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前章说殷大当家伸手一扶,只见黑暗中树桠间一个人的肩膀,她心中大惊,几乎就跌落到蓬莱池去。黑暗中那人伸手相扶,声音几近就在耳畔,低沉亦难掩笑意:“殷大当家,站稳。”
殷逐离心中一惊,这声音分明是大将军曲天棘。可是她出殿门的时候他分明仍在陪沈庭遥饮酒,怎的这么一刻就摸到了这里?
曲天棘将她往怀中一靠,令她站稳,声音依旧很低:“曲某对宫中极熟,是以比殷大当家早到半步。”
殷逐离靠着他,只觉得肩膀靠着铜墙铁壁一般,却莫名地觉得踏实,心念几转,顾不得再听壁脚,就待弄出些声响,惊散下面一双犹自浑然无觉的玉人。
岂料曲大将军显然知她心中想法,当下借榕树枝桠卡死了她,仍在她耳边低声道:“殷大当家,曲某有一事不解,请大当家解惑。”
殷逐离动弹不得,当下也是苦笑:“曲大将军请讲。”
曲天棘略微放松了力道,仍是任她靠着,声音压得极低:“方才射覆令,大当家手里究竟是什么?”
殷逐离极力令他相信自己很纯洁:“大将军何出此言,方才殷某手中正是紫水晶,大将军目光如炬,草民不敢欺瞒将军。”
曲天棘似笑了一声,又将她死死卡在枝桠间,殷逐离忙改了口:“草民实言,实言。方才小民掌中……其实是一根发丝,一般人射覆,大多先看庄家身上少了什么。普通人第一眼猜的肯定是耳边东珠,因为这个最明显。但也有一些心思细腻的,不肯轻易相信,是以肯定是猜紫水晶,因为手镯很少有人留意。”
曲天棘敛眉:“可是那根发丝,你露了一半在外。”
殷大当家笑得自谦:“正是露在外,所以众人皆猜不中。”
曲天棘方才松了力道,将她半环在怀里,他身上格外温暖,倒是很符合殷逐离幼年的幻想。而树下二人此刻已经说到正题:“大不了我们就逃出长安,到我爹和你哥都找不到的地方!”
另一个声音却是低声劝:“凌钰,徜若我们逃走,曲大将军与曲夫人怎么办?我母妃独居深宫,仅我一人,我不能于她膝前尽孝已是不该,又怎能为她惹来如此祸端?还有……还有逐离,我既已应下她,又……”
“你!”树下曲凌钰似乎重重地捶打了他一拳,他闷哼一声,仍不言语。曲凌钰气恼:“就你这般畏首畏尾,我们如何能得在一起?那你就等着二月初八,你亲自前来替他迎我吧!”
话到尾音已是带了哭音,她转身,也不顾沈庭蛟,径自走了。
沈庭蛟叹了口气,犹豫了几番终是不曾再追过去。
好戏散场,殷大当家也欲离开,同人父亲一并看女儿的奸-情,她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逐干咳了一声:“曲大将军,草民告辞。”
曲天棘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肩头,突然解下身上披风,细致地披到她身上,语声依旧平淡:“天冷,出来多穿些。”
话落,他跳下枝头,随曲凌钰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殷逐离也从树上跳下来,她自是追着沈庭蛟而去了。
待行至殿前,沈庭蛟也正欲出来寻她,见得她,沈庭蛟却是心中愧疚,他上前两步仍是握了她的手。殷逐离却冷淡甩开:“九爷,宫中禁地,莫拉拉扯扯。”
沈庭蛟知她心中不悦,也不分辩,仍是扯了她的手,一言不发。他沉默,殷大当家可不打算沉默:“怎么?小王爷诉罢旧情,又想起殷某这个新欢了?”
沈庭蛟也不理她语中带刺,只垂了头不说话。而这一垂头,他发现不妥:“你……你这披风是谁的?”
殷大当家正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闻言大惊,低头一瞧方才瞅见自己身上还披着曲天棘的披风。她顿时气炸了肺——这个老狐狸!
他知道殷逐离定要借曲凌钰的事寻衅给小王爷些颜色看看,又虑及此事闹将出来或有损曲凌钰闺誉。他留下这披风便是让沈小王爷也捉住她的小辫子,反正就是黄雀捕蝉,嗯,好像是螳螂捕蝉?我靠,管他什么捕蝉!
殷大当家被气得有些糊涂,沈小王爷却觉得自己头上开始变色了,他怒气冲冲地揪了殷逐离:“混蛋!你又去招惹谁了?”
宫闱之中,此事着实太不光彩,殷大当家只得匆匆解了那披风,捂着他的嘴:“宫闱重地,慎言,慎言!”
沈庭蛟还在挣扎,殷大当家将他死死摁在墙上,低声安抚:“没你想象中那回事,这披风……”她心念电转,知道一旦扯出曲天棘,这事儿更说不清,“我看你出去时穿得单薄,向殿前的宫人讨了件披风,谁知道一直到蓬莱池也没寻到你,这不刚刚才回转吗。你想到哪去了!让人听见,只怕还以为我殷某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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