人心服口服,那些想为似水打抱不平的人也偃了旗鼓。

薛夜就坐在二楼最醒目的位置,她挑眼看去,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如寒潭清泉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她在后台换了衣裙,尚未卸妆,薛夜便挑起门帘走进来。她透过铜镜看着他,水彩浓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桃花眼温柔得要淌出水来。

他走近她,嗓音听不出喜怒:“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攒起一个笑:“青衣。”

夜雨敲窗,他看着她,半晌,唇角露出莫名笑意:“许覃衣,我认得你的眼睛。”

她眼中闪过错愕,没想到这么轻易便被他认出,一时有些无措,他却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他凑近她,语气一如既往明朗,却带着幽幽冷意。

“不要妄图学她,许覃衣,你不是她。”

若是往常,她定然羞愤地转身逃跑,此时却露出温柔笑意:“我没有学她。唱戏不是学她,喜欢你,也不是学她。”

她深爱他三年,却是第一次将爱意表现得如此明显。薛夜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收回手,转身走了。

我喜欢你,不惧怕任何东西。就像戏中女子,为爱踏上生死路,艰难险阻无需顾。

在月宁掩护下她回到家,褪下风华妆容,铜镜倒映出白皙清丽的面容。她手指缓缓拂过这面莫名出现的铜镜,原本光滑的镜面竟像湖水一样荡漾开来,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画面演绎着一名女子的平生过往,她听见咿咿呀呀的嗓音,唱着镜中女子的一生,待看完女子生平,她长袖一挥,踏着舞步低唱起来,唱得竟是镜中人的故事。

这是一面能帮助她完成夙愿的铜镜。

自覃衣登吟春楼,薛夜没有再买醉,她每次见他离座,总会以最快速度换衣卸妆,跟着他回家才放心离开。他其实发现了她,只是假装没看见,偶尔回头看见月光拉长她单薄身影,执着而孤单,心中有莫名情绪。

她很快成为吟春楼第一名伶。今夜她唱了一出不顾世俗樊笼追求心爱之人的名门闺秀,薛夜仍旧坐在老位置,仰头灌下一壶酒,摇摇晃晃起身离座。她换装追出去,看见他脚步踉跄,正扶着桥墩吐得厉害。

她将丝帕递过去,他胡乱抹了两下扔进河里,抬头醉眼朦胧:“许覃衣,你又跟着我做什么。回去唱你的戏,你不是喜欢唱戏吗?”

有过路人往这边看,她面露紧张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小声点……”

他打了个酒嗝,瞧了四周一眼,突然笑出声:“怎么?还怕别人知道你就是那个唱青衣的覃衣?也对,书香门第的小姐竟然做此营生,传出去……”

话没说完,她突然踮起脚一把将他抱住。这个惊世骇俗的举动连薛夜都惊住,他像是突然酒醒,河风吹得他有些冷。

而她似乎比他更冷,整个身子,整个嗓音,都在发抖。

“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喜欢听,我便唱给你听。你喜欢青衣,我便扮给你看。薛夜,你想要的,我都愿意做。”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她大胆,如她爱得这般热烈,如她能将情话讲得这般温柔。

他想起他从山贼手中救下她时她瑟瑟发抖的样子,遇到他时会羞涩低下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他醉酒后会默默送他回家的样子,那样持久而温柔的爱,他从未感受过。

覃衣再次登台已是十日之后,众人可谓是望眼欲穿总算将她盼来了,吟春楼再次爆满。暮色烟雾中,她将眼角微抬,薛夜依旧在二楼老位置,手心一把折扇微微打着拍子。对上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即将谢幕时,在桐城素有恶霸之名的公子跳出来,大吼道:“本少爷要听《西厢记》!你给本少爷来一段!”

她方才刚唱完一段不屈权贵性格冷冽的烈女子,如今戏完,戏中那股烈性仍未褪去,冷笑道:“公子想听《西厢记》,找别的姑娘去。青衣只唱自己写的戏。”

恶霸当即不满,跳上台便要擒她,她后退两步,一片蓝衣从眼前拂过,衣角扫过她下颌似春风拂过。

薛夜从二楼跃下,挡在她面前:“陈公子,听戏图个乐子,又何必强人所难。你若是吓着青衣姑娘,她往后不再写戏登台,那可是大家的损失了。”

台下人跟着起哄,碍于脸面陈公子只得悻悻离开。他回身看她:“没事吧?”

