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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许你天荒地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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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为天荒地老是奢望,相濡以沫是童话,直到遇见你,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世间最好的爱情。因为被你所爱,我不再怀念从前,因为爱着你,我怀着要走到最后的想法嫁给你,并决定:终身不离不弃,不变不移。

季若凝比温行远先出院,唐毅凡早早地赶到医院来办理手续,面对意料之中的拒绝,他那么理智地回应:“我们是夫妻,我以丈夫的名义接你出院天经地义。你是提出了离婚,但我不会因为一场‘被出轨’签字同意。在处理和张妍的关系时,我确实做错了。但是若凝,你连事情的始末都没有弄清楚就放弃我们的婚姻,是不是也过于早率了?我不要求你马上原谅我,我也不会同意你辞去我妻子的职务。”

郗颜看出来,唐毅凡是经过冷静思考有备而来。她松了口气。

可是,季若凝有她的坚持:“你的刻意隐瞒让我对于你们的始末失去了兴趣。你的一句做错了,是让妻子无法忍受的借口。当你在我和张妍之间摇摆不定,我给你的建议是,选择她。因为你如果够爱我,就不会让她分了心。毅凡,我们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唐毅凡以低哑又清晰的声音回答:“不可能。”

季若凝的平静几乎伪装不下去。

这时,唐毅凡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但他无意查看。

似乎是想到什么,季若凝忽而问他:“我可以看看吗?”

看着她平静湛黑的眼眸,唐毅凡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把信息打开时,上面显示:“毅凡,晚上我在家等你。”

只有号码,没有名字,显然不是通讯录中的联系人。

他眸色骤然变深。

季若凝也猜到了是谁,她笑了,自我讽刺的那种:“你走吧,我这不需要你。”

唐毅凡有摔手机的冲动。

这种情况下,季若凝不会回家,她转向郗颜:“我去你那住,要是不方便,我就住酒店。”显然是想瞒住两家的老人。

唐毅凡把家里的钥匙放在桌上:“我这段时间住公司公寓。”

你在哪里,心在哪里,将不再和我有关系。季若凝转过身去,没有让谁看见她眼里酝酿的泪:“改天我回去收拾东西。”

她的决绝,终于让唐毅凡爆发。

他抬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啪”的一声,碎片满地。

与其这样僵持着彼此伤害,不如分开冷静一下。郗颜适时说:“就让若凝在我那住一段时间吧,我负责照顾她。”

短暂的沉默凝视后,唐毅凡哑着嗓子说:“谢谢。”然后转身出了病房,去办出院手续。

把季若凝送到公寓,郗颜边帮她整理衣物边说:“世界很大,两个陌生人从相遇到成为夫妻,需要深厚的缘份。城市也很大,当你们切断了夫妻之缘,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慎重对待自己的婚姻。”

同一座城市的天裕地产。

韩诺乘专属电梯来到二十楼,径自走过秘书曾洪,推开总经理办公室厚重的木门,把手中的杂志“啪”的一声甩到办公桌上,“二叔,您或许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曾洪跟进办公室,面露惊惶之色:“韩总,韩经理他——”

韩天裕身穿考究的西装外套,黑发中掺杂着几许银丝,见状面不改色地挥了挥手,待曾洪退出办公室关上门,他才睨了韩诺一眼:“什么事这么急,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

“作为‘德高望重’的长辈相信您不会和一个小辈儿记较这些无足重轻的事情。”韩诺以手指扣向杂志封面:“这样的头条对我来说称得上是绯闻了吧?您的意思?”

