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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这天,接到了福伦的“快马传书”,他真是又悲又喜,迫不及待,他就拿着信,直奔慈宁宫。进了大厅,兴奋的嚷着:
“老佛爷,云南来的快马传书!他们平安的救出了尔康,不可思议呀,原来尔康真的还活着!”
知画、太后、令妃和桂嬷嬷等人,正在逗弄着绵亿,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全部迎上前来。太后大出意料之外,喜悦的说:
“尔康真的还活着?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救尔康,是不是很惊险,大家都平安吧?”令妃急忙问。
“拯救的过程,没有损失一兵一卒,算是和平解决了!信写得很简单,福伦说,他会提前回来,再细说经过!”
知画就急步上前,渴盼的看着乾隆,讷讷的,碍口的问:
“永琪……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乾隆神态一凛,正眼看了看知画,再抬眼看太后和令妃,肃穆的说:
“我们失去了永琪!他在救回尔康以后,去云南的途中,染上恶疾,已经去世了!”
大家都大大一震,个个心知肚明。
知画一听,脸色惨白,踉跄一退,凄惶而悲苦的喊:
“皇阿玛,一定要这样做吗?或者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乾隆拍拍知画的肩,深沉的说:
“知画,死者不能复生,朕和你,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像尔康的例子,只能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
“但是,我们可以希望‘奇迹’呀!”知画含泪喊,“尔康不是在紫薇的希望中,又复活了吗?永琪……也可以的,是不是?是不是?”
乾隆凝视知画,不胜恻然,忍不住也含泪了,说:
“奇迹可一而不可再,可遇而不可求!让他活在我们的心里吧!他是朕的骨肉,想到他,还是会让朕心痛!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人间’,但是,他走进了他的‘天堂’!”说着,想着永琪和小燕子的深情不渝,含泪而笑,“天之涯,云之南,有他的‘天上人间’!他适得其所,我们也节哀顺变吧!”
知画绝望的看着乾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她要奇迹,她等待奇迹,她的永琪没有死,他不能死啊!
但是,几天后,宫里就慎重的宣布,荣亲王去世了!
在景阳宫,乾隆亲自祭永琪。无数的白幔,高高的挂着,白烛高烧,永琪的灵位前,摆着供桌,燃着白烛,和尚们诵经超度,一片悲凄景象。宫女太监,全部素衣,旗头上缀着白花,跪了满院。
知画全身缟素,跪在灵堂前,泪不可止。
桂嬷嬷抱着披麻带孝的绵亿,也跪在灵堂前。
乾隆带着令妃、太后和众妃娘,一一在灵前致祭。
阿哥、格格、亲王、贵族等一排排的上前致祭。
知画答礼如仪,一面蕴头,一面流泪,一面在心里默默祝祷:
“永琪,我知道我的行为使你无法原谅,但是,我也知道,在你那善良的心底,不会把我和绵亿忘得干干净净!我会像紫薇期待奇迹一样,在这深宫中期待你!说不定,我的人生,也会有奇迹出现!”
乾隆祭完永琪,虽然明知他活着,心底,仍然充满了悲凉的情绪。因为今生今世,他的永琪,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走出景阳宫,站在院子里,眼前,忽然闪现小燕子的脸庞和声音:
“皇阿玛,你知道皇额娘已经病危了吗?你连我这样的人,都饶恕了成全了,还有什么不能包容呢?”
乾隆苦涩的看着永琪住过的院子,想着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喧哗。
“人生,别离越来越多,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乾隆就举步向静心苑走去,太监们赶紧相随。
静心苑里的皇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不住咳着,已经病入膏肓。容嬷嬷端着一碗汤,用汤匙盛着,还试图喂给她吃。
“娘娘!喝一口汤!奴婢已经吹凉了,不烫!您已经两天没吃了,一定要吃一点东西!娘娘……”
皇后咳着,推开容嬷嬷的手。
“实在吃不下,拿开吧!”
容嬷嬷赶紧放下汤,去拍着皇后的胸口。
“娘娘转过去,奴婢给您背上拍拍!再给您揉揉肩膀!”
