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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五章 裕喜巷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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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也喜欢这样站在窗边抽烟,

可是今晚,

我看到这样的陆彦回,

总觉得这个背影慢慢浮现出一种孤独和苍凉来。

直到老袁出事,我才意识到,这火已经烧烈了。

老袁是个很和气的长辈,我看得出来,陆彦回对他极其信任。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作风极其简朴,夫妻感情也很好。我记得他在他夫人生日时还说了一番感激妻子多年陪伴的话,挺感人的。

他会出事,是我始料未及的。

陆彦回告诉我这个噩耗时,我还不敢相信,拉住他的袖子问:“真的吗?他才五十多岁,也没有听说有什么重症,怎么说去就去了?”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他去得实在太突然了,我怎么也没预料到。我知道他有心脏病,但病情常年都是稳定的,药也是一直都带在身上,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我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那么好的人竟然不长命,真让人觉得遗憾。”

过了好久,陆彦回才开口:“他的追悼会,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点点头。

他起身往窗边走,打开窗点了一根烟,只留一个背影给我。他这个样子,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从前他也喜欢这样站在窗边抽烟,可是今晚,我看到这样的陆彦回,总觉得这个背影慢慢浮现出一种孤独和苍凉来。

台灯底座上的显示屏显示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陆彦回,不早了,睡吧。”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在看我,却又似乎是看向某个虚无的点,略微显得恍惚。我又提高了一点儿声音对他说:“睡吧。”

他这才回过神来,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关好窗,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又伸手把台灯关了,翻了个身面对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往他那里靠了靠。这个动作仿佛是下意识的,没有受到任何大脑细胞支配就顺理成章地做了。

黑暗笼罩了一切,我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把手指微微拢起来覆盖住他的眼睛,低声说:“睡吧。”

我发现,有眼泪从我的指缝里渗出来。

追悼会是在两天后,就在火葬场举行。出席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眼望去,肃穆异常。我看到老袁的夫人,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许多,上一次见面时,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这时却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哭得直不起腰来。

我们鞠完躬就依次走到边上站着等待,这个时候,陆劲和许至进来了。当他们对着棺材鞠躬时,我看到身边的陆彦回紧握着拳头,手指关节因用力发出咯咯的声音。我怕他这个时候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最后他慢慢松开了拳头,什么也没做。

主持葬礼的是陆方公司的一个公关,声音不复往日的甜美,此时有些沙哑低沉,读完了追悼词。我看着司仪手上的一张薄纸,心里有些感慨,人这一生何其漫长,可最后也不过就是一张薄纸就写完了。老袁待人亲和,公司里的很多人都红了眼睛。陆彦回他爸也来了,站在最前面,显然也很难过。

回去的路上,我和陆彦回都沉默着。忽然,他开口说:“老袁一直都把心脏病的药带在身上,几十年如一日,怎么会突然猝死呢?何桑,事情一定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我心里猛一跳。他没有再说话。

又是一个下雨天,他去学校接我:“陪我去南郊的墓园,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靠近墓园大门的地方有一家花店,他买了一束白菊。我们冒雨走上台阶,他把伞往我这边倾斜,自己肩头和发梢都被雨水打湿。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这里,墓碑前有一大捧白菊,虽然被雨淋得有些耷拉,但依旧能看出是今天送来的。

“看来你爸来过。”

“不,他从不来这里,只会打电话让花店的老板送来,每年都是这样。”说着,他蹲下来,全然不顾身上一直淋着雨。

雨太大,我们没有留太久,开车回去的时候,他说停一下。我看到对面就是裕喜湖,湖两边是两排环形弄堂,都是老房子,墙壁都有些黛青色了,这里是a市老城区的裕喜巷子。

他指着那里对我说:“我和小言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后来我妈身体不好,我读书的学校离这里又远,她一定要我和小言回陆家,最后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

我想了想才问:“你最近不高兴,是不是和这里有关?”

