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杯倒就别喝酒啦,呐(2/2)
季秉烛完全没注意到周遭的视线,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他从没见过的事物上面,就像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进入了繁华的集市一样,应不暇接,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个眼睛,能将那些从没见过的东西一个个看过去。
阿鸦冷着脸带着他穿过一条闹市,买了一堆的东西让他抱着,末了走到了一处巷口中,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开心吗?”
季秉烛嘴里塞着糖葫芦,闻言拼命点头,眸子都弯起来了。
阿鸦看着他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这些天来一直煎熬的内心稍稍有了些舒缓。
“季殃?”
季秉烛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他。
阿鸦顿了顿,又道:“季秉烛。”
自从季秉烛有了表字之后,还从未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突然被阿鸦这么叫出来,他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看着阿鸦,因为嘴里塞着东西,他不好说话,只好含糊地开口:“嘛?”
阿鸦轻轻舒了一口气,将额头抵在季秉烛的眉心,低声道:“我会一直对你好,保你无忧无虑的活着,直到你遇到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人。”
季秉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浑浑噩噩地感觉到了阿鸦语气中的慎重,只好茫然地点点头,道:“唔……好呀。”
阿鸦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伸出手抱了抱季秉烛一下,这才松开手,牵着他回去了第一楼。
两人刚刚回到了房间中,就被迎面而来的魔气撩了个正着,阿鸦眸子一凛,本能地将季秉烛一把扯到了身后,鸦羽剑出手立刻朝着房中的人一指,厉声道:“什么人?”
季秉烛:“啊呀。”
他看都没看来人是谁,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被阿鸦扯他时掉落下来的糖葫芦,有些心疼地蹲下身,想要将糖葫芦捡起来,不过手刚一伸出去,便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方才还满脸杀意的阿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鸦羽剑收了回去,而面前抓着他手腕的人一身红衣,眉目如画地盯着他,那双瞳子中似乎含着如水的波光,令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季秉烛偏了偏头,道:“禾……禾雀?”
禾雀不仅衣服是女人的,就连妆容也是,他温柔地笑了笑,拉着季秉烛的手腕让他站起来,道:“掉地上就不能吃了,等我再给你买,好不好?”
他的声音极其温柔,让人听着如沐春风般。
季秉烛愣愣地看着他,顺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道:“好,好的呀。”
阿鸦在一旁冷眼旁观。
禾雀伸出手摸了摸季秉烛的侧脸,柔声道:“阿殃,我很想你。”
季秉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旁边躲了躲,似乎觉得此时的禾雀并不是他认知中的禾雀,所以稍稍后退一步躲开了禾雀的手,接着想了想又跑去了阿鸦旁边,躲在阿鸦背后不敢出来。
禾雀的脸一僵,他转过来,有些悲伤地看着季秉烛,道:“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怪我吗?”
当时的他刚入魔没有多久,身上魔气收敛不住,而每个入魔的人在最初的时候,总是会本能地产生满腔负面的情绪,比如疑虑、愤恨、狠戾等等。
那时的季秉烛过去找他,在禾雀心中关于燕无归之死的种种怨毒心思全部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爬满了他整个心思,就像是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等到时候他清醒过来之后顿时悔不当初,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而现在季秉烛的一躲,更是令他整颗心都要裂开了。
季秉烛抱着阿鸦的手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禾雀软声哀求道:“我道歉好吗?”
季秉烛愣了一下,才本能地抬头去看阿鸦去征求同意。
阿鸦摸了摸他的头,沉默半天,还是一言不发。
禾雀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怎么了?”
季秉烛此时这个模样,倒像是当初从魔窟中被救出来之后的模样,对周遭一切都保持着稀奇和惧怕,会本能地寻求能让自己产生安全感的人。
只不过当初令季秉烛产生依赖的是禾雀,此时却是阿鸦。
阿鸦此时才开口:“情魄丢失,连施两次过隙,你觉得他会如何?”
禾雀一愣,顿时心凉了半截。
季秉烛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讲什么,稍稍扯了扯阿鸦的袖子,又朝着禾雀指了指,似乎想让阿鸦赶走他。
阿鸦道:“他现在不太欢迎你,还是请回吧。”
禾雀之前和季秉烛如此亲密,此时乍一被拒之门外,巨大的落差险些让禾雀身上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魔气暴走爆发出来,被他强行压制住才堪堪停止了躁动。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来此处就是想问一问,季夜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祭典上屠杀季家满门,连季类樱和季敛都没有放过,而且他……”
禾雀似乎想说季夜行还入了魔,但是想了想自己也入了魔,说季夜行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只好闭口不再说话了。
阿鸦一挑眉:“他真的这样做了?”
禾雀点点头:“现在整个古荆都传疯了,都在商讨着要如何讨伐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鸦道:“你为什么不去问季夜行,还专门跑来这里问我们?”
季秉烛根本不想管他们到底在谈什么,百无聊赖地伸出爪子在把玩阿鸦腰封上的流苏玉佩,就像是猫玩球一样,眨着眼睛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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