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许夕诺可有期(1/2)
“涧,收剑。”猛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轻而淡,却带着一丝威严,仿若不怒而威的王者轻描淡写的吩咐臣子。
那雪衣男子一听,全身劲力马上消去,眼中杀气也退去,想要抽剑而退,剑尖却捏在风夕手中,再使力抽一次,却依然未能抽动分毫,雪衣男了眼中褪去的浅蓝又涌上来,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风夕,似极想拔剑而战,却又十分忍耐。
“姑娘也放手如何?”那个声音又响起,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命令,但并不令人反感,这人好似天生就是下命令的。
“不放又如何?”风夕头也不回冷淡的答道。
“姐姐?”韩朴拉拉她的衣袖,不明白她此举何意。
“那姑娘要如何才肯放手?”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有一丝忍耐与好奇。
“道歉!”风夕轻轻吐出,眼睛盯住雪衣男子。
“道歉?”身后的声音似感到有几分好笑。
“你的手下无故拔剑刺杀我弟弟,若非我及时赶到,他便已命丧于他剑下。”风夕依然未回头,只是盯紧雪衣男子,与他紧紧对视,眼中懒洋洋的光芒瞬间化为凌凌冷光,“或许在你们眼中,人命如草芥,但在我眼中,弟弟胜世上任何珍宝!”
“令弟并未有分毫损伤,不是吗?”身后的声音冷了几分。
“因为没有受伤或丧命,所以那样的行为也就无需道歉或负责,对吗?”风夕眼中射出一抹利光,雪衣男子不由心头一寒,但骄傲不认输的性格不允许自己低头,依然冷冷对视。
“既然如此……”风夕歪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下闪耀如雪玉,“我也杀过不少人,但自问未曾杀过无辜之人,而现在,我也杀个陌生人试试!”
雪衣男子还未在她那一笑中回神,但觉手腕一痛,然后五指一麻,宝剑已脱手而去。
“公子小心!”雪衣男子回过神惊叫着,并不担心自己,反倒提醒着主子。
“你也尝尝这滋味如何?”风夕口中轻叱,夺剑转身,手腕一翻,长剑化为长虹直往身后人影刺去,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眨眼间的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但见剑光灿烂若九天骄阳,已直抵那人颈前。
身后那人眼见剑光刺来,看似轻巧无力,却眨眼已至面前,寒意森森,这等身手已告之,来者不可忽视!身形快速往左一飘,这一剑便擦肩而过,但不待他喘一口气,第二剑已如影相随,直刺双目。
那人料不到对手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手,避无可避之下,手腕一番,袖中蓝光一闪,堪堪架住长剑,剑尖已离眼皮不到半寸!
“公子!”雪衣男子见状不由担忧万分,想要动手却又极力忍住。
“不错!”
风夕手腕一抖,剑尖敲在那抹蓝光上——一把长不过一尺的弯刀,刀呈浅蓝色,在阳光下若一泓流动的蓝色弯月,那人力运于臂,刀与剑相撞发出清脆的交错声,而两人手腕却皆感一麻。
“好功力!”
这次是那人出声赞道,话音未落,他短刀一划,带起一抹妖异的蓝光往风夕颈前缠去,风夕见状,心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织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雪墙,蓝光停在雪墙之前,只听“叮、叮、叮……”刀剑声响,两人近身相搏,瞬间便已交手四、五招,却皆无法突破对方的防护。
“再接这招!”
风夕一声轻喝,右腕一转,长剑回扫,撞开对方短刀,然后直刺那人胸前,同时左袖一拂,若白云凌空而去,直取那人面门,袖未至,凌厉的袖风已扫得肌肤微痛!
而那人见此,虽惊于对方功力之高,变招之快,但却依然不慌不忙,右手一番,短刀挡于胸前封住刺来的长剑,同样左手一挥,化为掌刀,夹着八成功力,直直斩向风夕左袖。
“嘻……再接这招!”
风夕见状一声轻笑,左腕一提,大袖堪及那人掌刀之前忽然溜走,但瞬间却又复卷而来,直裹向那人左掌,快捷如电!这一招若得手,那人这一掌便将脱腕而去!
那人却依然临危不惊,而其武功也高明至极,在掌接袖边时的刹那化掌为爪,五指一抓,只听“嘶”的一声脆响,两人分开,空中半幅衣袖飘飘落在两人之间。
“姐姐!”韩朴一见两人分开赶忙奔至风夕身边。
“公子!”雪衣男子赶忙走到那人身边,眼睛却瞪视着风夕,神情间又羞又恼,羞的是自负剑术绝世,今日竟被人夺剑!恼的是这山姑竟敢与公子动手!
