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为了常兄记忆中的春梅姐的命运, 我唏嘘了一下子。我想到今日看到的粮价事情, 对他说道:“今日逛粮铺, 那新米和陈米的价格让我吓了一跳。素来江南的粮价低于京中的米粮三成以上。我记得没有上京前, 最便宜的年份,姑苏的米价, 也要八十文一斗, 今年还没有到米粮大量进京的时候,京里的粮价已经到了七十文一斗。这个价格便宜的离谱啊!”
“是吗?粮食大丰收是好事啊!”他跟我说。
我摇头, 吃了五分饱,放下了碗筷说道:“你知道什么啊?这个价格的粮食,刨去粮食北上的水路运输的本钱, 那产地的粮食价格是多少?粮价太便宜, 让种田的佃农在丰收之年,没有了好的收入,会打击他们种粮的积极性, 明年就不会种粮了, 那么明年的粮食势必会涨价, 会造成人为的饥荒。”
纵观历史长河, 在红薯和土豆没有被普遍种植之前, 这片土地从来没有养活过超过的一亿的人口。在底层生活的百姓一直处于饥荒之中, 而我们的母亲河一旦泛滥,改道就会出现全国性的□□。
通常在两个省出现的问题, 因为流民逃荒,为了生存, 开始抢劫之后,导致了其他地方的农民也开始不愿意种粮,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可是不种粮食种什么呢?”常远问我,这倒是问倒我了,是啊,这里不是我记忆中的前世,经济作物繁多,什么不能种?瓜果这些东西种了也要有消费人群的。
我还在纳闷,也许是我多虑了,这个时代种粮食是无从选择的答案,所以不会有我的担心的问题。常远却如茅塞顿开的样子道:“可以种草!”
“种草?”我没听错吧?不种粮食种草?
“没错种草,你知道咱们吃的盐的来历?”他看向我问。
“一个海盐,就是海水里弄出来的,还有一种叫井盐,是打井出了盐再灌水抽卤水上来,再煎煮出来。”我回答他,盐铁两样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一直是被国家所垄断,我研究过盐铁买卖,这是中国历史经济学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不错,这海水也好,卤水也好,都是需要煎煮出来,每年所耗费的柴薪要多少?”
“不对,海盐是晒的,只有井盐才需要煎煮。而大部分的盐就是海盐。”我辩驳道。
“怎么晒?晒的盐能吃?”他问我:“你如此爱吃之人,晒出来的盐哪里能吃?”
“你傻啊!怎么不能吃?不是让你一次性晒出来,涨潮的时候,放一部分海水进来,围上,晒上些日子,等盐结晶之后,再放海水进来……”我跟他说盐水饱和的问题。
他越听越严肃,跟我说:“燕娘,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千百年来这盐都是靠煎煮,多少良田都是用来做种煎盐的柴草。”我听得顿时凌乱了,想想那产海盐的一条海岸线,那可都是这个国家的粮食主产区,我听他说,草田的数量,柴草的价格,我不禁愣了,脑子跑外面了,原谅我贫瘠的知识,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种草煎盐,还流行了千百年。只要是垄断的产业,技术进步的步伐就是那么缓慢。
“所以,当粮食价格降低,农民情愿在春夏种植生长快速的柴草?而不愿意种一年一熟的水稻?是吗?”我问他。
“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刚才说的,人为的饥荒是有可能发生的。方才我推算了一下,明年似乎长江会发大水,我记得那一年是饿殍满地,原本我从来没有任何疑惑,认为是天灾,现在看来是人祸。”他长叹一声道。
“长江发大水一般在中上游,也就是蜀中到湘中,而主产区的江南,至少我的故乡姑苏很少有特别大的大水,即便有,也是没多久就退了,多在夏季,对于水稻而言有影响,但是不会到绝收的地步,比好的年成,少收两三成是可能的。”我分析道。
“看来我要上书太子殿下,给他谏言,粮价低贱伤农,请他控制粮价,由官府出收购价保证粮价不下跌,充实粮仓。”他对着我说道。
“他做得到吗?依你看国库能拿多少银子出来收购?”我问他。
“前两年漠北战事,已经耗尽了国库。”
“怎么可能国库会成这样?”
“只要举人以上都不用纳税,纳税的都是那些最底层的佃农,这群人能有多少钱?一年能收入多少银子?”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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