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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质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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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哥他去广州出差了。”她丝毫没有刻意,而是自然而然地说了谎,脸瞬间如秋染霜红。

叶少宁有点失望:“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金茂大厦在浦东,你们要住在那边吗?”问这句话时,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纠结了童悦好几天,还没得出结论时,她就已站在青台火车站的六号站台上,手里捏着一张从青台开往上海的火车票。她已经有一年多没去上海了。站台没变,列车的车次也没变,车厢里的座椅椅罩依然是蓝色棉布,上面覆着白色钩花布巾,列车员只有在售卖小物品时才会露一下笑脸。这趟车是快车,沿途没有几个站点停靠。

斜倚着车厢的一角,看着天空中的云彩飘来荡去,随着列车开动,两旁的林木向后移去。此时,人往往会进入一个万念俱空的境界。既无利害得失之念,亦无瞻前顾后之虑;既无恩爱之情,亦无憎恶之恨;既无失望,亦无希望,只是空无所思地目视耳听。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童悦失笑,听着广播里说上海站快到了。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手在膝盖上搓来搓去的。今日的心情没有了往日的雀跃,相反还有些灰暗。他在她的心里待得太久了,她不会把他拔除,但以后要深埋到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不再启封的角落里。

在叶少宁出差的前一晚,她带他回去见了童大兵和钱燕。钱燕终于做通了童大兵的思想工作,再加上叶少宁温和的笑脸真是让人没办法讨厌,叶少宁没受到他们的一点刁难。童大兵陪着他坐在客厅里聊天,她在厨房里帮钱燕准备茶点。童大兵的笑声不时地飘进厨房。

钱燕朝外面看看,叹道:“站在我们家的角度,摊上这么一个女婿,真是赚了。但想想人家养儿子的,心里怎么会不发酸呢?把儿子教得这么好,事业又做得大,结果一声不吭就结了婚,难怪她妈要跑我家来闹了。换了是我,怕是会闹得更凶。小悦,日后你过了门,可要对婆婆孝顺一点,不然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点心是在外面买的杏仁酥,有心形的,还有圆形的,想摆整齐很难。她索性不管了,就那么端出去。叶少宁喝了茶,还陪童大兵下了一盘棋,在她那张窄小的床上小睡了一会而,最后吃了晚饭才走。

童大兵和钱燕一直把他们送到车边,童悦看看爸爸笑弯的眼,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酸。以后童大兵再不会怨她、斥她、打她,慢慢就会像钱燕一样,笑得和气,话说得漂亮,心,却是隔离的。

叶家那边按兵不动,不知是不是苏晓岑夫妇的功劳。但叶少宁没再带她回叶家,而是独自回去过一趟,晚上十一点回来的,什么也没提。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罗佳英第一次不给苏晓岑面子。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要是你家小枫叶嫁了北京城里一个开出租车的或是送快餐的,你愿意吗?你现在肯定说肯,因为没可能呀。小枫叶嫁了个新闻主播,开两会时专门给你镜头,瞧你那嘴咧得有多大。要是少宁找个新闻女主播,我也能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他找的是个二十七岁的老姑娘,妈妈还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罗佳英手捶着胸口,对着苏晓岑那是吼声如雷。

清官难断家务事,面对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罗佳英,青台市委书记苏晓岑也没辙。叶少宁请叔叔、婶婶先回去,这事还是得他来和罗佳英沟通。

“妈,你这是在逼我做个不孝子吗?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连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能自己做主,这还是个男人吗?我长这么大一直很少忤逆你,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想让你开心。当初我想学医,你说搞建筑好找工作,我依了你。毕业后,你找婶婶让我进泰华工作,我本来是想和同学一起去北京的,可你想要我留在青台,我最终也依了你。我为什么要和童悦先斩后奏,你到底想过没有?”

罗佳英震惊地看着叶少宁。

“你知道我喜欢过小涛,可你说小涛离过婚,配不上我。现在你看到了,小涛嫁的男人远胜于我,她现在过得非常幸福。你心里有没有懊悔过?童悦的妈妈怎样和童悦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样的父母是她能选择的吗?童悦洁身自好二十七年又错在哪里?你都没和她相处过,不知道她有多好,就让她三振出局,这公平吗?妈妈,我希望你能接受童悦。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和童悦就住在书香花园好了!”

