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阴郁的气质。

鬼舞辻无惨：“他是新的——上弦之贰。”

“太宰治。”

众上弦微惊：！

童磨的实力有目共睹，但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凭什么就成了上弦之贰？

走童磨的关系不成？

未被遮住的鸢瞳刻着“贰”，往下扫视。众鬼有种自己变成透明，被看得一干二净的感觉。

少年忽然一笑：“哎呀，被这么多鬼盯着，我会害羞的。”

半天狗、玉壶对他没什么感觉。堕姬觉得他长得挺好看。而黑死牟则是以武士眼光观察，认为新上弦之贰体格偏于瘦弱了。

还有，为什么这人能和无惨大人站在一起？

太宰治：“虽然众上弦无颜来见您，但您要召开会议，他们也不敢不来呢。”

众上弦：这是在吐槽无惨大人刚才的话吧……胆子真大。

太宰治：“那个小矮子还没加入鬼杀队。事情还有转机，您不用太过担心。”

“还没加入鬼杀队……”

这话戳中了鬼舞辻无惨爆点，“没加入鬼杀队就把鬼打成这样！加入的话是不是鬼全部都要被他杀掉？！”

鬼舞辻无惨疯狂给自己立flag。

“我不需要什么转机！我要看到的是，包括那小鬼在内，鬼杀队全灭！让他们再无法碍我的眼！”

众上弦大气也不敢出。

太宰治双手举了个投降的动作。

“啊呀啊呀，我说错话了……”

“我好害怕呀，原谅我吧，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根据你的要求，我会让众鬼隐瞒你的身份。”

“你最好也做出相应的表现，新上弦之贰。”

太宰治扭头目送他。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笑意骤然消失。看着鬼舞辻无惨背影，鸢瞳冻结。

若是黑手党的人，此刻就很清楚：那是看将死之人的眼神。

纸门合上。

太宰治扭回头，其他上弦出现在他面前。

“啊呀，大家好~”

上弦都能看出，以那位大人的脾气，对这位新人称得上是包容了。

抱着或好奇或嫉妒或审视的态度，他们聚集到太宰治身边。

怪不得无惨大人怒火没有想象中大，原来是早有替补。

该说童磨是早就被嫌弃了吧。

玉壶：“他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啊？”

“虽然我很喜欢他的脸，但他成为鬼还没多久吧，”堕姬坐在高台边缘，扭头质问，“他真的是上弦之贰……吗……？”

太宰治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堕姬困惑地看着太宰治牵起她的手：“干什么？”

“终于见到您了，堕姬小姐，果真是无与伦比的美貌啊，”太宰治另一只手置于心口，深情款款地凝望她，“我对您思慕已久。您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呢？”

“……”

空气突然安静。

堕姬挑起一边眉：“……哈？”

“你想怎么殉？”猗窝座冷嘲，“和堕姬一起去晒太阳？”

“真是不错的提议！”

太宰治双手合掌，眸子亮晶晶，“如果能和堕姬小姐一起晒太阳，喝紫藤花茶，用日轮刀刮痧，那真是死而无憾了……啊，光想想这副场景，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殉个鬼的情！”

堕姬一副见鬼的表情。

太宰治思索片刻，“那……能请你用这双细腻的手勒死我吗？”

“……虽然我也想好好怜惜一下你这个奇怪的家伙，”堕姬无语，“但鬼是无法杀死鬼的。”

半天狗叫起来：“这届上弦之贰太不合格了，居然连堕姬是男的都不知道——咿！”

他突然一滚。衣刃插进之前站的地方。

堕姬不悦地侧头鄙视半天狗：“我只是和哥哥二位一体！”

半天狗：“不要欺负老人啊……”

“……算了，一群蠢货。”堕姬率先离开了无限城。

半天狗也走了。

“我还第一次见鬼向堕姬疯狂示爱，”玉壶滚到太宰治脚边，“你喜欢这种类型？”

蛇蝎美人。

太宰治点头，笑容看不出真假。

玉壶分析：“长相美艳，气势锋锐，脾气火爆，还动不动就要打人……”

随着他的话语，太宰治脸色流露出一丝古怪。

不知想到了什么。

玉壶：“……？”

他好像说错话了？

干脆也溜了。

还剩猗窝座和黑死牟。

猗窝座上前一步：“我要申请换位的血战。”

打败这家伙，他就能升为上弦之贰了！

猗窝座对太宰治有种抵触情绪，又与面对童磨时微妙地不同。

太宰治轻佻的部分与童磨类似，但整个人又比童磨更令人忌惮。

——只会算计的，弱者。

这两样都是猗窝座讨厌的，又恰好是太宰治带给他的感觉。

“一上来就这样么，猗窝座阁下，”太宰治叹气，“我果然讨厌只会用暴力的家伙啊……”

“你——！”

猗窝座冲过去的脚步被太宰治眼神定住，“猗窝座阁下，我有个问题——”

太宰治眼神像是闪着寒意的刃，要将人内心、过去，和伤疤完全剖开。

“那个刺青是成为鬼的时候变的，还是身为人的时候就有？和江户时代罪人的刺青很像呢。”

“猗窝座阁下过去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奉行所吗？”

通过套话童磨和自身推断，太宰治知道一些鬼的事。

“听说猗窝座阁下崇尚强者，渴望变强……是有什么目的吗？”

“鬼杀队里已经没人是阁下对手了。唯一能打败阁下的黑死牟大人和无惨大人，又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的对手，”太宰治摊手，摇摇头，“恕我直言，再追求强大，已毫无意义。”

