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果巴黎不快乐(2/2)
“你是在违抗我的命令吗,你是不是要我对你动手你才闭嘴,你给我站起来!”卓尧心有不忍,转身闭上了眼睛。
“佟少,你不走的话,我就绝不起来。”
沉默良久,卓尧许诺说:“好,我跟你走,你起来吧,你先回酒店,我再陪她一个晚上,明早你来医院,我和你走。”
季东这才站起来,离开医院。
他回到病房,快速收拾东西,他问她:“季东来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别信他,他这是和我妈串通好要骗我回去。”
她没有作声,她想着要怎样可以把他支开。
“我把东西整理好,待会就去办出院手续,我们连夜离开这家医院,我联系美国的医生,给你找最好的眼科大夫,我们今晚就走。”他急切地说。
他是要带她逃离,从季东央求他走的那一瞬间,他就决定要带她逃离,他绝不会离开她,他要带她私奔,私奔到哪里都不管。
他欺骗了季东,他在心里希望明早季东来医院后,能理解他。
“是冯伯文和戴靖杰联手对付你的,对吧!如果我是你,我会回去,在商战中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我。他们都曾深深地欺骗和利用我,你帮我,教训教训他们,好不好?”她央告着说,这是她最后的劝说了,如果他不听,执意要跟她在一起,她就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骗他!
对,只有骗他,他才会走。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欺骗他。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现在要紧的是治好你的眼睛。”他似乎铁了心要治好她眼睛才走。
“你这样说,是要把我陷入一个不仁不义的境地里吗?以后,你的妈妈,你的姐姐,你公司里那些因我的拖累而失去工作的人,将会恨我,咒骂我,这都是因为你把我带入这样的不仁不义里。我以后还能名正言顺走入你的家庭吗?”她质问道。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理论这些,把眼睛治好再谈,好不好!”他声音放大,当看到她神情的那一秒,他顿时又软了下来,低低地说。
“把眼睛看好?要是我一年,三年,一辈子都看不好呢,你就在我身边陪下去守下去等下去吗!”她一口气念着说。
“对,不管是一年,三年,一辈子,我就在你身边陪着守着知道你好了,我愿意做你的眼睛。”他脸转向她,坚定地说。
她想她是没法说服他了,她只好骗他了,她假装妥协说:“那好吧,你就呆着吧,反正迟早你会被一个瞎女人烦坏的。我肚子饿了,你买吃的了吗?”
“对,我买了你最爱吃的中国菜,味道还算地道,我拿给你吃。”他放下手中收拾的东西,去拿饭给她吃。
她本想支开他去买饭,她好找机会串通医生来骗他走的,他却买好了饭,她转念一想,又生一计。
“对了,我例假来了,你去帮我买那个好不好,我要指定的牌子噢,不知道唐人街有没有,我习惯用那个牌子的,外国生产的肯定是针对外国女人生理情况用的,是不一样的。要不,麻烦你屈尊一下,去唐人街帮我买,行吗?”她撒娇说。
他看她的模样,不忍拒绝,可把她单独放在医院又不放心,他犹豫着。
“你去嘛去嘛,你是不是大男子主义觉得帮我买那个很没面子啊,这样吧,我把那个牌子写下来,你拿着纸在附近的商店一家一家的问,拜托拜托啦,你出去的时间我会乖乖把饭菜吃完的!”她装作很听话的样子说。
相信任何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都抵挡不住说这样话的女孩,都不会忍心拒绝女孩的请求的。
卓尧把饭菜搬到病床上的小桌,他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乖又这么可爱,我没有理由拒绝你呀,我拿纸和笔,你把牌子写下来,我就一家一家问,我就不信会买不到。”
她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牌子,她问他字是不是写得歪歪扭扭的,他还一本正经地审视着说:“字是写得难看了点,不过还算可以认得,我保证买回来。”
她心想,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单纯得像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好骗呢?他是不可能买到这个牌子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牌子的卫生巾,她是胡乱编造一个,让他到处去找,她好有时间来准备计划的。
卓尧喂她吃好饭,又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又把护士叫来在她身边守着,这个护士还略懂一些中文,他这才放心,拿起大衣,出去,临走,依旧是轻吻她一下。
注视着他走,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卓尧,对不起,你不要怪我骗你。
她泪滑落下来,恐被护士看到,忙擦拭掉,她对护士说:“护士小姐,麻烦你能不能把我的主治医生叫来,我有事想要麻烦他一下。”
“好的,没问题。”护士小姐用流利的中文说。
“咦,阮小姐,地上有个纸条。”护士捡起来看。
“什么字条,你认得吗,念来听听。”她好奇地问。
“上面写着——小漫画,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只要我还活着,那我此生都不再离开你,不再把你一个人丢下。”护士一字一字地念着。
“是他写给我的一句话呀。”她欣喜地说。
