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长大（1/2）

克玛在房间里擦刀。

刀是父亲这次出门送给他的，据说曾陪伴着宇智波火核纵横战场十几年, 如今宇智波火核天天窝在家里砸核桃, 这刀也就收归库房了。

这次克玛跟着佐助来雾隐村, 宇智波火核特意从库房里找到自己年轻时使用的佩刀。

将刀给儿子时，饶是沉稳平静如宇智波火核, 也会忍不住多叮嘱一句：“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坠了宇智波的荣耀。”

当时克玛只顾得上高兴，父亲将自己年轻时使用的佩刀给他, 是不是认可他呢？

但现在想想父亲说的这句话, 克玛心情复杂极了。

首先保护好自己, 才能为家族争取荣耀，真是正好和村子的理念相反啊。

克玛现在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和解释, 到底是听村子的, 还是听家族的？

可奈何能给他解答的人九成九都在村子里, 身边唯一有能力回答他疑问的佐助正忙着教宇智波和也一种新的封印术。

之前佐助让井上藤保护好宇智波湛, 虽说有趁机让他们退出考试的想法，可担心宇智波湛被其他人盯上也是事实。

雾隐村, 这可是个喜欢抢夺血继的村子呢。

而且宇智波家的写轮眼也不是不能移植, 为了短暂的辉煌和强大的力量, 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耗费剩余几十年的寿命，去赌一瞬间的灿烂。

不过鉴于佐助的写轮眼暂时处于封印状态中，佐助就让宇智波和也施展封印阵, 他在旁边做指导。

这是一种时之政府那边独有的封印术，以三勾玉写轮眼为封印中心, 只要宇智波和也没有死亡，宇智波湛所在的房间外的封印就不会被击破。

由于克玛还没开眼，就算在旁边看也学不会，他就只能恹恹地回到房间里整备忍具。

克玛重重叹了口气，他一边认真擦刀，一边不自觉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他好像头一次看清宇智波家族和云忍村之间肉眼无法分辨的差异和隔阂，到底是更在意伙伴还是更在意村子，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抉择的问题。

就在此时，云姆依拉开门进来了。

她端着晚饭：“吃一点吧。”

金发女孩坐在克玛对面，两人吃的都很快，吃完了，云姆依说：“我刚才看到鹰桑在教和也封印术，你不去跟着学一学吗？”

克玛摇头：“我没开眼，看不懂的。”

云姆依歪头，由衷感慨说：“你们家的血继真的非常好用啊，我端着晚饭过来时，佐助桑好像只是随便比划了几下，和也君就施展出了大半。”

虽然貌似查克拉使用错误，导致封印术施展失败，但这进度也比九成九的忍者快了好多。

克玛看着面前被吃光的碗筷，许久才看向云姆依。

“云姆依，你觉得写轮眼很强吗？”

云姆依奇怪地看着克玛：“这是当然的啦！”

克玛抿唇，他问云姆依：“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云姆依没好气地说：“我的想法就是写轮眼很强啊！”

顿了顿，金发妹子有些挫败地说：“我与和也一起长大，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我还嫌弃他来着，因为他个子比我低。”

小孩子打打闹闹，个头和力气可比什么忍术更有效果，云姆依从小就修炼体术，打熬筋骨，又比宇智波和也高，力气也比宇智波和也大，所以……

“在忍校学习，不管是哪一科目，我都没输给过和也君，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我那时从不觉得血继界限有多么重要。”

云姆依垂眸，回想着几年前那个天真自负的自己：“我认为只要努力修炼，就绝对不会输给和也君。”

“毕业后，因为我和他的成绩优异，得到了很多中忍前辈的青睐，他们都问我们要不要加入那些前辈的队伍，我擅长刀术体术，和也君擅长忍术，我们两个就商量加入一个有医疗忍者的队伍。”

云姆依轻笑起来：“当时觉得有前辈带队，有医忍，我和他联手，下忍队伍里绝对没人是我们的对手。”

“后来情况也的确如此，我们那个小队的任务完成率是最高的，不过宇智波家一直压着和也，不让他去前线，所以我们小队只能在国内执行任务，我当时不太乐意。”

云忍没有不愿意上战场拼杀的，尤其对云姆依来说，想要变得更强，就只能前往更加残酷的战场淬炼自己。

“但后来和也的父亲出事了，和也开了写轮眼。”

云姆依的声音变轻：“我本以为和也振作起来后，会和我们一起上战场，但没想到……”

克玛顺嘴说：“和也跟着家里人出任务了？”

“嗯，宇智波家要培养和也，关于家族的血继界限培养，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只能让和也离队，当时还约定着等下次见面了好好比试一番。”

云姆依叹了口气：“可是等战争结束，我们私下里比试后才发现……”

宇智波和也已经站在了她遥不可及的位置，什么招数都避不开那双猩红而瑰丽的眼眸，仿佛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就已经一败涂地。