韩天裕似是被杂志的封面照片吸引,他伸手拿起杂志,翻开内页,饶有兴致地看起来:“昔日恋人与温氏总裁欲结连理,今日才俊终究意难平,相拥相吻,爱火重燃——”

足足三页全部都是关于韩诺的报道,从他大学时期就读的学校,到他从事律师职业的屡屡战绩,以至他成为地产界后起之秀的辉煌,还有他与郗颜四年未果的恋情,报道之详尽一如韩诺的个人简介,而最抢眼的,赫然占了一个版面的莫过于他与郗颜一张看似亲密拥吻的照片。

报道还涉及到了一个人——温行远。除了一张温行远手执酒杯的照片,还夸张地把他和韩诺各方面做了透彻的分析比较,从身高到外貌,从性格到身家背景,总之把他们两人从头评到脚。在不分伯仲的情况下,最后暧昧不明地写道:“四年热恋三年分离vs三年守候一年相恋。”似乎是留给各位看官的思考题。

韩天裕细细看完,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仿佛对报道十分满意。

韩诺的眸光停留在他脸上,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测没错,他眼神沉静而凌厉:“二叔,您不觉得这个时候以静制动更为稳妥?这样和温行远打擂你的胜算又有几分?”

凭一篇报道,就能造成温行远的困扰?充其量给他们温家添点睹而已吧。但那张显然是偷拍的他和郗颜在医院偶遇的照片,却会对郗颜有不好的影响。

韩天裕敛笑,炯炯的目光淡淡迎视着韩诺,缓缓道:“不要拐弯抹角地和二叔说话,二叔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韩诺声音中有一丝怒意:“记者能弄到这么一手的资料让我很吃惊,二叔您说,不能是颜颜给他们的我的简历吧?”

韩天裕不语,等着他继续。

韩诺拉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闲适地坐下:“我不介意旧日伤疤被人揭起,反正最疼的时候也过去了,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甚至把郗颜扯进来。她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但她还是我在乎的人,我不希望把她拉到男人的战场上。”

“你的意思是二叔给出了你的资料,让他们写了这篇报道,企图以此打击温行远?”韩天裕脸上是隐忍的怒意,显然没有料到韩诺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他,“二叔不傻,就凭一篇报道,一个女人,能击垮温氏吗?”

“您能明白最好。生意场也不尽然全是不择手段,想要拿下那块地,根本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去打击他。千万不要把温行远想得太简单,仅用三年时间成为地产界龙头的男人如果这么容易被打倒,我们也不会处处受制于他。我所担心的是,一旦这篇报道被他看见,会起反效果。”

韩天裕面色不郁,有种被人揭了伤疤的难堪。他冷笑,语气不屑:“反效果?除非他铁石心肠,我就不信看着自己未婚妻在他受伤当日投入前男友怀抱,他能无动于衷?”

果然是他。否则他如何知道那张被偷拍的照片的时间。韩诺眸底抑郁着深沉,渐渐凝结成冷意:“他当然不会无动于衷。毕竟,温斐文对郗颜的信任不足以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温行远势必要给温家一个交代。不过,依我对温行远的了解,他也决不可能让我们在旁看笑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或许他会运用的很到位。”是提醒,也是警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几个字似乎是戳痛韩天裕了,他微眯眼睛,语气缓和了些:“韩诺,你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吗?”

韩诺并不否认:“我喜不喜欢她不是重点,二叔觉得郗贺对公司有助力才是关键。”不给韩天裕说话的机会,他继续:“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那场意外,我和郗颜成了一家人,您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毕竟人情这东西有时候还真就撇不开。不过现在,根本不可能。如今的郗局是什么人估计您也了解几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升为局长,靠的不是关系,而是能力和手腕。温行远和他相识十载都不和他套交情,您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可以吧?况且,郗颜现在是温行远的未婚妻,一个男人爱了一个女人十年,是一篇报道就能让他放手的吗?您低估了他对郗颜的感情,也高估了郗颜对我的感情。”

和郗颜之间,他确实还在恋恋不忘。但韩诺很清楚,这份恋恋不忘终会被时间消耗怠尽。对于郗颜,他再无奢望。

韩天裕依然不愿承认报道一事是下下策:“先是工程出差错,后又未婚妻出轨,事业爱情双双失利,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向温斐文乃至温氏交代,又怎样回应媒体。”