“不,阮小姐,这可不是情书,这是遗书。”护士小姐说。
“什么,遗书?”她惊恐起来,难道他想不开要自杀吗,偷偷留下了遗书,她害怕极了。
“对,是遗书,经常坐飞机的人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飞机在途中可能遇到不幸,那么空姐在之前会发给每个人一张这样的纸,让乘客写下遗言。”护士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那他一定是在来的途中飞机遇到了危险,他在那样危难的关头,想着都是她。
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
卓尧,没有你,这样的巴黎,是如此的不快乐,不浪漫,不美好。
多想回到你身边,可是卓尧,我不能太自私,自私的女人以后怎么会是我们孩子的好榜样呢。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前几日的那个夜晚,他们在病床上温存,是她缠着要的,她算好了,那天是她的危险期,她却哄骗他说是安全期,不管不顾非要缠着他不放。
她计划着,要有一个他的孩子,是他的缩小版,最好是一个儿子,那样会像他一样俊挺的模样,一个小小男子汉。
哪怕以后眼睛好不了,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照顾好,没有他,还有他的缩小版,那也是幸福。尽管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还有一个眼睛不好的妈妈,这样对孩子是不公平且自私的,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来独自度过没有他的时光。
护士喊来了医生,她郑重地要医生帮她撒一个谎,要医生告诉卓尧,她的视力渐渐在恢复,很快就可以恢复到以前。
起初医生不愿意,作为医生,怎么可以撒谎骗患者家属呢,医生也说照目前的状况看,她各项指标都恢复得很好,也许真的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她把她和卓尧的故事,简短地说给了医生和护士听,一个灰姑娘的故事,一双高跟鞋,砸到了王子,她说着他们之间的聚散离合,说着他现在的处境,她不想他因为自己一无所有,他不能从王子变成乞丐。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她苦苦哀求,她说她可能会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她说既然眼睛迟早会恢复的,不如就先告诉他,哪怕是欺骗,也是善意的。
医生和护士最终被这个泣不成声的女人打动了,感动了,他们同意帮她这个忙。
此刻的卓尧,还拿着一张纸,在一家家的商店和便利店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卫生用品品牌。
护士告诉了她房内的一切摆设的颜色,比如的绿色的窗帘,粉色的墙壁,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病床还有床单,她握着那个字条,在房间里一遍一遍走着,她要熟悉这样的环境,好能在他面前假装看得见。
她知道了窗户的准确位置,她可以麻利地从病床上跳下,像能看见似的准确地走到窗户旁边,她来来回回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实验了很多次后,她总算可以在这个病房里,好似闭着眼睛也能熟悉走的样子。
医生也准备妥当之后,曼君让医生打电话给卓尧。
在医生的办公室,曼君坐在医生的对面,她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微笑着,眼睛都装满了笑容。
“佟先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的妻子眼睛已经渐渐恢复了视力,您马上回医院吧。”医生带着恭喜的语气说。
可想而知卓尧的高兴劲,他连连道谢医生,说马上就赶回来。
医生挂了电话,惭愧地说:“佟先生很高兴,他马上就回来。阮小姐,这样欺骗真的好吗?”
“没事,一切责任我来承担,谢谢你。”
曼君回到病房,手里握着那张字条,她等待着卓尧推开病房欣喜万分激动地试验着她的眼睛,她心里默念窗帘是绿色的,墙壁是粉色的,沙发是白色的,上面还有一圈圈黑色的波点,像奶牛一样的大沙发……
卓尧果然是风尘仆仆就赶回来了,一进病房就激动地搂着她说:“太好了,太幸福了,小漫画,你真的可以看得见吗?医生说你视力恢复好了,真把我高兴坏了,所以东西没买到,我就赶回来了。”
她也装作万般开心的样子“看”着他,睁大了眼睛说:“你看我的眼睛,多健康了,只是还有一点点模糊,我能看清你的嘴唇,鼻子,眉毛,瞧你头发乱的样子,你这件大衣不是我陪你买的吗,你穿着真神气。”
她努力回忆着,她想要把刚从护士那里听到的都转化为自己看到的。
她跳下床,倒把他吓了一跳张开怀抱就要抱她,她推开,说:“我没事,我可以看见窗户了,我可以自己走到窗前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不信你瞧。”她熟练地走到窗户前,趴在窗户上,深呼吸,还感叹着说:“绿色的窗帘真好看,还有啊,我才发现,原来沙发真像是一个大奶牛,原来你每晚都睡在一只奶牛的怀里。”
他看着她说着,他的疑虑被打消了,她展开手里的字条大声念着,其实她不是念,她是在背诵护士对她念的内容。
“小漫画,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只要我还活着,那我此生都不再离开你,不再把你一个人丢下。”她合上字条,问他是不是在飞机上写的。
