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修仙的打不过控鬼的(18)(1/2)
“庄侪, 你为夺秘宝残害同门,甚至杀害成百上千位仙君,这罪名你是认, 还是不认?”
浑身血衣屹立湖心的庄侪,听到这莫须有的罪责后眉眼一动,转身透着血色雾气凝视来人,答非所问般笑说:“虚无高僧,好久不见。”
是久不经世的大悲堂执掌们来了。
而这个乾元旗的老熟人, 曾为门派和庄侪分别占得命数卦象的高僧, 更是无以名状地换了一张脸孔,陌生又冷淡地将法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 再度重复:“你认,还是不认?”
随着大悲堂而来的, 还有第一重天数十门派,均拔剑相向指向湖心。
他们有的是来搭救同门弟子, 有的是单纯来凑秘境的热闹, 有的是顺路结伴而来, 但最终达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协力合作,斩杀庄侪。
要说他们为什么不约而同地前往此地, 就要从半刻钟前开始说起。
这行人堪堪踏入绯雾幽谷,当中最是熟悉此地形的暮离就疑惑出声:“这绯雾湖…怎么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众人顺着这个质疑望过去, 忍不住感叹此地不愧名为绯雾幽谷,不仅湖面上冒着血色雾气,湖水更是掺着丝丝血水,入眼就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红, 好不梦幻。
“不对, 我前年曾来过绯雾幽谷修炼过, 它这湖水应是最清澈见底才是啊。”
清澈见底?
闻言,其他人瞪大双眼,仔细辨认那湖水里的红丝,犹豫出声:“如果绯雾幽谷的水不是红的,那这些红丝岂不是…”
是血。
随着他们越发深入幽谷,每走一步,空气中原本淡淡的血腥味愈发浓厚,直到靠近湖心拨开树丛,血味更是顺着气流扑鼻而来,直冲上头,让人头晕目眩。
映入眼帘的,是比去年万派大会更罗刹的画面。
也不知道庄侪在此处厮杀了多久,身边尸体一层叠一层地置放在湖边上,血水不断从已逝仙体内流淌出来,混在绯雾湖水里带了出去。幽深浓厚血池,成片连接的尸体,一个杀红了眼的罗刹,构成让旁观者难以忘怀的炼狱。
也不知道这场战役究竟有多艰难,居然连庄侪的本命剑都碎了,只能用着不知从何处顺手捡来的铜锈匕首。可庄侪毕竟实力在仙界数一数二,又有乾元旗罗刹之称,哪怕是用着粗制匕首,也能发挥出仙剑的效果。
只见他俯身一刀就刺入其他仙君的脖颈处,刀尖深深凹陷进坚硬无比的仙体内,打了个旋又迅速拔出,带出一道心脉血,不知情者还会以为这是什么绝世法宝。
“庄侪疯了。”
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唤醒了树丛外看呆眼的众人。
他们脚步顺应心中恐惧逐渐向后退,欲离开该你死我忘之地,却因为退得急,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暮离转头望去,惊喜出声:“虚无高僧!”
当下,所有人浮现在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大悲堂来了,他们得救了。
虚无高僧函首表示应答,再开口时便换作苦大仇深的语气:“庄大仙君已然入魔,失了神智,众人不若一起出手制服,也算一起功德。”
建议一出,有人当即跳出反对:“我观那乾元旗的内门弟子也在,单凭我们,哪打得过。”
虚无高僧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贫僧便是庄小仙君疾呼传叫而来的,湖边被杀者不仅有其他门派的仙君,还有乾元旗众内门弟子。庄小仙君侥幸逃脱,入我大悲堂宣称庄侪已入魔,见人就杀,如若不及时控制,恐怕危害至仙界。”
最后竟然连庄大仙君的名号都不说了,直呼其名,大悲堂的立场已十分明确。
而在场众人,听到这番话无一不吃惊。
要说庄侪嗜血成性,但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对门派、师弟及同门弟子十分尽责耐心了吧。竟然连乾元旗的同门师弟都杀,庄侪怕是真的入魔了。
“难道真的入魔了?”
