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只许你有两个娘,不许我……(2/2)
狄青也是,展昭也是,提到寇准双眼都放光。
你们这些武人啊,就知道崇拜寇准,真是伤透了朕的心啊。
展昭道:“没想到莱国公竟然会派人给大人送东西,看来大人也颇得莱国公重用。”
赵受益轻咳一声:“展义士,等包大人醒了,你可千万不要将些这话说给他听。”
展昭疑惑:“为何?”
赵受益道:“一则,刚刚那姑娘说了,此枕是她母亲托她送来的。莱国公再神通广大,也当不了她的母亲,因此,此枕不是莱国公送给你家大人的。二则,包大人乃朝廷命官,是皇帝的臣子,即使是重用,也是皇帝重用他,与莱国公没有关系。包大人光明磊落,不搞官官勾结那一套,你若说他受莱国公重用,等同于是说他结党营私,他又怎能乐意。”
展昭思索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大人不喜欢听这些话。”
赵受益道:“好了,展义士,劳烦你将包大人的头抬起来一些,我给他换个枕头。”
展昭不解:“好端端的,为何要换枕头?”
赵受益扬了扬手里的游仙枕,笑道:“人家都把宝贝送到你手里来了,又怎能不用呢?”
他算是明白了,寇准家里一定有几个真正的能人异士,算准了包拯就是文曲,算准了包拯有难,所以才来提点他。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那边又给他送了游仙枕过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游仙枕,就是唤醒包拯的关键。
不过……
既然寇准府里有个这么能掐会算的人,怎么之前他在寇府搭班子装神弄鬼忽悠寇准的时候没被当场拆穿呢?
难道说寇准府上的那个人其实不在乎寇准被不被人骗,只在乎包拯过得好不好?
……这么一说,寇准其实也挺惨的……
果然,包拯在换上游仙枕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悠悠醒转了。
展昭守在他床前,满面喜色:“大人,你终于醒了!”
“……展义士……”
包拯轻轻唤道:“麻烦……水……”
展昭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包拯一饮而尽,稍微缓解了喉咙里火辣辣的干咳,这才慢慢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
忽然,他停住了。
展昭问:“你梦见了什么?”
赵受益也问:“对啊,你梦见了什么?”
他其实也挺好奇包拯离魂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包拯惊呼:“陛下!”
展昭一愣。
就见包拯立刻发挥出他作为武力满值的文曲星君所该有的矫健身手,飞快地下床,跪倒在地:“臣包拯,叩见陛下!”
赵受益忙去扶他:“包卿快快请起,你刚刚醒来,还是快去床上静养为妙。”
只见蒋平一个踉跄,“这……”
他听到了什么!
陛下!
皇帝!
不会吧!不是个亲王吗!
这差辈了啊!
展昭瞪大了一双眼睛:“你是皇帝!”
赵受益好不容易才将包拯劝回了床上,闻言道:“没错,朕乃当今天子。”
包拯在床上急道:“陛下为何在此?”
赵受益坐在桌子旁,接过刘恩给他倒的茶水:“朕在京城,接到了江南茶政有变的消息,因此微服私访,来扬州探查一番。”
又将范家信使死在范府门前、自己拿到信件知道扬州茶政出了问题、假装天花从京里偷跑出来、在扬州看见茶农倾茶、又闯入海盗船将包拯和展昭救了出来这些事情都一一和包拯说了一遍。
只是隐去了文曲星君的有关情节,只是说刘恩在范家信使身上找到的就是当初蒋平托他送去的那一封,海盗虽然杀了人但没有找到信件。
蒋平识趣地没有拆穿,展昭自己才刚从海盗船上下来,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因此赵受益就顺顺利利地将包拯忽悠过去了。
毕竟他就算是指着包拯的鼻子跟他说你是文曲星君下凡包拯也不会相信,这人还是个无神论者来着,估计三宝在他手里也就是当个摆设用。
为了照顾包拯的接受能力,赵受益暂时对他隐瞒了一些真相。
包拯点点头,慨然叹道:“原来如此,只是可惜了范大人家的那位信使。”
那信使也是无辜遭殃了,谁能想到送个信还送出来了杀身之祸呢。
赵受益道:“当务之急,是要将江南茶政拨乱反正。”
毕竟包拯昏迷的这些天里,那位黄公公可是已经把包拯苦心经营的局面搅成了一锅粥,还逼得茶农将自己一整年的心血都倒进大运河里。
上一回这么热闹,还是美国资.本.主.义危机导致的大萧条那会儿呢。
包拯羞愧道:“扬州如今的这个局面,是臣的过错。臣有罪。”
赵受益摇头:“不怪包卿,要怪也只能怪世事无常,谁能想到照一盆水也能将人照得昏迷了这么多天呢。”
包拯心下也奇怪,究竟为什么自己会昏迷这么长时间。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梦还很清楚,他还想要把这个离奇的梦境将给展昭听——他知道,自己昏迷的原因,古今盆的秘密就在梦境里。
但看见皇帝坐在屋中,包拯吓得一个激灵,早就顾不上什么梦境了。
等他再要去想,那梦境就像是太阳下的薄雾一般,早已消散了。
包拯也释然,不过是一个梦,忘了也就忘了吧。人终究是活在阳间,不是活在梦里。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昏迷……
反正已经醒了,再纠结为什么昏迷已经没有意义。
大不了,他以后再也不照那个什么古今盆不就好了嘛。
见包拯的面色逐渐好转,赵受益也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文曲星君啊,他人员精简的保皇党里一颗闪闪发光的台柱,保皇党的未来就在你的肩上了,你可不能陷入毫无意义的自责情绪中不能自拔啊。
包拯叹道:“现在扬州城里的茶农既然已经开始倾茶,那我们无论如何挽回,都不可能恢复茶商和茶农对官府的信任了。臣之前所定的政策,一定是无法实行下去了。如此,茶农们今年真要血本无归了。”
他原本的政策现在也很难再实行下去——现在人人都知道,官府要茶商买一斤好茶时搭配着买两斤次茶,这种坏印象已经深入百姓的内心了,现在无论官府怎么说,茶商都不会相信了。
你说买一斤好茶只需搭几两次茶?