“没错。这里要被拆了,盖临湖的高级公寓。你说讽不讽刺,陆方从这里起家,却也是陆方申请拆了这里,而这一次我居然还很难改变这个决定。老袁一死,他的股份本来到了他儿子手里,谁知道有人先一步高价买了去,动作太快,你知道给人的感觉像什么?”

“像什么?”我有些心惊地问。

“就像一个猎人在猎物必经之路上设了一个陷阱,睁大眼睛看着猎物掉下去,然后赶紧收网。如果不是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天底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偏偏还是在这个决策至关重要的当口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子,我还真的不习惯。也许是从前的陆彦回在我看来太万能了,而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反倒让我心里难受起来。

“我妈去世之后,把这里借给一个邻居当存酒的仓库,这邻居是卖酒的。”

“卖酒的?难道是老街酒坊?自己家里酿高粱酒和米烧酒的那一家?老板是个胖老头儿,一个人能搬得动一个大酒缸。”

“就是他。这附近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买酒,他们叫他周老爹。”

“我也来这里帮我爸买过酒,不过那是小时候了。我爸是个酒鬼,最馋他们家的酒了。那家店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吧。我爸说周老爹的爸爸开始卖酒后,这里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我也听说是。”

转念一想,我对他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去买点儿酒吧,你心情不好,不如喝点儿老邻居的酒来解解愁,何况这里对你意义深刻,就当是寄托一点儿念想也好。”

他听了我的话,跟我一起下了车。

也许是因为下大雨,店里没有人,周老爹在柜台前打盹。我们走进来,吵醒了他,脱口道:“买酒吗?高粱酒卖完了,得下个月才能有,现在店里只有米烧酒。”说完,又看着陆彦回喜形于色,“这不是陆小子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周老爹,最近生意还好吗?我好久没来这里了。”

周老爹哈哈笑起来,又指着我对陆彦回说:“这姑娘是你女朋友?”

陆彦回看着我,说:“她啊,她可不是我女朋友。”

“你跟周老爹装蒜!”

“真的,不信你问她自己。”

我只好瞪了陆彦回一眼,对周老爹说:“您好,我和他已经结婚了。”

“啥?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瞒着不让我知道,陆小子,你该打。”

我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聊天,周老爹看着他,脸色渐渐复杂起来:“我这店开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马上要换地儿了?”

陆彦回往外头望了望:“我生在这地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总觉得如果拆了就失去了什么。我妈临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我就想着至少把这房子留着,也算是给她留下点儿痕迹。走上这条路不能避免,我也没有办法。”

“是啊,你和小言小时候就喜欢到我这里玩,听老爹讲故事,其实老爹讲的故事都是老段子了,你们俩孩子也奇怪,明明听了那么多遍,却都不觉得腻。”

陆彦回也陷入了回忆,脸上露出一些惆怅来:“一晃这么多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微醉。他大概是这些天太累了,加上喝了酒,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可我跟他不一样,我是那种喝过酒就有些兴奋的人,因此不太容易睡着。

睡不着就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却仿佛有一根线隐隐约约地串联起来。裕喜湖、裕喜巷子、老街酒坊、周老爹的高粱酒、他讲的那些故事……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开始用力把陆彦回摇醒:“快醒醒,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你快醒醒!”

陆彦回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何桑,你干吗?”

“我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前不久市政府那边挂的一个大横幅——争做文明市民,创造文化名城。”

“记得啊,不是挂了很久了吗?怎么突然说起那个来了?”

