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海边的少女(2/2)
“叔叔力气大,叔叔帮我扔。”
秦渊在月光下睨了小家伙一眼,“自己的愿望,自己去实现。”
“嗯。”麦麦似懂非懂,回头看了一眼丁冬,“叔叔,你和冬冬不给大海写信吗?”
“不了。”秦渊淡淡看了一眼沉默不响的丁冬,笑容颇有深意,“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想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心意,除了写信,还有更快的方式。”
丁冬看着秦渊的眼神带着几分揣摩。
麦麦将瓶子扔了出去,蹦蹦跳跳地看着它被浪花带走不见,跑开去玩沙子了。
这边只剩下沉默的男女。
秦渊不动如山,站在他身后的丁冬也就不敢动,却又踟蹰着不敢上前,酝酿了好几天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真是不知如何开口。
眼看秦渊抬脚要走,丁冬一急,“等等……”
秦渊回头,目光里带着无言的逼视。
丁冬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眼睛不安地眨了好几下,月光下的她有些楚楚可怜,“我……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求我?”秦渊的语调里有丝轻慢不屑,“你拿什么求我?”
仿佛听到自尊被踩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遍遍震碎她的耳膜,丁冬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
秦渊在清冷月光下笑得好似狰狞魔鬼,他走到丁冬面前,亲昵地在她耳边说出残酷无比的话。
“求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过去七年,每个来求我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你呢,准备拿什么跟我来换?”
丁冬在风里哭丧着脸,“我不知道能拿什么……我什么也没有。”
“不,你有的!”秦渊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急迫,他的眼神炙热,更逼着丁冬看着他,无助地感受他身体深处蹿升出的温度,迫使她与他一起燃烧。
“你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粗糙的手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然后一路向下,经过她尖尖的下巴,然后到了修长的颈部,那手指所到之处,彷佛星星之火,带起一阵酥麻,丁冬在风里颤颤巍巍犹如一朵荏弱小花。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指控,“你说过,你深爱着小羊宝!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很多天前他还深情款款地述说他对恋人的爱意,可现在,他却用沾满情欲的眼睛看着她,要求她用身体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
难道性与爱就能分开吗?难道就是爱情的真相?
虚伪!虚伪的男人!
“嘘!别急!”秦渊阴冷地笑,眼中噬人的热度却还在,“我爱她,可是……也要你。”
“而你,”他的表情那么冷峻无情,“只剩这个筹码了不是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管闲事,特别是没有兴趣去救一个犯了法的男人,天真的姑娘,记住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也没有只要柏拉图爱情的男人。”
他越过丁冬,擦过一阵冷风,“十二点前,你要救的人,还有机会。”
丁冬咬破了嘴唇,嘴唇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等等!”
她转身,背对她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每个求助你的女人,你都会提出这样的交换要求吗?”
“不会。”背对着她的男人斩钉截铁,“你是唯一的那个。”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丁冬质问的声音伴随着海涛声,惊醒了梦中的游鱼。
秦渊却再也没有回答她,拉起蹲着专注玩沙的麦麦,背影消失在无垠夜色里。
时间在滴答滴答声过去,麦麦已经睡熟,丁冬抱膝坐在床边,这个姿势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转头瞄了一眼时间,时针已经指向深夜十一点。
她慢慢站了起来,神情麻木地走向门口,放在门把上的手停滞了几秒,这几秒时间足够她做下某个艰难的决定,打开门的瞬间,她自嘲一笑,赴死的心情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是她太天真,日日沉醉在他所谓的爱情故事,忘了自己住在魔鬼的城堡里,她每天与魔鬼共舞,他又怎么会放过她这新鲜的肉体?
他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她以为他是不屑她的,没想到他偏要她。
她不应该去的,可是她还是往门外走,深夜时分,脚好像不听使唤地朝那扇房门走去。
想逃开,却又莫名想靠近的矛盾心情。
似乎这一刻并不是为了盛匡,而更多的为了她自己。
他的房门半掩着,他像是笃定她会上门做这一场肉体交易,为她留了门。
骂自己下贱,可想到是那个男人,身体里奇异地升腾起蠢动的情绪,灵魂在瑟瑟战栗,彷佛在害怕,彷佛……在渴望。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丁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不认识这样陌生的自己,她的脸滚烫,她前所未有地感到羞耻。
天哪,她这是怎么了?
