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人同行(2/2)
“当然要回天城,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而且在天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看了一眼陇宜亥和陇琉璃,萧纵卿说道,“不过这一路上,还是要小心,铁甲军找到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以他们多疑的性格一定还会四处探听,所以,郡主和睿王最好还是易容比较好。”
易容!萧纵卿话音才落,陇宜亥立刻看向秦修之,他可没忘。秦修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易容,可见,他的易容术必是精湛。
秦修之好笑,“我可以帮你们易容,只是想易容成什么人总要告诉我吧。”
陇宜亥想了想,回道:“琉璃也易容成男子吧,不引人注意。”这一群大男人中间夹杂个女子,容易让人怀疑。
商君摇摇头,笑道:“郡主神态柔美,动作秀气,易容成男子只会更引人注目。”他以为女扮男装这么容易?其中的辛苦他们不会明白,光是胸前厚厚的束布,就够憋死这位郡主了。
“我倒有个主意。”萧纵卿眼前精光一闪而过,走到陇琉璃和秦修之中间,说道:“不如让郡主易容做一名美妇人,与秦公子假扮夫妻,岳丈大人大寿,两人回京祝寿,其他人伴做侍卫,一行人上京也就有了名目。”
假扮夫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萧纵卿又看向商君,不轻不重地问道:“君,你说可好?”
商君一僵,为什么问他?众人纷纷看向他,尤其是修之,本来似乎要说什么,现在也沉默地盯着他。商君有些不自在,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这应该问郡主和修之的意见吧。”
陇琉璃脸色绯红,微低着头,小声回道:“琉璃全凭哥哥做主。”
陇宜亥看了一眼秦修之,再看一眼满脸羞涩的陇琉璃,妹妹的心思他自然了然于心。这位秦公子的身份不明,不过看气质修养,应该也是系出名门,一路上让他们多相处也好,他也可以再好好权衡。陇宜亥看向秦修之,笑道:“门主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不然一行人上京确实难以掩人耳目。一切都是权宜之计,也不需计较太多了。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修之默不作声,依旧盯着商君。
“秦公子?”
陇宜亥连叫了两声,秦修之才开口说话,只不过是对着商君说道:“我想听你的意见。”
商君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今天这是怎么了,三儿找他麻烦,修之也来凑热闹吗?他希望他说什么呢?修之不会武功,扮作夫妻不仅能掩人耳目尽量减少麻烦,也可以让他成为众人保护的焦点,冷静地想了想,商君沉声回道:“扮作夫妻也好。”
秦修之的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闷,商君根本不在意他与谁扮作夫妻吧,就是他与别人成亲,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或许还会和他说一声恭喜。秦修之苦笑,他为何还要问呢?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从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睿王、郡主随我来。”不理会身后的目光,秦修之掩下心伤,自顾自地举步走向侧院,没有再看商君一眼。
三人入了侧院,商君看着秦修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惘然若失。适时,一双有力的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三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地响起:“你昨夜一整晚没睡,眯一下好吗?待会可以走了我叫你。”
“嗯。”稍稍后退,商君还是不太习惯与人靠得太近,不过萧纵卿不管这些,一路揽着他将他送回房间。
何绍华盯着两人相拥离开的背影,面露诧异之色。何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心,喝道:“看什么,收拾东西,走了。”
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不伦不类。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何绍华还想说什么,手却被自家老爹一把拍下。提着他的衣领,何成低声骂道:“别人事情你给我少管,走。”
男风在苍月虽然并不盛行,却自古都存在,商君是什么人,他还不敢肯定,那叫萧纵卿的男人,他已深知是万万得罪不得,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商君起身,暗自调息运功,太过急于打通因伤闭合的经脉,商君忽觉喉头一甜,血脉逆行,一抹嫣红自唇间滑落。
还是不行!他现在的功力才是原来的三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用力捶向身边的木柜,只听见一声闷响,木柜哐当晃了好几下,柜上的书本、瓷器摔了一地。商君颓然地收回手,他这是怎么了?
