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她盯着路面,脸色有些白,喘着气问:“到底想去哪里!”陈乔其不答,面无表情,反而踩紧油门。赵萧君看着指针快速的转动,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出来,压的肋骨生疼,用力吼道:“陈乔其,你到底想干什么!”指针仍然在转,赵萧君红着眼,然后扑上去,叫:“刹车,刹车!你想死是不是!”
他忽然偏过头来看她,冷冷的说:“你刚才不是想死吗?现在我陪你一起去,阴间至少还有个伴,难道不好吗?”赵萧君惨白着脸瞪他,他居然能说的如此云淡风清!她狠狠的骂:“疯子!”一辆车迎面撞来,赵萧君尖叫出声。他猛打方向盘,堪堪避过,惊险至极。赵萧君大吼大叫,带着恨意看他:“停下来,停下来!你想我死说一声,不用这样!我会自我了断给你看!”
他一脚踩下去,车子“砰”的一声在路边上停下来,赵萧君整个人撞在车窗上,胸部被安全带扯的撕开了一样,满身都是汗水,伏在手臂上剧烈咳嗽。陈乔其伸出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理顺她胸口的疼痛。她缓过气来,用力拍掉他的手,恨不得咬上一口。手摸着车门的开关,拼命按,没有动静,他早就锁上了。
陈乔其扳过她的脸,死死的盯住她,一字一句的说:“萧君,你记住了!你如果敢死,我就陪你一起去!”刚才那画面真正吓到他了,她竟然敢有这种想法!他要她牢牢的记住这个教训,永生永世都不敢再起这种念头。赵萧君一时间怔住了,忽然用身体撞打着车门,“开门,放我下去!”恼羞成怒,他凭什么?凭他已经是别人的乘龙快婿?她咬牙切齿满心无力的想。
陈乔其扑上来按住她,嘶哑着喉咙叫:“萧君!”赵萧君恨极,她现在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恨的牙痒痒,拳打脚踢。他惨叫一声,大概是撞到伤处。她才想起来,动作慢慢停下来。陈乔其见她伏在身下一动不动,皱着撑起上身。拉她起来坐好,手当胸横过,替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平滑的开出去,没有一点震动。
车子在郊外的一栋小房子前停住,赵萧君不肯下车,颓然说:“你这是干什么?送我回去吧。”他脸色变的有些难看,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拉她出来,“走吧,我腰下面疼的厉害。”赵萧君有些好奇的抬起头,白墙绿树,红砖黄瓦,心想这难道是私人诊所?
一言不发跟在后面进了院门,直到陈乔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她冷冷的问:“这就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她不能不想起那个理直气壮站在他身边的女孩。他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这种破地儿也算金屋?草窝还差不多。”打开门,二话不说拉着她进来。房间确实不大,但很干净,窗明几净,光线充足,最主要的是环境清幽,窗外的虫鸣鸟叫声听的一清二楚。她觉得恍然如梦。
陈乔其陷在沙发里,西装随手扔在地上,扯开领带,当着她的面撩起衬衫,腰腹下一片淤青,显然撞的不轻。她吓了一跳,伸手按了按,问:“疼不疼?”他吸了口气,“废话!”其实未必真有那么疼,再疼的时候多的是。她站起来,到处看,问:“有没有红花油之类的东西,赶紧揉一揉,小心变成内伤!”东翻西找,在装日常药物的柜子里找到了。
倒了一点在手上,横着眼说:“躺好!”陈乔其乖乖的躺在沙发上任由她摆弄。她一手撂起他的衣角,一手在他身上顺着圈揉。不揉还好,一揉更疼,他不安分的扭动身子。赵萧君瞪他一眼,用哄小孩的口气说:“好了,好了,忍一下就过去了。”陈乔其忽然笑起来,撑起身体斜着眼说:“那有没有糖吃?”她没好气的说:“有!先吃一顿板子再说。”时间仿佛回到过去,在此刻停止不前。
手中捏住的衣角总是往下滑,碍手碍脚。他干脆一粒一粒解开扣子,伸手扔在地上,赤膊着上身躺下来。赵萧君忽然脸红耳赤,心跳加速,低声骂:“暴露狂,小心感冒!”他忽然按住她在他腰下作弄的手,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往上移,手下是蒸腾的欲望,身上的,心上的。
撑起上身在她耳边低语:“感冒?你就是我的药。”蛊惑而煽情。眼睛里,身体里,一寸一寸都是调情的手段,毫不掩饰。她竟然觉得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脑子里还在想他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一套,他已经猛虎一般扑了上来,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上。胸膛压在她的心口上,剧烈起伏,眼睛对着眼睛,呼吸相通,意乱情迷。赵萧君沉迷在他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中了蛊,误撞进了另外一个时空。他头压下来,唇舌纠缠,手拉开她的上衣,悄无声息的钻进来。