是童悦把叶少宁送去机场的,新婚燕尔,虽是小别,但两人都有点不舍,搂着说话到安检口时间都快过了。他和她约定,每晚十点通电话。她看着他消失在候机厅的玻璃门后,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婚姻守恒定律的第一条是忠诚。她没有对他说实话,但请原谅她的欺骗,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她随着人流出了站,又进了地铁口。地下通道的橱窗里总是琳琅满目,卖奶茶的小店前的顾客最多,行人的脚步总是匆匆。她从钱包里拿出交通卡,这还是彦杰给她办的,她一直都留着。一进去就是家小书店,彦杰曾在这里给她买过一本《中国地理》。第四个广告栏下面的长椅,是她和彦杰约定的地方。以前上面是老徐打的某护肤广告,现在换成范爷一身外星人装扮的手机广告。

“小悦!”彦杰双手插在裤袋里,酷酷地走过来,打量了她两眼,“路上还好吗?”

“嗯!车挺快的。”童悦接住他递过来的原味奶茶,里面的珍珠圆子特多,一定是彦杰向人家额外要求的。她最喜欢奶茶里的珍珠圆子了。

列车卷起大风驶进站台,人群往车门拥去。他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以防她被后面的人撞到。下班高峰期已过,车上人不太多,他们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找了两个座位。

“晚上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他问她。

她吸了一口奶茶,温温的,非常好喝:“哥,我住酒店吧!”此时已非彼时,她是叶少宁的妻子,彦杰也是有女友的男人。两人是兄妹,却毫无血缘关系,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她都应恪守原则。

彦杰揉揉她的头发:“小悦真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其实,我已经替你订好了酒店。”虽然是自己要求的,但听彦杰这么一说,童悦的心还是被刺了一下,没有任何缘由。酒店离地铁站不远,只要走个十多分钟,离彦杰的公寓也不算远,如果他还住在那套小公寓里的话。她微微有点讶异的是,酒店是五星级的,豪华又不失雅致。

“把包送上去就下来,我带你去吃饭。”彦杰站在大堂,把房卡递给她。

有服务生过来替她拎包,领着她走向电梯。电梯是观景电梯,她能看到东方明珠璀璨的灯光照映下,黄浦江有如一条七彩的丝带。她洗了把脸就下来了。彦杰原来有开车过来,银色的雷克萨斯就停在酒店外面,她咬咬唇看着彦杰。

“放心,不是我偷的。”彦杰替她打开车门。

“哥,是你向人家借的?”

“你小瞧我?”彦杰俊眉一拧,“这是我的车,出门谈生意,没辆车不方便。”

她半信半疑地上了车。一年多以前,彦杰每天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公司。

“哥,现在红酒销售得很不错吗?”彦杰笔直地看着前方,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经过一个高档小区,彦杰朝里面瞟了一眼:“我现在住这里。”小区里多是花园洋房,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位置还这么好,这房子的价钱已不是她能想象的。前不久,彦杰还在为买房回青台找人贷款,这才几天时间,就如同抢劫了一家银行似的。她想,彦杰的生意可能是做大了。也好,乔可欣以后就不用挤在狭窄的小厨房里做饭,也不要用手搓衣服了。

不夜的上海,晚风清凉,处处星光璀璨。

“哥,我不是游客。”童悦紧攥着安全带,怎么也不肯从车里下来。

多么令人啼笑皆非啊,彦杰开了那么久的车,从黄浦江的地下隧道穿江而过,就为了带她到金茂大厦的餐厅吃日本料理。她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这不是要她往枪口上撞吗?

来这里吃饭的,多是外地游客和有钱人。前者为不计钱财看个新奇,后者是钱太多花不完来这里烧了玩。她来过上海那么多次,却都不曾来过这里。因为那时真的是太穷了。

彦杰失笑:“没有规定只准游客进来啊。这里的寿司做得特别好,你下来尝尝。”说着,他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

她哭丧着脸,不好和彦杰说叶少宁就住在金茂大厦的凯悦大酒店里。叶少宁到达上海入住后就给她发了短信,她当时还偷偷松了口气。虽然有可能碰不到,但万一碰上了呢,她要如何自圆其说?

“哥,我还不太饿,咱们去外滩走走吧!”