韩天裕以为,这种情况下,市里不可能再批地给温氏,甚至还有可能收回‘金碧’项目。他的如意算盘表面看似打得很响,只是他忽略了,一旦事情不按他的意愿发展,风险是他担不起的。

他这样执拗于韩诺而言,有益而无害。唯一让韩诺于心不忍的是,郗颜被牵扯进来。

终于还是脱离了控制。

韩诺眼眸中有一缕深沉的锋芒掠过,“如果公平竞争,我们至少有五成机会,如今您唱这么一出,您信不信,温氏和我们谁也拿不下‘蓝天计划’。”他站起身,以锐利如鹰的眼神直盯着韩天裕:“我对郗颜除去爱,更多的是愧疚。在我能力所及,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的人或是名誉。二叔,我提醒您,别不给自己留退路。”

曾洪看着韩诺神色轻寒地出来,随即又听到办公室内传来“啪啪”文件落地之声,不由心惊。

回到十九楼的办公室,韩诺先打郗颜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按下内线,他把秘书叫了进来:“程澈,给时尚周刊打个电话,让他们老总针对旗下记者的这篇报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五点前我要见到回复。”言下之意,别等他亲自动手,时尚周刊该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口无遮拦,没有分寸的记者。

程澈接过手中的杂志,想起有天下班无意间看见曾洪与时尚周刊的一位工作人员接触过,她说:“这件事应该是曾助理经办的。”

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中,韩诺看向对面娃娃脸的沉静姑娘:“你抽空约他吃个饭,为难吗?”

程澈有一瞬的沉默,随即反问,“算是您交代的工作吗?”

韩诺十指交握放在腿上:“算是我请你帮的忙,和工作无关。”

程澈笑了笑:“那有什么为难的,您给报销就行。”

韩诺刻意忽视了她勉强的笑容,把目光投向别处。

程澈退出办公室后,韩诺再次翻看杂志,照片上郗颜被他圈在臂弯里,她眼角尚有未及褪去的泪意,她脸上透着的深深悲冷终于令他暴发,猛然抄起桌上摊开的杂志,他奋力甩向墙壁。

杂志事件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扩展到了g市,温斐文在当天下午就从温府飞来了a市。医院病房里,温家父子进行了一场不愉快的对话。

几乎忘了儿子腿上受着极重的伤,温斐文把杂志扔到温行远身上:“我有没有说过,你既然认定了她,就该让她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和你站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手上戴着订婚戒指却和前男友搂搂抱抱。她至我们温家的颜面,至你于何地?我两个儿子从未闹过绯闻,倒让她开了先例?”

温行远的视线在占据了整张版面的照片停留了片刻,神色不变,语气平静,“应该是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你相信她的心是向着你的?”从温斐文的角度看过去,温行远的侧脸弧度完美,眉目疏朗分明,黑色的睫毛微垂,神色平静一如语气。转念想到郗颜,他怒意更盛:“作为你的未婚妻,她有没有想过和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这下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会令你难堪,令我们温家难堪?她但凡为你考虑半分,也不会让记者乘虚而入。我告诉你,她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的婚约就取消,我温家要不起这种儿媳妇。”

“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取消婚约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温行远没有像以往那样和温斐文硬碰硬,他的反应平静许多:“难堪与否不在于一篇报道一张照片,而是幕后搞鬼的某些人的嘴脸。您久经商场,看多了落井下石的戏码,不会不明白,此时我们的处境,正是对手的机会。只是,这样的手段实在没创意,也不不高明。我会把事情搞清楚,不是为了给小颜正名,也不是为了给您交代,而是让兴风作浪的人知道,我温行远对于不择手段的人,决不姑息。”

他的理智令温斐文冷静下来,“即便是误会,你也要提醒郗颜,不要给记者乱写的机会。”