地板上的凉气一阵一阵涌上来,背脊一片冰凉,忽然清醒,翻身滚了出去。喘着气摇摇晃晃站起来,像突然失去重力一样,到处没有着力点,虚浮的可怕。陈乔其不甘心的爬起来,抱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命的吻住她,两个人踉跄后退,连滚带爬,撞到客厅里的镜子。那么大的力气,似乎跌到镜子里去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此时此刻,口里的呼吸,怀里朝思暮想的人,想的都要发疯了。
赵萧君抓住他的手腕,拼命挣扎。他再也忍不住了,动作蛮横粗鲁,伸着舌头游蛇般钻进来。她忽然流下眼泪,悲不自胜,满脸的哀伤!陈乔其愕然,指腹在眼睛下游移,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赵萧君一言不发,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他还敢问怎么了!男已婚女已嫁,他还敢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趁他不备,狼狈的从他腋下钻出来,哽咽着跑出去,双肩不停的抖动。为什么事事都是错呢!她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一直跑到院子里,他也没有追出来,赵萧君真的是万念俱灰,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泪如雨下。正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响声,哐啷哐啷清脆的落地声。像催魂曲,吓的她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回去,客厅里如台风过境,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她怔在门口,抬眼看他。
陈乔其右手拿着一片锋利的碎玻璃正对着她微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朝左手臂上划下去,鲜血一滴一滴掉下来。那一刀像划在她心口上,痛的全身痉挛,龇牙咧嘴,砰然倒在地上。陈乔其一手扶她起来,轻声在她耳边哄着说:“没事,一点都不疼。你看——“他给她看手臂上的血痕,淋淋漓漓,顺着筋脉一路往下流出来。仔细看去,细细的满是伤痕,淡淡的,乍眼看不出来。
赵萧君觉得无边的恐怖,伸出手拼命的按住,十指全部都是他的血迹。他却笑着说:“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凝住了。我力道拿捏的很好。”她惊恐的看着他,然后奋力的打骂:“你这个疯子!变态!魔鬼!”陈乔其伏下身一点一点吸吮着她发青发凉的嘴唇,嘴里有咸咸的味道,那是她的泪水。
他用右手揽紧她,两个人一同瘫软在地上。赵萧君哭的声嘶力竭,“乔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己!”陈乔其吻去她的泪水,一字一句在她耳边呢喃:“因为想你,全部都是为了你划上去的。”砸玻璃已经不能满足他的疯狂成痴,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释放体内疼痛的思念。他还在她耳边低声说:“想你到不能控制的时候,就用玻璃轻轻划上去。看着血流出来,慢慢的就舒服了。”
赵萧君泪流满面的打断他,心痛的不能自已,一寸寸的裂开,绞成一团,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过去。陈乔其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轻声哄道:“别哭,别哭,其实一点都不疼。就像蚂蚁咬了一下,马上就停住了。你看——”紫红的血块凝在一起,血自动止住了。赵萧君哇哇大哭,边哭边哽咽的说:“乔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怎么可以这样!”陈乔其居然没有大的反应,一点一点哄着她,问:“为什么不可以?”
赵萧君推开他要爬起来,可是失败了,浑身散了架,力气在他鲜血中流失殆尽,哭叫说:“乔其,没有用的,已经太迟了——”陈乔其微微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她说:“有什么迟不迟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有没有结婚!而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履行什么订婚的承诺。”然后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像折不断的金刚钻,吹着气说:“萧君,我只知道我爱你,而你也爱我,这就够了。”
赵萧君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的舌趁机溜了进来,餍足后闭着眼睛缓缓的说:“萧君,答应我,离婚吧。”晴天霹雳当头当闹的砸下来,却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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