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整个关于暗花的事件就算画上了句点。
刑闵因为在此次行动中表现出色,升了一级。萧九韶却因为飙车事件而写了一个月的检讨。
褚青蘅在之后的一个工作日回到局里,提交了离职的申请。
接收她离职申请的人是刑闵,他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在意见栏里签了同意两个字,又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你是来玩票的。”
褚青蘅拿回那张表格,却坐着没动:“就算玩票,也好过你把自己的影像拼接到星展集团的监控录像里去。”这件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又回到星展去调查最近是否有人看过这段录像,结果里面的登记名字里赫然就有刑闵。
刑闵微笑:“我就是希望你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麻痹真正的暗花。”
“所以你让你的夫人来跟我扯什么彩票中奖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我卖掉了家乡的房子,正式落户在这个城市,以后我也算是这个城市的新居民了。”
褚青蘅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怀疑萧九韶的?”
“就在黑匣子找到的时候。我原以为暗花就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么不管这个结果再匪夷所思,就只能是他了。可是黑匣子的事情一出,我问他,要不要停止对于暗花的追查。他却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必须找下去,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了。”刑闵握着手中的签字笔,“他不是暗花,那么必定是我之前的推测在哪里产生了错误。”
褚青蘅忍不住评价道:“你真会使诈。”
“你错了。”他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再把纸张折叠起来递给她,“其实你的刑闵叔叔比你想的要聪明。”
褚青蘅摊开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的“深藏不露”这四个字,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你还想当我的长辈?我可不会叫你叔叔的。”
“我不是想听你叫我叔叔。”刑闵依然保持着微笑,“让你这个二世祖叫我叔叔有什么意思?你自己说说看。我是想听另一个人这么叫我而已。”
“我才不是二世祖!”
“你是的,谢家那小少爷虽然一直被称为二世祖,其实他才不是。”
“谢允羸也不是谢家小少爷!他还有个谢叔叔在五十四岁高龄生的弟弟!”
“唔,他是草包,连二世祖都不配。”
“……”
褚青蘅签完字,在外面给萧九韶发短信:“arthur,中午我请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吃饭,你是否有空?”
对方并没有回应。
她顾自来到那家街角的茶餐厅,点了跟上次一样的套餐。
可是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超过了他们上次会面的时间,他还是没有出现。她以为他不会来了。
然而当她抬头的时候,只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一身黑西装白衬衫,右手的石膏还没有拆。他从服务生手里拿过冰奶茶,放在她的右手边,又接过青柠檬水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安然落座。
褚青蘅想了想,先开口道:“上次,也是在这里约见你。”
萧九韶看了看边上的餐单,颔首:“连点的东西都一样。”
一段空白的沉默。
褚青蘅勉强笑了笑:“我早上去办离职手续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微博。”萧九韶缓缓地道,“你废弃不用的微博又开始用了,还加了s大的一位药品研发方向的教授。那位教授这几天跟你有互动,不过这位教授……”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敢苟同地在后面那句话加重了音,“任职至今,从来没有任何建树,就连花钱买的论文发表位上的文章都是陈词滥调。”
褚青蘅倒是不太在意:“还有呢?”
“但是他最大的兴趣是参加商业酒会,我想你作为星展制药的自然人股东,他自然会很愿意无条件地把你招入自己的麾下。”
褚青蘅赞叹道:“很正确。我开始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为什么不会来?”
“这也很可能是我们的散伙饭,不是吗?”
萧九韶蓦地盯着她,那眼神隐约有些凶狠,就像要把她穿透了似的,但是很快的,他低垂下眼角,若无其事地回答:“肠粉上来了,我记得你挺喜欢的,不打算趁热吃吗?”
褚青蘅又问:“你好像有点憔悴。”
“嗯,最近都没睡好。”
“怎么了?”
