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柒)(1/2)
季刑辰神色不变, 冷眼瞅了他一眼, “中邪?这词别乱用, 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 你怎么还当真了。”
季父脸色一白,神色隐隐带了些尴尬。‘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 这话就是他曾经对季刑辰说的。他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少年一脸漠视和冷淡,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可我当时没有恶意。我是你爸爸,当初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东西根本不符合你的身份……”
“身份?你跟我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季刑辰嗤笑一声, 面带讥讽打断他,“我从小跟着人贩子在外面混, 为了能有口饭吃不被打, 乞讨、行窃、碰瓷哪样没干过!要不是他们看我讨人喜欢能多要点钱, 早打断我的腿脚把我弄成残废, 在外面跟狗一样的四处讨饭。那个时候, 你怎么不跟我讲身份!”
季父面色煞白, “不是, 那个时候我,我以为你死……”
“那请你继续当我死了!我跟二叔过的挺好, 不劳您费心。至于您那个宝贵养子季煜然, 没人跟他争你的东西。东西是你的, 你愿意给谁就给谁,不过麻烦你回去替我转告他,别再来烦我,也别再来骚扰我身边的人!”
季刑辰说完,不再看僵着身子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季父,头也没回直接开了大门走进去。孟樆扫了眼神色灰败的老人,摇摇头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自始自终,都是季家找季刑辰让他回去,而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回去。至于钱财,他压根就没再意,他再意的只是亲情。很可惜,季父到现在才弄明白………
两个人进了电梯都没说话,季刑辰神色不太好,孟樆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也不舒服。他本身是学法的,刑法课上听老师讲过人贩子拐卖儿童的事。人贩子一般会将手里的孩子分为三等;一等是长的好年龄小,这样的,他们会直接出卖。二等是年岁大了,可人机灵听话,他们会留在手里当手下培养。三等就是卖不出去,又长相平平没任何优点,这类孩子最惨,他们会被打断手脚弄成残废然后到街边行乞卖可怜。因为季刑辰从不讲他的过去,他又是如此的骄傲,以至于孟樆都忘要记了这人曾经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季刑辰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孟樆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被打断了手脚,他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孟樆就浑身发冷,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单单是恐惧,更多的是无尽的愤怒。
季刑辰下了电梯开了门,一回头就见孟樆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他吓了一跳,人生中第一次手足无措的僵在那,俊美的脸上满是惊慌,“哎,你,你哭什么!”
孟樆红着眼,就像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他,没等季刑辰反应过来,直接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
季刑辰晕乎乎地看着怀里的人,一时觉得世界玄幻了,幸福来的太突然,自己可能还在梦中。一时又觉触感这么真实,这应该不是梦……
孟樆压根不知道季刑辰脑子里乱成一团,此刻站在那胡思乱想心猿意马。.他紧紧抱着季刑辰,感受着这个人跳动的心脏,温暖的体温,灼热的呼吸。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手脚完好,他如今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久久没动,久到季刑辰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他缓缓地伸手在自己脸上掐了掐,发出‘嘶’地一声。
很疼,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孟樆此刻抱着他并不是他的臆想?
他反应过来,立刻笑着看向怀里的人,“你到底哭什么?”
孟樆将头埋在他怀里没动,过了会闷闷地说,“我没哭,我,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他才没哭!他是被 气的,气红了眼,那些人贩子真是可恶至极!
季刑辰恍然,估摸着是自己在楼下一时激动说出的话,让他心里难受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又好笑地摸了摸孟樆的头。
他少年时确实过的不好,可是再不好也都是过去式。生活是要向前看的,人不可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至于他从不说的那些过往,一是不想让真正担心他的人难受,二则是他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同情。对于孟樆,自然是第一点。
“别不舒服了,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这不好好的!”季刑辰轻笑了声,打趣道:“总说比我大,你看看你,哪里像比我大的样子!”
孟樆过了许久才抬头,看着季刑辰时脸有些红。他当时脑子突然卡住了,一时冲动就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现在想想,总觉得有些尴尬。
他正转动细胞酝酿着解围的话,季刑辰兜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到是救了他。
孟樆也没想偷听,只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平复情绪。只不过一边的季刑辰说话完全不避讳他,他无意间听了那么几句,脑子里再联想起季父在楼下的话,到是把这事的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
打电话的是季母,电话中说的正是季煜然的事。大致是三江县豆腐渣工程东窗事发,季家老爷子一怒之下把他和季父都叫书房里训话,可谁知还没说几句,季刑辰在书房里突然发疯,神色癫狂,见东西就砸,看起来就跟撞邪一模一样。一家子人被他弄的人仰马翻,老太太都受了惊。还好后来有保安进来,把他制服后直接锁在房间里关了起来。
季刑辰嘴角挂着丝讥讽,到是没说什么,等挂了电话正撞上孟樆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在想什么?”
孟樆眼神游移,不敢看他,过了会才小心翼翼问,“最初在帝都拐你的那批人,你对他们还有印象吗?”
季刑辰愣了愣,没想到他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说破,“我发烧后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对于那段过往,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被转卖到南方后,至于在帝都被拐的事,基本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背后那些伤?”孟樆对季刑辰身上那些伤耿耿于怀,一脸执着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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