“仙界已经近百万年没有修炼入魔者,这庄侪…”
还没等这质疑声完整说完,暮离率先抱剑拱手,称:“我紫云阁愿助大悲堂一臂之力。”
一重天的门派都加入了,其他门派一时有些犹豫,面面相觑。
身后铮铮不停的剑气声还有忽高忽低的惨烈尖叫催促着各门各派做决定,再加上还有大悲堂高僧若有若无的慈悲笑容…种种一切迫使着其他门派下定决心,接二连三地表示自己愿意参与击杀庄侪的行动。
于是等他们一行人抵达现场,喊停庄侪的时候,已经统一战线,面色语气均不甚友好。
突如其来的一行人打断了这场厮杀,庄侪才得以片刻喘息,脚步不稳地虚晃两下。他这般虚弱的样子放到来者面前,更让他们信心大增,心想:罗刹也不过如此。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来之前,庄侪毫不歇停,被迫沉沦在这见佛杀佛,见鬼杀鬼的击杀中,换成仙界随便一人,恐怕还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恐怕只会因灵力匮乏而昏死过去。
暮离最先出队,怒斥:“庄侪还不快束手就擒!你天性残暴谋害仙界数百仙君,现在谁人不屈服在你淫威之下,作甚还要大开杀戒?”
她的愤怒众人皆知——暮离因师姐心魔的原因对庄侪抱有偏见,而现在有大悲堂掺合,干脆就借机发作,狐假虎威。
“哼。”庄侪不屑,“我杀的都是挑衅我的,仙界以强为胜的规则,难道是我定的吗?”
还真的不是…至少在庄侪成名之前,乾元旗还被讽刺过不如紫云陵,如此糗名在上三重天内被传得格外难听,还是因为他赢得外派大会夺得头筹,这萎靡情况才得以改善。
可暮离压根想不到这些,听到对面人嘴硬,还气得满脸通红,低声呵斥:“那你残害同门师兄弟怎么说?庄小仙君可是你的至亲兄弟,居然连他你都能下得了手…”
至亲兄弟…
庄侪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他因着原主的关系对庄鸣已是极其尽心尽力。结局却是自己的本命剑被庄鸣的剑砍断。
其中最讽刺的是,庄鸣的玄铁剑还是他九死一生在地狱中寻回来的。
想到这,他没忍住笑了,一连串的狂笑回荡在这宛如炼狱的绯雾幽谷内,显得格外恐怖。
“想杀我也没能杀掉,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他算我哪门子至亲兄弟。”
这句话莫名其妙又没有逻辑,后来者皆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们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往后退了一步。唯有虚无高僧依旧站在最前,神情自若,高举法杖,“仙界已不容你。”
——仙界已经容不下庄侪了。
“容不容得下,就看你们打不打得赢我了。”
…
几乎是乱斗发生的瞬间,消息就通过层层鬼怪叠递,传到轮回之地深处。此时,呈书才刚从秘境打道回府,在将仙荷种到护城冥河上的时候,柳鬼的禀报就来了。
她低眉敛眸听着传报,越听,越是诧异。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在幻境中不是还一切正常吗?”呈书不解,“你继续说,大悲堂来了后接着呢?庄侪该不会发疯连同佛教那帮人都杀掉了吧?”
佛修死了大概率也是变鬼,她可不想在城内见到老熟人。
“大悲堂联手众门派制服庄侪,并断了他的胫骨带回一重天内。”
短短一句话数个字,个中绝望悲惨表露其中。不用细想也知道,庄侪哪是那么容易被人控制住的对象。可想而知秘境之外,定发生了一场艰难战役,死伤不知多少人。
而且还断了体修胫骨,这也太残忍了吧。
哪怕知道庄侪难以控制,不下狠手无法制服,呈书还是有些吃惊于大悲堂的狠心。她拍拍手喊来了画皮,说:“你传个纸鹤,邀请祁安过来作客。就说…轮回城愿参与绞杀庄侪的行动,愿助大悲堂一臂之力。”
“主宰好打算。”
画皮函首应答,退了下去。
潍作为全轮回城唯一不知道呈书在打什么算盘的人,很是不开心,觉得她是把自己当成主宰对手了,才不愿意坦诚相告。
他将传报回想一遍又一遍,依然没想明白,蔫蔫不乐地耷拉着脑袋问:“庄侪发生了何事?他那么一个实力强横的人,不应被各门各派捧在手心吗?怎么还能断了他的胫骨…”
如今灵气越发稀薄,在世已少有炼气到金丹之上的修仙者,而庄侪却是那绝无仅有的可能突破者。这样的仙君哪怕性子冷,爱恨分明,也该是被各处捧为上座的对象才是。
“针锋相对,自然是因为利益损害了。”呈书漫不经心地修剪这仙荷,将多余的枝叶全数丢进护城冥河内,看着花瓣被黝黑河水吞没,“所以我们要请大悲堂过来,弄清楚究竟是何损害,又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影响到快穿任务的完成。
虽然直播系统将她的快穿系统吞掉了,但快穿局对她灵魂的制裁还是在的,这也是为什么快穿者不愿在同一个世界相见的原因。毕竟谁都不想因为一个任务,让昔日同事变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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