心烦意乱,商君索性推门而出,冷冽的寒风迎面袭来,寒冷的气息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稳。走到院内就看见一身黑衣的萧纵卿站在院中央,高大的身形,沉稳的气势,就是只是背影,卓尔不凡的气质依旧让人不能忽略。三儿,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男孩了。
流云从庭院外进来,恭敬禀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睿王和郡主了。”
“嗯。”萧纵卿回头看向侧门,正好看见站在身后的商君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走到商君身侧,萧纵卿轻声问道:“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商君把手往衣袖里收了收,回道:“睡够了。”
萧纵卿以为他冷,又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商君肩上。商君不肯,两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妥协,忽然流云低呵一声:“站住!”
院子里等待的人都是一惊,纷纷朝流云呵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站在院门口,身上穿着陈旧的棉袄,脸上满是风霜的褶子,也正惊恐地看着他们。
流云走近,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慌得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回道:“大爷,我是前院的马夫,老板让我牵几匹马到后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马夫?流云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此时侧院里,秦修之领着一个少妇走了出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妇人面若桃花,看起来温婉大方,一头长发盘成了典雅的留仙髻,站在秦修之身边,活脱脱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妇人。
大家都盯着她看,陇琉璃有些不自然地轻拉衣袖,问道:“这样可以吗?”
她一出声,睿王府的家仆们才敢肯定,眼前这个依然美丽,却和原来完全不同的女子就是郡主。
萧纵卿大笑着轻轻鼓掌,说道:“好个风姿绰约的美娇娘,好般配的一对。”
确实很般配,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正是珠联璧合。商君低下头,假意整理衣襟,也因此忽略了秦修之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
何成一直注视着秦修之的身后,久久不见陇宜亥出来,急道:“睿王呢?”
陇琉璃神秘地一笑,回道:“哥哥早就在院子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何绍华不相信地喊道:“没有啊,我们一直没有看见睿王出来。”
秦修之沉默不语,陇琉璃笑而不答。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一行就没有别人了,等等,还有一个人!何成回过身,看着还被流云押在门边的中年汉子,迟疑地说道:“难道是……”
“哈哈!”中年汉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秦公子的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了!”他对易容术一直很感兴趣,也学过一段时间,但是今天见识过秦修之的技艺,才真正知道自己原来学得根本上不了台面,难怪秦修之能一眼看出他的伪装。
“真的是睿王。”刚才还沙哑战栗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朗,何绍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近陇宜亥细看,他脸上的每一处皱纹都极尽细致,那眉那眼,怎么看都是个中年男人。这张脸连他这个常年跟在睿王身边的人都被蒙骗了,何绍华不等不承认:“太神奇了。”
陇宜亥走到秦修之和陇琉璃中间,朗声说道:“以后所有人一律称我为予函,琉璃为夫人,秦公子为少爷。”
“是。”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秦公子与‘夫人’同乘一辆马车,予函驾车,其他的人随车护卫。”萧纵卿也震惊于天下真有这样精美的易容术,秦修之,果然有点本事!也好,他喜欢有点能耐的对手。刻意加重“夫人”二字,如愿地看到秦修之眉头一皱,萧纵卿心情颇好地看向商君,温柔地笑道:“君,你身体不好,就乘后面装载行李的马车吧。”
“好。”商君爽快地答应了,率先走出庭院,钻进了马车。
萧纵卿看着商君匆忙的身影,原来带笑的脸渐渐变得冰冷。
君,该死地在乎那个叫秦修之的男人!
……
临风关,苍月主帐。
等待受降,本该悲凉萧索的主帐内,尤霄靠坐在椅子上,双脚叠放在桌上,手里拿着银戟认真地擦拭着,寒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丝毫不见颓败之色。
一人未经通报,直接进来帐中,半跪行礼道:“大人。”
未抬眼,尤霄冷冷地说道:“说。”
“睿王被逼至游城北郊的悬崖,拒不肯投降,最后坠崖身亡。”
“坠崖?”尤霄擦拭银戟的手一顿,继续问道:“尸体找到了?确定是他?”