你说搭这些茶叶不会亏本,我还有得赚?
我凭什么信你!
就算我真的还有得赚,我也不乐意理你了。
我有这真金白银的本钱,我做点别的生意不好吗?
干嘛非得买你这搭配着次茶的茶叶呢?
赵受益点头:“确实,你这个政策实行不下去了。明天一早去衙门,就叫他们贴出公告,允许茶商自由买卖,官府不再逼迫茶商搭买次茶了。先把堆在港口的那几船茶叶卖出去一部分再说。”
他答应了瓜洲渡的茶农,半月之内就会有人来买他们的茶叶。
说话要算话,他一个人肯定买不起五船茶叶,还是得发动广大茶商去买才能让那些茶农都找到买主。
包拯叹气:“为今之计,只得如此。”
“只是可惜了那些茶农,遭此无妄之灾,他们船上积压的那些次茶,估计再难卖出去了。对于他们来说,今年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赵受益看着包拯无精打采的模样,知道他估计正在心里责备自己,刚想安慰,就见展昭一下子坐在床边,拍了拍包拯的肩膀:“这算什么,包在我身上!我江湖朋友多,一人叫他们买个十斤八斤的茶叶,怎么也不能叫那些茶农亏了本去!”
蒋平忍不住笑了,就见展昭转头对他说:“像他这种家大业大的,直接卖他一万斤。”
赵受益笑着摇头:“南侠,你的江湖朋友固然仗义,可他们能仗义一年两年,难道还能仗义一辈子吗?茶农们回了山场,可是年年都要种茶叶的。再者说,普通人家,闲来无事买那么多茶叶干什么?这个问题要想解决,只能从根子上解决。”
展昭这才想起他是个皇帝,似乎不应该在皇帝面前这样随意,忙要从床边站起来。
赵受益摆了摆手:“你就坐在那里吧。”
这一位也是够倒霉的,开开心心地喝着酒,忽然自己家大人晕倒了,还一晕就晕这么长时间。被抓到海盗船上忍饥挨饿这么些天,吃了两个烧饼跟人打了一架,好容易才逃脱险境。
之前赵受益没在他面前暴露皇帝的身份就是不想让他在自己面前立规矩,折腾这么久了,好好坐着歇会儿不好么。
展昭坐在包拯的床边,忍不住问道:“若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那又该怎么办呢?”
赵受益开了个玩笑:“若要从根上解决,只有从此以后不叫茶农种茶。”
见展昭瞪大了眼睛,赵受益马上道:“这当然是不可行的。治本之策,只有为那些茶商不愿意购买的粗晚黄茶找到合适的买主。”
“可是谁又愿意买那些粗晚黄茶呢?”
赵受益摸着茶杯口:“这话问得好。”
“粗晚黄茶,其味苦涩,沏成茶水味道不佳,所以没有人愿意买它。可是若不用它来沏茶水呢?”
“若是将它碾成粉末,混在点心里呢?或者掺在面药、澡豆里呢?”
“茶叶沏成茶水,佳或不佳,老妪能解。可是与米面糖油、香料胰子混在一起,即使是风雅名士,也只能闻到一股茶意。”
说白了,这些粗晚黄茶下脚料,既然没人愿意买,不如略略包装,进行一下深加工,作为另一种商品上市。
想到后世各种抹茶味点心、茶味洗漱用品,赵受益笑了。
“只怕到时候,江南茶叶供不应求,现在的茶价还要再翻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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