“外滩我们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就想带你来这里,我都已经预订好位置了。”

彦杰和她一样,很少笑,但笑起来特别明亮,让人无法抵挡。看着彦杰嘴角噙着的温柔,她心软了,祈祷那戏剧性的一幕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们去的是八十六层。都说食在五十六,那里有正宗的意大利比萨饼、意式西菜、美洲烧烤和日本料理,八十六层则是上海最豪华的会员制俱乐部。

彦杰漫不经心地说:“就想和你好好吃个饭,不受干扰。”

她突然像是不认识彦杰一样。

“如果黄昏时来,在这儿可以看到落日的景致,一瞬间体会从光明坠入黑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冷酷,很疯狂,也很绝望。”彦杰笑笑,绅士地伸出手臂,让她先出电梯。

她没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一时连方向感也错乱了,无措地回头看彦杰。彦杰牵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小悦,有我在。”

她心里发酸,这句话真是久违了。从前,她闯了祸不知该如何收场时,彦杰总是这样对她说,所以才让她以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永远会在。

这里只有会员才有资格进来,她的心稍稍放下一半。彦杰骗了她,他没点日本料理,还是吃的中餐。菜很可口,环境非常高雅,音乐也好听,但她的胃口似乎有点对不住这些。彦杰没催她,自己也没什么动筷子,仿佛两人只是为了来这里体验一把,吃什么并不重要。

“晚上好好睡,我们明天可是要好好逛一天呢!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彦杰轻抿着杯中的红酒,不是他代销的牌子。

“不用买什么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坐明晚的火车回青台。”她打量着墙壁上的油画、角落里的绿色植物、面前精美的餐具,以前觉得能来这里是奢侈,可真的来了,却是百感交集。

“后天走。”彦杰垂下眼睑,掩饰住眼里的失落,“唯一的妹妹结婚,怎么能随随便便呢!”

“我不缺什么的,而且少宁……他很疼我,我想买什么他都会给我买的。”她很自然地就提到了叶少宁,说是同事的朋友介绍的,交往后感觉很投缘,于是就决定结婚了。

“我知道他好,所以咱们更不能寒碜,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是图他的钱呢。其实咱们是因为珍惜他的人才嫁的,是不是?”彦杰淡淡地说道,“他要不那么好,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你知道他?”

“知道一点。”

“哦,那还差什么,我自己买。”

“你哪来的钱?”

她没来由地生气了:“我难道没有工资吗?”

彦杰不禁叹息:“就你那点钱能省下几个啊?自己要开支,有时还要偷偷补贴给她,平时连个护肤品都舍不得买。而你爸那点积蓄,”他苦笑,“也被我妈紧紧攥着,打算以后留给我,你肯定是得不到半分的。”

“哥……”她的声音哑了,眼眶发烫。

彦杰口中的“她”是江冰洁。小面馆的生意并不好,房租一年年上涨,她不知是和谁较劲,死活要撑着。童悦看她一脸蓬头垢面的样子,终是不忍,悄悄给点钱给童大兵,让他捎给她。钱燕不知童大兵背地里会和江冰洁见见面。其实并不是什么暧昧的事,童大兵就是跑过去吃碗面,说说童悦的情况。童悦也是有一次悄悄过来,无意中撞见的。童大兵总骂江冰洁是个贱人,但骨子里对她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挂,可怜吧!想不到彦杰居然都知道。

“我一定要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不让叶家有半点看低你的机会。”彦杰像发誓似的,一字比一字重。这样的话从深爱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童悦真的无法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了。

心轻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难受。爱了这么久,朝向他的这道门如今缓缓关上了。她咽下满心的苦涩:“哥,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和乔可欣结婚?”

彦杰皱起眉头,漫不经心地道:“我暂时没这个打算,我很享受现在的单身生活。”

她没再往下问,看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哥,我去趟洗手间。”

“我送你过去。”她是路痴一个。

她脸一红:“不要,我会问外面的服务生,并且墙壁上也有指示灯。”

出了门,童悦辨认了一下方位,握着手机走向一处幽静的玻璃幕墙。这里原来是个酒廊,在夹层之间,设计时恰好辟出一个幽静的空间,不远处,有客人在饮酒,轻声交谈。

奇怪了,她刚拨通叶少宁的电话,手机铃声瞬间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铃声,而是老式座机那种一连串响的电话铃声,跟催魂似的。她曾笑他怀旧,他说现在到处都是音乐手机,搞不好他会以为是mp3,不知道是来了电话。还是这种铃声好,简明扼要。