萧九韶犹豫片刻,回答:“我做了个梦,我站在楼顶想往下跳,最后摔得四分五裂,还好,最后还是醒过来了。”
“你向来擅长绝处逢生,不管是当初被送进港口医院监视起来,还是跟暗花对上的时候。”他真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她以前是赞叹,现在却是感叹,一件事是围观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必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你还特别的心思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萧九韶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相信我。”
“不,每一件事,但凡你想参与,我都无法拒绝,可是你并不是我的最佳选择。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选择你。”
“可惜我不是沈逸那一箱子球形关节娃娃,不管怎么摆弄都可以。”褚青蘅摇摇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并不相信爱情。我一直以来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很担心一旦你的爱情没有了,我可能会比任何人都过得凄惨。”
萧九韶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所以你刚才说散伙饭的时候,我并不想阻止你。我觉得……这是你的自由,我早就想过最后会不会是这个结果,我只能接受现实。”他微微笑了,脸颊边露出酒窝来,“但是,你很好。小蘅,你还是会跟我面对面谈论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决定权都在我的手上,那你自己的想法呢?”褚青蘅忽然觉得他们的立场转换了,她全面地占据了上风,他就像等待审判的人一样接受她的审判。她在这个时候发觉,原来他并不是一味的强大,此时此刻他就是那个弱者。
“我不知道。”萧九韶茫然道,“我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想,只有你才有这个决定的权力。”
褚青蘅有点哭笑不得起来:“所以就算我说分手,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当然不是。”他立刻否定了,“虽然你现在会忍受不了我,但是我还有机会去接近你,也许有一天你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我到目前为止喜欢过两个人,我在肖玥身上花了很多时间,同样地,我会在你身上花更多的时间,等我觉得无法继续下去。我并不会去承诺一件未来的事,因为谁都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的事,可是我始终觉得,我这次等待的期限将是无限。”
褚青蘅挑了挑眉:“你威胁我?”
“不,这只是一个预告。”
面前的菜已经全部上齐了。
褚青蘅动了筷子:“吃饭。”
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原点,那么究竟是重新开始,抑或干脆地结束?她想,她等在笔录室的那个夜晚,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无法下定决心。
未来这么悠长,她的时间还有很多。
她夹起一截牛肉肠粉,放在他的碟子里:“上次的时候,你都没有评价这肠粉味道到底怎么样。”
萧九韶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他真是聪明得不得了,这么快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我还说过,爱情就是两个人携手从悬崖上往下跳,我已经跟你跳过一次。”褚青蘅道,“底下风景不错,何时再来跳一次?”
他骤然微笑了,那笑容好似辽远而美丽的极光。
他只郑重地回答了两个字:“现在。”
吃过午饭,褚青蘅去s大踩点,而萧九韶则回到局里。她想他当初说的没错,她最擅长的领域是在研发方面,就不应该坚持去做最不适合的事。
她觉得自己一定被传染了,见到那位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导师的副教授,忍不住搜索他衣领和袖口的蛛丝马迹。就如萧九韶所说,他是个在学术上毫无建树的人,可她无所谓,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重回校园,她只怕自己会不适应。
那位副教授问她:“听说明天卓少会举办庆功酒会,你有没有选好自己的同伴?”一张请柬可以带plus one,他这样暗示了,她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当然没有,不过如果老师你愿意拨冗陪我一起去的话,那就有了。”
这种无味的千篇一律的酒会,萧九韶是不会有兴趣的。
她站在台前,跟卓琰、叶徙一起开了第一座香槟塔,粉红色的酒液从杯壁上淌下来,散发出一股清甜的味道。底下的长枪短炮对准他们不停地狂闪,闪得她都要觉得自己快失明了。
卓琰站在中间,朝底下温文尔雅却居心不良地提示:“今日谢总也来到现场,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大家不妨把镜头转向谢总。”
谢允绍站在台下最显眼的位置,同他遥遥相对,脸色平静地举起酒杯示意。
褚青蘅感叹道:“谢大少还是这么有风度,明知道自己会被气到内出血,却还是会应邀前来。”
叶徙笑嘻嘻地道:“喜闻乐见。我这就去跟前姐夫打声招呼。”
褚青蘅转向卓琰:“前姐夫?”
卓琰最不喜欢八卦,见她问了又不好不回答,勉勉强强地吐出三个字:“离婚了。”
褚青蘅恍然大悟,她果然是离开这个圈子太久,居然连如此爆炸的新闻都还没听说,不过谢氏也算有手段,报纸杂志的小道消息里还没有把这件事刊登上去。她端着高脚酒杯,朝台下走去,只见叶徙正笑着跟他说什么,谢允绍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走过去,加入他们的谈话:“谢少,你最近身体可好?”