“姐姐,你没受伤吧?”韩朴担心看着风夕。
“没有。”风夕低首回韩朴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抬起左手,已失去半截衣袖,露出一节洁白如玉的藕臂,只是手掌却还是黑黑脏脏的,“唔,竟被扯去一截衣袖了!好多年没碰上这样的对手了!”
“公子,你没事吧?”雪衣男子也关心的问候着自己的主人,若公子在自己身边受伤,那真是……想想不由脊背发凉,握紧双拳。
“涧,不用自责。”那人安抚他道,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之上留下一道约三寸长的浅浅血痕,“这位姑娘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已是罕有敌手,连我都未曾讨得便宜!”
风夕闻言不由抬首看向那人,一见之下却不由一怔!
原来那人竟是一俊美至极的年轻公子,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浅紫色锦袍,长长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罕见的金褐色眼瞳,闪着耀眼的金芒,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的万里疆域及万万子民。
“唔,倒是第一次见到有外表、气势与那只黑狐狸不相上下的人。”风夕看着那紫衣公子不由喃喃自语。
“姐姐,你说什么?”韩朴问道,只因她声音实在太小,未曾听得清楚。
“我在说……你什么时候能长成这么大!”风夕低首睨一眼韩朴道。
嗯,若有个那样俊美的弟弟真的不错,到时肯定也会象那只黑狐狸一样,一路之上都会有美女自动赠衣送食,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姑娘武功如此之高,实属罕见,不知可否告之芳名?”
紫衣公子也审视着风夕,眼前的女子一身衣服已是黄黄灰灰黑黑分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张脸上白一块、黑一块,额头上还挂着一块灰黑的看不清是什么的饰物,整个人一眼看去实在无甚可取,但偏偏有一双异常澄澈清亮的眼睛,仿若是万里跋涉的旅者在混沌黑暗的荒野茫然无措时,头顶升起的那一颗寒星,散发着眩目的清光,引人不由自主的再看第二眼,再看之时,却发现这个脏兮兮的女人自有一种飞扬洒脱的气质,是这十丈软红中一缕无拘无束的清风!
“哼!我姐姐的大名岂是随便告诉人的!”韩朴闻言却是鼻子一哼,小脸仰得高高的,“至少你们也要先向我道歉才是!”
“哦?”紫衣公子扫一眼韩朴,淡淡的应道。
“你们无故使我受到惊吓,当然要向我致歉。”韩朴大声道,只是被紫衣公子眼光一扫,不知为何心头一凛,气势便弱了些。
“那请问小兄弟叫什么名?”紫衣公子再问道。
“我叫韩朴!是将来要比白风黑息还有厉害的大侠!”韩朴一听人家问及姓名,马上豪气万丈的自报家门,完全忘了刚才的“龟藏”。
“哈哈……哈哈……”
紫衣公子闻言却是仰头大笑,大笑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狂妄的霸气,仿若咆哮的雄狮,令人不可逼视。而他身边的雪衣男子却是皱着眉头看一眼韩朴,那眼光明白告诉他,不相信他有那能耐!
“你笑什么?你不相信吗?哼!要知道我姐姐就……”被人如此嗤笑,韩朴一张黑灰染就的小脸也冒出一股殷红,待要再搬个厉害的角色出来吓吓人,脑门上却挨了一巴掌,把后半句话给拍回肚里。
“你丢了自己的脸不够还要丢我的脸吗?”风夕一掌拍在韩朴脑门上,然后斜瞟一眼紫衣公子,懒懒的道,“要知前浪推后浪,或许有一日,他真的会超越这些人!你又何需笑得如此猖狂!”
“韩姑娘,我并非讥笑他口出狂言,而是赞赏他人小却有如此志气,将来定有非凡成就!”紫衣公子敛笑道,也收敛起一身的霸气,只是语气中却依然无法掩其傲气,“只是白风黑息十年来盛名不衰,要超越他们也不是说说就能做得到的。”
“我姐姐才不……哎哟……”韩朴见这人误叫风夕为“韩姑娘”,正想更正,脑门上忽又挨了一掌,把后半句话又给拍回去了。
“是吗?拭目以待吧,白风黑息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时间,总有一日会老去死去,武林中自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风夕淡淡的道,然后将手中长剑一拋,正插在雪衣男子身前,牵起韩朴,“朴儿,既然你的拳头没人家硬,那咱们走吧。”
“慢着!”雪衣男子忽然出声叫住他们。
“怎么?你还要打一场不成?虽然要打赢你家公子会比较辛苦,但要赢你却决非难事!”风夕停步回头看一眼雪衣男子淡淡的道。
“对不起。”雪衣男子忽然出口道歉。
“呃?”风夕闻言不由惊诧,本以为这个骄傲的雪人是死也不肯低头认错的,谁知他忽然间却又自动道歉了。
“我萧涧决非滥杀无辜之人。”雪衣男子也就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却依然是傲骨铮铮的不解释刺人的原因。
“哦?”风夕听得这话不由转过身来细细打量他一番,然后灿然一笑,“萧涧吗?知道了。”
雪衣男子——萧涧却被她这一笑所惑,明明一张脸黑黑脏脏的,不说她丑已是十分留情,偏偏笑起来却似珍珠,虽然蒙尘,却自透一种光华,让人不由侧目,想起先前也是为她一笑失神,以至失剑,心中忽又对这样的笑生出几分懊恼!