温行远转头望向窗外:“我知道。”

由于担心季若凝,郗颜陪她吃过晚饭才走。开车回医院的路上,韩诺来电。她单手扶方向盘,戴上耳机接听。

韩诺问她在哪里。

“有事啊?我送若凝出院,现在正往回去。”郗颜正说着,不料右手边突然冲出一辆大车,不管不顾地直逼过来。

郗颜大惊,下意识打方向躲避,可当那辆车惊险万分地擦过她的车身呼啸而去,她手中的方向盘猛地一滑,车子方向偏移,竟直直撞上人行道旁的大树上。

伴随“砰”地一声响,郗颜眼前一黑,大脑瞬间短路。等视线恢复,她才觉察到手腕处隐隐作痛。

手机还在通话中,韩诺焦急地问:“怎么了?颜颜你说话?颜颜——”

趴在方向盘上深呼吸多次,郗颜才勉强俯下身,抖着手捡起手机:“我撞车了。”

韩诺陡然一惊:“哪里受伤了?”

无力地靠在座椅上,郗颜调整呼吸:“好像伤到了手。”

听筒里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紧接着韩诺就说:“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过去。”

郗颜因惊吓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放弃了拒绝的念头。她偏头看看外面,报出了所在的位置。

韩诺冷静地交代:“应该已经有人报警了,你坐在车里别动,我五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郗颜瘫在座椅里,隐约听到外面有人打电话报警,似乎还有人拍打车窗,她全然不顾,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喊他,才睁开眼睛。

车门打开的瞬间,韩诺看见她惨白的吓人的脸,先说:“手给我看看。”

郗颜试着活动了下手腕:“还好,能动。”

“还有哪里不舒服?”

郗颜摇头。

交警很快就到了,郗颜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让他们作记录,随后韩诺又和他们交涉了很久,等人来了拍完照片,天已经完全黑了。

见郗颜抱着胳膊坐在路边,韩诺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拉起来塞进自己车里,“先睡一会儿,我送你回医院检查一下。”

心里挂念着温行远,郗颜着急回去:“不用了,都没痛感。”

韩诺洞悉她的心思:“在同一家医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郗颜没再反驳,听话地闭上眼晴休息,到了医院,顺从韩诺的安排做了相应的检查。

“还好没伤到别的地方,只是手腕挫到了。”医生见韩诺跑前跑后带她检查,边开药边嘱咐:“以后开车可要小心,看把你男朋友吓的。”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心思解释被误解的关系。

医院走廓里,韩诺把取来的药递给她:“让他给你揉一揉,免得明早肿起来。”

郗颜点头:“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韩诺笑了笑:“和我不必这么客气。”然后从外套中抽出杂志。

看到封面照片,郗颜一怔,“这是——”

“温行远出事那天,我送你到医院时被偷拍了。”

郗颜翻看杂志内页,看完后苦笑,“一夜之间我成名人了。”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要不要我去解释?”

郗颜摇头,“我和他说。”

韩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离开。

看见她,特护忙迎了上去,“郗小姐你可回来了,温先生等了你一个下午,晚饭都没吃。”

郗颜微笑:“你去休息吧,这有我。”

特护有些许的犹豫,最终如实相告:“下午温老先生来过,和温先生发生了,争执。”

郗颜的手在门把上僵了一下,“谢谢,我知道了。”说完推开了门。

病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温行远躺在床上,安静无声,但郗颜知道他没睡。她走到床边,温柔低语:“我回来了。”

温行远伸手握住她的,用力一拽。郗颜跌进他怀里,手腕上传来的钻心的疼让她惊呼出声,却反而被他唇齿尽占。直吻到她有了缺氧的感觉,温行远才停下来:“怎么这么晚?”