皇后拉住容嬷嬷的手,柔声的说:
“不用了!你也歇着吧!年纪不轻了,整天侍候我,谁来侍候你呢?”
“娘娘说哪儿的话?我是生来该侍候您的人!”
“这才是哪儿的话?没有人生来是该侍候别人的,可惜我了解得太晚,已经来不及为你安排了!你无儿无女,无依无靠,以后要怎么办?”皇后问。
“娘娘不是不动凡心了吗?还管奴才怎么办?”容嬷嬷含泪说,“有儿有女也是空,无儿无女也是空!反正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无牵无挂!”
皇后苍白的面容上,竟然浮起微笑,看着容嬷嬷。
“你跟着我,也学会了!悟出这个道理,你就真的无牵无挂了!”
“我学会什么?我只是一只老鹦鹉,像还珠格格以前养的那只鹦鹉一样,会学人说话,娘娘说什么,我学什么而已!”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大声的通报:
“皇上驾到!”
容嬷嬷和皇后大惊失色。容嬷嬷立刻紧张起来: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娘娘,我扶你起来,你能下床吗?”
“下床,是不行了,扶我坐起来吧!”
容嬷嬷拼命拉起皇后,在她身后塞满枕头靠垫,好不容易,皇后才喘吁吁的坐稳。两人刚刚弄好,乾隆已经大步进房来。容嬷嬷急忙请安:
“皇上吉祥!奴婢给皇上请安!”
乾隆看到戴着尼姑头巾、不成人形的皇后,大震。
“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头发全部剃掉了?”
“是!”皇后冷冷的回答,“剃光了!三千烦恼丝,剃了好!光了好!”
乾隆碰了一个钉子,见皇后傲岸如故,坐在那儿不下床,心中的一丝柔软,全部飞了。立刻板着脸,也冷然的说:
“你这副模样,算是开了大清皇后的先例!朕要你在这儿闭门思过,你到底思出一点心得没有?”
“生在人间,孰能无过?”皇后傲然神接口,“我倒是天天闭门思过,不知皇上是不是也在闭门思过?”
乾隆一听,大怒,一拍桌子,厉声喊:
“你好大的胆子,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还是这么强硬!见了朕,居然不下床,不行礼!你头发没了,基本的礼仪也没了皇后勉力挺直背脊,迎视着乾隆。”
“那些虚伪的东西,我确实都没了!”
容嬷嬷急得不得了,再也忍不住,在乾隆面前,扑通一跪,解释着:
“皇上!娘娘已经几天没吃东西,病得下不了床,不是忘了规矩,是没有力气维持规矩呀!请皇上不要错怪了娘娘容嬷嬷话没说完,乾隆迁怒的对容嬷嬷一脚踢去。”
“朕在和娘娘说话,哪儿有你开口的余地?”
容嬷嬷被踢得仰天一摔,皇后一看,心中大痛,竟从床上扑到地下来。
“皇上!容嬷嬷年纪已老,禁不起你踢来踢去,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仁慈,就不要为难我们了!”皇后说着,就对容嬷嬷爬过去。
容嬷嬷大惊失色,赶紧惶恐的爬过来,去搀扶皇后,哭着说:
“娘娘!怎么下床来了呢?您不要心疼奴婢呀,奴婢不值得啊!”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已超过了结发三十几年的夫妻!”皇后抱着容嬷嬷说。
乾隆更怒,居然说他不如一个容嬷嬷!他一拂袖子,回头就走。
“算朕鬼迷心窍,居然想来看看你!现在,朕看到了,看够了!”
“皇上好走!谢皇上来看我最后一面!”皇后说着,就大咳起来,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看就要断气。
容嬷嬷抱住皇后的头,坐在地上,痛喊:
“娘娘!娘娘!娘娘……”
乾隆觉得有异,不禁站住了,回头观看。只见皇后已经气若游丝,不禁大惊。容嬷嬷急喊着:
“娘娘!娘娘……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呀!娘娘……娘娘……”
皇后睁眼看着容嬷嬷,唇边浮起一个苦笑:
“只怕……我要先走一步了!”
