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

她这是进问道塔了？

苏玖环顾四周，没有汤圆，也没有沐寒川，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进来了。

她望着无尽虚空，“问道，问道，今日我便要问一问，天道有瑕该如何？”

苏玖掷地有声的质问落下久久，也没有回应。

她绷着小脸，再次怒问，“既然天道不可信，修的是哪门子道！”

又沉寂了许久，虚空里才响起一声叹息，“天道有瑕自当会有新的天道取而代之，问道塔一开始便是为了择取新的天道人选才出现的。”

苏玖心头一紧，她想起沐寒川修的道，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修天道的，只有他。

她突然有点不想再往下问了，天道最后是要以身合道，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中俯瞰世间万物。

这时候，苏玖的眼前上空出现一个画面，里面的人她都不认识，但是画面里的场景她刚在冥界见过——

献祭！

一样八个人，一样的场景，画面一转，又是同样的画面，再一转，还是同样，除了人不一样，发生的事都是相同的。

苏玖看得不寒而栗，原来不只是苏家老祖那一代被献祭。

都说封印是从三万年前开始的，在这期间都不知道多少批气运子遭殃了。

接下来，不等她问，那个空灵的声音已经娓娓道来一个关于天道的故事。

天道掌管万物，世有三千界，不可能他一个人管理，便分出无数分.身，名为小天道，一界一天道，代行天职。

然而，归一界的邪修为练邪功，意外开启了上古早就禁了的遮天大阵，归一界小天道便借此机会脱离天道的掌控，成为独立的个体。

正好那邪修犯下累累杀孽，那小天道便以此为由封印归一界，用归一界的气运换道力，还下天谕给天机宗每代天机子，算出气运八子，设下塑命大阵，每五百年献祭一次，献出的是气运子的气运和寿元，当大阵得成，塑造出来的这条命运便得到天地法则的承认，也是小天道彻底脱离掌控，拥有全新命运之时，天道也难耐他何。

天道不是不可以灭了他，而是这个小天道不单已经和归一界绑定在一起，还与人共享生命，灭了这个它，不但归一界会随之灭亡，天道也不再完整，会面临秩序崩塌。

无边秘境便是小天道脱离掌控时留下的漏洞，里面可以说是个时空乱流，天道一日不完整，这无边秘境就一日不会修复。

到沐寒川这一代便是大阵的最后一批气运子，天道原是想让沐寒川成为新的天道，哪知前世他进了无边秘境便没再出来。

“前世失败了，因为天道人选进了无边秘境，被时空乱流带入其他位面。这一世，吾让风挽重生便是想借她之口改变什么，你的到来倒是个意外。”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苏玖讶然厨道说的居然是真的，她还以为她出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算计好的。

天道：“厨道已消散，三千道中再无厨道，那小天道不知厨道会回归，亦不会察觉，由你来再合适不过。”

所以，她是隐形的最后一张王炸？

苏玖：“那个小天道不但抹除整个归一界一切相关的献祭记忆，还篡改了那些气运子的死亡真相？”

天道：“是。这因从归一界而起，果也当由归一界而结。”

苏玖沉吟半响，“我就问，沐寒川最终会以身合道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

苏玖心下一凉。

是啊，前面都说了，他是问道塔选中的下一任天道人选，除掉小天道，天道将不完整，所以会有新的天道诞生，而这个天道就是沐寒川。

她自认没有那么伟大，有舍生取义的奉献精神，真算起来，这烂摊子关她什么事？

之前答应帮厨道回归三千道的前提不违背她的意愿和初心，她以为自己修炼到最后能蹭大佬们打开的飞升通道带厨道飞升便可完成任务，结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加上知道最后沐寒川会以身合道，她就不爽了，心里在抗拒，在排斥。

可是，人生中又怎可能单单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呢。

这一世好不容易改变了命运的苏氏一族，蒸蒸日上。还有对她好的洞虚上尊等人，她又怎能任性自私。

“若是没有你的出现，他会。”最终，天道用错失一个亿的语气说。

苏玖听了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两眼发亮。

一旁无形的厨道想说什么，但看她那么高兴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归一界在那小天道的掌控下，为何我觉得他在护着我？”苏玖没了沐寒川这层担忧，语气都欢快了许多。

