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章（1/2）

“怎么样，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刀剑付丧神们全都离开后，突然显得过于空旷的房间里，鲁鲁修拖着椅子把它放回桌子后面，然后坐下，手撑着桌子，被迫听c.c.说他完全不想听到的话。

被鲁鲁修盖章 过“自说自话”的魔女显然不在意这次交流是单方面的。

“看守我的两个刀剑付丧神也是这样，明明被他们世界的人类，他们的主人蒙在鼓里，不知道真相，但是即使如此——在以为他们做的事是不义之事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丝毫动摇。非常了不起，简直是最棒的部下人选，对你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毕竟要找到受得了你的人还真困……”

“闭嘴吧你。”

鲁鲁修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只能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让他生气的魔女身上。

c.c.表示我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后悔了吗？一开始如果……”

““如果”这种说法根本就没有意义！再说了一开始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想得到刀剑付丧神是这种类型的生物！”鲁鲁修速度极快地用力反驳，“你也给我收敛点，没有尽早说明的你现在再来马后炮有什么用，显摆吗？哼……看我无言以对的样子很开心吧。”

“勉勉强强咯，毕竟要从你脑子里分辨出你“正在”想什么实在是太难了……我说，你平常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简直像一个月没收拾的房间一样。”

“喂！这是可以用来做比较……你还真是好意思说出来啊！离我的内心世界远一点你这家伙！！！”鲁鲁修气得用拳头狠狠在桌面上碾了碾。

（硬要说的话也是你的房间！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打扫自己的房间……不对！完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总之，现在僵在这个环节上……就算以他们值得信任为前提好了，比起这里发生的事还是你那里没说完的话要更重要……不是，我是说……”

在压力——绝对不能再暴露真心了！——中迅速熟练起这种通讯方式的鲁鲁修没有让c.c.知道自己的想法，而是僵硬地转了话题。

本来想问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的鲁鲁修僵硬地转了话题。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让他心烦的事也够多了，待会儿他还得通宵计算统计出刀装经验符等辅助物品和不同刀种不同等级的刀剑付丧神的最佳搭配方式……完全不想让自己埋头苦干的时候突然被不好的情绪影响。

最重要的是万一c.c.顺着这个话题又提到他不想讨论的事的话就更麻烦了。

鲁鲁修实在很讨厌被逼着去做事。

即使理智上很清楚这是为自己好，也不是说没有感激之情，但仅仅是被命令这一点就够让他不爽的了。

即使是c.c.也不能让他对刀剑付丧神充满善意与信任。

说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和刀剑付丧神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复杂？

如果不以感情羁绊就不够保险吗？

那么用感情羁绊了之后呢？

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对方为自己去死了？

不管怎么看都不对吧。

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就算是再不妙的直觉……

疲累地按着太阳穴的消瘦少年叹了口气。

“明明距离分别也没过多久，（你）突然变得这么脆弱真是让人搞不懂……我好像没有让你失望过吧，不要再用这种我随时可能失败可能会死的态度说话了，这种态度不管是谁都不会觉得开心。”

c.c.阖目躺在床上，她的意识沉浸在管理者待着的地方——你可以称那个地方为图书馆或者画廊，又或者概括地称其为“记录厅”。

这里，这个望不到头的记录厅，记载了这名绿发金眸的魔女c.c.从有记忆以来所经历的所有事。

一开始，那些事还不仅仅是故事，还是这名少女夹杂了欢声笑语浸透了苦涩泪水的人生，但时光荏苒，记忆苍白，感情枯萎，一切都变得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成了经验的积累。

这样的故事，已经不能被称为是人生了，这样的生活，也无法被称为是活着。

直到——

…………

她不想看到鲁鲁修死第二次。

就算再怎么说鲁鲁修出现在这里是时之政府的手笔，也无法否认如果没有她这个媒介的话，他根本不会再出现的事实。

真是……对她而言，残忍无比的现实。

可是，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说服的。

过去的记忆里，那许多次的画面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没有人可以主导鲁鲁修，甚至连他最爱的妹妹都不能。

卡莲有一句话说对了，鲁鲁修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虽然他有足够的资本支撑起他的自信，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的本质。

所以。

即使鲁鲁修选择的是死路，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和他一起并肩前行而已。

这是她作为契约者，作为给契约者带去了所有灾难的魔女所拥有的，唯一的矜持。

所以——

“我知道了。”

c.c.语气平淡地说道。

没有必要徒费口舌去劝说去警告，拥有身为王的资质，最后也成为了王的男人不需要魔女的提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你出现前我会好好在这里等着的，多余的话也不会说了，”c.c.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去，“你还有事要做吧？如果疲态太明显的话，会让你那些心软善良的部下自责的哦。”