“我长达十几年的努力，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化为乌有。”

云姆依的声音有些抑郁：“和也君仿佛换了一个人，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忍术使用诡谲狠辣，就算他的力量不及我又如何？他完全可以在我攻击他之前杀了我，根本不需要招架我的刀。”

“开了眼的宇智波，整体实力都会增强到另一个高度，就好像凭空比别人多了十年的经验和力量。”

“我们普通忍者拼尽一生也许都无法得到的力量，宇智波只要开眼就能得到，这样的血继界限，这样的写轮眼，怎么能不强？”

云姆依的语气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看着克玛，那双眼睛仿佛盯着猎物的鹰隼，明亮锐利的不可思议。

“既然有这么便捷的获得力量的方法，那为什么不使用？”

“我理解宇智波湛队友的心情和想法，我不觉得这是错误的，只不过他们终归没有鹰大人思虑周全，比起小小的中忍考试，以后忍村之间的战争才是宇智波写轮眼发威的地方，宇智波湛必须平安回到村子里。”

克玛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仿佛全身都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中。

他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潜质而感到激动，又为云姆依这番便捷获取力量的说法而感到心冷。

云姆依没有察觉到克玛心中激荡的情绪，她认真地说：“克玛，你拥有夜月和宇智波的血脉，你是忍村里两个最强血脉的后裔，我相信你一定能展现出无愧于这份血脉的强悍力量。”

克玛张张嘴，许久后，他才听到自己略微干涩的声音。

“那是必然的。”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承诺，云姆依露出笑容，她起身端走克玛和自己吃过的碗筷，打算去厨房帮和也与佐助热点饭菜。

那两个宇智波还在和封印术较劲。

克玛看着云姆依似乎很开心得离开房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简直要爆炸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也没心思擦刀了，将父亲的刀放在一旁，男孩在榻榻米上打滚。

以往顺风顺水成长的男孩，人生头一次发现世界的残酷和冰冷，在为了村子和宇智波的荣耀这种光伟正的口号下，隐藏的血腥和悲凉、痛苦和隐忍。

克玛一会觉得村子这样乱搞以后会出事，夜月家特有的正面刚习惯趋势他想要直接改变云忍的想法，一会宇智波家独有的思考回路又提醒着克玛，正面搞会完蛋，村子和忍族绝对会一拍两散。

想到最后，克玛无意识地想到了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个流言。

克玛两岁时，忍村才建立四五年，当时初代雷影不知所踪，初代火影又骤然离世，全大陆的忍村都处于微妙的动荡之中。

很多人都在猜测没有了千手柱间的威胁，宇智波们很可能会离开云隐村，去当他们的贵族城主。

毕竟云隐村单凭夜月一族，是根本拦不住想要跑路的宇智波，而且宇智波跑路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们不就涮了千手一族吗？

那时云隐村内部的气氛很诡异，克玛的母亲伊曼身为一个夜月，就算白天在人前显得温和得体，没人时也会忍不住心中惶惶。

她和宇智波火核是联姻，虽然这两年有了些感情，儿子也两岁了，可如果宇智波执意要走，她是留在村子还是跟着宇智波离开？

那段时间来拜访伊曼的夜月格外多，克玛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和母亲长相相似的娘舅家人，那些人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小时候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

“克玛，宇智波如果和夜月决裂，你可一定要帮你母亲啊。”

“克玛，你的长相如此神似咱们夜月家，以后可不能跟着宇智波跑了啊。”

“克玛，你要和你父亲加深感情，你父亲休息的时候，你可以去跟着他学点忍术打打基础啊。”

“克玛，你父亲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

克玛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宇智波一族没有离开忍村，所以当他长大后，这些流言蜚语就没再出现过了，甚至克玛会对‘宇智波跑路论’这种荒谬流言不屑一顾。

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现在想想，宇智波家真的不会离开云隐村吗？

小时候克玛敢信誓旦旦地这么说，但现在的克玛却不敢了。

如果宇智波家离开云隐村，他要怎么办？

他要和夜月家的舅舅们决裂吗？他们要刀剑相向吗？

克玛陷入了家庭伦理剧中不可自拔，等佐助和宇智波和也回到房间时，就看到小黑脸克玛呆呆地坐在房间中央，表情像是失了魂。

但在他那黑色的脸蛋上，眼眶里的滴溜溜转的居然是写轮眼！

猩红的血色眼眸在黑脸上……好吧，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 =

佐助：“…………”

宇智波和也：“…………”

两个大宇智波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克玛突然就莫名其妙开眼了？

看到自家人回来，克玛再也忍不住，嗷一声就扑了过来。

佐助被克玛撞得后退一步，他不得已伸手摸了摸克玛的脑袋，语气变得森然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有敌人？”

宇智波和也快步走入房间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和佐助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

克玛闭着眼，将脑袋埋在佐助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

“堂哥，要是宇智波和村子决裂，我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