他没想到她会看到这个字条,她的眼睛恢复的真快,连字都可以看得清了,他说:“这是飞机遇到强气流有危险的时候写的,不过后来还是平安无事,所以就放在大衣口袋里。小漫画,你的眼睛好了,我觉得这是我听到过最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她假装闭上眼睛,手臂伸直试探着说:“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
越是这样他越发相信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他去医生办公室,医生告诉他,她的视力完全恢复没任何问题,他如果工作忙,是可以把她单独放在医院的,这里的护士会把她照顾好的。
“我说我眼睛会好的吧,瞧瞧,老天也不想我拖累你就赶紧让我眼睛好,这样你就可以回去啦,对了,我打电话去季东的酒店了,他待会就过来接你,机票我也托护士帮我订好了,一小时后的航班。”她说着,不容他插进半句话。
“怎么这么快,你帮我安排好了?”他揽着她的腰,问她。
“对,你快去才能快回啊,现在我眼睛好了,我不需要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你先回上海处理这场纷争,我好好在这边恢复视力,你在你妈妈还有姐姐面前要多多替我美言几句噢,她们见我让你回来的,一定对我有好的印象,所以你快点回去也是在帮我啦。”她半撒娇半劝说。
“可是你刚好一点,我就走,我不放心啊。”他还是在犹豫。
“犹豫什么呀,没事的,你早去早回,加油!”她鼓劲着说。
他点头默认,又想起来什么,贴在她耳畔说:“可那个牌子的我没有买到,你用什么啊。”
“我刚让护士给我送了一包了,她说巴黎是没有这个牌子的,所以你更要赶紧回国,回国帮我买,然后寄过来好不好?”她笑着说。
“好,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要按时吃饭,要多下楼活动活动,要……”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呢。
季东来了医院,看了曼君一眼,季东有些内疚,知道曼君的眼睛并没有好,可大家这样做都是为了卓尧好。
“季东,拜托你照顾好卓尧,他脾气不好,可他一直都把你当作好兄弟,拜托你了。”曼君说。
“放心,嫂子,你安心养好身体,康复好,很快我就和佟少一起来接你。”季东说。
“都是你,眼睛刚好,就要把我支开,我告诉你,我会尽快回来的,也许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回来我要你看视力表,要检查你有没有进步的。”卓尧说。
他和季东走的时候,他不停地回头看,她并没有看到他依依不舍的面孔,她在心里向他道别,她想大概他们再也不会见了,即使再见,他的身边,也是另一个女人的位置。
她歪歪扭扭写了一封信给他,信封就放在他的公文包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但总是会看到的。她在信里面,把欧菲的事完完全全说了出来,她在信的最后,希望他能回巴黎,但不是找她,而是找欧菲。
她把真相告诉他,她亲手把他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卓尧走了之后,曼君那一夜都没睡,她靠在床头,其实白天和黑夜对她而言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样的黑暗,她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字条,那是卓尧在飞机上下写下来的。
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
回不去了呢,卓尧,我回不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她摸索着给多多打了一个电话,她要多多来接她,她此刻能想到的朋友也只有多多了。
多多接了她的电话,就乘坐当天的航班,飞到了巴黎,十几个小时后,多多拉着行李箱,到了病房前。
多多一边感叹着自己不怎么会法语一路找来是多么的艰难,还说幸好是陪了几个法国客人还学了点法语,不然真是跟哑巴差不多了。
此刻的多多,并不知道曼君已经是失明了。
多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曼君微笑的样子,却觉得不对劲,伸手在曼君面前晃了晃说:“你朝哪看呢,我在这呢,你怎么了,不对劲啊。”
“没什么,眼睛失明了,我看不见你,不过还好我还可以听得见你说话。”曼君轻描淡写般说着失明二字,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怎么失明了呢,我好好的把你送出去,你怎么会失明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叫我来医院接你,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好端端眼睛就不好了呢。”多多坐在病床边,手摸着曼君的眼睛,心痛地说。
“我喝了太多的酒,酒精中毒导致的失明,不过没关系,医生说这是暂时性的,也许不久就好了呢,所以我不担心。你来了,我就轻松了。”曼君笑着说,努力装出不把失明当回事的样子。
多多难过得不知该说什么,她转过头,把眼泪憋回去,她说:“那你好好治眼睛,我陪着你,咱不回去了。”
“不,多多,你带我回去,我要回我的小渔村,我在那里盖了一栋小楼,是给外婆盖的,我想回去看看,尽管我眼睛看不见了,可我想去看看。”曼君说。
良久,多多才点头。
“好吧,我带你回去。那么,他呢?”