“还是说，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么？”

“明明……”

他歪头，刘海和耳发垂下，露出傀儡般空洞而嘲讽的笑。

“身为鬼，能守护的东西已经一样都没有了吧。”

毫无意义的杀戮却在继续。

真是悲哀。

黑死牟三双眼睛微微一动：“……”

猗窝座的样子……有点反常。

放在以前，猗窝座应该早不耐地打过去了。

现在他只是站在原地，身体轻微颤动，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绊住了。

“啊，我好像说错了，”太宰治语气一变，“身为鬼，想要守护的就是无惨大人了吧~”

猗窝座回神。

他的“气”变得焦躁：“你果然比童磨还要让人不爽——太宰治！！！”

“——！”

猗窝座怒视眼前的人：“又要拦我吗，上弦之壹？！”

“我只是认为……无惨大人可能因为力量暂时衰竭，被这人蒙蔽了心智……”黑死牟拔出剑，对向太宰治，“这个上弦之贰……你究竟能不能胜任……就让我来考验一番吧。”

“换位的血战……放在这之后也不迟。”

黑死牟气势盖过了猗窝座。

“……知道了，”猗窝座不爽道，“他之后就是你！”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猗窝座对两人的战斗没有兴趣，离开了无限城。

太宰治看着剩下的一人：“诶，一来就是这样的大礼？”

上弦之壹诶！

除非鬼舞辻无惨出来，否则没人能拦住他！

上弦之壹保持威严之姿，并不被他的话语所动摇。

这场比试在所难免。

太宰治叹息：“其实，从见面起，就有个问题困扰我……”

黑死牟：“……说。”

“阁下长了六只眼，脸会被拉长吗？”

“……”

黑死牟无视了太宰治的话：“这场战斗……可自由使用武器。”

“我没有武器。”

“……”

太宰治：“以前倒是会借童磨的对扇玩玩。”

黑死牟：“用那个……也可以。”

“……”太宰治无声地笑起来，眼底一丝厌恶，“早就扔了。”

到底是为什么，以为他还会把童磨的东西留着啊。

黑死牟沉默片刻，走到隔间柜子前，拿出一把剑，抛到太宰治脚边。

黑死牟人类时期名为继国严胜，是继国家家主，也是战国时期一名强大的武士。

面对认真战斗的对手，全力应战。战斗条件要与对手同等、公平。

——这是刻入骨髓的武士道精神。

“我不会用这种东西……”

太宰治露出苦恼的表情，用脚踢开了剑。

他展开折扇：“我就用这个与阁下战斗吧。”

黑死牟观察了一番。

是把普通的扇子，扇面一片洁白，没有花纹，没有蹊跷。

“明白了……”黑死牟道，“为了追求条件平等……我亦不会变换剑的形态。”

“我击败了阁下，是不是就能成为上弦之壹了？”太宰治突然兴奋。

“嚯。”

好笑的情绪一闪而过，黑死牟道：“如果……你能办到的话。”

战斗开始——

按中原中也的评价，太宰治的体术在黑手党内部只能算中下，根本不敌黑死牟磨练了四百多年的肉//体。

但好在，黑死牟有意试探，并没有一开始就放大招。

他用那能让人产生眩晕感的六只眼睛，观察太宰治的动作——

太弱小了。太狼狈了。

连人都没吃吧。

“看来，上弦的能力……有必要提高一下了……”

黑死牟怎么也想不通，童磨竟会被人类小鬼所杀。

虽说这小鬼也将无惨大人逼入了绝境……不，这整件事就很匪夷所思！

“区区一个人类小鬼，就落得如此恐慌……”黑死牟沉缓道，“你们根本从未见过……那真正如太阳般炽烈耀眼之人……”

那是独一无二的太阳。

只是聚集在他身边，就会成为焦炭燃烬。

那样的能力，又怎会轻易降临于世间。

……

黑死牟突然腕处一痛！

低头一看，白扇里冒出一条白蛇，咬在他手腕。

白蛇迅速缩回扇里。

“……”太宰治摇摇折扇，笑容微冷。

“我没有见过如太阳般炽烈耀眼之人，我只见过……如太阳般炽烈耀眼的神明。”

“……”黑死牟低声，“雕虫小技。”

两个小洞瞬间愈合。

因为对手太弱，又想起往事，稍微大意了啊……

不过，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不足为惧。

突然——

作为鬼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

体内天翻地覆。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哭嚎，每一块骨骼都被碾碎重组，每一寸肌肤都被千刀万剐。

最恐怖的还是血液的变化——

每滴血液，每根血管都被挤压爆裂！！！

荒寒的绝望透彻骨髓，尖锐的痛楚几乎刺破胸腔。血气疯狂翻涌，仿佛曾有积攒数百年的悲怨，妄图一夕释放。

“……呃。”

黑死牟跪倒在地，一手捏住胸口衣襟，一手摁在剑柄。视野扑朔迷离。恶鬼的獠牙死死咬住唇瓣，想将痛到极致的嘶吼压抑在喉间。

何物？！

究竟何物在他体内作祟？！！！

同样的感受，只在四百多年前有过——

那个上弦月的夜晚，他接受了鬼舞辻无惨的血液。

然后用了整整三个日夜，从人变成了鬼，成为了最初的上弦。

“……”

黑死牟拿下手。尖利的指甲已变得平整。

他缓缓将手放到脸上，意识到发生什么变化后，向来波澜不惊的脸色瞬间扭曲。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太宰治勾唇，足以毙命的匕首已来到对方喉间——

黑死牟，或者该说……

继国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