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夜情缘(1/2)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喜欢原味拿铁呢?这样的时候,原味拿铁就成了我们之间妙不可言的默契和缘分,至于其他喜欢原味拿铁的人,不过是个偶尔的巧合,只有我和他之间不是,只有我和他,才是生命里的必然。
袁野几乎是跑着到我面前的。
他气喘吁吁地问我怎么了。
那时候我站在门内,袁野站在门外,还没有看见躺在床上的付清。
我指了指付清,说:“是付清,她伤到了头,现在昏迷不醒。”
我看见袁野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那神情似乎在说:“还好还好。”但是他猛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我说:“刚才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害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你个没良心的,付清出了事你就一点不急吗?好歹也是你女朋友!”袁野的表现虽说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但是亲眼看见,到底还是有些不满,更何况,现在付清还在床上躺着。
袁野走到付清床边看了看,然后转身对我说:“我可要说清楚,她不是我女朋友。”
从付清受伤开始我心里就压着一股邪火,这时候逮到袁野了,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于是我指着袁野放开心地数落:“不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你跟她上床?不是你女朋友你陪她逛街?不是你女朋友你给她买爆米花?不是你女朋友你对她那么好干嘛?不是你女朋友你还做出是你女朋友的样子干嘛?你个陈世美!尽想着在她身上占便宜,没想过要负责吗?你以为她是出来卖的?就算出来卖也是有价的,你给过钱没?”说到这里,我忽然就住口了,因为我想到了付清拿钱回来的样子。停顿之后我不服气地又加了一句:“就算给她钱了,你有没有问过她的价?”
我不得不彻底停止,因为我发现我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个时候我想要是付清和李雪都站在我身边就好了,那么我们三个人联手,准能骂出一堆特别上档次的话来,能叫面前的袁野恶心地三天吃不下饭。可是如今,我势单力薄,就连该怎么骂袁野都稀里糊涂。
袁野满不在乎地听我说完,然后半笑不笑地问我:“说完了?说完了该我说了吧?说我没良心?谁都能这么说我,就你不能说!还有,我是尊重她才跟她上床,我想,你的姐妹你应该比我了解,如果我不跟她上床她会更难过!我之前坚持给她钱是因为我想在她不难过的同时也叫自己不难过。后来我没有再给她钱,是因为我那时候才把她当朋友!注意,是朋友,不是女朋友!她清楚我,但是她愿意,并且也很开心,我只是在做一些叫她开心的事,难道我这也错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袁野说的似乎都是道理,可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找不出到底不对在哪里。
袁野还在继续:“你不要因为付清出事了就对着我泼脏水,她出事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你要是心里堵的慌出去马路上跑几圈吧!”
听了袁野这话我真伤心,我伤心的不是他这么说我,而是连袁野这样的人都能把我看得几份透明,我原来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呢,原来都不过是自己的美好愿望。
不过,袁野叫我出去跑几圈倒是提醒了我,于是我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把挑子一撂,对袁野说:“好啊,我出去跑几圈,你在这照看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我走了之后袁野不会也就那么走了的,那样的话不管对付清还是对我都没有交代。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最后回了诊所。
在回诊所的路上我给李雪打电话,我想问她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电话一接通,我张口却问:“好玩吗?乐不思蜀了?”
李雪似乎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答着我:“这里的空气很好,天那么蓝,就是太阳和风我受不了,不过还没玩够,等玩够了就回去。”
“别回来了,在那安家吧!找个不错的男人,然后扎根,等以后我去西藏了也有人招待我了。对了,男人要找又帅又有钱的,要找那种你想爬雪山他就带你去,半路你说你累了他就背你上去的那种。”
我刚说完,忽然听见李雪的电话里传来低低的男人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啊?”
我一愣,然后笑着对李雪说:“怪不得不回来,怪不得电话也不打一个,原来是真的有男人了。我怎么尽交了一帮重色轻友的娘们!”
“别开玩笑了,是电视的声音吧!哪里有什么男人!好了,不说了,我睡觉呢!”
李雪没有聊天的意思,我也不好赖着跟她侃,于是挂了电话。
就在挂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的那个已经死去的男朋友,想起了我曾经的那个荒唐的年代,我觉得自从与心理医生沾上关系后我就变得软弱了,总是会在意很多琐碎的事情,总是会要求自己做得更好一点。软弱和要求弄得我很累,但是却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似乎,我看到了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
我以前是喧嚣着孤独的,而如今开始了沉静的孤独。也许现在的孤独更明显,其实却没有以前深刻,因为我有了方向,爱的方向。
曾经那个男朋友死去之后,我从未觉得不妥或者愧疚,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不能失去,不能失去付清和李雪,不能失去卓一凡,甚至,甚至不能失去周杨。
为什么会想到周杨?
真邪门了!
