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收徒(下)(1/2)
次日一早,曹秋澜、周巧芳和张鸣礼齐聚玄枢观三清殿。
玄枢观说小,其实是因为人少,以前整个道观只有曹秋澜和他师父周子希两个人,后来周子希仙去之后,便只剩下一个曹秋澜。单就建筑面积来说,玄枢观其实不算小了。
用古代建筑的说法,玄枢观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前面两进都是供奉神明的殿宇,最后一进是生活区域。第一进的正殿便是三清殿,供奉的自然就是三清,两侧配殿则是供奉道教的其他神明。
第二进正殿供奉的则是清微派的祖师祖舒元君,两侧配殿则是供奉的玄枢观法脉历代祖师,其中就包括玄枢观的上一任观主,曹秋澜的师父周子希道长。
和全真一脉收居士也要上表不同,正一收居士是不上表的,仪式可以隆重也可以简略。玄枢观人少,见证人也只有周巧芳一个,所以仪式便安排地比较简单。曹秋澜和周巧芳都没穿法衣,倒是张鸣礼穿了一身素色道袍,虽然不是量身定做的,但道袍比较宽松,也还算合身。
三清神像前,张鸣礼肃容而立,曹秋澜正站在他面前,为他讲解法脉传承,“我师门属正一清微派,道门之中,清微派、神霄派、天心派都是主修雷法,其中又以清微法脉较为正统。不过,我们玄枢观法脉和清微派其他支派不同,虽是清微法脉,却传承的是丹道。”
“今日你入我门下,当为清微派第四十九代弟子,按照清微派‘赤明阳和日,太焕碧玉宫’,赐你道名张玉礼。”接着,曹秋澜又给张鸣礼讲解三皈九戒,以及道教的基本礼仪和各种常识。这些其实之前曹秋澜都已经跟张鸣礼讲过一遍了,现在再讲一遍不过是仪式。
讲解完毕之后,张鸣礼给玄枢观供奉的各神明及历代祖师爷上香,行最隆重的三礼九叩大礼。道教礼仪不少,其中三礼九叩是最隆重的场合才会用的,拜师自然算是。叩拜过神明和祖师之后,便轮到曹秋澜这个师父了,受了张鸣礼的叩拜之后,曹秋澜也算是……有后了?
虽然是自己决定要收徒的,但想到自己三十不到就莫名涨了一个辈分,曹秋澜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他看着张鸣礼说道:“今日你既入我门下,望你日后诚心向道,持守戒律,尊奉礼仪,济物利人,不得行巫蛊厌魅之事。”说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和他同辈的,似乎他是第一个收徒的。
“谨遵教诲。”张鸣礼神色郑重地答道。他是个很靠谱,也很有毅力的人。他刚开始做销售的时候,什么外行人想不到的事情他都做过。修道或许也辛苦,但他是个能吃苦的人。
仪式结束当天,周巧芳就离开了淮城,她还要赶回学校继续写论文。曹秋澜和张鸣礼一起送她到了淮城机场,看着周巧芳拖着行李箱过了安检,张鸣礼感慨道:“读博士真不容易啊。”
然后张鸣礼就知道了,学道也很不容易。第二天他就跟着曹秋澜开始做早课了,因为玄枢观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也不像某些大道观比如天师府、白云观之类的,做早课还有道乐团伴奏。
而张鸣礼遇到的第一关则是起床问题,道教早课的时间是卯时,也就是早上的五点到七点。一般来说做完早课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玄枢观的传统是早上六点钟开始做早课,再加上洗漱、焚香、供灯之类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最迟五点半就要起床了。
张鸣礼以前是上班族,又是时间很自由的销售,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早晨可言的。让他偶尔起这么早没问题,但每天这个时间点起来,生物钟其实挺难克服的。
“倒也不是每天。”曹秋澜一边摆放贡果,一边说道,“之前没跟你说过,我们道家有一个忌讳,每逢戊日是不诵经、不敬香、也不能做科仪道场的。戊日分明暗,明戊日就是用干支纪年法来计算时日里有戊的那一天,每个月少则两天,多则四天,黄历上都能找到。”
“暗戊日每个月各有不同,也是少则两天,多则三天。具体有一个口诀,回头我会交给你,你自己把这个口诀还有干支纪年表背熟了,我教你掐算。明戊日和暗戊日,所有道观都是休息的。”
“是,师父。”张鸣礼心头火热!掐算,听起来很流弊的样子。传说中掐指一算能知过去未来的,神棍必备的绝招。曹秋澜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然而他说的掐算当然并不是算命,只是通过掐指计算时间而已,不过反正以后张鸣礼就知道了,他也懒得解释。
然后激动不过五分钟,曹秋澜站在坛前一敲木鱼一开腔,张鸣礼就蔫了。很多人都以为木鱼是佛教的法器,其实不然,木鱼最早是道教的法器,并一直沿用至今,佛教是后来借鉴引用的。
道教的早课自然是诵经,但这个诵经并不是像我们念书一样读出来,而是诵,或者用更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唱。早课前韵用的是澄清韵,“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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