“是的,在山崖下的石滩上发现了尸身。”停顿了片刻,小将还是如实回道,“不过尸体已经被岩壁刮得体无完肤,脸部血肉模糊,但是从身形衣着看,是睿王。”
血肉模糊?那就是不能确定了。这么容易坠崖,又刚好摔得面目全非,世上没有什么所谓巧合。“调一半人回京保护皇上,其他人继续一路暗访。”
“是。”小将听命而去。
陇宜亥的生死关乎这场仗该如果打下去,这是他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放下走中的银戟,手缓缓抚上脸颊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尤霄眼中寒光四起,口中低吟着两个字:“商君……”
立春已过,却丝毫没有春的气息,袭人的冷风,不时飘落的雪花,都为这本就萧索的天地增加了几分寂寥。
一辆华丽的马车,数匹高大黑亮的骏马停在官道的路边。暮雪笼罩下的小茶寮里,最中间,坐着一对璧人,少妇美丽端庄,她身边的男子更是俊美无俦,风雅脱俗。两人的身边几张桌旁,围坐着数名高大的男子。其中,坐在最边上的两个男子同样夺人眼球,白衣男子脸色略显苍白,一脸病容,不过丝毫未损他俊美的面容。与他轻声低语的黑衣男子虽不及白衣男子俊秀,不过那硬朗的五官,略微冷傲的气质让他与白衣男子坐在一起,毫不失色。
小茶寮的主人,是个满脸风霜,六十出头老者,在这官道上开了几十年的小店,来来往往,见的人多了,识人的眼力他还是有的,这几个人非富即贵!端着新蒸好的馒头还有热茶给他们一一送上,最后老者走到中间的这双男女桌旁,客气说道:“小店只是个路边茶寮,只有馒头粗茶,您随便用。”
秦修之微笑着轻轻点头,温和地回道:“大叔客气了,这么冷的天,有个茶寮可以歇歇,已经很好了。”
大户人家的公子他见过不少,这样好修养的倒是不多,看他们要行进的方向,老者有些迟疑地问道:“公子是要去盐城吗?”
“是。”秦修之才说完,老者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此刻更加皱在一起。秦修之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问道:“大叔是不是有什么提点?”
“提点不敢。”老者连连摇头,看向前面不远处一座不高的山峰,轻叹一声,道:“只是前边就是小巾山,乱石密林很多,近两年严苛重税,日子不好过,所以这一带诸多盗贼,公子小心便是了。”
盗贼?老者说完,茶寮里众人面色各异。秦修之微微拱手,笑道:“多谢大叔。”
老者摆摆手,退回到灶头边,一边烤着火,一边闷声抽着旱烟,口中似有若无地低喃着:“这年月,日子难过啊。”
商君心下一紧,老人的哀叹声音并不大,不过足够落入每个人的心里。商君侧过头暗暗观察着邻桌的予函,易容后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闷不吭声地喝着茶,不过他握着茶杯的手却有些泛白。
一杯热茶递到商君掌心,商君回过头,三儿盯着他示意他快喝。
握着手中的温暖,商君轻笑着道:“谢谢。”轻啜了一口热茶,商君感受到另一抹视线,抬眼看去,与一双沉静的眼不期而遇。
已经两天了吧,他们偶尔会这样眼神交会一会儿,谁也没有主动和谁说什么,或者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像此刻,商君轻轻移开视线,而修之身边,也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关切女声:“修之,你喝点热茶吧,一路上风大。”
陇琉璃将热茶递到了修之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这几日,修之几乎都是在骑马,没有和她同乘一驾。她总感觉到,修之与商君之间,有着一种淡淡的情愫。修之对她,总是温和而礼貌,却在看向商君时,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可是,他们俩是男子啊!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他们只是友谊比较深厚而已,她会让修之知道,女子的好。
想着,陇琉璃干脆将手中热茶递到修之唇边。秦修之一惊,赶紧接过,有些尴尬地说道:“多谢郡……琉璃,我自己来。”
匆匆喝了一口,秦修之起身,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出发吧。”
说完,秦修之率先走出了小茶寮,一行人也立刻跟上。
陇琉璃有些委屈,她几时对谁如此示好过?他却丝毫不领情。
踏上马车,陇琉璃有些痴迷地看着前方那道飘逸的墨绿身影,手缓缓握成拳,她一定要让修之看见她的好,让那双温柔的眼深情地注视着她!只注视着她!
……
商君斜靠在窗边,撑着额头,马车颠簸着,车内光线不明,什么也干不了。商君半眯着眼睛假寐,心里却思量着,下一步应该如何继续,如果陇宜亥不是他要找的人,该怎么办?到底谁才有资格成为苍月的一国之君呢?