鲁鲁修轻哼一声，即使见不着面，身处不同空间，c.c.依旧能看到少年终于放松下来的，塌下去的肩膀。

“烦死了，你是老妈子吗？”少年如此不耐烦地说道。

温情交流？不存在的。

“老妈子是你的专属称呼，”c.c.瞬间冷漠脸，“挂了，睡美容觉去，匿。”

睡美容觉去的魔女在临去前竟然还在脑海中模拟出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嘟”音，让鲁鲁修额头蹦出了一个十字。

#住脑啊这个通讯方式要被你们玩出花儿了！#

屋内灯光如昼，屋外圆月悬天，电脑显示屏的白光映照着俊秀少年眉心紧皱，映照着他逐渐扬起的嘴角和温和的眼眸。

第二天一大早，起得最早的歌仙兼定穿好衣服，叠好寝具，忽而觉得纸门外的天空亮得不像话，时任近侍的打刀心头一突，暗道自己不会是起晚了天都亮了吧？

一边把额前的刘海扎成一个小揪揪一边猛地拉开门，紫发打刀呆呆地站在原地，机械地抬头，机械地张大嘴巴，蠢蠢地望着一片白雪茫茫。

“……雪？”

隔壁的房间也传来了动静，片刻后，穿着内番服没披白大褂的药研藤四郎也拉开了门，站在门口望着银装素裹的本丸出神，脸上是和歌仙兼定如出一辙的呆滞神情。

“大将……买景趣了？”

为什么？

什么时候？

穿着短裤露着大腿的黑发短刀一脸懵逼。

等到鲁鲁修拿着一沓文件出现在负责出阵人员的近侍面前后，歌仙兼定才故作随意地问了问审神者为什么突然想起换本丸的景趣——讲真这不管怎么看都不对吧您完全不该在这个阶段关心这些啊崩人设了啊喂！

完全忘了自己的风雅人设早就崩了的歌仙兼定在内心里如此咆哮着。

黑发紫眸的少年闻言轻笑，“啊，因为现世的季节是冬季，如果本丸里保持着春天的气候的话，人类的脆弱身体往返两地很容易生病，所以改了，你们虽然不会生病，但是也要注意保暖啊，做些热腾腾的料理吧。”

非常合理。

歌仙兼定瞬间就接受了，也想到之前没换估计是审神者没心情注意这些——也就是说，从这个举动里他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审神者之前没有余裕管这些是因为一直耗费心神在防备他们上，而经过昨晚的“坦诚相见”后，审神者终于愿意放下心防——至少是尝试着不去那么戒备——于是精神放松下来，就发现了之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天气问题。

毫无矛盾。

顺理成章 。

非常完美。

觉得自己又正确地解读了审神者的行为的歌仙兼定也心情愉悦地笑着应下，一边接过审神者手上的文件一边说：“我会和烛台切先生说的，在刀剑付丧神里，烛台切先生的手艺可是公认的优秀啊，因为以前的主人伊达政宗的关系。”

鲁鲁修弯起了紫水晶一般的眼睛，“食物问题这段时间我会负责，你们只要负责出阵和内番来增长经验还有提升属性就好了。”

“哎？”

“我说过的吧，时间很紧。”鲁鲁修笑得温和，“虽然称不上擅长，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独自生活的，所以简单的料理的话我还是拿得出手的。”

“哎、哎？！”

歌仙兼定毫不风雅地甩了甩头，随即才连忙看着鲁鲁修道：“您不、不必如此啊，就算排除掉出阵和做内番的人数，留在本丸里的刀剑也有很多……”

鲁鲁修依旧笑咪咪，“歌仙，昨晚的出阵名单上没有标明你们的出阵时间和频率对吧？”

还想说服鲁鲁修不要亲自下厨的歌仙兼定下意识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有些发毛的紫发打刀忐忑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黑发少年脸上逡巡，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鲁鲁修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温和微笑，和他在学校的时候拒绝某些社团的不合理增加资金请求时脸上挂着的微笑一摸一样。

“你翻开第一页。”

鲁鲁修笑着说。

歌仙兼定暗自咽了咽口水，低头翻开了第一页。

鲁鲁修微笑地注视着仿佛石化了一般的刀剑付丧神，语气温和，隐隐还带有一种托付重任的意味，“看到了吧？按照这个计划表，你们是没有时间进厨房的，有限的时间要用来恢复体力，所以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只有你们在前方战斗怎么行？身为主公的我不动起来的话，要怎么让部下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身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