“姑娘纤纤女子如何会携幼弟出现在此荒山野岭之地?”紫衣公子却问道,少有的对陌生人生出兴趣。
风夕转头迎向他刺探的目光,脸上浮起浅淡的讽笑,“似公子这般人物更不应该出现在此等荒山野地才是。”
“姑娘的身手是目前为止第二个我无十分把握胜过的人,为何江湖上却未曾听过姑娘的名号?”紫衣公子再问。
“第二个?”风夕闻言头一偏,一双眼笑成两弯新月,“那第一个是谁?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呢?”
“第一个是玉无缘,至于第三个、第四个嘛,或许有,或许无。”紫衣公子却正经的答道,语气极为认真,虽然他神态间带着一种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狂傲。
“玉无缘?!”风夕闻言那双懒洋洋的眼睛忽的一亮,闪着灼灼清光,脸上那淡淡的讽笑也转为欣喜的欢笑,“有着天下第一公子之称的‘玉公子’?!竟能与他并排于你无法胜过的人之一,荣幸!荣幸!”
“姑娘认识玉公子吗?”紫衣公子见一说出玉无缘之名她竟如此欣喜推崇,不由有几分疑惑。
“风雨千山玉独行,天下倾心叹无缘!风姿绝世的玉无缘玉公子,天下谁人不相结交,只可惜是闻名久已,缘悭一面!”风夕有丝惋惜的叹道,仰首望天,骄阳炽耀,不知传言中的那人是否也如日般光华灿烂,“若说这世人有谁是我极想认识的人的话,那么仅此玉公子!”
“仅玉公子一人?”紫衣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整个天下竟只有玉公子入得姑娘的眼吗?”
“哈哈……”风夕忽的笑出声来,回首看他,带着一抹嘲弄,“是否我未将你放在眼中,你心有不平?”
“姑娘别太自负!”紫衣公子闻言笑意褪去,换上一脸的冷漠,刹那间,这荒山似在深秋,森森凉意浸人肌骨。
“骄傲的公子,别说你,便是天下四大公子其余的兰息公子、丰息公子,包括……”风夕对之毫无畏惧,眼光直射紫衣公子,利如雪剑,“包括皇国世子皇朝公子,我全不放在眼中!”
一语道出,风夕不似平日那个懒散嬉笑的白风夕,此时的她带着一种视天下如无物的傲气,泰然而立,毫不示弱的与紫衣公子四目对视。
“啊?”紫衣公子闻言一愣,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欢畅,响遏山野。
“狂妄!无礼!”萧涧闻言看一眼风夕,冷冷的吐出两个词,然后伸手拨回身前的剑。
“好!好!好!”紫衣公子止了笑连赞三个好字,眼中笑意未褪,“从我出生至今,未曾听过如此之话!你是第一个!而你有说这话的本钱!”
“皇世子高高在上,自然难得听到狂言妄语。”风夕淡淡的道。
“姑娘为何肯定我是皇朝?”紫衣公子对于身份被识破有丝讶异。
“非我自负,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天下能与我一斗的人不多。”风夕捡起地上的半幅衣袖,摊在掌中,神情间有丝惋惜,“数来数去,不会超过五人,皇世子气势惊人,我要确认决非难事。”
“况且能有这样的家人,世间能有几多。”风夕将手中衣袖一拋,袖便随风飘走,回首扫一眼萧涧,“而这世上剑术精妙、名为萧涧的人想也来不多,皇国的扫雪将军,我说得对吗?”
