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2/2)
“这该死的席邪,去哪儿弄来这么多的盾牌,箭都已经快射完了,根本挡不住他们。”石舫握紧手中的大刀,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惊雷一般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发麻。走到明华面前,石舫忍不住抱怨道:“明叔,席邪已经攻进了一线天了,你还在看什么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盯着那些书,又说要保存实力,不让他和老大出去和席邪打,但是现在人家都打进门来了,还保存什么实力。真是气死他了。
冷芙狠狠地踹了石舫一脚,戳着他的肩头,小声地骂道:“死石头,没看见明叔正在研究乱林迷阵,吵什么!”明叔都已经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过了,他还在这儿瞎胡闹。
冷芙那点小鸡力气,石舫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只是心中有气不吐不快,“该做的前两天不是已经做了,现在看这些书还有什么用。”这两天来他又是搬石头,又是砍树枝的,他都没有怨言,可是敌人都打进家里了,还在这儿啃书是何道理!
“不管了,我宁愿出去迎战席邪,也不在这里坐以待毙。”将刀扛在肩上,石舫就要往外冲,死也要和兄弟们死在一起。早知道要被关在这儿,还不如陪井向天在一线天和席邪交锋来得痛快。
冷冽上前一步,阻了石舫的去路,按住他的肩膀,低吼道:“够了石舫,给我闭嘴。”他已经够烦躁了,他还在这里闹事。他狠狠地推了石舫一下,将他肩头的大刀打落。石舫心里生气,却也不敢对大哥动手,负气地蹲在角落生闷气。
冷冽在主寨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听到来报,都是席邪攻入的消息,他心里也着急,也窝火。实在撑不住,冷冽走到明华身边,不解地问道:“明叔,迷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我们要困于此!”
这张地图,是冷冽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义弟冷磷画下的,他跟着冷磷学了多年奇门术数,也略有心得,义弟去了之后,一直是他在布阵守护着飞鹰寨,只是这几日,他怎么算怎么觉得不对劲,却又看不出哪儿有问题。
“这阵不对劲。”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书,明华苍老的声音里有些惶恐和焦躁。
不对劲?主寨里众人面面相觑,这阵守护了飞鹰寨三十余年,怎么就不对劲了呢?明华的烦躁也影响了其他人,大家都莫名地有些心慌。
“确实不对劲。”
这时一道温和而略带轻笑的男声赫然传来。
蹲在门边的石舫第一个站了起来,拿起大刀,吼道:“谁?”
商君微笑着漫步而来,脸上那优雅的笑容,与他一身污衣极不相符,却一点也没有影响他悠闲的气息。他越过石舫,在冷冽面前站定,轻笑着与他对视。
冷冽皱眉,戒备地说道:“你现在来这里,想怎么样?”
商君肯定地笑道:“帮你。”
石舫立刻嗤之以鼻,哼道:“就凭你这么个瘦竹竿?席邪一刀就能把你劈成两半。”
商君但笑不语,走到明华身边,挑了一本桌上的书籍,随意翻了几页,又放下,再拿起一本,又讪讪地翻着。主寨里的人不明就里,暗暗揣度着这个奇怪的男人想干什么,萧纵卿则轻松惬意得多,依着最旁边的书柜,饶有兴味地等着看好戏。
就在石舫快要受不了商君的悠哉,准备大骂的时候,商君依然随意地翻着书,只是淡淡地说道:“奇门之术,讲究的除三奇、八门、六仪、九星之外,更要融合于阴阳、五行、八卦之中,今日二月十八,近春分,属阳遁,居震挂数三。你既然摆下的是乱林迷阵,就应该知道,此阵不仅需辅于辰位、宿位,还有气数、天时。你学艺不精,连未时三刻属迷阵凶门中的死门都看不出来,还摆什么阵势?”
那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急不慢,却是把明华说得一无是处。
明华此时,如遭电击一般,双目圆睁地愣在那里,忽然又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抓起一本书,不停地翻着,不知道要找什么。
商君潇洒地拉过一张椅子,在书桌前坐下,轻敲着桌面,含笑地看着明华手忙脚乱的样子。
石舫不太明白商君说的意思,但是他说完之后,明叔就变得这样紧张兮兮的,虽然他刚才有抱怨,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尊敬他老人家的。他拿起大刀指着商君,警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明叔研究奇门术数几十年,那时候还没你呢。哪里轮到你小子妄加评价!”
