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嘴里的梅子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那个……”她意识到了点问题,“珣珍,你是不是好久没有陪男主了?”
“男主什么时候能陪,可母亲只来这一次,”燕珣妃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棠米的手,“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
棠米哑然,这倒不是第一个女儿对她这么说,可话从燕珣妃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异样。
她把手往回抽了抽,第一抽没能抽动,第二次燕珣妃才放她回去,棠米把手藏在了桌下,两手绞搓着,有一瞬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超过了界限。
从她来到这里,燕珣妃仿佛和自己的距离再不停地缩减,她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燕珣妃一直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侧方,像是秘书对待总裁那样毕恭毕敬。
然而今天这顿饭让棠米有了点饭局上的总裁对待秘书的感觉——她是秘书。
不同寻常的晚饭之后,两人去了汤浴。
整场汤浴,燕珣妃规规矩矩,再没有任何越界的表现,这让棠米疑惑自己刚才的多心。
她来的第一天不也给燕珣妃投食了么,朋友之间捏一捏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人家那么好看那么有钱,怎么会看上她这个不在同一次元的废宅。
棠米深思熟虑过后,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赘肉,安心了下来。她想得可真多,如果她和燕珣妃因为猥.亵罪而上了法庭,大概法官会因为觉得太无聊而三秒敲锤定下她的罪。
她可没有给女儿
的人设里添加嗜丑癖这种东西。
回来时寝殿里换了安神的香薰,燕珣妃坐在榻前,鼻尖嗅着温和宁静的香,身后是在给她拭发的棠米。
棠米愧疚方才对燕珣妃的怀疑,更愧疚自己食言了给燕珣妃梳头这件事,于是自告奋勇,帮她擦发。
“这么长的头发平时要怎么保养……”真正把燕珣妃的头发捏在手里后,棠米才有了恐怖的感觉,她边擦边震惊地感叹,“为什么都看不见一根分叉。”为什么湿的时候都那么顺滑!
燕珣妃笑了声,“母亲忘记了么,是您设定如此的。”
棠米眨了眨眼,这倒是很有可能。哪会有作者描写女主时会说“就见远处走来一女子,长发偶有打结,发尖多有分叉”。
她羡慕地叹了口气,纸片人就是完美。
手下的长发太过华美,棠米连擦得重一点都不敢,生怕给人搓糙了。
燕珣妃感受着背后那松鼠似的小动作,忍不住咬住了自己口中的软肉。
她真想……真想抱一抱母亲。
这样的日子如梦一般,华服佳酿,金屋丝竹,母亲永远伴在她身侧,只要她来,母亲就永远给予她想要的笑容。
这才是她该有的人生。燕珣妃自诩不比燕珣珍差劲分毫,强者为尊,她才该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她才该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明明母亲给予了燕珣珍独一无二的恩宠,她却不思进取,每次遇上困境,竟要依靠几个男人帮自己渡过难关。
何等的软弱无能。
正思忖着,绵软滑嫩的触感从后颈传来,燕珣妃呼吸一凛,后背贴上了软乎乎的温暖。
“珣珍,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看看呀?”棠米搭着她的颈侧,半是讨好地询问。
刚刚升起的几分旖旎在这句话后雾散云敛,燕珣妃牵住了胸前的手,平缓地解释,“母亲,珣珍也想带您出去看看王都的风景。可现在云梁两国开战,云国又同燕国毗邻,如今的城内实在不安生。”
她转过身来,笑着提议,“不如等我一统天下,安定四海之后,再带着母亲游遍四国?”