“因为沐寒川是默认的下一任天道，不管他修不修得成天道，他若死去便可直接取代小天道，小天道杀不了他只能阻断他修道，而你是唯一能让沐寒川为情斩道的可能，是让沐寒川修不成道的可能。”

苏玖：……

这也行？

突然有点想同情反派小天道是怎么回事？

难怪在心魔幻境里让她怂恿沐寒川为她斩道。

沐寒川为情斩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算起来，她有三个天道护持？

那她大概算是最牛逼的天选之子了，连反派天道都爱她。

天道：“吾赠你一丝天道本源，想要解开归一界封印需得飞升寻到寄身于人的那个小天道。”

苏玖没意见，只要知道最后沐寒川不用合道，她就充满斗志。

接受了天道本源的苏玖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人群里。

看到一张张担忧的脸，她心里一暖，抱住跳到她怀里的汤圆，“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

苏玖抱着汤圆趁其他人没注意前赶紧离开，等问道塔消失，只怕又要追究谁得了这问道塔机缘。

一行人匆匆出了城，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城里，城外倒是空无一人。

苏玖感觉到体内灵气汹涌澎湃，出了问道塔又白赚一大阶，还是得赶紧找回归一界的传送阵，不然这里没法渡劫就进不了阶，迟早会被灵气撑爆。

苏玖布下结界，一脸严肃地将问道塔里得知的真相说给他们听。

所有人听了之后都是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呢？

天道是所有修士的信仰，所修之道就是得到天道认可方能修成大道，阿九却告诉他们，一界一天道，掌管他们归一界的小天道为了脱离天道主体，就将归一界封印起来掠夺气运，利用气运子解开封印一说献祭成就他的塑命大阵？

连天道都能如此草菅人命，还修什么仙。

苏玖看他们一个个大受打击的样子，可能她是现代来的，一界一天道就跟现代管理阶层一样，管理阶层也收受贿赂呢，所以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苏璟他们就不同了，在他们看来，天道是大公无私的，是主宰所有人命运的天神，谁能想到真相却是为了一己之私毁灭整个归一界，一时受不了也正常。

“阿九可有何话对我说？”沐寒川从玉佩里出来，而今的他哪怕是虚影也凝实得很，若非周身一层淡淡的光，都会以为他是真人。

苏璟他们见此便主动避开了去。

“道君就一点也不好奇，为何我哪怕在归一界也被那反派小天道护着？”苏玖撸着汤圆，笑眯眯地问。

“许是阿九太过甜美可人？”沐寒川笑着配合她演出。

这人当真是少有如此直白夸人的时候，苏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得沐寒川想揽她入怀，可惜元神触碰不到实物。

“道君的道可有更进一步？”苏玖忽然问。

沐寒川知道她想说什么，“上次渡劫时天道要我选择，要么弃情，要么斩道。我听出他更想我斩道，后来我什么也没选。”

最重要的是，他还听出那道声音与曾经他在问道塔里听到的声音不同，这声音包含私心太多。

“所以才有最后那道泼天一样的雷？太可气了，等飞升上去，我们揍得他后悔脱离主体。”苏玖气汹汹说完，还不忘夸赞自家男人，“道君说得对，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沐寒川见她又说出如此新鲜有趣的话，习惯性抬手摸头，摸了个空，略遗憾叹息。

“道君别遗憾，我们日子还长着呢。”其实她也想抱的说，但是没办法。

庆幸道君跟来了，不然不光她会想念，道君若得知她消失在秘境里，只怕会疯。

沐寒川目光含笑，“那阿九到时可要好好补偿为夫，为夫独守空房实属难熬。”

苏玖：……

他变了，变得一言不合就飙车。

别说，她居然也馋他身体了。

若说婚前沐寒川爱看她元气满满的模样，婚后尤爱看她越脸红越一本正经的样子。

苏玖轻咳了声，“那狗天道就是看中我能拖你后腿才如此护着我，怕我死了没法让道君你斩道了，或者担心我一死反而让道君看破情劫，所修之道突飞猛进。反而我不死就能动摇你修不下去。”

沐寒川点头，“如此，想不通的一切都想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