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陛下有圣王天下之志(1/2)
刘恩抽出贴身的佩刀, 守护在赵受益的左右:“哪位英雄, 还请当面一叙。”
赵受益紧紧地攥着被子, 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半死。
真不应该贪图方便留在南清宫过夜的, 就算是连夜赶路也应该回宫里去。
皇宫里的侍卫们就算比不上刘恩武功高强,也比南清宫这小猫三两只强得多了, 起码不会让人不声不响地潜进皇帝的寝宫。
刘恩武功虽高, 但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根本不敢主动出击,怕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反陷赵受益于险境。
房顶又一阵响动,刘恩按刀不动, 良久,才道:“走了。”
走了?
什么都没干就走了?
这是把南清宫当成后花园在逛呢?
赵受益松开了被子:“是谁?”
刘恩收刀入鞘:“动作很快, 此人武功犹在南侠之上。”
犹在展昭之上……
赵受益想到了一个人。
“欧阳春?”
刘恩点头:“只能是他。”
能在不惊动刘恩的情况下爬到赵受益的屋顶上, 目前的汴梁城里也只有一个欧阳春能够做到。
即使是展昭,也因为年纪轻轻,而差了一点火候。
但以欧阳春的身手,怎么可能在屋顶上弄出能让赵受益这个没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都听得见的声响呢?
除非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赵受益和刘恩知道,他有能力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时候潜进皇帝的寝宫。
有能力潜进皇帝的寝宫, 也就有能力取走皇帝的项上人头。
赵受益笑了一声, 嘴角抽动:“忠犬护主,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呢。”
寇准自视甚高,不认为这次出征西夏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但他的手下们可比他清醒多了。
前脚走了个狄青,后脚欧阳修就来皇帝头顶上撒野。
等同于赤.裸.裸地宣告,你若是敢动莱国公,我就要了你的命。
赵受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冷笑。
他可不会像人家想得那样愚蠢——他何必一定要让寇准死呢?
剥夺了寇准的权位,他不就生不如死了吗。
赵受益问刘恩:“等我彻底掌权亲政之后,你就可以升级了,对吧?”
刘恩点头:“对。”
“到时候你的武功大概……”
刘恩道:“绝不会再有今日之事发生。”
赵受益微笑:“那就好。”
他拽着被子躺下:“睡吧,明天还得给寇准送行。”
第二天,赵受益站在汴梁的城门上,目送寇准带着十万新军走远。
新军一共三十万,寇准和狄青带了十万离京,剩下的二十万留在京郊大营,由三衙长官负责统领。
赵受益收回远眺大军的目光。
送走了寇准,就该收拾他留下的寇党了。
西夏的实力并不如何强横,寇准和狄青同时出马,还带着十万精心训练的新军,想必会迅速平定叛乱,留给赵受益的时间不会很多。
寇准的党羽遍布朝野,想要彻底扫清,需要不少的努力。
赵受益决定擒贼先擒王。
党派没有自己的纲领,不存在自身的向心力,因此只能依靠首领人物将成员凝聚在一起。
寇准走了,寇党的凝聚里瞬间下去一大截,勉勉强强还能围绕着一两个受寇准器重的核心人物形成一个政治集团。
把这一两个人除掉之后,寇党自溃。
等寇准从西夏回来,只能看见一片散沙。
寇准不在,寇党暂时以枢密副使夏竦为首。
而夏竦此人——
赵受益笑了。
夏竦此人急于进取,利欲熏心,可以说是留了一身的小辫子等着人去抓。
此人之所以能在朝廷上屹立到现在而不垮台,只能是因为寇准好他这一口,为了提供了庇护所而已。
三日后,包拯也从隐逸村回来了。
经过展昭的一番努力之后,李侍郎果然看中了包拯,想要纳他为婿。情意拳拳,言辞切切。
包拯见推脱不得,只好致书父母。包父包母本也为他的终身大事发愁,此时见居然有一个侍郎想要招他为婿,喜得不行,当场同意了这门婚事。
双方定下婚约,约定半年之后完婚。
包拯一回来,赵受益的大戏也要开场了。
又是一个朝会日,赵受益端坐在崇政殿上。此时刘娥在后宫养病,寇准远在西北,崇政殿上数他最大。
赵受益环视一圈,摩拳擦掌。
他和包拯昨天晚上对了剧本,现在该是他表演的时候了。
包拯是御史台的官员,闻风奏事四处抬杠是他的本职。由他来吹响讨伐寇党的第一哨,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刘恩站立在赵受益的身侧,替他说道:“诸大臣有何事进谏,尽管奏来。”
包拯闻言出列,面容肃穆,沉声道:“臣包拯有事禀奏。”
他也算是个崇政殿里的名人了。
当年刚刚当上御史的时候就以一封万言长文参倒了时任副相吕夷简,出知江南茶政回来又在殿上斥责内侍把太后气得晕倒。
即使是作为一名御史,这战绩也过于辉煌了些,叫人忍不住心生胆寒。
此时见他又有事禀奏,文武百官不由得都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这位爷又看上了哪个倒霉鬼。
这可是个不管不顾的黑面煞星,谁被他盯上谁在劫难逃,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是我啊。
赵受益微笑:“包卿有何事要奏?”