铃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她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眼睛随意地瞟了瞟,然后忽地睁大。不过是十米之外的一张桌子,她看到叶少宁站起身,抱歉地冲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我出去接个电话。”

那个男人的年龄应该介于而立与不惑之间,长着革命电影中正面人物的标准五官,身形非常挺拔。

天哪,叶少宁也朝着她这边走来。她转身就跑,看到过道旁边有一扇门半掩着,忙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心“怦怦怦”跳得厉害。

“童悦?”叶少宁只听到话筒里传来喘气声,没人应声。

“晚自习抽考,我……我在监考,是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她捂着话筒,压低嗓音。

都十点了,还在考试?”

“郑校长临时起意,没办法。你呢,在干吗?”她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编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我和一个老朋友在外面喝酒。”

“那帮老总呢?”

“洗桑拿去了,我一会儿再过去会合。有开车去学校吗?”走时他把奥迪车留给了她,担心她晚上独自回来不安全。

“那车太拉风了,我没开。晚上打车回去。”

“嗯,有点后悔了,真该让你一起过来的,不然晚上我们还可以一块到外滩看看江、看看灯海。上海现在的天气真好,不冷也不热,顺便还能购个物。”

她心虚地直擦汗:“以后吧!”

“童悦,你想去哪儿度蜜月?”

“蜜月?”

“我很久没休息了,这次调出几天来,我们俩一块出去玩玩。说起来也挺对不住你的,都没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

童悦心底的某个地方潮湿黏稠起来:“你带我去哪儿都好。少宁,你快去陪你的朋友吧,我该进教室了。”

“好,路上小心。”他还隔着电波送来一个吻。

她握着手机,好半天都余惊未消。

冷不丁,门被人推开,是坐在叶少宁对面的男人。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呆住了。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男人又把门给带上了。

她等自己彻底镇定下来,这才拉开门,看到那人还站在外面。

“这里应该是男洗手间。”男人像站在法庭上似的,严肃地对童悦声明。

童悦回头一看,佯装恍然大悟:“啊,是真的哎!你请方便吧!”趁男人僵住的时候,她飞快地往外瞟了一眼,然后拍拍胸口,有惊无险,叶少宁已经走了。

“哥,快走!”她一进包间门就催促着彦杰。

“你慌什么?”

“我走错洗手间了,碰到一个男人,窘死了。”

彦杰默然。

那边,叶少宁心情愉悦地抬起头,挑挑眉:“谁惹我们华律师不开心了,脸板成这样?”

“这是什么会员制俱乐部啊,怎么什么人都让进来?刚刚有个女人待在男洗手间里好一会儿,即使不识英文,难道图标也看不懂?”

“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你应该感到幸运。”他打趣道。

几年不见,华烨的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正经八百的。他和陶涛离婚四年了,似乎还没缓过来,一晚上他都没笑过。想起华烨与陶涛的那场婚姻,叶少宁只能是叹息,再叹息。

华烨耸耸肩:“我敬谢不敏。”

华烨以前是在青台开律师事务所的,离婚后就把事务所搬到了上海,现在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他曾是泰华的法律顾问,叶少宁跟他很熟。后来因为陶涛,两人的关系有点情敌的倾向,现在算是化敌为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那边老总们在催了,两人便一起出来。因为桑拿房也在大厦内,叶少宁就把华烨送下了楼。大厦外此时还有不少游客在转悠,两人正走着,人行道上有个玩滑轮的女孩的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她大概是慌了,像火箭似的,尖叫着就那么朝着两人撞过来。

叶少宁手疾眼快,稳稳地握住她挥个不停的手臂。

女孩一身宽松休闲的运动装,头戴棒球帽,调皮地冲叶少宁吐了吐舌头:“谢啦!”说完,她就踩着滑轮扬长而去。

叶少宁的心徐徐地一荡漾,那乌黑俏皮的双眸,那笑起来浅浅的像米粒般的酒窝,吐舌头时的可爱,稍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一看就是从小吃着点心长大的,并且那点心还是妈妈精心制作的甜点,通常得戴着棉手套从炙热的烤箱中取出来,就像……

“少宁?”

