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赖长丰被周芳一巴掌打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左脸，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被周芳给打了。

而周芳站在灶台边, 心中的震惊一点都不比赖长丰少。她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松开又握紧, 似乎在感受着刚刚那强大的力量。

赖长丰脑袋嗡嗡的, 甩了好几下脑袋都没有摆脱那种晕眩的感觉。但显然被周芳打了这个事实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他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强撑着就要站起来，他的眼睛无比恶毒的盯着周芳，嘴里吐出的全是污言秽语和威胁的话。

“你他妈的臭婊.子！你反了天了竟然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打死！你这个贱人, 老子要打死你！”

周芳原本还在愣神，当她听到赖长丰那满嘴污言和威胁的话语的时候, 她梦的回过了神。这些话她从嫁给赖长丰的第三年就每天都会听到, 这么多年来, 她听到这话就会下意识地害怕颤抖。但今天，现在。她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晃晃悠悠的站不直身体的赖长丰，突然觉得这些话变得毫无意义，变得可笑。

周芳握紧了右手, 深吸一口气。在赖长丰好不容易站稳的时候，她几步就冲了上去, 然后又举起了右手对着赖长丰的脸使劲的扇了过去。

啪！！

赖长丰刚刚站稳, 还没来得及发飙，就又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这次耳光的力量虽然没有第一次大, 但是赖长丰依然感到了那手掌上可怕的力量，仿佛打他的人并不是瘦弱的周芳，而是一个二百多斤的壮汉一样。

“啊——”

赖长丰再次被打坐到了地上。这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鼻孔都流出了鲜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鼻子，然后看到了满手的鲜红。

“周芳你他、”

赖长丰简直出离愤怒，他又要破口大骂，可周芳站到他的面前，左右两只手握拳，开始疯狂的拍打砸落在赖长丰的头、脸、背部和全身。

“啊！”

“啊啊妈的！”

“周芳你这个婊.子！”

“啊啊好疼，你他妈吃了炮仗了吗？！”

“你快住手！老子要疼死了！”

“啊啊啊快住手啊！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赖长丰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两个巨大的铁锤锤打着，是被锤到的地方疼的让他想要满地打滚。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赖长丰中途好几次起身想跑，却都被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周芳给抓回来重新打。

到了最后，赖长丰只能捂着自己的头跪趴在地上，嚎叫着愤怒着抵抗着周芳的拳头。

不是赖长丰不想反抗，而是周芳吹在他身上的拳头实在是太疼太疼了，疼的他大脑都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反抗的机会。

然而，这个时候的赖长丰在心中依然是愤怒至极的。

他不明白周芳什么时候变得力气这么大了，但是即便是他现在被周芳打了，他也愤怒的认为是自己大意之下造成了这样的劣势。如果给他重新来的机会，他一定能够把周芳给狠狠地、狠狠地打一顿，打的她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有反抗自己的意识了！

赖长丰这样想着，他脸上显出了阴狠的表情，不过嘴里却开始求饶：“周芳！周芳！你快停手！”

“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好好说吗？干什么非要动手！”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看看整个村子里有哪个女人会动手打男人的？说出去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快停下来！我刚刚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你却突然动手打我，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男人！快停手！！”

周芳几乎是猩红着眼在疯狂的捶打赖长丰，仿佛是要把她这十几年受过的所有屈辱和痛苦都发泄出来一样。前几分钟她是没有理智的，不过在赖长丰开始停止喝骂、说软话的时候，周芳已经从那疯狂发泄的情绪中回复了过来。

她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听到赖长丰的话，嘴巴抿了起来：

“是你先要打我。”

赖长丰听到周芳说话了，并且已经停下了殴打他的动作，狠狠地磨了磨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

“没有，我没想打你。我就是想摸摸你的肩膀。”

“你现在不要动手了。还有大妞她们看着呢，让她们看见你打我，对她们可不好。”

周芳盯着缓缓扶着墙站起来的赖长丰，道：“那你打我，大妞她们也在一直看着。”

赖长丰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老子打你怎么了？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过他现在还疼得龇牙咧嘴，喘了两下总算是把那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他低着头眼睛扫向整个屋子，然后看见了立在门边的那把砍竹子用的砍刀。