“令弟躲躲藏藏,误以为刺客,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萧涧忽然抱拳向她施礼解释,神态认真而恭敬。
“这臭小子弄了我一身的灰,本想打他一顿屁股,谁知他逃得比兔子还快,让你吓他一跳也是活该。既为误会,将军也无须多礼。”人敬一尺,我敬一丈,风夕也抱拳还一礼。
“姑娘将我两人的身份都识破,而我们却依然不知姑娘是何人,看来论到识人的眼光,是我等输了。”皇朝目光犀利的看着风夕,似极想探知她的身份。
“皇世子的身份是我自己识出,自然我的身份也应由世子自己认出,这样才是公平,不是吗?”风夕淡然一笑。
“这天下武艺绝顶的女子并不多,首屈一指的是白风夕,再来便数到惜云公主,以及我国的秋九霜,。”皇朝疑惑的看着风夕,脑中过滤着所知人物,“九霜是我部将我自然认得,而白风夕我虽未见过,但传闻其素衣雪月风华绝世,姑娘……”
皇朝一顿,看一眼风夕这脏兮兮的、五官都分不出的模样,哪里谈得上“风华”二字。
“嘻,我这丑八怪自也不是你口中‘风华绝世’的白风夕对不对?”风夕闻言却笑道,并无不快。
“姑娘既不是白风夕,当然也不可能是惜云公主。风国惜云公主虽创风云骑,但却未曾听说涉足于江湖,且作为一名将帅,有时并不一定要有绝世武艺,所以公主武艺如何未曾亲见难以定论,况且公主出身王室,养尊处优,岂会轻易出现在此。”皇朝断言道。
“嗯。”风夕闻言颔首,似同意其推测。
“至于江湖上其它武艺高强的女子,”皇朝屈指数来,“飞雪观的单飞雪有冷面罗剎之称,但姑娘时带笑容,且单飞雪已出家为道,自然也不是姑娘了。梅花岭的梅心雨一手梅花雨响绝江湖,但其三年前已嫁桃落大侠南昭为妻,两人伉俪情深,当不会孤身在此。品玉轩的君品玉医术绝佳,菩萨心肠,每日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岂会有时间在此荒山游玩……”
皇朝将所知的江湖女侠一一数来,却还是未找着一个能与眼前女子对上号的,心中更是惊疑,“姑娘姓韩,恕皇朝孤陋寡闻,未曾听过江湖上有一武功绝顶的‘韩女侠’!”
“嘻嘻……我也没说过我姓韩呀。”风夕笑嘻嘻的,却依旧不点明自己的身份,“皇世子虽长在王宫,但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了若指掌嘛,只是……这世间你我不认识的人还多着呢。”
“姑娘熟知江湖掌故,自也是常闯江湖之人,以姑娘的身手,决不会是无名小辈。”皇朝肯定道,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风夕的脸,“姑娘若肯洗洗脸,让我一睹庐山真貌,那样要认出姑娘便不是难事了。”
“哦?”风夕灰黑的脏手抚上同样灰黑的脸,然后再低首审视一下自己,不由嗤笑,“哈,我不但要洗洗脸,而且还要洗洗澡才行,皇世子想要睹我庐山真貌,难道想跟着去不成?”
“嗯?”皇朝一听不由有剎那的怔呆,要知他出身尊贵,平日里接触的人莫不对他恭敬有礼,而所认识的女子也全是温文安静的名门闺秀,即算是那些有着男儿豪气的江湖女侠,她们不拘小节,但也决不会如眼前女子这般言行无忌,洗澡竟问一个男人要不要跟着去,天下有这样大胆的女人吗?
皇朝不由沉默,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打量着风夕。眼前这人是放纵淫荡吗?不像!那一双眼睛毫无一丝猥亵淫邪,澄澈清泠若天湖之水,脸上带着坦荡淡然的浅笑,即算是一身的脏,但依然有着冰清玉洁的风范。
忽然皇朝那张高贵端严的俊脸首次浮起一丝玩味,浅浅的笑道:“若有姑娘相邀,皇朝愿滔香汤捧罗巾。”
“呃?”这次轮到风夕闻言错愕了,出道至今,除了那只黑狐狸,少有人能如此自然坦荡的答复她那些世俗难容的言行,要是换作那个燕瀛洲,现在肯定又是满脸通红了,若是换作那个漂亮的雪人,肯定是冷着一张冰脸,眼角也不瞟她一下,而这个皇朝……唉!能列为四大公子的人果是不可轻视!
“怎么?姑娘不敢了?”皇朝看到风夕惊讶的样子笑谑道。
“嗯,不是不敢。”风夕搓搓手,搔搔脑,“而是让皇国世子来服侍,便是坐在帝都金殿上的皇帝也无此福气矣!何况是小民我,我怕折寿呀!”
“哈哈……”皇朝朗声大笑,然后双臂一伸,“他日我将此荒山辟为一座清湖,到时再请姑娘来此凈颜涤尘如何?”
“挖山作湖?”风夕闻言不由定睛看向皇朝,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戏谑之意,惘然中忽觉得这人是会说到做到的,“你若真挖了个湖在此,我便是在天涯海角也会回来洗一把脸的!”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竟真击掌为誓,击掌过后,看看对方,忽又同时仰天大笑。
萧涧看着大笑的两人,那双雪亮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思,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风夕,从头到脚不漏过分毫,最后眼光停驻在她额头饰物上,似想从那找出一丝线索。
“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笑声一止,风夕便不客气的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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