“那可不行。”棠米摇头,“你知不知道秦始皇巡视天下的时候被刺杀了多少次,天下刚统一的时候是最不太平的时候,你可不能乱跑。”
她说完卸了力气,有点失落地坐回了自己脚上——来到这里以后,棠米很努力地练习跪坐。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吧。”
见棠米眉间有点遗憾,燕珣妃思忖之后,佯装低落,“母亲是觉得在珣珍身边腻味了么,才来了三天,便想着离开。”
“没有没有!”棠米立即否认,她又伤到女儿那颗敏感的心了,“我就是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长什么样,没有想要离开。”
燕珣妃蹙眉抿唇,稍稍别过了脸,目光寂寥地垂落在地。“母亲不必掩饰,若您待腻了便回去吧,珣珍明白,母亲总有一日是要走的。”
“我真的没有,”棠米睁大了眼睛,拉了拉燕珣妃的手,跟她求和,“我说过留下来就一定留下来。你别这样,我保证再也不想出去了,在你烦我之前,我一直只留在你身边,好么。”
燕珣妃暗暗勾唇,相处这三天,她很快拿捏准了棠米的性格。
客观地来说,棠米算不得上是一位好“母亲”,她太过溺爱孩子。
燕珣妃早起上朝她心疼,燕珣妃每天处理公务她心疼,燕珣妃垂一垂眼睑,说自己过得寂寞,棠米就更加心疼。
难怪燕珣珍会是那种模样,她被母亲宠到了腐烂,除了享受这个母亲为她打造的世界,其他的事,燕珣珍什么都不必做。不管她多么惰怠,母亲都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女主被剧情推着便能坐拥天下。
那样的生活,甜到了蛀牙,烂掉牙根是早晚的事。
在棠米郑重发誓绝不出门之后,燕珣妃才脸色少霁。她回过身来,埋进了棠米怀里。
和女尊世界里寻常女子精瘦干练的身体不同,棠米身上都是软肉,燕珣妃抱着她的腰,额头抵在棠米的胸前,像是扑进了一团棉绒之中。
她回到了她出生之地,那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安心,只有这里,才能稍稍填补长达百余年的绝望冰窟。
“母亲若是无聊,我可以找些书籍珍玩来供母亲打发时间,只是现在外面实在有碍您的安危,珣珍不敢拿母亲犯险。”她平声静气,绕回来又一次叮嘱棠米,“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珣珍一定带母亲出去赏玩。”
到了她被女主投入大牢之时,燕珣珍自然会带着母亲游遍王都。算算日子,也不算太远,不过八年。
只是现在、在她死之前,她想要母亲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棠米看着怀里的女子,每当燕珣妃贴着自己的时候,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都会显现出小女儿似的恬静安然。
太子本就紧致的腰线因为这坐姿而侧凹出了婀娜的弧线,优雅如新月,妩媚如玉环。那头刚刚洗过的华发铺散在腰上,渲染出了蛊惑人心的美态,宛若子夜盛开的蔷薇田——一望无际的血红,沁人心脾的香气风吹不散。
燕珣妃的美,美得艳惊四座、风华绝代。
“外面真的那么危险么。”棠米没有忍住,偷偷地摸了摸燕珣妃水光莹莹的长发。
“是。”察觉到了棠米的小动作,燕珣妃得寸进尺地拉住对方的手,按到自己头上,“母亲,帮我梳梳发。”她轻声地撒娇,那是太子五岁后就不曾对父母露出的小儿之态。
燕王严厉,燕王君冷心,作为嫡长女的燕珣妃背负着父亲一族的姓名、背负着燕国的未来,王和王君都不需要一个会对父母撒娇求助的女儿。
她唯有惦记棠米的温暖。
棠米伸手去捻了捻燕珣妃的发尾,然后摇头,“不行,还没干透呢,湿的时候不能梳头。”
燕珣妃心有不甘,这样好的夜晚,她想母亲多碰碰她。
她坐正了身子想要去拿榻前的梳子,却不想捏着她发尾的棠米没来得及的收手,在燕珣妃起身的一霎,她整只右手都被坐到了燕珣妃身下。
这个时间不长,棠米很快抽回了手。
在她右手从燕珣妃身下抽离的一瞬,燕珣妃愣怔着,随后死死咬唇。
她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撑在榻上的手微微战栗。
“母亲……”她低着头,两侧的长发滑落下来,挡住了女子脸上的神情。
“我出去一下,您不必等我,早些就寝。”
说完,她连外袍也没披上,直径朝外走去,背影显出一些仓皇,和平常的燕珣妃极为不同。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棠米不解地坐在榻上问,可向来对母亲耐心有加的燕珣妃却没有理睬母亲的疾呼。
她咬着唇,步履匆匆,脸上一片潮红。
薄情寡欲的太子向来视男人为联姻的工具,她不重欲,因为她从来不屑云雨之欢,也鲜少能够登上巫山之顶。
可是这一次……
燕珣妃踉跄地拐进了寝殿旁边的小间,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灯火。
她仓促地关门,后背抵在墙上,随即松开了被自己咬出了牙印的下唇。
“母亲……”
那双薄唇里溢出模糊的字节,她湿漉漉地喘息着,狭长的眼角处浮现了殷红一片。
燕国的太子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理智到冷酷的,可这一刻,在这间没有半点亮光的房间里,她一个人靠着墙壁,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妩媚到了极点。
夜深露重,盛开的蔷薇沾上了天赐的琼浆,凝出了花露。
花瓣微湿,香气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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