她站在门口,身体本能感觉到那来自于房间深处勃发的危险,她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在发抖,不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是她蓦然发现,原来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陌生的女人,那是另一个面目丑陋的自己,她恨不得扇她一个巴掌。
“进来。”房间里恶魔正在召唤,“我知道你在外面。”
丁冬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走。
“离十二点还差三分钟。”房内传来男人慵懒性感的声音,“你的时间不多了。”
丁冬蓦地停下了脚步。
丁冬踟蹰着走进去,她之前从未踏足过秦渊的房间,仿佛知道这是这所房子的禁地,她不敢产生窥伺心理。
是纯粹男人的空间,处处弥漫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危险,透着禁制的诱惑。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月光却撒了一地,秦渊靠在背光的沙发上,夜色将他笼罩在一片黑暗里,他长腿懒懒地搁在椅子上,正在悠闲喝酒。
但丁冬知道他在看她,他是黑暗里的夜鹰,正用锐利的眼睛撕碎她折磨她,一贯的冷漠,偶尔的温柔,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掠夺才是他的真实天性。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黑暗中的对峙考验着彼此的耐性,丁冬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沙哑疲惫,“我来了。”
“我对你很失望。”秦渊喝了一口酒,嗓音从未有过的低沉,他似乎对于猎物上门这种事,没有丁冬意料中的兴奋,反而透出一股颓丧。
丁冬深吸一口气,鼻间满满的属于他的气息,她的思绪乱极了,“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
一片静寂,心痛在蔓延。
“就那么在乎吗?”问话的是秦渊。
丁冬愣了一下,“什么?”
“他。”秦渊似乎是很不情愿地吐出这个字。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丁冬无意与他提起盛匡,这个时间,她这个有未婚夫的女人却出现在其他男人的房间里,这本身就挑战着她的道德底线,她希望秦渊能给她以基本的对女性的尊重,更不想听到有关“盛匡”的一切,她掩住耳朵想让一切速战速决,但显然秦渊不打算这么做,他强硬地撕去她的遮羞布,想要掏出她的心窝看个究竟。
他真的太过分太得寸进尺了。
丁冬歪头盯着墙壁,血色褪尽,“我答应过他。”
她不能让他发现,在她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可耻的自己,沸腾的血液正在她的身体里流淌,仿佛迷失许久的灵魂终于找到最初的归宿,而她无力控制这来自身体深处的渴望。
“答应他?那你答应我的事呢?”秦渊冷冷质问的声音沾着一分醉意一分暴躁。
丁冬莫名其妙,“我答应过你什么?”
她话音刚落,秦渊突然发了疯似的将手里的玻璃酒杯狠狠一摔,随着一声刺耳的撞击声,玻璃渣碎了一地。
“啊。”丁冬一声惨叫,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一大步。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暴戾的秦渊,像是随时会扑过来撕碎她,她惊恐地瞪着他。
秦渊站起来,黑暗中的野兽一般窥视着她,他终于失去耐性,“脱了!”
这两个字带着满满的羞辱,仿佛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终于让她忍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没有动作,倔强的的眼死死盯着对面的秦渊,心里的恨像无边的野草疯狂滋长,这一刻恨的感觉那么清晰,可是她最恨的是自己。
下贱的受到诱惑的自己,她不能饶恕的自己。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秦渊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的耐性有限。”
丁冬还是木头人一般毫无动作。
“不脱?好,是想让他牢底坐穿是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时间开始走得很慢。
滴答滴答。
丁冬颤抖的手慢慢抬起,伸向了自己的吊带裙,然后一阵慢动作,她的身上终于只剩下内衣,她光洁的身体就那样羞耻地暴露在空气里,他的眼前。
丁冬手抱着胸垂着头,她不敢去看那个人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漂在海上,海水里一半是冰,一半是火。
她无地自容。
空气里若有似无地散发着醇厚酒香,黑暗和酒精勾出了身体里潜藏许久的情绪,秦渊慢慢踱步到她面前,眯着眼睛欣赏属于他的美好,他终于可以不再隐藏自己对这具美丽身体的觊觎。
他渴望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渴望着她。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滑过她的肌肤,在脖颈里流连,他屏息激动着,那遗失的美好终于又回到他的手上,那是他的故乡,他所有梦开始的地方。
他将头垂在丁冬颈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低沉暗哑的声音满是压抑,“我那么希望你来,又那么希望你不要来。”
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低低的震颤灵魂的呢喃,“可你最后还是来了,为了另一个男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丁冬的身体猛然间僵硬,血液都冲到了她的大脑里,痛觉开始出现,她的眼前突然划过一个陌生画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封闭无光的房间,少年的眼睛温润如水,也是这样低低的震颤灵魂的呢喃,“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是谁?是谁?!
