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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耕二的语气变得很强硬。
“别那么生气嘛!”
过了好一会儿,喜美子终于开了口。
“圣诞节你送了礼物给我,但我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年轻人才好,就想如果给钱的话,用起来方便些。”
耕二看得出来,虽然语气还是很强硬,但喜美子快哭了。她手里依旧攥着钱,手腕上戴着金色手镯,那是耕二送的圣诞礼物。
“我只是这个意思,别生气了。”
“对不起。”
耕二道了歉,又回到床上。这次是喜美子从另一侧下了床。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从背后抱住喜美子。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抱着。
“算了。”喜美子说,“如果让你感觉不舒服,我也向你道歉。可是不偶尔给你些钱,我很过意不去。”
说完,她把钱放回钱包,静静地开始穿衣服。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天喜美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耕二也像过往般快乐地享受着大白天的情事。但他还是无法忘却那天的不愉快和不知所措,相信喜美子也会时不时地想起——不偶尔给你些钱,我会很过意不去。
可能当时自己收下会比较好。耕二想。收下的话,或许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离去打工还有点时间。他抽了根烟,在惠比寿车站前消磨时间。
“怎么?诗史不在啊?”
在代官山诗史的店里,耕二有点遗憾地说。
“我说过她不在的。”
透面带苦笑,心里有一丝不安。忽然接到耕二叫他出来的电话,他也是闲极无聊,便出了门。风很大。在家里觉得阳光温暖明媚,到外面才知道不过是错觉。
诗史此刻正在欧洲,进行每年两次的货物采购。虽然耕二说只是想看看小店的样子,透还是担心堂而皇之地带朋友来,会给店里的女孩留下太张扬的印象。
“这个不错。”
耕二拿起一个三厘米见方的黑色小盒。盒盖镶有金边,上面有只小黑猫。
“下星期是我奶奶的生日。”
盒子是上釉烧制成的陶器。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价格不菲。
“那是做什么用的?”透问道。
耕二回答:“应该是装小东西的。”
“装小东西的?”
那么小的盒子到底能装什么呢,透不明白。
“谁知道!管它呢。女人就喜欢这样的东西。”
对于耕二把奶奶也划入女人的范畴考虑,透生出一种微妙的敬佩之感。
店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香皂,又像是某处人家的气味,也像新衬衫刚穿上时的味道。诗史的店里到处摆满毛巾和亚麻类织物。
耕二买了那个放小物件的盒子。他的果断再次让透敬佩不已。
“时间没问题吧?”
耕二一边接过购物小票,一边问道。
“还没吃午饭呢,肚子饿了。”
随后他们来到“波海姆”。
耕二大口吃着那不勒斯意大利面,不停地说着喜美子的事。一模一样啊,透想。和吉田的妈妈陷入微妙的关系时,耕二也是只顾着说吉田妈妈的事。他是那种容易全身心投入的人。但透还是很难理解他总是对别人提起正在交往的女人的心态。
在耕二的描述中,喜美子似乎是个“像恶魔一样具有蛊惑性”的女人,而吉田的妈妈是个“像不幸的女神般温柔”的女人。真是一旦坠入情网,连狗也能变成诗人。
“不过,还是出了问题。”
耕二从餐盘上抬起头来。
“出了问题?”
耕二用餐巾纸擦掉嘴上的油和番茄酱,严肃地点了点头。
“前不久,她忽然要给我钱。”
“钱?那不成援助交际了。”
没经过大脑的话一出口,透就有些后悔了。耕二一脸凝重的神色。为了转换一下气氛,透说:
“算了,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恶意?”耕二反问道,“你拿过诗史的钱吗?”
“没有。”透略微有点不快地否认。
“那么东西呢?她有没有给你买过衣服之类的?”
那倒是有的。
“平时见面的时候,饭钱啊,还有宾馆的费用等,都是诗史付的吗?”
耕二连连追问。
“我们不去宾馆。”
透回答道,但并没有否认他的问题。
“大家都一样啊。”
与其说耕二是说给透听,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只是声音略大了些。随后他又说:
“可是……如果给钱,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为什么呢?”透单纯出于好奇,问道,“她为什么要给你钱?”
耕二沉默了,随后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顿了一下,又说:“有点过分吧?”
“过分。”
透无法理解,耕二怎么能和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交往。
“分手不就行了嘛。”
他说出早就想出口的话。耕二却立刻反问道:“为什么?”
“你还有由利啊。”透其实觉得无关紧要,但还是随口说了出来,“由利不知道你另外有喜欢的人吧?”
耕二一脸愁容。
“怎么可能知道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才是有诚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耕二来气了,说道:
“那诗史的老公呢?他知道你们的事吗?”
或许是知道的。透觉得那个人知道。
“这个……”
透回答得十分含糊。他想起除夕那天陪在诗史身旁的男人。
“是透吧。”那个男人这样和自己打招呼,还说,“在这种地方很无聊吧。”
不舒服。开始发福的中年男人,笑容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真烦……”
虽然焦躁不已的人是耕二,但透却感觉这句话正是自己的心声,不禁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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