谢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稍微皱了皱眉:“挺好,我也时常在运动,只是很少参加那种野蛮的户外运动。”
野蛮的户外运动?这是在对卓琰开启嘲讽模式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卓琰似乎料到,还朝他举了下杯子,把杯底的一点粉红色克鲁格喝完。
褚青蘅故意地一脚踩上他的尾巴,带着顺便磨蹭着碾压几脚的幸灾乐祸的心:“听说最近你离婚了,身边少个互相照应的人,更加要注意身体了。”
周围的记者被“离婚”两个字吸引,纷纷拿出录音笔来。
谢允绍脸上抽了抽:“劳你费心了。”
褚青蘅知道自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但既然已经开了场,显然就要把小人一直当到底:“哪里,我是在感激你,如果不是谢少的所作所为,我今日哪有和卓氏联手的机会。”她点到为止,就飘然而去,留下记者慢慢八卦。
她把手上的酒杯交给侍应生,转身走到落地窗外的庭院里,原来当小人的感觉会这么舒爽,要不是她还要摆正自己的形象,真想大笑出来。她走到泳池边上,只见卓琰正跟自己的女伴拉扯争执,尽管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褚青蘅低叹道:“火气这么大,这真不好。”
她好心地给他保留了一点面子,当作没听见准备掉头就走。
才走了两步便听见“哗啦”一声。她转过身,只见泳池边上少了一个人。她拉起裙子,飞快地奔到事发处:“怎么了怎么了?”
卓琰的女伴抬起头,用一脸无辜正直地对着她:“他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不是你推的?”总之是什么都好,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叶徙拨了电话,“要麻烦你了,叶徙,拿一套卓少的备换衣服过来,他掉到水里去了,嗯,对,就是东区那个游泳池。”
全身湿透的卓琰像水鬼一样沿着栏杆爬上来:“……是我滑了一下,自己摔进去的。”
褚青蘅忍住笑:“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要我撑的场面也撑住了,我可不可以回去了?”
“请、随、意。”
她就知道他恨不得她立刻滚蛋。
摆脱掉过去的阴影之后的褚青蘅,就如出笼之鸟,飞快地融入到新生活中。
自然,这新的生活还多了一个人。
那就是萧九韶。
他的生活里依然充斥着各种案件,有些鸡毛蒜皮,有些却是重大案件,每一件他都一视同仁兢兢业业。
夜间的耳鬓厮磨之后,她突然想起刑闵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刑队自称是我的叔叔,因为他想高你一辈哎。”虽然刑闵已经升职,她还是习惯用过去的称呼。
萧九韶平定了气息,在她耳边道:“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反正平白低了一辈的人又不是我,我才无所谓呢。”褚青蘅翻来覆去想躲开他,“别凑到我耳边说话,很痒。”
萧九韶扣住她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脸庞:“也对,你这么随意的人……”
“我是随和的人……”她轻笑,“等一下等一下,让我把正经话说完。”
萧九韶看了看她,待判断她是认真的之后,便松开了手。褚青蘅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蓝底银白色纹路的盒子:“给你的勋章。”
他看着那盒子,似乎有点迟疑:“勋章?”
“你不是想知道里面的刻字是什么吗?”她第一次接到专柜小姐的电话时,正是最心乱的时刻,立刻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后来还是专柜小姐久等她不来,再次致电给她的,她才想起还有这件迟到的新年礼物。
萧九韶拆开了那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款对表,属于他的那只是黑色的,款式简洁大方。他拿起手表,翻到表盘,表盘底下只刻了她的名字缩写,其他什么都没有。他拿起另外一只,是刻着他的名字缩写。他笑道:“我还以为会刻什么深情表白,原来就这么简单。”
褚青蘅挨着他:“就是这么简单,胜过千言万语。”
萧九韶亲吻了她的嘴唇:“我也觉得与其千言万语,不如用行动来证明。”
褚青蘅一个激灵,想立刻逃跑,但还是被拖回来:“你已经证明过了,不必再证明一次了!”
他自然不会给她留下任何机会。
“不要了,放开我。”褚青蘅拼命挣扎,“明天我还有一个实验!”