想要看清那少年的脸,可是画面突然又中断了,就好像走到了悬崖尽头,明明已经看到光明,可脚下就是深渊,这强烈的失望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头痛,丁冬“啊”一声尖叫,捧住脑袋,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下来。
“怎么了?宝宝你怎么了?!”秦渊立时变得紧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紧紧拥着她,而后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丁冬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头痛,头好痛。”
“我们马上去医院。”说话间秦渊的手已经伸向了电话。
“不,不要。”丁冬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她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哀求着,“我没事,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秦渊面带复杂地看着她,眼睛里分明有着怀疑,她只好坦白道,“我好像……看见了什么。”
“你看见了什么?”秦渊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
他们之间贴得那么紧密,呼吸缠绕,丁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别扭道,“我能不说吗?”
这一刻,一个巨大的事实如闪电般划开她的脑海,让她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她几年来一直抗拒着盛匡的身体,却并不排斥秦渊的靠近。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秦渊的表情很急切,“你再想想,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他已经不知不觉将丁冬搂进自己怀里,丁冬却浑然未觉,深深皱着眉,“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
秦渊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眼睛发亮,“就像什么?”
丁冬的眼睛满是挣扎,最后咬着牙说,“只是错觉而已,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听到。”
秦渊眼里的火焰瞬间熄灭。
“睡吧。”他突然将手搭在她腰上,紧紧环抱着他。
“你,”丁冬迟疑,“你说过……要……”
“你想我那么做?”秦渊的声音里含着讥诮。
丁冬脸都红成虾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我有点困。”
“那就快睡。”
“我回去好了。”
“想都别想。”秦渊一声霸道,“两个选择,要么睡在这里,要么我们做点什么。”
丁冬赶忙闭上了眼睛,身后的大掌轻抚她腰际的某个地方,她想起那里有块红色胎记,心里升腾起古怪的情绪。
好像心里那些蠢动的渴望,渐渐因为这温柔的触摸,平复下来。
她翻了个身,听到背后的男人一声叹息,她望着皎洁月光,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她闭上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翻身,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就像回到故乡。
第二天丁冬在秦渊怀里醒来,窗外晨光熹微,她睁开眼时有些迷糊,等清醒后便发现自己被一双媲美晨光的黑眸看着,那眸里闪动着温柔的光,秦渊这样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多久。
等感官知觉全部苏醒,才发现自己就在他怀里,腰上的手将她紧紧圈住,他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半撑着手看着她。
“醒了?”他清晨低哑的声音分外性感。
丁冬的脸登时滚烫通红,此刻语言功能都已失去,呆愣着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胡乱地“嗯”了一下。
“时间还早,躺会再起来吃早餐。”
谁知秦渊却已放开对她的钳制,泰然自若地下了床,长年坚持运动甚至能媲美模特的身材占据了丁冬所有的目光,等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等到她的任何回应,蓦地转过了身,“我说的听到了吗?”
丁冬的眼睛简直无处可放,仓促地坐起来扭过视线看窗外,“听到了。”
她赤脚下床,“麦麦大概要醒了,我先回去了。”
她已走到门边,身后的秦渊叫住了她,“等下。”
她紧张地回头看他,目光澄净,带着一分无言的乞求。
拜托别再提起这尴尬的一夜,让我们假装没发生好吗?
秦渊避开了她的目光,走向衣柜,命令的口气,“过来帮我挑条领带。”
丁冬硬着头皮照办,见抽屉里内整整齐齐放着几十条领带,看了眼秦渊拿出来的衬衫颜色,迅速地挑中了一条方块格纹领带,不确定地问,“这条可以吗?”
秦渊并不质疑,接过领带放在床上,淡淡问,“昨晚睡得好吗?”