想到周杨心里忽然有点不透气的憋闷,为什么最近他都没跟我联系?电话短信一个都没有,干嘛去了?
诊所里已经空无一人,郑生估计也早已离开,至于现在情况如何,我担心不了。
但是谁的手机却一直在响,我顺着声音走到付清的办公桌旁的时候声音停止了。我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付清的包,然后又拿出手机,用力地看清楚了刚才打电话的人的名字——钱总。
为什么是钱总?
难道付清跟钱总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果真如周杨所说,总是先想着人的坏处,然后才会慢慢去接受好处。这是自我保护的一个很好的手段。
我正在犹疑着要不要看看付清的手机里是不是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钱总的短信就发过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短信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我打开了付清的收件箱,然后很恐怖地发现满满的信箱里竟然基本上都是钱总的名字。在那一刻,我以为这两个人在很久之前就在我眼皮底下进行了某种可耻的勾当。虽说,钱总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想让他成为我的谁,可是他既然跟付清已经有了关系,何必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对我倾心的样子?何必要对我说那些叫我负疚的话?何必要做那些我偿还不了的事?
人生处处有冤孽。
我叹了口气,本想放下付清的手机,但是我没能阻止得了自己的好奇心,顺手随便打开了一条钱总的短信,然后我看见简简单的几个字:她现在在做什么?
我心里咯噔地一疼,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几条钱总发的短信,竟然都是一样的内容,全部在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我没有权利假装不知道钱总所问的“她”是谁,我拿着付清的手机,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无数条钱总的短信,忽然觉得无比幸福,幸福的心里发酸,幸福的想要给钱总打电话,然后对他说,你就是个白痴,是个比冷艳还白痴的白痴。或者对他说,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可是这样的话有多狠心!只能许诺下辈子,这是最狠心的偿还,也是最无意义的偿还。
我真的不想欠钱总,可是我又是真的什么都还不了。我甚至想过跟他睡一夜,也许在他与我有过身体之欢之后,会彻底地对我绝望,或者彻底地满意。他所求的,要么是我的爱情,要么是我的身体。可是我不敢那么做,我成了一个胆小鬼。假如他要的是我的爱情,那么这无疑会更深地伤害他,假如他要的是我的身体,那么这无疑会更深地伤害我。
除了听之任之,我真是拿钱总没有一点办法。
“怎么还没回去?”
我一抬头,竟然看见卓一凡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我奇怪地问。
“路过,看见灯亮着,就进来了。”卓一凡说着便坐了下来,坐在我的身边。
先是付清的事,接着又是钱总的事,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在意卓一凡的表现。
等到我注意的时候,卓一凡已经双手扶着我的肩,眼神闪烁地看着我。
我一惊,以为卓一凡又发病了,小心地问:“怎么了?要吃药吗?”
卓一凡摇摇头,忽然将我抱在怀里,说:“我想抱着你,我觉得这样我才能得到平静,我非常想抱着你,从我出家门的时候我就想找到你,然后抱着你……”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使劲地推开卓一凡,可是我推不动。
我想,果然是假的,一般梦魇的时候总是会遇见这样的情况,而且那个时候你无论多用力都是推不动的。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清醒呢?刚才钱总的短信也是真实的啊!
“你是卓一凡?卓一凡是吗?”我不确定地问。
“是的,我是!”卓一凡还是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他想要把我抱进他的五脏六腑里,抱进他的骨头里,抱进他心里。
虽然我几乎要窒息,然而这种被人紧紧地抱着的感觉非常奇妙,连带窒息的感觉都很奇妙,似乎我和卓一凡之间本来就应该这样,所以,我都没有问他为什么。
我不去想事情的原因,我宁愿去相信,卓一凡到底是爱我的,哪怕一点点,终于他现在发现了这爱。我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早就料到我们早晚都会彼此相爱,因为我们都喜欢原味的拿铁。
谁会去想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喜欢原味拿铁呢?这样的时候,原味拿铁就成了我们之间妙不可言的默契和缘分,至于其他喜欢原味拿铁的人,不过是个偶尔的巧合,只有我和卓一凡之间不是,只有我和他,才是生命里的必然。
人生真的是场戏剧,情节也许早就设定好了,只等我们这些傻瓜的个体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钻进去,然后再假装一个智者使劲地理出个缘由来。
卓一凡似乎抱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我以为这便是他最大限度的情感表达方式,接下来发生的,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更在我所能掌控之外。
卓一凡忽然松开我,然后起身将灯关了,房间里忽然就暗了下来,只有些外面的灯光照进来,闪闪烁烁,明暗不定。
