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2/2）

天上的日头正盛，太阳还在肆意去泼洒着柔光，天空里满是暖意。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楼一已无需准备午餐，弗格里脑中的异能核已经破碎了一半，精神力也同步在消失，面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日光微微变色，时间还在消逝，毁灭异能核的这个过程略微有些漫长。持续的疼痛感在削弱着弗格里的意志，同时也坚定了他要学习魔法的决心。

修趴在艾德里安的肩上，趴的太久有些累，忍不住换了个姿势。然而当他起身时，刚好看见弗格里睁开了眼睛，强行调动所有的精神力，紧咬着嘴唇，视死如归的将脑中最后剩余的异能核碾碎。

于是精神力和异能，相互分化为对立的能量在脑中相冲，冲击感在脑中相撞，撞击着头晕眼花。弗格里用右手捂住胸口，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迹。

当弗格里脑中异能核全部碎掉之后，艾德里安立即扬起了右手的法杖，用魔力阻拦了弗格里体内的能量逃离。花妖精首领高声哼着歌谣与自然沟通，还唤出藤条将弗格里抓住，连带着那片草垫，一齐飞进了身后那株虚化为绿色光晕的巨大荆棘之中。

他们飞进了荆棘里，像是穿越了另一个世界。直到那株笔直冲向天空，虚化的荆棘恢复了实质，花妖精首领和弗格里一起消失，修才侧过头看着艾德里安问道：“老师，这样就已经完成了吗？”

“我们所做的已经够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花妖精首领处理就好了。若是你想学习自然魔法，也可以与那些花妖精们去多多交流……”

艾德里安从绿叶上起身，随后听见了呼喊声和风声。

“安安！”

像是阿诺德的声音，而且还是从天上传来的。

修闻声抬起头，迎着光晕微微眯起眼睛，发现天空有一架黑色的飞行器飞向了前方，抬手指着那边道：“老师，我好像看见阿诺德了，还有查查也在一起。”

“是吗？”

艾德里安没用精神力去感知，刚准备抬头朝天上看去，接着就见到一身军装的查尔斯脚踏着冥火，眉眼极为英俊的与阿诺德一起从虚空走来。

他的腰身笔直，长腿有力，像极了一柄随时将要出鞘的利器，只在迎向主人时才收敛戾气。

修在艾德里安的肩头踮起脚，冲朝自己过来的阿诺德出声询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到下午才会回来的吗？”

“不早了啊，查查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啊。”

阿诺德站在查尔斯的肩头，脸上笑嘻嘻的，觉得自己终于逮到机会能‘嘲笑’一下修，很是得意的扬起嘴角：“都不看时间的吗，你这个小傻瓜。”

“已经不早了，不是才中午吗？”

修觉得弗格里好像来了还没过多久，有些疑惑的从艾德里安的肩头跳下。刚跑出顶上树叶遮住的范围，这才发现，本应是中午的太阳，现在却有了夕阳将落的迹象。

金红色的太阳落在远方，隐隐能看见藏在云中的月亮。

“还顺利吗？”

查尔斯脚下的冥火消散，大步朝着艾德里安走来，收敛那过于英俊的锋芒，温柔的笑着同艾德里安问了声，“弗格里他怎么样了？”

“花妖精首领正在教习他自然魔法。”

艾德里安看了几眼他的脸，随后侧过头，眉眼稍稍柔和的看向那颗巨大荆棘，“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差不多等到了明天就好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查尔斯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又朝前走上一步。终于按捺不住思绪，小声的问了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签订契约呢？”

本来只是准备随口一提，却越发压抑不住心绪。

阿诺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从查尔斯的肩头跳下，和修一起抬头看着艾德里安，他们也要签订契约来着，差点都忘了呢。

“签订契约？对了，我之前好像是有说过，回来之后就和你签契的。”

艾德里安嗯了声，抬头回看着查尔斯的眼睛，思索片刻后回道：“要不…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当然可以。”

查尔斯一个大喘气，几乎是在艾德里安话音未完全落下时便开了口，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太着急了一点。于是笑着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压着声音，眼神却一直看着艾德里安，“我的意思是，其实这个点也挺好的，就…现在签订契约也是很好的……”

艾德里安点头嗯了声，微微抿唇笑了笑，“那就现在吧。”