心绪乱飞,忽听前方何成一声低吼:“小心戒备。”
商君轻轻掀开布帘,低声叫道:“流云。”他没有随身侍卫,三儿让流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护他。一般他只要出声,流云必定在身侧。
“公子。”果然,他话音未落,流云已经驱马靠近窗边。
看向前方,商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前面就是小巾山,沿路都有打斗过的痕迹,所以谨慎些。”
听了流云的话,商君才留意到,道路两侧确实有打斗的迹象,看来这小巾山还真是名不虚传。放下布帘,商君并不太在意。这一行人的武艺,别说遇见盗贼,就是遇上铁甲军,应该也能抵挡吧。
马车又晃悠地行进了一会,忽然慢了下来,最后竟是停了。
本来商君并不在意,但是浓重的血腥味从车外传来,霸道地钻入鼻腔。商君猛地睁开眼睛,挑开布帘,看向车外。
马车已经行至一片山脚下的小树林,不算宽敞的地方,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商君跳下马车仔细查看,这些尸体中有男子也有一些妇孺,身上的服饰未见得华丽,不过死状却异常恐怖。满地都是血污,树干上印着一个个挣扎留下来的血手印,薄雪上,也洒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寒风中,血凝结成了冰块,踩在上面,会咯咯地响。
“啊!”陇琉璃才掀开布帘,就看见满地的尸骸,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捂着眼睛,陇琉璃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修之,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这是这么回事。将布帘放下,秦修之只得回道:“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修之……”陇琉璃蜷着身子,还想再说什么,秦修之已经向车后走去。
商君走到蹲着查看尸体的萧纵卿身后。萧纵卿起身,沉声说道:“刀法凌乱无章,应该是些小毛贼干的。”
确实是,有些人身上有十几处刀伤,如果是高手,只需一刀即刻毙命,现场绝不会这么狼藉。
秦修之还未走到商君身边,就被何成拦下,“少爷,这是盗贼的地盘,您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秦修之看向何成,只见他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秦修之也注意到周围的侍卫都戒备地注视树林旁边的矮丛,会意地点点头,朗声说道:“走。”
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上马,一道粗犷的吼声从矮丛中传来:“现在想走只怕来不及了!”随着这声吼叫,矮丛里瞬间蹿出三四十个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个个手中都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几十人很快把他们包围在中间。一个干瘦的男人对着看上去最凶悍的大汉献媚道:“大哥,今天真是我们的好日子,刚刚才宰了一只肥羊,现在又有一只送上门了。”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也是大户人家,这次他们必定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一道冷硬的男声传来,领头的大汉心下有些打鼓,看向说话的人,竟是一个马夫。不过这人犀利的眼神还是看得人心里不由得发毛。但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不能失了大哥的威风,大汉瞪着予函,骂道:“是老子杀的,怎么样?你们很快也可以去见阎王了。”
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大汉大喝一声:“动手。”几十人同时呼喊着扑了上来。
商君与萧纵卿比肩而立,两人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光看那凌乱的步伐就知道这些盗贼不过是一群空有蛮力的小毛贼而已,不用他们动手,睿王府的家将就能把他们制服。
果然,不过半刻钟,几十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跪地求饶,刚才还嚷嚷着的干瘦男子最先哭号起来:“大爷,大爷不要杀我们,我们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被逼无奈杀人?”予函冷斥。
领头的大汉终于忍不住哭诉道:“大爷,咱们兄弟本来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老老实实干活养家啊。但是这些年,捐税一年重过一年,种的粮食连上缴都不够,就别提养家了。这里的人,哪一个没有卖儿卖女,哪一个没有沿街乞讨过。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不然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是啊,大爷,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们才会干这杀人越货的事情啊!谁不想在家过安稳日子!”
“大爷,求求您别杀我们。”
“大爷饶命!”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大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一时间,树林里充满了哭喊声。看他们粗浅的腿脚功夫可知,这些人也不是做盗贼的材料,走到这一步,应该也是实属无奈吧。
“何成。”予函冷硬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只说了一个字,“杀。”
何成微愣,很快抱拳回道:“是。”
说完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入领头大汉的胸膛。
“住手。”清冷的低吟伴随一枚冰凌袭来,极清脆的一声叮铃响过,何成的长剑被打偏了方向。
说话的,是手中把玩着冰块,脸色依旧苍白的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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