“他来了,又走了。”曼君说着又补上说:“是我让他走的,他公司出问题了。”
“我听说了,这事在国内挺轰动的,冯伯文和戴靖杰这两个人联合两个公司,对佟少旗下的公司大规模高价收购股份,随后又突然抽走股份,佟卓尧他妈妈为挣钱也不看清楚和谁合作,现在公司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股票纷纷暴跌,我看很快就要破产了,我听袁正铭说的,估计这事还得吃个官司,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多多粗粗地说着大概,商业的事她也说不清楚。
但是曼君听懂了,冯伯文和戴靖杰这就是明摆了要吞掉卓尧的公司。
她祈祷卓尧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冯伯文这样对卓尧无非是因为那一次聚会上卓尧对他的正面冲突,冯伯文当时就放了话说不会轻易放过卓尧的,至于戴靖杰,那是从佟母那一代人遗留下来的恩怨,他想夺走属于卓尧的一切。
她一想,又问多多:“你和袁正铭又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有他的生活,我不再去打扰,偶尔,通个电话彼此问候,还是朋友,我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他是我的朋友,他有妻子。”多多说着,略带伤感,转瞬间又笑了起来说:“不过,有另一个男人走入我的心中,是我的初恋,高中同学,不是很有钱,但长得还可以,对我舍得。”
“舍得就好,一个男人有一百万给你三十万,倒不如有一万块都给你来得贴心,舍得全心全意对你的,才是最好的。”曼君看多多这样放心多了。
“是啊,女人要爱就要爱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不能再傻了,我幸好回头是岸了,想想傻傻的静安,不求回报去爱用生命去爱,为了一个毕苏生连命都糟践进去了。”多多说着,一下就哭了起来。
曼君震惊,突入其来的一句静安连命都糟践进去了让她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静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曼君急切地问。
多多娓娓道来。
静安死了。
静安死在了那个大嘴巴女人儿子的刀下。
苏生和他女朋友的儿子争吵了起来,就是大嘴巴女人的儿子,并且扭打成一团,而且就是在静安的家里,那个男孩子来找苏生要钱,苏生不给,男孩撕了苏生的画,苏生就和他打了起来。
厮打过程中,被静安看到,静安不顾一切地上前护着苏生,她那样的担心,生怕苏生会受伤。
那男孩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插向了苏生,静安迎面挡上,那一幕,就好像亲眼见到一个热烈的女子为爱痴狂,然后烧尽了自己。
静安倒下了,死在了她经常削苹果给苏生吃的那把水果刀下。
静安临终前,一直念着苏生的名字,血从胸口涌了出来,她是死在了苏生的怀里的,含笑死去的。
苏生抱着静安嚎哭,他说他这辈子最亏欠的女人死了,这辈子对他最好的女人死了。
那个凶手还未成年,所以,不会判死刑。
多多说完,和曼君哭着抱作一团。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为爱生,为爱死,连死都是那么心甘情愿。
想起静安曾说过的话,她说她最想死在苏生的怀里,哪怕是砍头,只要有苏生在身边,她都不会害怕。
静安的话应验了,她真的如愿以偿保护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死在了他的怀里。
这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奋不顾身去爱一个男人的女子。
很多,值得吗?
静安,你值得吗?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不值得,只有静安觉得值,爱到最深最深的境界,是没有理由的付出,就算对方爱着别人,也甘心为他付出,只要他好就好。
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她都给,连命,都给,把活的希望留给他。
两天后,办完了出院手续,带着一些药和行李,多多搀扶着曼君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她们辗转好久,才回到了小渔村。
曼君在小渔村住了下来,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像人到老年一样的淡泊,看开,她只想躲在这个小渔村,安度余生。
每晚和多多蜷缩在被窝里,面对面说着心事。
多多问她,如果她眼睛好了,她最想见到谁。
她想了好久,想找一个事物来代替他,却想不到除了他以外让她更想见的。
她想见他,她想他。
她开始每天录音,如果不是眼睛看不见,她会选择写日记,现在写字不方便,她只好录音。她坐在海边的大礁石上,录下海风的声音,在海风中,她平静地说着和他的过去,他们的回忆,那是她到老也忘不了的记忆。
她会在沙滩上躺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潮水涨了起来,打湿了她的鞋和裤脚,她能感受到夕阳余晖照映在脸颊上的温暖。
她拖着长长一串的空瓶子,里面写着自己的秘密。她的秘密就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大了。
她把这个秘密写在瓶子里,扔向了大海。
卓尧,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你好吗,你不要去找我了,我不会让你找到我的。我要躲在一个地方,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给他取名字,名字叫佟黎回。
黎回,是个好听的名字吗?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叫他黎回。
曼君就这样和多多在小渔村度过了十个月,而卓尧也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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