用一个手指轻轻拨开刀尖,并不畏惧石舫的叫嚣,商君依然笑得从容。
明华忽然放下书,盯着商君,似在求证,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不住地重复道:“难怪……难怪席邪要等到今天才攻进来,未时三刻,对,就是未时三刻!原来就是这里不对劲。”
明华突来的喃喃自语,除了商君之外,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石舫抓抓胡子,不解地问道:“就算有什么生门死门的又怎么样?席邪根本不懂这些奇门之术啊。”
“他不懂,自然有懂的人指点他,就算一点不懂奇门之术,放一把火他还是懂的。”这“一把火”几个字,商君说得缓慢而别有深意。
其他人还是不明白,明华却眼前一暗,大叫道:“糟了!”
冷冽刚想追问何事让他如此惊慌,一个人由外边猛地冲进来。顾不得许多,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大哥,不好了,席邪进了一线天之后,点起了大火,密林烧起来了。”
“不可能,密林风向常年由北向南,就算点了火,风势所向,密林也不可能会烧起来。”冷冽脸色剧变,冷冷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微微的颤抖。
冷冽不信,通报之人急了,不停地叫道:“是真的,大哥,真的烧起来了。”最后他干脆直接推开主寨所有的窗户,指着外面焦急地说道,“真的烧起来了,不信你看,你们看!”
不用他说,窗户推开之后,远处一片火光冲天,即使正午的太阳,也比不上它的热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眼前大火纷燎的景象,不仅令冷冽瞠目结舌,主寨里的所有人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当然,除了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商君依旧笑得温和而从容。
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冷芙吓傻了眼,跌坐在地上,颤抖地问道:“明……明叔,怎么会这样?”
明华已被这既在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大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如死灰。
大火不仅点燃了乱林,也引爆了石舫的情绪,他挥舞着大刀,站在主寨门口,骂道:“该死,席邪不会破阵就想烧了密林,实在是可恶,而且老天爷居然还帮着他,既然这样,大哥,我们也别等了,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
一直守在寨里的山贼看见大火,也都聚集到了主寨前,一时间群情激扬,大有立刻冲出去的架势。商君看向有些恍惚的明华,提醒道:“你不打算告诉他们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冷静的声音仿佛在明华头上浇了一瓢凉水,他当即疾呼道:“不能去!”
冷冽和石舫已经踏出屋外的脚又停了下来,他们奇怪地看着明华万分焦急的样子。这密林都已经着火了,迷阵也派不上用场了,难道要等几个时辰,天黑了再打?
明华无力地哀叹一声,说道:“飞鹰寨地处崖底,又有一线天与之遥对,群峰间的风力汇于此,风向对流,故常年都是由北向南吹,但是今日乃阳遁、震挂之日,又恰逢九宫回天,故引起风异向而动,飞鹰寨会有一个时辰停滞无风,一个时辰风向逆流。”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就连原来还算挺直的背也佝偻起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冷芙不解道:“可是,我们往年都没有感觉到啊?”从她有记忆以来,飞鹰寨里的风都是由北向南的。
“阳遁且九宫回天之日十年一遇,有时在夜间,有时在清晨,时辰又短,因此你们都没有注意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错算了今日。越想越觉得懊恼,明华也终于跌坐在椅子上。
寨子里一片安静,都在思考着明华所说的意思。一会儿之后,石舫一声惊雷打破了这场沉寂,“明叔,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现在就是停滞无风的时候,火点着了,那再过大半个时辰,风向逆转,火就该往我们这边烧过来了?”
明华痛苦地点点头,都是他的错,害得飞鹰寨就要付之一炬,这让他死了也没有颜面见冷磷。
山贼议论纷纷,萧纵卿带着讥笑,在一旁凉凉地火上加油,“他就是这个意思,而且风助火势,不用一个时辰,乱林就会被烧得干干净净,你们冲出去,也就是死得快一点。附近也是绿茵成林,顺着火势,你们的寨子很快也会化作灰烬。那个叫席邪的就不战而胜啦。”
石舫拔出旁边的剑,就向萧纵卿所在的墙角扔去,可惜他早有准备,转身躲到身后的柱子背后,躲过了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长剑。
看他躲过了,商君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刚才随手拿起的砚台。少年的动作身手,虽算得上敏捷,却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这小子真是得意忘形了。
好在这种时候,石舫也懒得再去和一个少年计较。石舫再次冲进来,在明华身边急得团团转,嘴上也不住地吼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明叔,你出个主意,我立刻去办!”不管是砍树还是搬石头,他一句怨言也没有。
明华木然地摇摇头,九宫局已现,风向必会逆转,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火势蔓延,现在砍树,早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明华绝望的眼神,石舫知道再问也是无用。
抬眼看了看中午的太阳,现在离未时三刻还有些时候。商君对着僵在门边的冷冽说道:“现在逃还来得及。”毕竟这寨子暗道应该不少。
“不行。”冷冽忽然大吼一声,这个“逃”字似乎引爆了他这几天的怒火与焦躁,只见他眼神狂乱,仿佛远处的烈火都映进了他的眼里,心里。走出主寨,举起手中的倒钩,冷冽像立誓又像宣告一般,大声狂叫道:“我绝不能让爹的心血就在我的手上毁于一旦,我也不会再做缩头乌龟逃跑。席邪,今日我定要与你决一死战,飞鹰寨所有兄弟都给我听着,待会儿随我冲出去,死也要抱着席邪一起死!”