可是,卓一凡似乎连这样的光线也不想要,他把门外的防盗门也关上了,才重新走回来。
整个过程里我都没有问一句话,这样的沉默是恰到好处的暧昧,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我害怕一张口,我和卓一凡之间这点难得的暧昧情愫就消失了。同时,我也在静静等待,等待卓一凡将会做的事。
放在以前,这样的时候我会想骂人,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绵长而轻微,我只想聆听和感受,这世界上有种感觉,是如此美好。
卓一凡又回到我身边来,这一次,他在黑暗里注视我,我模糊地找寻他眼睛的方向,隐约觉得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嘴唇碰到我,我才确定,他的脸是真的离我越来越近。
卓一凡先是轻轻地吻了我一下,接着便是疾风骤雨般的,他的吻和动作都用了很大的力,弄得我有些疼。然而这疼痛对于我来说也是幸福的,我终于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叫卓一凡有这样的冲动。我尽力地配合他,以至于他想要做的步骤都能顺利完成。
他的手所到之处,我的衣衫便不整,然后他在一片混乱中节节逼近。我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并不只是想要吻我或者拥抱我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更大的快乐。
在他所进行的最后一步的关口上,我忽然犹豫了,虽然是短暂的犹豫,但是我到底是犹豫了一下,我猛然间觉得这并没有我想象的美好,也没有了刚才的幸福感,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配合卓一凡。
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的意识在那一瞬间之后开始模糊。
我迎合着卓一凡半生不熟的动作,很想问他之前跟谁在一起过,但是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扫兴。
此时的卓一凡完全不是我心里那个干净纯粹的模样,他像一个将士,怒吼着要猛烈进攻,不管前方是什么,他就是要进攻。
这像是一种发泄。
但我不愿意相信他只是在发泄,我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他,如果得到的只是发泄两个字,我会不甘。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卓一凡如此?
卓一凡在最后的兴奋里发出了我从未听过的低吼声,然后像一个孩子一样伏在我面前,虽然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然后他轻盈的心却是能感觉的到的。
“严纯纯死了。”许久之后,卓一凡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那样的五个字。
卓一凡沉默着,又过了许久,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不,她没死,是我希望她死了。”
“你们发生了什么?”我琢磨不出卓一凡此时的心思,我不敢断定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虽然我更希望他后面说的是真的。
“她为什么不爱我?她从来都没爱过我。我想我是爱她的,至少在我知道她拿爱情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是爱她的。”卓一凡靠着我的胳膊躺下来,在黑暗里紧紧地依偎着我,像一个孩子。
卓一凡一定是再次被严纯纯骗了。我忽然明白他今天的表现了,于是心里涌起了无限的酸楚。我不愿意我和卓一凡之间美妙的第一次竟然是这样的原因。然而这样的原因却使得这样的第一次变得更有意义,因为我发现卓一凡一点也不烦躁,他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是那样的平静,说话的时候也是极其平稳的语气。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顾不上卓一凡说的严纯纯的事了,激动地问他:“你现在感觉如何?”
卓一凡想了想,说:“很平静。”
“严纯纯骗了你,你也这么平静?你会不会觉得生活没意义了?”
“会。”卓一凡说,“但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忽然很平静,好像这世间万物的所有都可以沉寂下来,一切都很安静,我的心灵也可以在这样的安静里沉睡。这样的感觉真好。”
卓一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好想睡觉,真安稳。”
我心里一阵欣喜,就好像找到了救治卓一凡的秘笈一样。我忽然间明白人的这种原始的交流会让人的内心达到一个纯净的境界,在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掏空之后,人可以简单地做到忘我,世界也变得简单了,人生也变得简单了。
我从没想过这会有如此的力量,也许对卓一凡来说,这是特殊的。
我试探地问卓一凡:“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有过,但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卓一凡说完我没有继续问是和谁,但是过了一会,他自己轻轻一笑,说,“是和一个小姐。只有那一次。我从没想过我的第一次是跟一个小姐,但是又真的很好奇,而且,我害怕之后会要我负责,我也负不起,所以我去找了小姐。”
听完卓一凡的话,我用力把卓一凡往怀里搂了搂。我想他是一个时刻会受伤时刻需要安慰的小动物。
“你和严纯纯真的分开了?你难过吗?”
