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五章（1/2）

第二天一大早，等到赤司征十郎去客房叫两人的时候，发现c.c.已经不在了。

鲁鲁修解除灵体化状态，身上的衣着已经改为洛山高中的校服。

“昨晚测试了一下这具身体被阿赖耶设定的各种能力，发现衣服可以改，不过样貌就改不了了。”鲁鲁修对此是这么解释的。

说完，鲁鲁修又解释了一下c.c.的去向，“我叫她回时之政府那么拨出资金准备在这附近购置一套房产，而且考虑到以后可能没多少时间回去本丸那边，还要考虑到刀剑付丧神的住宿用地，总之提前准备起来总没差错。”

还穿着睡衣的赤司征十郎面色平静，异色的双瞳直勾勾地盯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鲁鲁修。

“所以……”

赤司征十郎用和平静的脸色一致的平静语气问。

“你手上为什么会拿着外卖盒子？”

鲁鲁修用比赤司征十郎还正经得多的语气道：“半夜的时候那家伙肚子饿了硬逼我订的，但是送货地点并没有定在这里所以没关系，待会儿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

请对送外卖的温柔点，大半夜的何苦互相伤害。

赤司征十郎好想说这句话。

本来以为这两个百年前的遗魂再度相遇，总算能独处了，不说回顾当年，起码也得说些正事吧。

结果……外卖？？？

要他怎么认真对待这两个人一个世界之王一个不死魔女的身份啊！

赤司征十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有沦为吐槽役的危险，所以忍住了所有想说的话，只是淡定地点点头，说了声我很快准备好就转身出了客房。

等收拾好书包，赤司征十郎再过来看，发现鲁鲁修正在用他那个叫【道具作成】的能力制作自己的书包和课本……

（忍住……绝对不能吐槽。）

我们百战百胜的会长大人今天也在和自己的吐槽欲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

“说起来，【道具作成】是可以制作各种道具的话，【阵地建造】难道是可以凭空建造建筑吗？”

魔术师也太方便了吧？

要是有商业才能的话只要使用魔术……简直一本万利……

看鲁鲁修做出来的东西也具备完备的实用功能……

鲁鲁修一边把做好的假课本整整齐齐摆到书包里扣好扣子一边道：“理论上这个技能应该是魔术师制作各种魔法道具的，只要想的话就能在上面施加任何攻击或防御的魔术，但是很不幸我对这方面一无所知，所以只能制作单纯的实用性工具。【阵地建造】对生前有建筑经验的英灵而言比较有利，他们可以很轻易地把自己生前建造的建筑重现出来当作自己的魔术本丸——大概就像秦始皇的话估计就是他的阿房宫了。”

鲁鲁修背上书包，一边灵体化一边笑道：“不过话说回来，秦始皇的话应该不会以caster的身份降世吧。我的【阵地建造】能力数值不高，毕竟以前也没建过什么东西……唔，摧毁建筑的话我倒是挺擅长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找个地方给你看看。”

赤司征十郎冷漠地转身，“不必了，我不想看，谢谢。”

吃过早饭，离开了赤司宅后鲁鲁修就找了个僻静无人且无监控的地方恢复了实体状态，扔掉外卖盒子，然后和赤司征十郎聊了起来。

“这片区域有合适的卖家吗？”比起他临时去检索，问在这里生活的赤司征十郎要方便得多。

赤司征十郎显然也做好了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准备，说起来条条是道，让本就带了滤镜的鲁鲁修在心里又给自家御主点了三十二个赞。

说完这个话题，赤司征十郎也出于礼仪关心了一下c.c.的问题，“她一个人行动没关系吗？没有身份证明的话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吧？”连地铁都搭不了。

鲁鲁修表示不用担心那家伙，“我已经联系上当初帮我做证件的人了，她的身份证明很快也会做出来，在那之前……她很擅长这方面所以不用管她。”

说到这里，赤司征十郎才想起来既然是不老不死的魔女的话，自然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红发少年自知失言，本来想找个话题把c.c.从交谈中剔出去，但是鲁鲁修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说：“对了，征十郎，洛山的转学要求里我记得有偏差值的区间对吧，是多少来着？”

征十郎闻言停下了脚步，侧目看向鲁鲁修，“c.c.也要来上课？”