“明天没有做实验的机会了,我约了去看房子。”
“……这个房子也很好的啊,你看物业好,环境也好——唔……”
“你的话太多了。”萧九韶按住她,“这是关系男性尊严的事,你以为我会一直住着写了你名字的房产?”
“那也可以改成你的名字啊。”
“……褚青蘅,我给你半分钟,你可以交代遗言了。”
都是全名了,果然她不该说这句话。她转了转眼珠,立刻想出正确答案:“明天不是要去看我们的新家嘛,我还舍不得这么早说遗言。”
这句话触发的绝对不是悲剧,所以他留下了她的小命。
他们都是毫无选择困难症的人,只看到第三套便签了合同。褚青蘅乐得在一边休息,只看萧九韶跟人去刷定金和签合同。等他回过身,把合同放在她面前,指着签字栏:“签在这里。”
褚青蘅习惯性地要把合同翻到第一页从头浏览一边,但是又立刻被他按住:“合同我已经看过了,你签字就行。”
反正这类购房合同都是样本模式,看不看也差不多,她随手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萧九韶从她手下抽走了那一式三份的合约,转身递给接待员,然后回过身一把把她抓起来:“走了。”
褚青蘅看着他通红的耳郭,拉了拉他的袖子:“别这样,你看售楼处的人都对我报以同情的目光了。”
萧九韶转过头,上上下下扫视了她一遍:“你的凄惨生活即将拉开序幕,可还有遗言要交代?”
褚青蘅转了转眼珠:“你想不想更加了解我?”
“我已经不需要再更加了解你了,头脑简单小姐。”
“据说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对那个人的性格有很大影响,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
其实她已经有快四年没有来这里了。
从那次年会上的爆炸案后。
她按下车库的遥控锁,车库门开启的时候发出了轰隆隆的金属滞涩的声音。褚青蘅沿着楼梯走上去,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屋子里有股灰尘的味道,静悄悄的,却不再是那死寂的沉默。她知道她的心态已经转变。
她直接穿着鞋走进去,一把拉开了严密的窗帘,细小的颗粒物在阳光下乱舞。
褚青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保险柜里搬出一幅套着防尘罩的画来:“你觉得把这个房子挂牌卖掉好不好?我之前一直都不敢再进来,里面有太多记忆了。”
萧九韶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你想卖掉就卖掉吧,请恕我提醒你,最好在我们领证前就卖掉,不然这就是你的婚后财产。”
“啊,你怎么这么别扭……”褚青蘅拉着他的手腕,“来嘛,楼上是我的房间,你不想看看?”
萧九韶没有挣脱她的拉扯,只是又补上一句:“对于我这样的人,你不会知道我会想些什么,如果我对你的爱情没有了,你也不会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你的下场可能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惨——这是你亲口说过的话。”
这句话褚青蘅的确说过的,没想到他现在还在记恨。她轻咳两声:“那个……有时候我也会说错话的。”
“我不觉得那时候你仅仅是‘说错了话’。”
褚青蘅恼怒了:“那你觉得是什么缘故?”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无须否认。”萧九韶的眼睛里倒是泄露了点笑意,“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伤心?”
“伤心不适合你,真的。”褚青蘅刚说完,便被他佯作生气地掐住了脖子,他的动作很轻,倒是不让她觉得害怕,“停停停,我可以继续交代之前未完的遗言吗?”
“请说,这么客气不像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一辈子赎罪!”褚青蘅大声表白,“看在我一直很爱你的份上!”
萧九韶的手抖了一下,随即便游离开视线。他似乎有点不敢面对她似的转过身:“走了,你还要待在这里多久?”
他不自在了。但是她一向很好心,没有抓着人痛脚不放的恶劣品质:“等下啊,这幅画我要带着走。”
萧九韶鄙夷道:“你不是说这个屋子充满了你无法回顾的记忆,所以才想卖掉?”
“是啊。”
“难道这幅画就不是屋子里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这可是赵无极啊。”褚青蘅顿了顿,见他没有出现她预期中的反应,“你知道赵无极是谁吗?”
“……知道。”
“那就对了,我当然要把它收起来,当作家传之宝一直流传下去。”
“那只能证明这幅画的价值超越了你不堪回首的记忆。”
褚青蘅严肃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爱你,当然会为我们今后的生计打算啊。”
萧九韶差点栽下楼梯:“你够了!就算你不卖画我也养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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