卓一凡好久都不说话,最后他说:“她真的死了。”
卓一凡用非常镇定和严肃的口吻说着严纯纯死了的事,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但是心里却忽然恐慌起来,似乎我信的程度更大一些。
“别跟我开玩笑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也还没到希望她死的地步。”
“她真的死了。她现在还躺在我家的地板上。”卓一凡平静地说。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把卓一凡也扶了起来,我的双手使劲地捏着卓一凡的双肩。我比卓一凡要激动的多。
“你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刚刚给了我希望,不能马上又把我打回原形。不,是更严重。”
卓一凡拿掉我的手,开始整理衣服,把我的衣服都递给了我,然后去开了灯。
灯光下,我看见卓一凡似乎带着微笑的平和的脸,觉得他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我觉得我好了,我的病好了,就在今晚,在我杀了严纯纯并且和你有过这样的关系之后,我觉得我的病好了。你别急,听我说。首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严纯纯,我没有想把她杀死,她只是说要和我分手,于是我拿着水果刀一刀就下去了,然后我一点没觉得慌乱,我只是觉得我内心有个东西被人抽走了,那个时候我想找你,我想见你,于是我来到了这里。现在,我很平静,我正准备通知警察,我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并且清晰过,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知道要做什么,并且坦然。另外,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晚上,我会永远记住的。如果法律要求我偿命,我愿意。”
听完卓一凡的话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发抖,我觉得恐惧和六神无主,我从来没觉得我遇见一件事会是个解决不了的事或者过不去的事,可是这次,我觉得我过不去了。
我也忽然明白了卓一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他来找我的时候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内心平静。他很忐忑,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在寻求一种安慰和解脱,于是他用了最原始的办法。
而我,对于刚才的一切,对于我和卓一凡之间的一切开始怀疑,我应该是爱他的,可是有多爱?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深?
当然,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给我去考虑爱情,我必须镇定,否则我救不了卓一凡。
对,救卓一凡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怎么救?
我拉起卓一凡就走,边走边说:“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能就这样让她躺在你家里,带我去看看。”
卓一凡没有阻止我,此时他真的显得比我镇定的多。
卓一凡打开房门的时候我什么也没看见。
卓一凡当时也是一愣,然后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确定,确实什么都没有。
我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因为这一切也许都不是真的,都不过是卓一凡一个人臆想出来的,他因为多次被严纯纯抛弃,心里有要杀了严纯纯的冲动,然后臆想出这么一个故事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就躺在这里的。”卓一凡不敢相信地指着客厅的地面说。
“是你记错了吧?如果你真伤了她,就算她是被人救了,这地面上也应该有她的血迹。你再想想,是不是根本没这件事?”我小心地引导着卓一凡。
卓一凡皱着眉头看我,很是苦恼地说:“我再说一遍,我的病已经好了。而且,就算我之前有病,我也算是个能正常思考的人,只不过我的人生过得很痛苦,那痛苦是内心的,还不至于我糊涂到不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卓一凡摇摇头,然后看着我说:“难道真的被人救走了?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周杨在电话里焦急地说:“你去找卓一凡,找到他,别让他跑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卓一凡没有说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我现在跟他在一起,怎么了?”我强装镇定地问。
“他竟然要杀严纯纯!现在纯纯在医院,生死未卜,医生还在抢救。”
“好,我们马上过来!见面再说。”
卓一凡听说严纯纯在医院抢救,脸上像是有了希望一样,说:“这么说,她没死!我竟然以为她死了,如果我第一时间救她,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有再多说其他,我和卓一凡赶紧往医院赶。
我们到的时候严纯纯已经手术完毕,周杨坐在严纯纯的床边,静穆的模样有些吓人。
我跟卓一凡走进去的时候,周杨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对卓一凡说:“你怎么能这么做?要不是她中途醒来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就死在你手里了。送来医院的时候她身上的刀还在,医生要报警,我给拦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也是无心……”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杨喝止了,他看着我,似乎很不满,说:“你住口!这事你也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不过,这么晚了,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
“我是他医生,凭什么不能给他在一起?”我看周杨的眼神有些心虚。
周杨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再问我。
卓一凡看了看严纯纯,说:“是我干的,我会自首的。”
周杨一听,说话的语气又有些和缓了,说:“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水果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医生说明天大概就可以醒了,接着就是好好调养。最主要的是她没流什么血,因为你没有把刀拔出来,否则,后果严重了。”
我算是彻底地松了口气,严纯纯没事,就等于卓一凡没事了。
周杨继续说:“纯纯醒来之后,看她的意思吧。不过,我想,她也不会为难你。”
“那就好!”我如释重负地说了这么几个字。
周杨一听,眉头一紧,对我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会我再找你算账!”
“我怎么了?”
周杨没理我,而是对卓一凡说:“我想,你应该留下来和我一起照顾纯纯,我看你刚才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等纯纯好了之后我给你检查看看。”
卓一凡没有拒绝,说好。
我开心地在一旁说:“他好了,病好了,真的!”
我忽然感觉到我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等到周杨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明白哪里不对。我在周杨面前,就好比卓一凡在我面前。卓一凡在我面前的时候是个孩子,而我在周杨面前的时候也是个孩子。我总是想保护孩子一样的卓一凡,周杨总是想保护孩子一样的我。而我,似乎潜意识里是明白我在周杨心里的地位的,便表现的更像个孩子。
这世上的人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不管你多么强悍多么威风,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像个孩子。这感情也许不是爱,也许就是爱,总之,这感情能降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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