“我们a市连个文化古迹都没有,这个一直都是文化局和市政府比较难做的工作,毕竟连个能打造文化城市的噱头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不记得周老爹说的那个故事?他爸妈救了八路军,还开了那么多年的老街酒坊,算不算一种酒文化?你要知道,a市的酒产业发展是很好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陆彦回抓着我的手,“利用这一点,向上面反映,说不定能凭借着建设文化城市的工程留下老巷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a市一直想找到自己的特色,可总是未果,此时有一个现成的,指不定会受重视呢。不过,这只是我一个简单的设想,如果真的能有所作为,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想得清楚的了。”

“这就足够了。”他忽然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这一次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时机。何桑,谢谢。”

陆彦回难得这么和善客气地对待我,顿时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推他说:“这么晚了把你弄起来也是心里着急,应该明天再跟你说的。不早了,快点儿睡吧。”

“听到这个,我怎么还能睡得着?你先睡吧,我再想想该怎么做。”

我的困劲儿也上来了,听了他的话,躺下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时,枕边已经没人了。

我想起昨晚把他叫醒说的那个想法,想必他昨天考虑了一夜,也想到了更多的对策,所以才一早这么着急出门。

想到自己的主意能帮到他,我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陆彦回果然搞出了大动静。

老旧的裕喜巷子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本地的电视台派了记者去采访了老街酒坊,提到了那个巷子里的小孩都听周老爹讲过的故事,并把它报道在了a市的《晨报》和电视新闻里。

与此同时,省内最著名的一家报社的著名文化版记者写了一篇长篇报道,专门针对这件事,提出了战争时期人民群众团结一致抵御侵略的强烈意识,连不识字的卖酒夫妻都知道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八路军,为国家的兴亡出一分自己的力量。

媒体的这些动向,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很大反响,a市有影响力的一些人很快站出来,指出这样弘扬民族精神的地方应该保留下来,裕喜巷子不能拆。

陆方也紧急召开了股东会议,陆彦回在会议上提出,把原来设定的盖临湖高级公寓的计划改为把这里打造成一条酒文化街,一来是为了纪念战争时期那份厚重的民族精神;另一方面参考北京后海的成功例子,为都市年轻人提供一个放松的场所,也可以推动本市的经济发展,为a市和陆方的发展取得双赢……

结果并没有让我们失望,陆方的二次提案受到了政府和公众的一致好评。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家还是搬了出去,陆方会按照原来的计划提供安置房,这里会重新包装,成为一条酒文化街。

而老街酒坊也搬迁到了别的地方,老的地址会建造成一个小型的酒类展馆,方便游客参观。最重要的是,陆家老房子留了下来,用作演示酿酒工序的展厅。

陆彦回作为这个项目合作方陆方地产的代表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学校里的同事说,之前见过陆彦回,看了电视里的采访才知道,我丈夫竟然是陆方董事长的公子。

节目里的陆彦回穿着黑色西服,系了一条蓝色条纹的领带。我记得那条领带还是我帮他系的。他忙了那么多天,人太累了,起床时都是蒙的,闭着眼睛给自己系领带,差点儿打一个死结。我看不下去了,才伸手帮他重新整理好。

坐在他对面的美女主持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她看着陆彦回说:“听说这次酒文化的策划是陆先生提出的,推翻了之前的计划重新来过。然而对于陆方来说,就意味着前期的投资付之一炬,那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做呢?”

“重新来过,确实对陆方前期的投资有一些财务方面的负面影响,但是后期的发展会创造更多的机会,让陆方地产和a市的经济都能有跨越性的一步。同时陆方地产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我们不能只看到所谓的利益,而忽视了社会的责任。其实,这个想法是我妻子提出来的,她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在这一次的项目中给了我很大的灵感。她也经常对我说,希望我做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生意人……”

他的这一番话,对我来说,毫不震惊那一定是骗人的。我何时对他说过希望他怀有社会责任感这样的话了?而且还经常。虽然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也从这里面得出了一点结论:想必通过这次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像从前那么讨厌我了,我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了。

我和陆彦回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又接到了大宅打来的电话。这一次是他爸亲自打来的,让我们周六中午回去吃饭。

每次这样的电话都是我来接听,他爸刚说完,我就捂着话筒小声对陆彦回说:“让我们周六回去吃饭,怎么说?”

“好啊,我们到时候回去。”他隔着几米远大声地说。

我挂了电话,走到他身边说:“这一次你倒是答应得干脆,怎么突然态度这么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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