红发少年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们这些“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的第一反应都是去学校上课？？？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本，在告诫世人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鲁鲁修顿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只能干巴巴道：“征十郎啊，你不能只看结果……虽然结局是一样的，但是出发点完全不同。”

#你的好友——为了结果所以反驳结果至上论的吾王已上线#

赤司征十郎本来也就是惊讶一下，见鲁鲁修这么正经倒是有些哑言，只能随口道：“你的出发点我倒是知道了，那c.c.的出发点呢？近距离欺负你吗？”

说罢，平素给人的印象是既正经又可靠，工作上有些不苟言笑但是私下里却非常随和的红发少年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总是被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世界之王哈哈哈哈……）

（历史真有意思……）

鲁鲁修真想在笑得越来越开心的赤司征十郎脸上糊一块抹布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家政技能a】。

不用脑子都知道这家伙正在想什么他绝对不想知道的事。

有点小生气还有点小憋屈的鲁鲁修掩饰般地加大了音量，“才不是！只是以前约定好了让她感受学校生活的！只是作为一个遵守约定的人，即使非常不乐意也诚信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而已！只是这样！因为担心那个麻烦家伙会给你添麻烦才提前说一声的，真是的不要笑了！”

神队友你醒醒！你还记得你神队友的人设吗？！

赤司征十郎听完后愣了，然后鲁鲁修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

“不是，我是说——”

黑发少年仿佛后悔不已般地咬了咬牙，撇开脸，硬邦邦道：“她被时之政府抓住是我的错。”

说不出道歉的话。

不仅如此。

说了对不起的人是她。

只有一点也好，即使不是她最期盼的那个愿望，想要弥补自己的失信。

仅此而已。

实在不想回忆夜色中魔女的话语。

如同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

想要做些什么。

…………

……

“要什么口味？”

三更半夜的突然说想吃披萨，只能点单，因为英灵状态的他连睡眠功能都失去了，所以也跳过了被吵醒的环节，根本没有生气的机会。

“菠萝披萨。”

那时候的他愣了一下，没多想，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甜味的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家伙是当之无愧的传统披萨派，菠萝披萨这种口味虽然“因为是披萨所以也喜欢”，但绝对不是第一名。

魔女躺在床上，懒洋洋道：“这么多年没吃了，我想从最不喜欢的开始一点点享受披萨天堂的愉悦。”

（连披萨都不给吃啊……）

那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下单，再跑去大马路上等外卖员把披萨送到。

镜头转到这里，对当事人说不出来的话对不相干的人反而能轻易说出口，鲁鲁修挥散脑海中的人脸，抬脚往学校走，用一种近乎失落的别扭语气道：“总不能重活一次还毁约吧，虽然是暴君，这种程度的人情味儿还是有的。”

赤司征十郎注视着鲁鲁修清瘦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徐徐追上去。

要怎么把这个少年当作那个为了一己贪欲不惜弑父的独|裁者？

在他亲眼看到他是何等温柔的一个人之后。

每当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对鲁鲁修的了解又多了一点，他总会感到心底深处的寒意也随之增加。

说要重新认识鲁鲁修是真的。

但是。

鲁鲁修的确是历史上的那个人也是真的。

一个掠夺了整个世界，把全人类的意志都踩在脚上当作垫脚石，举天下以供他一人。

这样一个人，本就不用多余的形容，他仅仅是存在着便以足够恐怖，让人无论如何都要抹杀掉他的存在痕迹，即使历史丧失也在所不惜。

可是你看着他，看到他为了保护他人所做的一切，看到他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人而自责，看到他像个普通的少年一样被调侃一句就露出羞愤的神色大声反驳……

这么一个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是非常正常且温柔出彩的少年，做出了那样的事。

一个恶人做出恶事固然可恨，但是一个善人做出恶事却让人感到恐惧。

那是人类赖以联合聚居的伦理道德都被推翻，日常的已经成为常识的世界都被粉碎扭转的叫人难以接受的恐惧和荒诞。

杀掉了自己的父亲，杀掉了数之不尽的人，践踏了所有人的思想，这样一个人，此时此刻走在寒风中，清晨的朝气带着一种亲睐的意味，你无法从他身上找出一点点残忍。

人人称颂的老好人背地里却是个冷血杀人魔。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就是程度上要乘以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