叶少宁一寸一寸地收回视线,自嘲道:“我刚刚居然产生了一种幻觉。”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华烨冷然打断他,“小涛她刚参加工作时,也不是这样的。她非常可爱,但也很羞涩,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的脸首先会涨得通红,而那女孩比她多了一份爽朗和率直,看着像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华烨手握成拳,屏住呼吸,一时间像是跌入了记忆的长河之中。

叶少宁心下戚戚然:“你记得可真清楚。”

“当然。”因为小涛是独一无二的。

“小涛现在过得非常幸福,华律师,你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其实这也是他经常对自己讲的一句话,人不能总攥着从前过日子。

“我没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华烨认真地看着他,“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身边有思涛陪着,他让我很开心。”

思涛是华烨的儿子,也是因为他,才彻底把华烨与陶涛分开的。关于孩子的生母……叶少宁低低地叹了一声,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尽的。但这孩子的名字他是第一次听到,心里不禁疼到发紧。

离婚不代表爱不在了,有时其实是被逼无奈。

“如果回青台,记得和我联系。”他什么也不说了。像华烨这么睿智的男人,不需要别人给他提人生建议。

华烨点点头,两人于是告别了。

老总们真的是玩得乐不思蜀,直到深夜三四点才回房间休息。叶少宁是东道主,自然得全程陪着。日程安排得宽松,一行人就把早餐给睡过去了,十点钟起床,直接去吃的午餐,然后就是参观,听大厦管理人员的介绍。周日是到另外几幢综合型的大厦继续参观学习,叶少宁还找了复旦的一位建筑学教授给大家上了一堂课,个个受益匪浅,在飞机上还议论个没完。

到达青台机场已是下午五点,叶少宁不想让童悦累着,就没告诉她航班到达时间,只说晚上会到青台。候机时,他看到一家小店卖的工艺品,有一款像水晶球似的镇纸非常漂亮,于是他买了一个,并让营业员包得漂亮些,说是要送给自己的太太。

营业员是一位大嫂,无限羡慕地说:“你很浪漫。”

浪漫?他摇头,他其实并不是个太懂情调的人,也不会哄女人。左修然曾经是个花花大少,阅尽人间春色,却为了陶涛而砍尽天下的森林,独恋陶涛这棵树。他问左修然,怎么就能肯定陶涛是他这辈子所爱的女人呢?左修然自带几分邪魅,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但他那天非常认真地对叶少宁说:如果你看到一个女人流泪,你会心疼;她被人欺负了,你心里比她还难受;夜里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她……那么,不要纠结这是不是爱,你赶快把她抢过来,牢牢抓紧,不然你这辈子会悔到肠子发青。

他相信这是左修然纵横情场多年的宝贵心得。所以在童悦的公寓里,他看着那一桌用心煮出来的饭菜,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那一低头时的温柔,他那时便生出一丝恐慌。如果他不娶她,日后她嫁给另一个男人,她也会这样为他做饭,也会这样对着他笑,那样娇柔地被他抱,被他吻。他的心一怔,不,没有其他男人,她是自己的。

回来后看到童悦不在家,他陡然就觉得住惯的屋子变得冰冷了。他给她打电话,电波里的声音很喧嚣,像是有很多人。

“童悦,你在逛街吗?”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童悦的回答:“嗯,是呀。你现在在哪儿?”

“没有人陪你吗?”他没回她的话,想着待会儿过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有,我和桑晨在一起。你到家吃晚饭吗?”

“我已经在外面吃好了,那你慢慢逛,多买点。”

她柔柔地笑:“嗯!”

电话一挂断,他立马洗了把脸,下楼发现奥迪车停在楼下。他看着天慢慢变黑了,桑晨待会儿肯定要回店照看生意,那干脆就去“鱼缸”等童悦吧!

这个时间,还没到中山路最热闹的时候,抬眼看去,厅堂里没几个客人。他一扭头,就看到桑晨站在柜台里,正和酒保说着话。

他心中一喜,忙走过去:“桑老板。”

桑晨眨眨眼睛,看他身后没人,开玩笑道:“哼,叶总,这大晚上的,你把我家小悦扔家里,独自出来偷欢,好像不太好吧!”

他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哈,怕了吧!那你给童悦打电话呀,让她一起过来。”她歪着头,长长的假睫毛扑闪得像两只飞蝶,“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怪想她的。还是你约了人?”

他诡异地瞪着她,这时他的手机还真的响了,只是号码不熟悉。

“猜猜我是谁?”嗲嗲的娃娃音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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