赖长丰的眼中闪着阴毒的光芒，慢慢的向着门边挪过去。嘴里还在应付着周芳：“……那我以后都不打你了。你也别这么突然发疯，咱们都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周芳听着赖长丰说的话，心中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十几年来逆来顺受，不知道多少次恳求赖长丰不要打她，不知道在心里求了多少次希望赖长丰能够好好过日子。哪怕赖长丰不愿意在家里干活，哪怕赖长丰总是拿着家里的钱出去赌，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赖长丰不打她，能够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她求了这么久，赖长丰从来都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贱人婊.子，甚至在她哀求的时候还会变本加厉的打她。

她想不明白，她求着赖长丰的时候赖长丰从来都不屑一顾，可她只不过是刚刚打了赖长丰一顿。这个男人就说以后再也不打她了，要跟她好好过日子了。

所有的恳求和好言好语还不如一顿打。

周芳觉得这真是既嘲讽又可笑。

就在周芳这样想的时候，赖长丰已经喘着气走到了门边，而后他转身看到仿佛在发呆的周芳，脸色猛然变地狰狞，他一把就抓住了门边的那把砍刀，然后举着刀就冲向了周芳。

“给老子去死吧贱人！！”

此时的赖长丰心中恨毒了周芳，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反抗他，竟然敢打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一定要把她打得头破血流，砍的浑身是血，才能够解他刚刚那满腔的愤怒。

周芳看到拿着砍刀向她冲来的赖长丰，身体猛的打了个哆嗦，即便是她今天有所反抗，但长期被打的身体对这个可怕的男人已经形成了畏惧的条件反射。周芳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然而在她想要跑的时候，却忽然感到自己的右臂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猛地举了起来！

周芳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右臂直接迎上了赖长丰的砍刀。她呆滞的等待着自己的胳膊血流如注，甚至直接被赖长丰给砍断。

赖长丰见到砍刀砍上了周芳的胳膊，嘴里也发出了兴奋的骂声：“去死吧你这个贱人！”看这女人没有了胳膊，还要怎么反抗他？！

然而。

砍刀接触到周芳的右臂的时候，发出的竟然是一声清脆的鸣响。

叮！的一声，就像是砍刀砍在了什么坚硬的金属上一样。

周芳感到自己的右臂一阵被大力击打后的麻，可那寒光闪闪的砍刀却没有砍掉她的右手。

赖长丰脸上露出了愤怒又惊恐的表情：“这不可能！”

而周芳看着凶神恶煞，甚至刚刚真的想要砍死她的赖长丰，再一次爆发了。

在赖长丰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芳已经又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同时她也抬起了脚狠狠地踹在了赖长丰的肚子上。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赖长丰惨叫一声，手里的砍刀都拿不稳了。

周芳已经追了上来对着赖长丰拳打脚踢。

“赖长丰！你不是个东西！”

“你这个丧了良心的狗男人！”

“我嫁给了你十二年！你刚刚竟然想要杀了我！！”

“你竟然要杀我！”

“你天天都打我！天天都要打我！我欠了你的吗你凭什么打我！！”

“你天天在外面赌在外面找女人，我一个人养家糊口，你凭什么打我！！”

“赖长丰，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存下来的钱全都被你拿去赌了，大妞的学费你也抢走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你打啊！今天你打不死我，我就打死你！！！”

周芳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从胸膛里嘶吼出来的一样，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太久太久，直到今天，她终于把它们喊了出来。

当司逍跟着老鬼的定位走到周芳家前面的时候，就看到了五六个妇女正在一棵树下边听周芳家的动静边吃瓜子。见到司逍像是要往周芳家的大门院子里走，一个妇女赶忙上前拉住了司逍的胳膊。

“哎，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啊？为什么要去赖老四家？他现在正在家里打老婆呢，你没听见里面周芳的哭声啊？这个时候你要是进去了，肯定会被赖老四一块打的。还是等赖老四打完了再进去吧！”

“是啊是啊，赖老四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是咱们村里的一霸，谁都管不了的。你还是别主动去找打了啊。”

司逍看着自己被拉住了胳膊，转头看着这几个听热闹的妇女：“大婶，赖老四打老婆难道你们就这样听着吗？为什么不喊村长或者村主任来啊？或者报警也行啊，万一周芳被打出毛病怎么办？”

那几个大婶听到这话就立马摇头了。

“哎，就是打老婆而已。报什么警啊？警察来了也没用，走了之后赖老四照打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