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怀疑人生的大蓝鸟（1/2）

痛苦并不是一种能够习惯的东西，不管对于谁而言都是如此。

自从莫名的从韦恩庄园出现在哥谭的小巷子里之后，小柯克就再没有在梦中感受到痛苦。

和杰森在一起的时候，这只小小的蝙蝠团总是可以睡的很安稳，一夜好眠到天亮，那曾经的噩梦经历仿佛都是一场幻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现在不是。

……

小柯克睁大着眼睛从高处坠落黑暗，身边的场景却并没有像是想象中那样消失。

一般来说，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正常的人如果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十有八九会觉得害怕——从高空坠落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周围诡异的环境，足以让大部分的人尖叫出声。

即使没有，也不可避免的会觉得紧绷。

但小柯克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就算是在脚下空掉的那一瞬间他的警惕心略微波动了一下，但不到十分之一秒就完全的消失殆尽。

——直觉在指引着小柯克完全的接受这片黑暗。

这只小小的团子就这么茫然的沉溺在黑暗当中。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感知到自己此时略有些奇怪的身体状态，但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能自主思考的大脑慢慢的就开始变得空洞起来，就像是在这片黑暗中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缠绕住了他的精神海一样。

——坠落还在继续。

周围没有风声，但那种失重的坠落感格外的明显。

而伴随着坠落感一起存在的，还有那消失已久未曾出现的痛苦。

起初的时候只是一点点，在心脏处微微的痛。

但随着坠落的时间越来越长，痛苦开始蔓延，开始加剧。

它从心脏开始，逐渐延展到了四肢，最终演变成了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疼痛。

那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出奇的是在这种极度的痛苦下，小柯克却依旧保持着神志的绝对清醒。

这本该是一种折磨，但奇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体痛的可怕，小柯克的脑袋里依旧保持着那种难言的空洞。

他没有像是此前感受到这种痛苦的时候那样难受，就好像精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身体分开了一样，变成了一种旁观者。

身体上的痛苦还在继续，但小柯克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最上方他坠落下来的地方。

——那里的光还存在着，格外的明显，惨白惨白的，带着某种特殊的灰调，仔细看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在这些光线里，那些原本在小柯克到达这个空间之后就不存在了的黑色絮状物在飘散。

这光并不算刺眼，甚至可以算得上格外柔和，在这光线里小柯克好像看到了点别的什么，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

视线似乎在一瞬间被拉成了一个电影的长镜头。

小柯克最终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忽视掉，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光下的那颗巨大的红色泡泡。

坠落仍旧在继续，但不管多久，那颗巨大的泡泡在小柯克的视野里大小都没有改变。

白光笼罩在这颗巨大的泡泡上面，被尽数的吸收干净。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整个空间除却身边极致的黑，就只剩下了这颗巨大的红色泡泡。

身上的痛苦还在继续，且越来越严重。

但小柯克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红色的泡泡。

他能感觉出来，在白光消失之后，这颗红泡泡在慢慢的靠近他。

近了，更近了。

就在二者即将相撞的时候，小柯克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仿佛被变声器修改过，但依旧足够清晰的声音。

他说——“i will kill you.”

小柯克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

在这瞬间，他看见了红色泡泡里的自己的脸。

……

恐怕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从棺材里醒来都不是一个很好地体验，尤其是这个棺材还被深埋在地底。

熟悉的狭小的环境，让小柯克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不是那片奇怪的空间。

这里更像是之前一直困扰着他的噩梦的重现。

但却又不完全是噩梦。

这里，是真实的。

毕竟在梦里，这只小小的蝙蝠团子可完全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但现在他可以，不止可以，他似乎还能做更多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破棺而出。

当一脚就把棺材板踢开坐起来的时候，小柯克整个人表现得非常淡定。

棺材板嘭的一声落在旁边，变成了碎裂的两块，覆盖在上面的泥土从空中洒落，掉在附近的地面上，传递出一股味道很奇怪的土腥味。

从泥土的松散程度和棺材破开的简单程度，大概能看出来这个棺材恐怕不久之前刚被人挖开过，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给埋了回去。

而且做这些人的估计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以至于埋棺材的时候显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规范，不然小柯克即使能出来，也不会使用现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是谁会在乎这一点呢？

反正小柯克自己不在乎，他现在正在借着远处一点点微光，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身体。

或者说……仔细的观察这具暂时属于自己的身体。

如果说一开始小柯克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午夜出现在那片奇怪的地方感觉到疑惑，那么现在的他虽然依旧觉得疑惑，但却也稍微明白了一点别的事情。

无关于那片奇怪的地方，只关乎他现在的状态。

至于说为什么他能明白这一点，那自然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有点小小的特殊。

——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不是完全是自己的身体。

这种特殊的情况以前的小柯克也经历过，那还是他在镜子里答应那个j先生的要合作的时候。

他现在的状态就和那个时候很相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是在同意和j先生合作之后才变成了这样，可现在，他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达成合作的过程，就毫无预兆的就变成了这种状态。

这实在是非常的莫名其妙，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柯克能感觉到这个身体里面只有自己一个灵魂，不像是上一次，一个躯壳里面挤了两个，虽然说是融合在一起的，但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完全的融合，以至于情况看起来稍微的有那么一点寒酸。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现在这个躯壳的诞生是没有任何前提的，来得非常猝不及防。

如果说新诞生的身体的外表改变了还算是小事，那么躯壳改变的一瞬间带来的别的变化就很不妙了。

小柯克能明显的察觉到这种变化，他知道这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事，但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在这一瞬间都拒绝做出改变——他们承认融合，配合融合。

在这种大前提下，以至于这个躯壳即使是只属于小柯克一个人的，也依旧有什么东西因此而改变了。

就比如，某种心情。

融合结束之后的小柯克现在有点生气。

不是针对谁，就是生气。

怒火在他的心中疯狂燃烧，心脏的地方仿佛被人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掏空了之后，又用空洞的愤怒仇恨填满。

小柯克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核心就是这种情绪。

这种愤怒的情绪操控着他的身体，支撑着他所有的行动，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成为了某种能量的来源。

这只小小的团子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的生气，那种怒火控制不住的透体而出，让他整个人现在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

简单的形容一下，就像是一只炸药桶，只需要简单的一点点火星就可以把这只炸药桶完全的点燃，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这种怒火甚至比之前在空间中感觉到的痛苦更加难熬，以至于让这只愤怒的小豆丁想要做点什么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