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妖狐的疑虑和即将复苏的乔温（2/2）

敲定了后续的行动计划，屋外的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在与乔温约定了再行联络的时间之后，自觉提出了告辞。

目送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之下，一直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巴卫终于出了声：

“那个除妖师……似乎有所隐瞒。”

妖狐不是没有感觉，在名取周一进行叙述的整个过程中，虽然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乔温身上，但是有好几次，神使感受到了隐约的探究和打量。

作为能看见“那个世界”的存在，对身为神使的他感到好奇倒也正常，但是，巴卫总觉得对方打量自己的目光，在好奇之外，还有其他的含义，似乎带着某种不确定和怀疑……

“说不定，因为在出云大社巫女的‘强求’下接受了自己并不想接受的委托，让他对神明的观感变差了？”

所以对于巴卫这个神使，相应的也有点厌屋及乌……

乔温随口猜测。

巴卫皱眉，“说到这件事，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出云大社是供奉大国主的神社，作为主祭神的大国主，虽然性格非常随和——甚至可以说随和得几乎有点过分了，但是，身为侍奉神明的巫女，也是不该如此行事不妥的。

巴卫这些年跟在御影身边，也见过不少侍奉着不同神明的巫女，其中不乏性格刚强、行事手腕强硬的，但是，这种“强硬”，是建立在不违背她所侍奉的神明的意愿的前提下的。

而以巴卫对大国主的了解，他不可能允许侍奉自己的巫女以身份去胁迫一个除妖师接受他原本并不愿意接受的委托的——虽然“胁迫”这样的形容听起来有点严重，不过根据名取周一说出自己经历时那微妙的表情和语气，巴卫判断他当时应该不光是受到了巫女的“说服”那么简单，其中势必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以势压人”。

而这样的以势压人……

“大国主那个家伙虽然轻浮又花心，对女性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但是，比起单纯的‘女性’，那家伙更加偏爱的，还是‘人类’的存在本身啊……”

所以，放任侍奉自己的巫女借自己的存在和因侍奉自己而得来的“尊崇身份”去欺压普通人类的事情，想也知道绝不可能是不违背大国主意愿的。

“我最后一次跟御影去往出云大社参与新年宴会，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妖狐眯起眼睛。

“虽然二十年，足够出云大社培养出不只一批的新任巫女……”

可是，以巴卫那些年对出云大社那些巫女们的记忆，他可不认为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就足够让那些谨守规矩礼仪、正因为知道自己侍奉的神明对于女性有多么宽容，所以才更加不会容许自己犯错、被神明“破格宽恕”的巫女之中，出现这样一个敢于公然违背这一准则、违背神明意愿行事的异类。

乔温这个时候也明白巴卫想要说什么了。

“……你是说，名取周一提到的那个巫女，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来自出云大社？”

“只是有可能。”巴卫谨慎道。

事实上如果排除掉出云大社的巫女培育过程的确出了问题、在巴卫没有再去过那里拜访的这二十年间，确确实实有某个巫女脱离了出云大社巫女行事准则，将自己的私欲和私人利益凌驾于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的意愿之上，借神明的名号达成自己的私人目的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答案——除妖师所见到的那名作为“中间人”的巫女，根本就是在假借出云大社之名行事！

尽管正常而言，在出云大社每年的祭祀都能得到来自主祭神大国主回应的情况下，对神道有所了解的人都该知道，这是主祭神没有陷入沉睡、没有失去力量的标志，所以应该不会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假借出云大社巫女的身份在外招摇撞骗。

但就像巴卫曾经对乔温说过的那样，这毕竟已经不是神明与妖怪大行其道的时代了。

人们对于神明的尊崇在衰退，对于妖怪的恐惧也在衰退，总有些人会认为自己已经不必再敬畏鬼神、再顾忌妖怪的存在，因为他们终有一日将能够凌驾于所有这些存在之上……

说起来，夜斗那个渣爹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嘛。

甚至不那么严格来说，的场一门也算是这种论调的拥护者之一，只不过他们只是对妖怪抱有类似的想法，私下里怎么想的不知道，至少明面上对于神道还是相当尊重的。

不过，巴卫也没兴趣去帮大国主操心他手下是不是出了什么叛逆的巫女，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借他的名义行事，他提出质疑，只是觉得名取周一所言不尽不实，应该是隐瞒了一些相当重要的情报——他倒不是想要名取周一破坏规矩，公布有关他那位委托人的信息，只是……

“总感觉那家伙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察觉到他有所隐瞒，比起是善意的谎言，感觉起来更像是他在借此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惊天大阴谋……错觉么？”

乔温：…………

乔温想说，不，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名取周一虽然长了张标准的帅哥脸，职业也是闪亮亮的明星演员，但不知怎么的就是给人一种“这家伙绝对是个反派！”的感觉，事实上乔温在看《夏目友人帐》的时候，在夏目亲口将友人帐的事告诉给名取周一知道以后，就一直怀疑这家伙可能会搞事，虽然直到他穿越之前，名取周一也没采取什么行动吧，但是怎么说呢，他还是很怀疑这个人啦……

“有的人生来看上去就像是反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他打着哈哈。

“比起这种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真相的事情，我觉得现在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吧？”

乔温说着，对疑惑回望过来的妖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可是马上就要回去自己的身体了哦？”

也就是说，很快，再次见到“乔温”——是活生生的乔温，而不是灵魂状态的乔温——的巴卫，依照此前与堕落神明之间的契约，就将得回曾经遗失的那一段记忆……

意识到即将发生是吗，妖狐不由慢慢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