容嬷嬷大震,泪如雨下,喊着:
“娘娘,您撑着!我扶您起来!我扶您……”
乾隆震动已极的看着,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抱起皇后,凝视了她一会儿。皇后睁眼,也凄然的迎视着乾隆,两人对视片刻。在这一瞬间,乾隆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梳着双髻,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凝视着自己,那个曾经让他怦然心动的姑娘!随后,陪伴着他度过了数十寒暑,如今竟成这样!他恻然的说:
“我们用了几十年,造就了一对怨偶……我们是怎么做的?”
皇后看着乾隆,断断续续的说:
“对……不……起……”
乾隆心中一酸,这才明白,皇后真的快死了,他厉声喊:
“容嬷嬷!皇后病成这样,怎么不传太医?”回头大叫,“来人呀!传太医!赶快传太医!”
外面的太监,连声喊着“传太医!传太医……”奔了出去。
容嬷嬷见乾隆抱起皇后,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照顾不周!”
乾隆把皇后放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皇后已经呼吸困难,到了最后一刻,回光返照,对乾隆微笑起来。说:
“我这个‘无发国母’早点走,皇上也能早点解脱!其实,皇上早就解脱了吧?”
乾隆凝视她,几十年夫妻之情,涌上心头,悲哀的摇摇头,怜悯的说:
“所谓‘万念皆空’,也不容易!修炼到你这个地步,不过如此!如果朕已经解脱了,今天也不会来这一趟了!现在,朕也不记得你的许多事,倒记得最初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四岁,那种清清纯纯的样子……”
“忘了吧!”皇后徐徐的说,“不管是清清纯纯的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我,还是糊糊涂涂的我……”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眼睛一闭,就这样去了。
乾隆震惊着,大喊:
“皇后!皇后!皇后……”
容嬷嬷急扑到床边,颤巍巍的伸手去掐着皇后的人中,哭着喊:
“娘娘!醒来……娘娘……醒来……娘娘醒来呀……奴婢还有话要跟娘娘说,奴婢还来不及说,娘娘……醒来!醒来……”
几个太医直奔进来,也来不及叩见乾隆,就直扑床边。
太医诊视了一会儿,就全体对着乾隆跪下。
“启禀皇上,娘娘驾崩了!”
乾隆踉跄一退,震动的瞪着床上的皇后。
“朕……居然像她说的,赶来见了她最后一面!”
容嬷嬷发出一声哀号,抓着太医的手,跪了下去,哀求的喊:
“太医!太医!你们再用针灸试试看!再用扎针试试看!说不定还有救,太医……求求你们呀!扎她的人中,扎她的手指,试试看呀……”
“臣真的无能为力了!皇后娘娘已经升天了!”太医们退后。
容嬷嬷知道再也无法回天了,起身拭去泪水,走到一边去开抽屉,拿出一把早已预藏的利刃。她把利刃藏在袖子里,折回到床边,面容肃穆哀戚的看着乾隆说,说:
“皇上,请让一让,让奴婢给娘娘盖被子!”
乾隆让开,容嬷嬷在床前一跪,老泪纵横,把皇后的手合在胸前,用棉被盖好。她再仔细的看了看皇后,弯身磕下头去。虔诚的说:
“娘娘,您好好的走!奴婢恭送娘娘!奴婢不敢让您牵挂,让您孤单单的一个人走……奴婢跟来侍候您!”
容嬷嬷在磕头的刹那间,利刃出手,直刺心脏。她的身子用力压下去,让那利刃刺入体内。只听到砰的一声,她泪未干,声未歇,身子已倒卧在皇后床前。
乾隆大惊,喊着:
“容嬷嬷!容嬷嬷!太医……看看她怎么了?”
太医们又扑奔上前察看,转身一跪:
“启禀皇上!容嬷嬷殉主归天了!”