“是!”冷冽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如石舫一样的狂热之人附和。
远处的乱林燃烧的啪啪声、砍杀声、兵器声,再加上冷冽的咆哮声、众人的应和声,主寨前的小院里,处处都是疯狂和杀戮的气息。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却分外清晰。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来激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就连萧纵卿也瞠目结舌地盯着眼前的一幕。他居然狠狠地扇了山贼头子一个耳光?那力道估计能打出血来。那个叫冷冽的男人分明就已经疯了嘛,难道他也疯了?
脸上火辣辣的,冷冽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举起倒钩就向商君的肩头挥过去,这次商君不打算手下留情,他侧身躲过,一脚踢向倒钩,钩子直直地飞出,钩在主寨的门梁上。商君利落地出手,一把擒住冷冽的咽喉,手上使力。冷冽的脸因为咽喉被掐,已经涨得通红,却仍不肯吭一声,只是眼睛狠狠地盯着商君。
其他人看傻了,没有想过大哥居然在一招之内就被人制伏了,而且还是一个俘虏。人人都愣愣地盯着,忘了要攻击商君。
商君手上使力,口中冷冷地说道:“这一巴掌是代你爹爹打的。你如果这么想死,就自己冲进火海里,这里有跟随你多年的兄弟、年幼的妹妹、老迈的长辈,你不思考如何救他们于火海焚身的危难之中,还想着寻仇,让他们陪着你送死,你不配做他们的大哥,更不配称一寨之主。”
他原以为,冷冽虽为贼寇,却也算是盗亦有道、有情有义之人,助他要比助那杀人成性的险狼寨来得值得。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只知道动怒。今天他的功力还不如上次的三分之一,莫说遇不上席邪,就是遇上了,也就是找死而已。
商君松开手,转身离开,这里不值得他留下,他也不想跟这样的人谈交易。
冷冽喘着粗气,盯着那道走得决然而洒脱的颀长背影,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一般,叫道:“站住!”
对于背后传来的困兽嘶吼,商君充耳不闻,依旧故我地继续走去。当头的烈日越发毒辣,与乱林里叫嚣的火焰交相辉映,即使是早春时节,仍是热力逼人。
冷冽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喘息声越来越重,忽然他迅猛地向商君冲去。萧纵卿以为冷冽恼羞成怒,要暗算商君,谁知只见他一跃而起,正好落在商君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商君停下脚步,冷然地看着冷冽,不语。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冷冽在这个男人一向温和淡然的眼里看到了隐藏的冷傲和自信,他盯着商君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几乎是恳求一般的语气问道:“你有办法救他们,对不对?”
商君轻轻挑眉,他现在是什么意思,疯狂过后的反思?双手环在胸前,商君依旧冰冷地回道:“我现在已经后悔说要帮你了。想要救他们,你自己就可以做到,离开飞鹰寨,并非只有一条路。”
商君的冷漠刺伤了冷冽的骄傲,他二话不说,绕过商君,走回小院中心,大声下令道:“石舫,让兄弟们集合,你带领他们从后峰离开,杀回一线天,助井向天脱困,然后你们就此离开飞鹰寨吧。”脸颊上的火辣,提醒着他除了报仇,还有身为一寨之主的责任。
由他来带领?石舫追问道:“大哥,那你呢?”
迎着烈火的方向,冷冽决绝地回道:“我要与飞鹰寨和席邪同归于尽。你替我好好照顾芙儿还有明叔。”别说前面是火海,就是地狱,他也照闯不误。
石舫一听,将大刀插在地上,倔犟地闷声回道:“不行,我既已和大哥结拜,就必要同生共死。我不走!”仿佛赌气一般,他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脸上除了怒气之外,更有被兄弟遗弃的委屈。
明华扶着寨门,看着那越来越炽烈的火焰,原本还精锐的眼,现在也混沌不明。他用苍凉的声音轻轻地叹道:“我是不会走的,我要和这个寨子一起去见冷磷。”
冷芙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紧紧地拽着冷冽的衣袖,痛哭道:“哥,我也不走,芙儿已经没有亲人了,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她的记忆里,没有爹爹,没有娘亲,就只有哥哥,他哄她睡觉,喂她吃饭,背着她漫山遍野地跑,满足她所有无理的要求,她就只有哥哥,只有他。
冷芙哭得悲切,其他人互看一眼之后,纷纷举起刀剑,齐声叫道:“我们也不走,誓死守护飞鹰寨。”
“誓死守护飞鹰寨!”一遍又一遍,整齐而有力。
冷冽微颤的双肩,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既感怀又悲戚。
冷芙跑到商君面前,睁着泪水洗涤过的清眸,低泣道:“阮大哥,你一定有办法保住飞鹰寨的,对不对?”