包拯道:“臣请太后撤去珠帘,还政于陛下。”
文武百官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倒不是诧异他居然敢请太后还政,而是诧异他搞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出来,居然只是请太后还政?
时移世异,今非昔比,太后刘娥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把持朝政的太后了——太后病了的时候,皇帝还没大婚。现在皇后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太后的病依然没好。
上次得了这么久的病的人,还是先帝呢。
先帝的结果大家不是也看到了吗。
什么病居然能病这么久,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
这病到底还能不能好,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太后久不上朝,太后党也早就散了。
现在就算刘娥真的强撑病体坐到了那方帘子后头,也早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呼风唤雨了。
人走茶凉,人死灯灭,都是自然之理。
而这时候,你,把太后气病了的御史包拯,又明目张胆地叫太后撤帘还政?
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吧!
有些事情,私底下做了也就做了,何必又摆到明面上来说呢?
皇帝已经叫太后病倒在后宫了,现如今的太后,还不还政,还有什么区别呢?
你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在后宫养病,等她像先帝那样忽然薨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皇帝现在事实上已经亲政了,差的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而这个名头是个虚名头,正如现在仍然设在殿旁的珠帘是个虚设的东西而已——
虚设的东西,又不妨人,管他作甚呢?
你此时要太后撤帘,好像皇帝有多急于掌权,迫不及待地要把太后排挤下去似的。
明明只要静待太后薨了就能解决的事,非得拿到阳光底下来说。
图什么呢?
图给皇帝安上一个不孝子的名头?
本来太后就不是皇帝亲娘,再闹这么一出来,民间真就要流传出天家母子相残的传说了。
皇帝必定不能乐意。
文武百官都啧啧摇头。
这个包拯,太不会揣摩圣意了。
果然,御座之上的皇帝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一声:“母后保护朕躬,鞠躬尽瘁,朕,实在不忍……”
说着,就要落下泪来,仿佛他母后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百官纷纷感叹他们皇帝真是说哭就能哭出来,也跟着一起擦了擦眼角。
皇帝都哭了,你不哭,等着发配外州呢?
包拯道:“太后摄政,本非常例,只是权宜之计。陛下已经大婚,可以亲政,太后也是时候撤帘还政,将江山社稷交还到陛下手中了。”
百官暗暗摇头,就像现在太后还掌握着什么权力似的。要说掌权,那也是……咳。
就一个名分的事情,至于吗?
皇帝难道不想要他的孝子名声了?
赵受益将眼泪擦净:“可是朕,实在于心不忍。”
包拯道:“陛下是太后之子,可也是天下人的君父。还望陛下不拘于……”
“够了!”赵受益扬声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母子之情,与君臣之义,又哪能区分的开呢?父母以孝治子女,朕以忠治天下。子女在家不知孝顺父母,在外又怎能忠于君父?朕若不能做母后的孝子,又怎么配做天下人的君父?撤帘还政之事,休要再提!”
包拯俯首:“臣遵旨。”
百官赞颂:“陛下纯孝。”
看看,看看,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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