丁冬的脸腾地又一下子红了,手脚拘谨起来,“挺好的,一夜无梦。”
秦渊并不说话,只一眨眼功夫就脱掉了上身睡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一下子夺去了丁冬的呼吸。
她心里惊呼,低着头就想走,没想到秦渊突然说,“我睡的不好。”
她登时脸上火辣辣的,想到昨晚不知廉耻竟敲开了他的门,把自己当成妓女一样抛开自尊在他面前脱下衣服,想到这样的自己,丁冬恨不得地上有道缝钻进去。
她准备好接受来自秦渊的讥讽,却没想到他转身抿唇看着她,目光深沉,“但昨晚的夜色,是我七年来见过最美的。”
秦渊再次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有几分寂寥,“人这一生,总有一道风景,一个人,是会让你舍不得入睡的。”
丁冬的心弦被悄悄地拨动了一下,他说的那个人是?
“但这个世界,最亘古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秦渊穿上衬衫,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掩住身后娇小的她,“复制那道风景,和强留一个人,都已得不到当初的那份感动。这是我昨晚想了一夜的结果。”
他凝望她的眼神带着黯然,“我每天都在希望,亦……每天都在失望着。”
丁冬无措地看着秦渊,为他刚才的那番话,心里忍不住开始悲伤。
只因为知晓,他此刻也正在被悲伤的情绪萦绕着。
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令人不安。
“我最后问你。”秦渊打破沉默,“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吗?”
丁冬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秦渊口中的“他”指的是盛匡,她突然吐字艰难,也许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大方回答“是的”,但对着这个人,她竟无法张开嘴承认。
心里分明有另一道声音,在阻止她回答这个问题。
房间里一下子静默下来。
秦渊见她不答,脸色一沉,当她默认,慢慢转身套上西装,“我明白了。你出去吧,我会尽我所能。”
虽然这么说,但丁冬相信,这事他应承下来了,盛匡很快就能获得自由。
“谢谢……”她哽咽着,仓皇奔向门口,可当手触到门把,她蓦地停了下来,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跟身后同样沉默的男人说:“你也许找寻了很久,但我……不是那个人。我们,都要醒一醒。”
她终于狠心对他,也对自己说了这句话。
她拉开门疯跑了出去,像是用全部的力气逃离他的世界里,她只顾用力的跑,却完全没有看到背后,那双痛苦如斯的眼睛,也在用全部的力气,苦苦追逐她。
这一夜过后,秦渊回家的次数开始少了起来,丁冬整整一个星期未见到他,他不在,她便觉得这座房子里的每一处都透着孤零,除了楼上那个小房间,她走过这座房子的每一处,甚至坐在秦渊坐过的书房里,整日整日地呆看窗外的海。
心里有道声音在呐喊,在尖叫,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沉默,就连江海蓝偶尔上门聊天,她也提不起精神。
她知道她被他放逐了,就像她希望的那样。
她找不到自己继续留在这所房子的意义,她也搞不明白当秦渊看着她时,是不是在想另一个人,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做谁的替身,那太可怜了,那种被施舍的爱不是她想要的,如果真是如她猜测般,那她宁可回到她既定的人生轨道里,在平淡的尘世里,过属于她的平淡生活。
秦渊,你究竟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你不累吗?可是我真的好累了。
周一的清晨,丁冬在送麦麦去幼儿园归来后,在家门口见到了秦渊,令人惊讶的是,他正在和那个叫花花的少女讲话。
花花腼腆地抬头看他,眉目间是不被这浊世污染过的纯真,秦渊的脸上也挂着属于清晨的柔曦微笑,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满捆红玫瑰,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花花偏头看到了几步外的她,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露出紧张的神色,飞快地转身逃开了,很快身影消失在转角。
秦渊也偏头看到了她,她僵立不动,他却已大步流星朝她走来,沐浴一身晨光,这画面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也曾有这样手拿鲜花的男人,满载一身暖光,骑士一般站在她面前,在梦里许诺为她一生披荆斩棘。
丁冬有些恍惚。
秦渊站在她面前,两人对视许久,他将手里的红玫瑰塞到她怀里的,“是给你的。这些年,她都很用心地照料这些小东西。”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房子里,背影仿佛有太多话要说,他却最终选择沉默。
丁冬捧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呆站在原地,玫瑰花瓣上还滴着晨露,像一滴晶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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