迎着这样一双满是希冀的泪眼,商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刚才侃侃而言,还讥笑明叔,他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商君不语,冷芙却认准了商君有这个能力,拉着商君的手不肯松开,不停地叫道:“求求你,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芙儿求你了。”冷芙忽然扑通一下,跪在商君面前,两行清泪打湿了她的脸庞,那是对亲人的眷恋,对失去的恐慌。
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忽然与笑儿的脸有了重合,在那寒冷的山洞里,笑儿也曾用这样的眼睛看着他,求他不要抛下她。
“起来。”
胸口隐隐作痛,商君扶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小姑娘却倔犟得紧,死活不肯起来。商君轻叹一声,手上用力,将她提了起来。罢了,本来就是要帮他们的,现在倒让他成了见死不救的罪人。
商君缓步走到冷冽身后,说道:“你想我帮你保住飞鹰寨,甚至反败为胜都不难,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人要救,他的目的也要达到。
石舫火暴地站起来,叫嚣道:“你敢不帮我们,我就杀了你妹妹。”这人真当他们不敢把他怎么样。“你们几个,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商君冷笑道:“你们不用麻烦了,她早就离开了,或许已经回到家喝着丫鬟奉的茶了。”按时辰算,应该也快到家了。
石舫睁大了眼,大怒道:“你——”一口气哽在喉间,气得他气喘吁吁。
终于,一直面对着火海的冷冽转过身来,与商君对面而立,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这人才入寨不过几天,就已将这里摸清,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走,或许他真的能救飞鹰寨。
很好,对面的这双眼虽然还是有些躁动,却已不再疯狂,商君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回道:“很简单,就是一场交易,我帮你除了席邪,你保证从今往后我的货物通过龙峡谷的时候万无一失。”
确实很简单,冷冽不解,他一个药家之子,能有多少货物需要运送,他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这个?虽然不解,冷冽还是爽快地答应道:“好。”
萧纵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商君身边,啧啧有声地说道:“他们是山贼,你和他们谈交易?只怕到时你帮他们除了席邪,他们也顺带除了你。”他可不是好心提醒,只是想看看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已。
“混账,我们飞鹰寨的人,岂是出尔反尔之徒。”石舫再一次挥舞起他的大刀,就要向萧纵卿砍过去。
萧纵卿灵敏地一个转身,躲到了商君身后,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回道:“谁知道!”他刚才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武功高不可测,躲在他身后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刀被商君反手一挥,偏了方向,石舫差点栽倒在地。
想不到这男子身子瘦瘦小小的,内力居然如此浑厚,技不如人,石舫只得恨恨地瞪着萧纵卿。
瞟了萧纵卿得意扬扬的脸一眼,商君轻笑着摇摇头。少年想给他出难题呢,正好,他的生意还要继续谈下去。
“你们上次劫了我的布匹和茶叶,我已经取回了。”商君话音才落,冷冽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这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萧纵卿暗暗吹了一个口哨,手脚好快啊!连进了贼窝的东西他都能要回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确定冷冽明白他刚才说的意思了,商君才不紧不慢地笑道:“不过据我看来,你们堆在洞穴里的东西有些已经好几年了吧,没有人敢和山贼做生意,放眼整个临风关,更没人吃得下你们劫的这么多东西,它们留在洞穴里换不成银子,就和石头一样。与我合作,我可以帮你们把它们变成银子,多少我都吃得下,而且我只从中提三成。这个生意划得来吧。”
商君暗暗自嘲,他似乎越来越像生意人了,言必称生意,处处往利字上靠。
萧纵卿咋舌,乖乖,三成还不多?而且到时卖了多少钱,还不是他说的算。这人是他见过最黑的生意人,和二哥不相上下。再则,他现在把山贼也拉上了船,为了卖掉货物,当然不会杀他了,最绝的是以后这条路龙峡谷只有他能走。这招真是绝!
冷冽思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这人既是药家子弟,为何口口声声谈生意,还大言不惭地说有多少吃多少?他的身份可疑。
商君大方地让他审视,只是指指头上正午的太阳,笑道:“你最好考虑快一点,时间不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燃眉之急,冷冽果断地说道:“我答应,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商君轻轻勾起唇角,自信地笑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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