她摇摇头,目光没有上次炽热,透着坦然和淡淡冷冽,和方才戏中人的眼神一模一样:“多谢薛公子出手相救。”

他皱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后台,语气不善:“在家好好当你的名门小姐不好吗?你知不知道被外人知晓你身份是什么后果!”

她取下鬓间珠花,语气淡然:“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如果我唱青衣能让你忘记似水,不再因她而心伤,不会再说出世上再无人能唱青衣的话。”她回过头,一双桃花眼如剪秋水,静静看着他,“薛夜,我愿意唱一辈子。”

他曾认为再也不会遇到如似水般温柔的女子,没想到不仅遇到了,她还对他情根深种。他看着那双眼睛,再也如法忽视里面的深情爱意。

第肆章

覃衣在吟春楼唱了半年,风头唱功无人能及。腊梅迎春,月夜飞雪之际,吟春楼举办了一场青衣赛,将评出桐城第一青衣,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比赛没有悬念。

没想到帘幕拉开,覃衣一袭绯色衣裙,妆容精致而妖艳,一双勾人桃花眼流露万般风情,水袖挥舞如一朵赤红之花骤然绽放,美得夺人心魄。

她出乎意料唱了一出花旦。

唱的是身世孤苦的女子流落风尘,心性顽强不屈服命运,性格率真俘获无数人心,她敢与江湖侠士把酒言欢,更能与朝堂官员笑议朝政。后敌国来犯,她召集风月场所的女子捐财缝衣,边疆将士穿着这些风尘女子亲手缝补的棉衣大败敌国,得胜而归。她却因不愿受世家恶霸强迫,投湖自尽,一代红颜香消玉殒。

这出戏胆大而奔放,覃衣像是真正从风尘之地出来的女子,举手投足皆是妖娆,将戏中魅惑又不失率真的女子表演得出神入化,一出戏完众人还沉浸在她的悲壮之举中无法自拔。

她用她的实力证明,她擅青衣,更擅花旦,她仿佛天生就是唱戏的胚子,无人能及。

正在后台卸妆,月宁匆忙跑进来:“姐!薛公子在汾桥边和人打起来了!”

她提着长裙跑出去,柳树轻绕的河边,薛夜被人推下河里,似乎醉了酒又天寒地冻,在水中浮浮沉沉游不上来。

她想都没想就跳下去。

吟春楼的小厮赶过来将闹事的几位公子劝走了,她拖着薛夜正奋力朝岸上游,鬓发湿漉漉贴在鬓角,精致妆容被水花成浑浊颜色。

月宁和小厮将他们拉上来,她瑟瑟发抖,却将干衣披在薛夜身上。他吐出一口水,酒气已经散了不少。

她帮他拭擦脸颊的水,他一把抓住她纤细手腕:“跳那么快做什么,不要命了?”

她红着眼,不甘示弱地吼:“你才是!醉了酒还敢跟别人打架,不要命吗!”

薛夜明显愣了一下,好半天,哭笑不得:“长本事了啊你,吼这么大声。你还有理了?明明是青衣赛,你唱什么花旦,还专唱风尘女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你?”

冷月如霜,四周静谧只能听见飞雪擦过叶尖的轻微声响,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整个月夜的星光。

冬风呼啸而过,她打了个冷颤,正要起身,他却突然前倾将她拥抱。她闻见浓郁冷香,好像看见那年岭上漫山野杏。

月宁拿着斗篷匆匆赶来,薛夜将覃衣扶起来,看见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愣了一下,想起许家有一对孪生姐妹,没想到如此相像。

他拭去她眼角冰凉的不知是泪还是水,将一对碧玉耳坠放到她掌心:“本来想等你在青衣赛博得头筹后送给你,现在就当做你舍命救我的奖励。”

她眄了他一眼,眼角有绯色红晕,妖娆风情自然流露,令他仿佛仍在戏中。

“明日我要出趟远门,大抵半月后回来。”他为她拂去发间落雪,“快回家吧。”

她想了想,取下腕间玉镯递给他:“你不在,我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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