随后他松开了右手的法杖，食指的指尖微微破开口，用血液在空中勾勒出文字。

接着艾德里安回看着查尔斯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情绪轻声道：“给我一点你的血液。”

“好。”

并非是预测的主仆契约和平等契约，查尔斯愣了一秒，接着强忍下心中万般激荡，立即将左手的手指头全部割破，流出的血液立即染红了整个手掌，还在不断下落。

查尔斯将手移至他面前，声音略微有些发沙的问道：“这些够了吗？”

“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艾德里安伸手轻轻抚过他的指尖，愈合伤口的同时顺带取走了查尔斯的些许血液，笑着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想和我签订契约吗？不怕被我骗了吗？”

“当然不怕。”

心头有烈火在烧，烧的人心发慌，查尔斯点头回道：“我日夜都在想，连梦里亦是。”

艾德里安顿时就不出声了，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却微微上扬。

随着他指尖不停在空中的描绘，那金色的契约书在空中逐渐凝聚成型，沾染了艾德里安和查尔斯的血液之后，原本平凡常见的平等契约，直接升级为最高级的生死契约。

艾德里安持起空中那支金色染上血液的笔，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抬头看着查尔斯，声音较之平日要更加的冷静和认真，还参杂了些许更为美妙的情绪，“在上边签下你的名字，以后与我生死共存。”

生死契约是不能被解除的，同生共死是最基础的条件。

查尔斯知晓这个契约对于艾德里安的重要性，默默抿唇不语，连着咽了几下喉结，大力握住艾德里安松开的笔，一笔一笔的在契约书上，神色坚定又认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用的是亡灵语，落下的名字是查尔斯，后边还备注了一个奥斯维德。

看见这两个名字，心里念着果然如此，随后艾德里安眨了下眼睛，眼角莫名流下了一滴眼泪。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二次泪流，第一次的眼泪是在和他的骑士分开时，巧的是两次眼泪都给了同一个人。

染血的契约书化作流光，最终消失在两人胸口，变为了完全相同的印记。

签下了生死契约的双方会共享彼此的生命，还能知晓彼此各自所在之处，包括心灵感应，以及更多神秘的能力。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若是签下契约之后，其中有一人死去，另一位契约者同样会死亡。

双方共享生命，共享彼此的岁月。

艾德里安静静的抬头看着查尔斯的眼睛，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就被对方用手指温柔的抚过眼角，接着被大力的拥入怀中。

查尔斯用力的环抱双臂，贴在艾德里安耳边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

也许是人类的思绪在作怪，艾德里安莫名觉得自己也敏感了起来，嗯了声之后，还以相同的姿势环抱对方，轻声的问：“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若不是签下契约，怕不是他的骑士还要继续瞒下去。

“有些时候了。”

查尔斯亲昵的蹭着他的耳畔，沙哑的低语，偷偷的说：“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心里藏着秘密，我害怕告诉你之后你会不要我，不要我这个痴心妄想的仆人。”

贪心的仆人肖想他的主人，而且还试图肖想更多，变得越来越贪心。

艾德里安愣了下，“什么秘密？”

查尔斯犹豫了一秒，微微后退些许，掌心里满满的全是汗，低头看着艾德里安的眼睛道：“我喜欢你。”

像是清风扬起一片波澜，吹翻了那繁花似锦。花妖精们在空中跳跃着舞蹈，炙热的红色玫瑰在花田里绽放。

艾德里安微微垂眸，思索着喜欢是什么意思。

见他默然不语，于是查尔斯顿时就有些急了，握住他的双手，连忙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艾德里安皱了些许眉梢，为难的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讨厌你。”

但是艾德里安知道，只有在面对查尔斯时，他才会有异别于旁人的情感。

闻言，查尔斯心头立即松了口气，笑着附耳问：“那你可以先和我试试吗？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日里，夜里……想和你一起，一起做好多的事情……”

阿诺德和修双手捧着脸，透过指尖朝这边看。

艾德里安从不是个犹豫的性子，他虽不知情爱，但知道有好感便要放肆。于是当查尔斯还在述说时，他已抬起头，很直接的出声回道：“好啊。”

查尔斯顿时就红了眼，将他再次拥入怀中，像是恨不得将他揉入灵魂之中。

毕竟多年愿望一朝成真，心里自然有着百般的欢喜。查尔斯觉得像是在做梦，如花开一样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