乾隆踉跄着退后,看着屋内,只见一抹黄昏的余光,从没有帘幔的窗口斜射进来,照着床上的皇后、床下的容嬷嬷,一主一仆,静静的躺着。这个世界,总算与她们无涉无争了。房里忽然变得那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皇后那嘈嘈杂杂、恩恩怨怨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乾隆呆呆的站着,眼中,逐渐凝聚着泪。
皇宫里的一切,距离小燕子他们,已经很遥远。
这天,六人结伴,走在大理古城中,不住东张西望。福伦已经动身回北京了,他们迫不及待,就要好好的参观一下这个梦中的城市。
“哇!都是白色的建筑,好美!还有那些门楼,简直不输给紫禁城嘛!”小燕子喜悦的说。
“家家有水、户户有花的景致,终于看到了!”紫薇看着尔康说,“尔康,这实在是个世外桃源呀!如果不是牵挂东儿,我真想在这儿长住!”
尔康虽然也四面浏览,却是神情凝重,落落寡欢的。他心里沉甸甸的压着一个大问题,就是戒药的威胁。紫薇紫薇,如果我戒不掉,你会轻视我吗?他很想问,却问不出口。周遭的美景,对他如同虚设。
“大理!大理……”晴儿四面看,不胜感慨,“我们终于来了!而且,我们六个人都在一起,这好像是个不可能的梦,但是,我们大家,把这些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我觉得,我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也感染了你们的仙气!居然可以做梦,也能美梦成真,真是不可思议呀!”
箫剑陶醉在晴儿的快乐里,积极的说:
“晴儿,从此就是另一种生活,另外一个世界了!我们可以买一块地,办一个农场,或者办一个牧场!生一群孩子!”
晴儿的脸孔,蓦然緋红,不胜羞涩。小燕子拍手大笑说:
“是!我哥可是方家惟一的血脉,就靠你们两个努力绵延香火!你们赶快结婚吧,这才好传宗接代呀!”
大家都大笑起来,永琪就笑看晴儿和箫剑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晴儿和箫剑,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呢?以前,我们给金琐办过婚礼,给含香办过婚礼,现在轮到晴儿和箫剑了,这个婚礼一定要特别特别热闹,因为,它也代表了我们大家的‘美梦成真’!我们也乘此机会,狂欢一番!庆祝大家的团圆和我们这种‘天上人间’的佳话!”
箫剑看看沉默的尔康,脸色一正,说:
“我们的事还可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尔康治病!”他看着尔康说,“我已经和这儿一个著名的大夫谈过了,他对缅甸的白面很了解,他说,他愿意来帮助我们,给你戒药!”
尔康的眉头骤然锁起,神色十分惨淡,突然说:
“关于戒药的事,我想,我们不要谈了,我也不回北京去了!我就在大理住下来,箫剑帮我,随时可以溜到缅甸去买药,如果办不到,就看看云南有没有类似的药,我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一辈子算了!”
尔康这么一说,大家全部变色了。
紫薇深深的看尔康,充满感情的说:
“尔康……现在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我们每一个人,都带着最大的决心,要帮助你!你从来不是一个会屈服、会投降的人,这次,你也不能屈服,不能投降!现在,阿玛已经回去了,我们也不赶时间,戒药如果太痛苦,我们就慢慢来!请你不要轻言放弃!”
尔康站住了,深刻而悲哀的看着紫薇。
“紫薇,你不知道你会面对什么?我已经没救了!这个白面的毒,已经深入我的五脏六腑,我除不掉了!我知道,吃了这个药,我是一个废物,但是,离开这个药,我生不如死!我试过许多次,失败了许多次,我……”他沉痛的摇摇头,“不敢再试,我也不忍心、不愿意要你面对我那种狼狈!”
紫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说:
“你要面对的,就是我要面对的!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如果你一辈子不断药,就等于我一辈子不断药!”她痛楚的,坦率的说,“你知道吗?现在,你每吃一包药,我的心就绞痛一次,我都不知道,这样的痛楚,我又能支持多久?”
尔康定定的看着她,紫薇啊,你让我变得多么渺小,多么自私!他心中一痛,咬牙说:
“为了你,我再试一次!可是……”他看大家,“我不希望你们在旁边!”
紫薇立刻急促的接口:
“只有我守着你,他们都在门外,我们两个,关在门里,除非需要大夫进来,谁都不进来,好不好?”
