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圣旨(1/2)
两人稍做梳洗, 前往饭厅用早膳。
一路上十指紧扣, 恰如当年方成亲之时,将对方紧紧握在掌中。
到了饭厅,只有陆晚晚和谢怀琛。谢允川和沈在歌公务在身, 昨日匆匆一面,今早便去了西山大营。
四人一起用过早膳, 李雁容就要回慈幼局。
“慈幼局的事情很多, 几百个孩子, 片刻也松懈不得,昨日闲了半日,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李雁容笑笑:“你们方从边关回来, 还有诸多事情要办, 我不便久扰,改日再找机会一聚。”
陆晚晚娇嗔:“原本让你去慈幼局只是怕你闷着, 如今你倒把那儿当家了。”
“舅舅,你快劝劝舅母, 瞧她如今有了孩子们, 倒不将我放心上, 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话没说两句她就想着要走。”
岑岳凡扭头看向李雁容, 嘴角含着抹温柔宠溺的笑意:“我遂你,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去哪里, 我就去哪里?”
非但没有帮她说话,反倒助纣为虐。陆晚晚气儿都快不顺了。
夫妇俩坚持要走,陆晚晚琢磨着他们定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在国公府,难免别扭,倒未强留,命人备车,亲自将他们送出府门。
慈幼局办得有声有色,又打着公主府的旗号,安平公主的名声在京城逐渐兴起。
人人都道这安平公主得帝宠,受天恩,却毫不骄奢淫逸,广施仁义之事。李雁容无意之间做的这件事为陆晚晚赢得了个好名声。
下午宫中来了圣旨,道他思念公主情切,特来接陆晚晚夫妇入宫小住些时日。
接到圣旨那一刻,陆晚晚有些许的诧异,皇上待她未免太过真情实感了些,他们之间本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戏,但看皇帝的情形,有几分弄假成真的意味。
她迷茫了片刻。
她问谢怀琛:“入宫去住,你习惯吗?”
谢怀琛道:“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入宫,早就习惯了。”
“我怕宫中无趣,你待得烦闷。”陆晚晚有些担心地说。
谢怀琛轻搂着她,在她脸颊轻啄了一口:“公主如此有趣,我怎么会烦闷。”
陆晚晚看着他挤眉弄眼的神情,便知他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斜睨了他一眼,道:“又说浑话了。”
两人略一收拾,随前来传旨的内监入宫。
含冰殿早已打扫得干净整洁,一干宫人是姜河亲自挑选的,手脚麻利,做事细致。
陆晚晚和谢怀琛收拾一番,前往晨阳宫谢恩。
皇贵妃也在晨阳宫外,陆晚晚顿了顿,上前同她见礼。
“见过皇贵妃。”她眉眼微垂,声音温柔。
皇贵妃在外等了良久,天气越来越热,晒得她有些发蔫。见到陆晚晚,她极力打起精神,端着她雍容华贵的做派,微微颔首:“之渺回来了?”
她的目光看向谢怀琛,又笑道:“驸马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本宫远在皇宫也听说了。你不愧是谢家人,骨子里融入了勇猛和英武。”
谢怀琛不骄不躁,他道:“娘娘过奖了,得沐陛下天恩,末将才侥幸赢得此战。”
三人正说着话时,姜河走了出来。
他朝皇贵妃行了礼道:“娘娘,陛下公务繁忙,实在腾不出空,还请娘娘先行回宫,待他空下,定会传召娘娘。”
皇贵妃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满脸不喜。她已在晨阳宫外等了近两个时辰,竟等来他的闭门羹。
“本宫今日非得见到陛下不可,还请姜公公帮我带个话,今日不见陛下,本宫不走了。”她赌气说道。
姜河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娘娘何必同陛下置气,陛下公务繁忙,娘娘再等,也等不来的,若是惹了陛下的气,反倒于五殿下无益。”
皇贵妃听出了他话中的威胁,张了张口本还要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腹中,拂袖而去。
陆晚晚望着她怒极离去的身影,略有不解。
“公主,驸马爷,里面请吧。”姜河笑道,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陆晚晚讶异道:“父皇不是公务繁忙?不若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姜河道:“陛下的要事便是要见公主。”
陆晚晚嘴角微微扬了扬,笑吟吟地跟在姜河身后,走入殿内。
皇帝正在伏案批阅公文,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瞧,见碧玉般的两个人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纸笔一放,道:“你们来了?”