未免他担心,郗颜跳过了车祸那一段:“不放心若凝,多陪了她一会。”

温行远低头在她颈窝处吮了一下。

因为太过用力微有些疼,但郗颜没有抗拒。

温行远闭了闭眼睛,“把灯打开,我喝口水。”

当病房里恢复了光亮,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温行远轻描淡写地说:“我打你手机无法接通,打给季若凝,她说你两个小时前就走了。”

郗颜正在给他倒水,由于手腕不能吃力,杯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

巧合到令人生疑。

温行远脸色骤然一沉,显然是误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特护听到声响要推门进来,“需要帮忙吗,郗小姐?”

换来的是温行远冷漠的回答:“出去。”

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郗颜本欲解释,抬眸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目光,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从枕下抽出杂志,温行远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冷了几分,“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郗颜有种受辱的感觉:“你不相信我。”肯定的语气。

温行远盯着她,眸色很深:“你刚刚才对我说了谎。”

郗颜看着他阴沉难辨的脸色,“如果我说是善意的谎言,你信吗?”

温行远没有马上回答,而且他的眼神也冷得像覆层了冰。

郗颜顿时来了脾气,“那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见她居然有要走的意思,温行远伸手扣住她手腕。

郗颜吃痛,下意识缩了一下。

这个看似躲避的动作激怒了温行远,他手上用力把郗颜扯坐到床上,“什么叫徒劳?身为你的未婚夫,我要一句解释过份了吗?”

“连未婚妻都不信任,你难道没有过份吗?”

“这个时候谈信任,会不会对我很不公平?”

居然和她谈公平。郗颜笑了下:“或许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对你就是不公平的。现在才来和我讨论,会不会晚了点?”

温行远不想在公平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我不是那个可以相濡以沫的人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没有给你信心吗?你说出来,我改。”

“你无可挑剔。”没有想到那句话他不仅听见了,还因此产生了误会,郗颜为自己澄清:“我是为唐毅凡和若凝感概。”

特定情况下,温行远听不进去,“我打电话叫司机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但他克制着,深怕盛怒之下口无遮拦,说出伤了彼此感情的言语。

郗颜没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说完转身就走,特护想拦,没敢,站在走廊里急得直搓手。

郗颜走到医院门口就冷静下来了。换位思考,她多少有些理解温行远的反应。对于她,那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但他除了是她未婚夫,还身为人子,更是一家集团公司的掌舵人,他所承担的责任和受到的关注,远超乎于她。

他所谓的解释,其实是需要给外界,给温家长辈一个交代吧。

身不由己,与信任无关。

爱,真的怕错怪。因为爱情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如同上帝创造了嘴这个器官,相爱的人亲密时唇唇相接着亲吻,然而转身之后,又有多少人被吻过的嘴唇说出的话深深伤害?

郗颜坐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子给温行远发信息:“我不该说谎,对不起。明早告诉你原因。”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等不了明早了,就今晚吧。”

郗颜倏地回头,就见坐在轮椅上的温行远在不远处看着她。

特护识趣地回避了。

两人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对望,片刻,郗颜先开口:“是你先赶人的,现在又追来干嘛?”

温行远的脸上没有笑意,声音却不像先前那么冷:“为刚刚赶人的行为认错。”

恋人之间,只要有人退步,就是海阔天空。

郗颜憋不住先笑了:“我原谅你了。”

温行远看着她的眼睛,以低沉浅笑的嗓音回应:“你的原因能不能获得我的原谅还有待商榷。”

郗颜嘟囔了一句“傲娇。”起身走过来,“不消停在病房躺着,折腾出来干嘛啊。”

温行远握住她的手:“你就那么走了,我怎么放心?”

郗颜假意抽手:“有什么不放心的,深夜独自回家,当作说谎的惩罚呗。”

温行远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舍不得。”

他柔软的唇覆在手背上,温暖直抵心里。

原来,有一种爱,就是从他身上传递出的体温。

郗颜反握住他的手:“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温行远抬头,路灯下,男人薄薄的唇角深深弯起,“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这一笑,犹如春雪初霁,明朗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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