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凌晨三点半才上床,第二天上午又没排班,贺冰心早上就没起来,一觉睡到了十点多。
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东西,他洗完澡从楼梯上慢悠悠地往下走,感觉胃里就像被真空泵抽干净了一样,前心直接贴在后背上,连带着两条腿都软绵绵的。
还没走到一楼,他就闻见了一股食物的香气,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还没吃到嘴的排骨来。
他脚底下快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太矜持,刻意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走到厨房边上,看着里面忙来忙去的胡煜,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起来了?”胡煜正把面条往碗里挑,扭头冲他笑了笑,“到餐厅等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贺冰心饿得快咽气了,还装模作样地摆着手说道:“没事儿,不急。”脚踩棉花似的走到餐厅等着。
胡煜很快就端着碗过来了:“你尝尝,喜不喜欢?”
晶莹的细面铺在醇厚的汤汁里,上面细细地撒着嫩葱花和白芝麻。排骨汤一看就是撇过浮油的,很清爽。
贺冰心突然就忘了饿,比胃更靠上的地方轻轻一动,很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饿过劲了,猛地一下忘了动筷子。
“你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先吃面,晚点再给你吃排骨,好不好?”胡煜看他不吃,弯着腰问他。
贺冰心感觉自己脸红得莫名其妙,讷讷地点头:“嗯,好。”
胡煜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面,两个人头碰头地吃着。
贺冰心不大熟悉这种气氛,因为他原先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孙茂回国之前,时不时还去他住的公寓突击检查一下他的冰箱,看看他是不是又靠垃圾食品维生。
所以那时候贺冰心至少还会在冰箱里放点生鲜水果,专门用来应付孙茂。
后来孙茂回国了,贺冰心想起来就叫一份新披萨,想不起来就把冰箱里的剩披萨拿出来热热吃。
像这种和另外一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同桌吃饭的经历,贺冰心成年以后就没有过。
他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地觉得新奇里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
面条很筋道,汤汁也充分吸收了排骨的鲜美。
贺冰心却没有了最初的迫切,小口小口地嘬着面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吃快。
“怎么了?”胡煜看他吃得慢,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不合胃口?”
贺冰心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很好吃。”
两个人吃完饭,胡煜收拾餐具,贺冰心虽然不会做家务,也笨手笨脚地跟着。在他看来,这比做手术可难多了。
胡煜先用水把碗冲了一下,伸给贺冰心:“挤一点儿洗涤灵。”
贺冰心就听话地给他挤了一丁点,胡煜笑了:“再加一点儿。”
胡煜洗碗,贺冰心就在一边负责挤洗涤灵和擦干。
他看了一眼旁边崭新锃亮的洗碗机,有点困惑:“这个买了不用吗?”
胡煜瞥了一眼洗碗机:“哦,那个是坏的,晚点会扔掉,你想要用洗碗机吗?”
贺冰心一想他们就两个人,值不当的还要花钱买个新的,摇了摇头:“那就我们两个一起洗。”
“好,”胡煜垂下眼睫,掩住一丝笑意:“昨天晚上你问我会不会用微信,你想用微信吗?”
贺冰心早把这件事忘到脑袋后头去了,经他一提醒才点了点头:“嗯,国内好像很多人用这个吧?”
胡煜洗完碗,带着贺冰心到沙发上坐下,替他下了个微信:“你的用户名想叫什么?”
贺冰心想了一下:“就叫贺冰心吧。”
“头像呢?”胡煜把手机还给他,跟他解释,“一般就用相册里的照片。”
贺冰心点开自己手机相册,里头大多都是病例资料,还有一些病患的伤口记录,大多血淋淋的,根本不适合做头像。
他偏着头问胡煜:“你的头像是什么?”
胡煜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看,屏幕上是一把长柄伞的照片,黑色的,很老式的,像是九十年代老电影里的那种全手动款式。
“这把伞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贺冰心不知道胡煜为什么用这个做头像,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胡煜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声音很温柔:“大家都用自己喜欢的事物做头像。”
贺冰心怕再问下去就要问出定情信物之类的事情了,他并无意打探别人的**,只是点了点头,很快把自己的头像设置成了一把柳叶刀。
“怎么突然想要用微信呢?”胡煜看着他空白的好友列表问道。
贺冰心照实说了:“我们科室里有个同事想加我好友,我想了一下,大家好像都在用这个软件。”
胡煜带着疤的那道眉毛微微一挑:“有个同事?”
贺冰心点头:“嗯,叫薛凤,昨天晚上一起做手术的。”
胡煜轻轻“哦”了一声,拿过贺冰心的手机:“你先把我加上,我教你置顶和设置星标好友。”
贺冰心作为半个山顶洞人,对这些社交上的东西完全陌生,胡煜说怎么做他就认认真真地跟着学,也保持着专业上的勤学好问:“星标好友有什么用吗?”
胡煜想了一下:“没什么用,我就教你一下怎么加,你不用加别人星标。”
贺冰心明白了:“这样啊,还有别的功能吗?”
胡煜打开他的朋友圈相册:“这个,大家会发一些自己的照片在里面,讲一些自己生活中的事。”
“你发过……朋友圈吗?”贺冰心辨认着上面的字,犹犹豫豫地问,他觉得自己可能根本用不上这项功能。
胡煜从贺冰心的手机上点进了自己的头像,成排的状态,全是和工作相关的。
他扭头问贺冰心:“你愿意跟我自拍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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