谢怀琛和陆晚晚弯身正要行礼,皇帝一挥手:“这些俗礼就免了,难道你们在家同谢允川那莽夫也这么客气。”
“父皇是天下万民的君父,同父亲自是不一样的。”陆晚晚说道。
皇帝朗声大笑:“朕这君父还不如一普通的父亲,民间百姓的孩儿们都敢在他们父亲膝上撒娇,朕的孩儿们一个个见了朕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父皇的天子威仪迫得儿臣都快睁不开眼了。”陆晚晚抿了抿唇笑道。
皇帝心情颇好,又大笑起来。他问:“宫里的东西可合乎你的心意?”
“含冰殿的一切都是姜公公亲手操持的,他选的都是最好的。”陆晚晚垂眉敛目,头微微一垂,声音柔和:“多谢父皇。”
顿了顿,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听说父皇患有头风症,我在北地遇到一个专治头风的大夫,求了个药方,父皇不若试一试?”
姜河在旁边听到陆晚晚的话,倒吸了口凉气。皇帝的头风症已染上近二十年,大夫看了不少,药也吃得不少,一直不见好。前两年二皇子提过让他保重自己,继续寻求名医看治头风,皇帝还发了脾气。
他心揪了揪,生怕皇帝再对陆晚晚发起脾气。
但皇帝闻言,略一思索,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皇儿在北地还记挂着朕,朕心甚慰。”
陆晚晚颇为惭愧,又谨记宋清斓的嘱托,不便将他供出,道:“儿臣记得临行前,父皇追出城门,赠儿臣以牡丹,儿臣每每给牡丹浇水,便不敢忘了父皇。”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道:“什么方子,拿来试试?”
陆晚晚点了点头,道:“方子我拿给了纪大夫,他会专门为你调养。他说冬病夏治,再过一段时间是那副方子药效最能发挥的时候。”
为了确保万全,陆晚晚分别找岑岳凡和纪南方看过宋清斓给她的方子,他们都说的的确确是治疗头风症的一剂良方。
回京城的路上她又专门找了几个患有头风症的病人,一路随行用药,到了京城,他们都说头风症得到了缓解。
否则陆晚晚也不敢轻易把方子用在皇帝身上。
皇上对治病没有了从前的排斥,姜河一手抚胸,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晨阳宫出去,陆晚晚和谢怀琛并肩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春光正好,两人决定到御花园去逛逛。
谢怀琛小的时候谢允川夫妇南征北战,鲜少在京城之中,他无人看管,有时候他闲来无事便会进宫与宋清斓作伴。
“那个时候我和二皇子都不爱念书,国子监的林太傅有两道山羊胡,说话的时候胡子一跳一跳的,我和二皇子趁他午睡的时候悄悄把他的胡子剪了。下午的书不敢去念,我们就逃到御花园,躲在假山群里打双陆。等宫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都睡着了。”回忆起童年时的趣事,谢怀琛笑了起来。
陆晚晚觉得有趣,也笑了起来,她的童年过得很贫瘠,没有什么相好的朋友,也没做过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她知道舅母教养她不易,一直很乖巧,乖巧地学习各种技能。
听着谢怀琛绘声绘色说起从前的事情,她又是羡慕,又是憧憬,那个时候的谢怀琛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然后呢?”陆晚晚侧过眸,眼睛弯得像月亮。
谢怀琛说:“然后林太傅就向陛下告了状,说我们顽劣不堪,又不思进取。陛下一怒之下追问是谁剪的林太傅的胡子,我正要站出来,二皇子将我摁下,自己揽了所有的罪名。林太傅是三朝元老,陛下当年也是他教的,极得圣眷,为了平息他的怒意,陛下罚二皇子跪了三天宗庙。等他出来之后,我做了一把上等的弹弓。我们躲在御花园的密林里,看到林太傅经过,就坐在树杈上捡了鸟蛋打他。那次他是入宫面圣的,穿的官服,衣服上被打得全是蛋液。根本无法面见陛下。”
“你们可真够顽劣的。”陆晚晚点评道:“然后你们是不是又被告了一状,被狠狠责罚了一顿?”
“那倒没有,要是再被告,我和二皇子肯定会抽筋剥皮。”谢怀琛笑道。
“那你们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林子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后来是我到皇叔面前,告诉他,林太傅害得我弟弟受罚,我要为他报仇,故而打了他一身鸡蛋液。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陆晚晚甫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眉眼一喜,惊喜道:“见青姐姐?”
循着声音寻去,宋见青和毓宣也正朝他们走过来。
“你们可算是来了。”宋见青满面堆笑,快步朝她走来。
毓宣半是宠溺半是惊慌地喊道:“慢些。”
“瞧世子慌的,生怕你摔着了。”陆晚晚搀着宋见青的手臂,笑着说。
宋见青娇羞着睨了她一眼:“许久不见,你倒和以前一点也没变,就是清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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