尔康不再说话,大家全部用鼓励的眼光,深深切切的凝视着他。
第二天,大家开始给尔康戒药。
自从到了萧家,他们就住在庄院的一个偏院里,这儿有间小厅,还有几间房间。戒药以前,大夫就在那间小厅里,避开尔康,先给永琪等人上课,他看着紫薇说:
“你心里一定要有准备,以病人的情况看,戒药并不乐观。要戒这种药,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病人的意志,一方面是病人的身体!如果病人自己戒药的意志坚定,成功率就比较高!如果意志瓦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身体方面,戒药是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痛苦的程度,可能超过你的想像!但是,只要病人坚定,能够挨过这个时期,就能成功!戒药的方法,只有惟一的一个,就是从现在开始,全面停止吃药,硬撑过去!”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永琪急切的问,“大夫,病人会不会因为戒药而送掉性命?也就是说,这个药不吃,他会不会死?”
“戒药成功的例子不多,戒药送命的人也很多,死亡的原因不在于药,而在于病人忍受不了那种痛苦,死于昏倒,脉搏停止,撞伤,自杀……什么情况都有!”
大家听得心惊胆战,面面相觑,个个都知道,这是一场大战。
“当他发抖抽筋的时候,要怎么办?”紫薇问。
“帮他度过,让他想些别的!尽你所有能尽的力量!发抖抽筋是一个过渡期,挨得过去,就会停止!”
“然后呢?停止了就会好了?”
“不会,过一个时期,又会发作!要完全好,必须连续停药半个月以上,甚至一个月不吃药,也不会再想吃药,才算成功!”
大家都神情沉重。晴儿问:
“难道没有药物可以减轻戒药时期的痛苦吗?”
“或者以后会发明新的药物来治疗,现在,我们只有‘强迫断药法’,断得掉还是断不掉,就看病人的造化!这断药的每一天,都非常难挨,要挨过头五天,以后就会逐渐好转!这前面的五天,是最关键的时刻!”
永琪看着紫薇,积极的说:
“紫薇,无论如何,我们要试一试,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现在的情况。尔康虽然自己说,他不敢再试,但是,以我们对尔康的了解,他只要吃药,就会意志消沉!你看,他脱险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笑过,这,怎么会是尔康呢?何况,这个药在慢性的侵蚀他,伤害他,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了,不能让他再被这个毒药害死!”
“就是这句话!”晴儿接口,“我们虽然救出了尔康,只救了一半,真正的尔康,还没有回来!只有戒了药,我们才能找回那个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尔康!”
小燕子热烈的拍着紫薇,坚定的喊:
“紫薇,我们大家努力吧!如果你忙不过来,我们就轮番上阵,一定要把尔康完完全全找回来!”
“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箫剑郑重的一点头,“我们大家在这间小客厅里,轮流守夜!大夫可以在我的房间里休息!一场漫长的战争开始了……”他看永琪,“这可能比我们在战场上的仗还难打!”
小燕子和晴儿,就走上前去,一边一个,紧紧的握住紫薇的手。晴儿说:
“尔康不愿意我们看到他的狼狈,我们尽量不进房间,也不让丫头来侍候,我们大家会准备水盆、帕子、热水、吃的、喝的和一切用品,我们送进门就走!”
小燕子紧握了紫薇一下。
“紫薇,尔康就靠你了!除非尔康恢复健康,我们谁也无法快乐起来!所以,告诉他,他的健康不是他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
紫薇感激的看着大家,眼中凝聚着泪,感动至深的说:
“谢谢你们!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来打这一仗!我相信‘山高压不垮大地,困难压不倒好汉,风雨压不倒紫薇’!我进去了!”
紫薇就勇敢而坚定的进房去。
大家全部用一种敬畏的神情,目送她进房。
一场大战确实开始了。紫薇从来不知道,人生有如此惨烈的战争。
没有吃药的时间,对尔康来说,几乎是停顿的。每一个时辰,漫长得像几百年。五天?半个月?一个月?他烦躁的踱着步子,觉得几个时辰都挨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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