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薛城一贯是个行动派和实干派, 不讲虚,只求实,他有了这个心思后就得做, 追人跟种地一样, 都得抓住好时机。
不过做归做, 就凭他那胆儿, 还得喝点酒来壮胆, 才敢碰陆亦温。
薛城爬下床,去给平时几个一起打篮球的朋友发消息。
学校不允许学生喝酒, 但据薛城听到的消息, 也有不少男生私底下会带上一些来学校,他抱着侥幸的心思问了一遍, 有人回他, 老子床底下还有一瓶五粮液。
得了,薛城麻溜地开门出去接酒了, 给他送酒的是他这几天刚收的小弟, 特殷勤,还搜刮了一圈别人的宿舍,都给他送来了。
十分钟后, 门外有人光明正大地开门进来, 他把门合上后,站在门口没有动, 片刻后, 他打了一个响亮亮的酒嗝, 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跄,中间磕磕碰碰,碰着了不少东西。
陆亦温开了床头灯往下看,薛城也正仰头看他。
薛城因为生得高,站在陆亦温的床跟前,能够直接和他平视,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着,仿佛要和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陆亦温闻到了成团的酒气,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还不知道身边蛰伏了这样一团不明心思的怪物。
陆亦温闻着酒气,下意识骂出声:“薛城你不大半夜不睡觉,在疯什么?”
薛城还没说话,旁边的韩知突然捂着被子笑出来:“他喝酒壮胆。”
“什么?”陆亦温听不懂韩知的糊涂话,遂作罢,他去拎薛城的衣领口,往旁边推,“赶紧上来睡觉。”
“先洗澡。”薛城缓缓地说,他喝了酒后反应迟钝,但没完全醉,“你下来,帮我。”
韩知在微信上悄悄跟不明真相的郑召召解释:“是鸳鸯浴,召召我跟你说,我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是这样的......”
陆亦温快速下去,跟着进了浴室,开水试水温,弄得窸窸窣窣:“快点洗,十分钟内你必须给我滚上床。”
薛城慢慢地说:“好,你别太凶,你对我好点。”
然后他脱衣服,转过身,吞吞的,看起来挺乖:“背上。”
陆亦温忍着气,觉得自己像个照顾幼儿的老父亲,他伸手给薛城擦背,片刻后薛城再转身,仰脑袋:“脖子。”
陆亦温拧干毛巾给他擦脖子。
薛城再指指自己的脸:“这边。”
陆亦温打着哈,给他草草擦脸,他困死了:“薛少爷咱们快点洗完行吗,我求你了,我很困,明天你再自个儿好好洗,你别脱裤子了,你住手,薛城我告诉你你住手!”
薛城失望:“好吧,我只想给你看看东西而已。”
偷听墙角的韩知和郑召召简直要笑喷了,那啥,看大宝贝吗。
“难不成你还裤.裆藏雷吗?”陆亦温在暗处瞪了薛城一眼,又无奈给他拿来牙刷牙膏,压着他草草刷了牙,阳台处的门没关实,风顿顿落进房内,陆亦温抱着双手,踩了拖鞋晃晃踢薛城的小腿:“快点。”
“好了。”薛城擦净嘴,往内室走,他紧张地掐紧了手心,醉,但又没全醉,他等会要干点什么,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亦温追在他后面,急躁且无奈:“等等薛城你爬错地方了,你的床不在这,薛城!我跟你说你别爬我的床!”
薛城一翻身,一扯被,尘埃落地。
“睡吧。”韩知出来替薛城打圆场,“晚安,温哥。”
郑召召跟韩知异口同声:“晚安。”
陆亦温只好爬上床,将就着和薛城挤上一夜,他刚躺下时,薛城过来沉沉压在他的身上,他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双手撑在陆亦温两侧,低头默默看了他片刻后,在沉默之下,忽然将身体低俯。
陆亦温下意识偏过脑袋,薛城结结实实地栽在了他的枕头上,埋了整张脸,半晌都没了声响。
“喂。”陆亦温揣着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脏,试探地伸手去推身上那人,“死了没啊薛城。”
薛城含糊不清地吐着酒气说:“我好可怜啊,真的好惨啊。”
“你可怜什么?”陆亦温这时候不太敢跟他说重话,他经由薛城的这句话,又想到薛城不算美好的过去,和夹在日记本中满是斑驳的纸片,他对薛城的同情根深蒂固,只要薛城没有越过他的底线,陆亦温觉得自己能够容忍大部分的事。
“算了,不管了,不能犹豫,他们说,犹豫,就会败北,咱不能这样。”薛城自言自语,压根没想跟陆亦温正经对话,他突然又用力,单手抱住了陆亦温的脑袋,由不得他挣扎,然后亲上了他的脸颊,结结实实,印了大约有十来秒。
本来想亲嘴,但因为陆亦温的下意识反抗,后来只亲上了脸。
不过也算是亲了,薛城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挤了点陆亦温的空间,在酒精的驱使之下,去睡觉了。
感觉就是,好香、好甜、好软、好满足,好想要再来一次。
他睡前想,今天亲脸,明天亲嘴,后天就可以嘿嘿嘿。
嗨,这种事情不要想得太着急,要稳扎稳实一步步来,薛城在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感情这得慢慢培养,是吧,也不知道他在陆亦温心目中的印象怎么样,土?种地小能手?财大气粗?学渣?
薛城梦中一个激灵,不行,都得改回来,然后择个黄道吉日告白。
唉,薛城又杞人忧天,也不知道陆亦温喜不喜欢他,真真是令人苦恼头疼啊。
要是陆亦温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怕是恨不得把薛城踢进墙面给他砌得结结实实,是你个大头鬼,这特么不就是醉后强吻吗?
陆亦温正面朝着床顶,觉得自己死了。
他才如同喝醉了那般,脑袋混沌如同浆糊,几乎已经停止思考,他没有去想薛城为什么会亲他这件事,他只是看到了结果,他被薛城压着亲了很久的脸,几乎不能动弹。
陆亦温睡不着了,他宁可起来做十张试卷,如果他现在对薛城的恐惧能够量化的话,那薛城大概比一天十张试卷的作业量还要恐怖。
是真的真的真的十分恐怖的那种恐怖。
陆亦温一脚踢在薛城的屁股上,把他踢到墙上挨着后,翻去薛城的床上睡觉。
第二天起床,没有解释。
陆亦温去观察薛城的神情,见他看起来一切如故,以为他是喝醉后犯了浑,压下心底的疑惑,只当做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再去管。
只不过从那之后薛城表现古怪,要具体点来说,大概是变得勤劳了不少,陆亦温的衣服从此自己没再洗过,一日三餐薛城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亲爹亲妈都没像薛城那样待他好。他自个儿读书也用功了,上课至少不玩手机,下课有时也会来问陆亦温问题。
瞧着人时含情脉脉,有时候还会说点刻意调戏的话,只不过伎俩不高,颇为尴尬,陆亦温隐约有种感觉,他似乎和薛城处于一种暧昧的阶段,而薛城正在打破柜子,蠢蠢欲动。
两周后周末,薛城接到他妈的电话,让他带着陆亦温回家。
理由:生日。
生日这事薛城自个儿还真没有印象,他只记得陆亦温的,快到了,但关于自己的一概不知,按照他妈的说法,他这是满十八岁,是可以干大事的年纪了。
家中给他办了一个生日宴,不管薛城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如何僵硬,生日宴也必须回去,十八岁的成年礼,家中置办隆重,宴请了平城当中几乎所有权贵,薛城在查看他妈给他发来的名单时,发现了厉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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