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经历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2/2）

但话是这么说啦，这会儿大家谁都不觉得维克托找得到老婆，或许将来会有人看在这家伙过人的花滑成绩、无以伦比的好脸蛋，而想和他交往一下，但维克托的性格大概能劝退许多人……吧？

原本大家都觉得那位经常送信、送好吃的过来的pumpkin小姐也许和维克托有戏，但这会儿他们又不确定了，万一这两面基后就见光死了呢。

波波维奇好心对维克托说道：“维克托，你要不还是养条狗吧。”

维克托正一脸莫名其妙呢，然后雅科夫就过来赶人了。

“吃完饭了就去午休！好好休息，别等了下午训练时再和我说体力不够！还有，少吃点甜食，当心你们的体重！”

一群青春期的熊呼啦一下就散开了，另一边，亚历山大开着卡宴将送完东西的小首领载回坦桑小区，在他停车时，勇利已经去了2号后，乘着电梯上了第6层，按了按601的门铃。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靠近，卓娅开了门，对勇利露出笑脸。

“来了，正好我们要吃午饭，桃子做了亲子丼，一起吃吗？”

勇利换了拖鞋：“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当jadeite逐渐重获新生，新的成员们逐渐完成磨合，甚至能组队一起过空间的时候，时间到了03年的6月末。

勇利终于在训练中将3f+3t，3lz+3t，3f+3lo，3lz+3lo这四种连跳的成功率刷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并在短节目和自由滑的训练中，让凯瑟琳娜给出了合格的评价。

不过小朋友自己还不是很满意，毕竟他对自己的表现力要求基准是去年在赛场拿下日青赛银牌的《罗朱》，而现在的他对节目的表达还没到那个水准，但离赛季到来还有几个月，他的时间还很充分。

这时他们的训练主场是长谷津的冰堡，凯瑟琳娜一边训练着勇利，一边时不时教西郡和优子做些冰舞训练，还练了一口流利的日语，心情一直不错。

凯瑟琳娜摸摸小孩的黑发，说道：“等再留长点，就可以扎个小揪了。”

她顺手往小孩手里塞了个小盒子，勇利不明所以的打开，惊讶的睁大眼睛。

“诶，是耳坠？”

这是一对钻石耳坠，看起来亮闪闪的，应当价格不菲。

凯瑟琳娜含着笑，回道：“嗯，是chaumet加冕.爱钻石耳坠，是我当年拿了第一个成年组冠军的时候，我的哥哥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她将勇利的一缕鬓发顺到耳后。

“小南瓜，我一直期待着看到你拿更多冠军，但就算没有金牌，你也依然是我最大的骄傲，你是我冠冕上最璀璨的宝石，是我最珍贵的奖牌，这点永远不用怀疑。”

勇利怔怔的看着她，视线逐渐模糊，他低下头，哽咽着回道：“凯茜妈妈，我也很爱你。”

凯瑟琳娜抱住他，拍拍小孩的背。

她想，这样就可以了，她知道勇利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接下来，她可以放心的去挑战死亡了。

03年7月，凯瑟琳娜带勇利回返莫斯科。

亚历山大和列夫开车送他们去了一座大厦，凯瑟琳娜手提一束洁白的玫瑰，右手抱着勇利在她盐城奥运自由滑时抛给她的手工公仔，小南瓜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勇利知道凯茜妈妈和玲妈妈曾做下约定——等她们一起进第十场、第十一场的时候，就来这座大厦的顶层，如果成功出来自然好，如果不成功，就让她们手拉手，一起最后飞翔一次。

他犹疑的问道：“妈妈，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进去吗？”

凯瑟琳娜摇摇头：“你已经提前过完了第九场，如果要撑到极限时间再进第十场的话，也至少可以活到04年末，你剩余的时间还很长，没必要提前那么久和我进第十场。”

她对勇利露出最后一个笑脸：“好了，放心吧，哪怕是为了你，妈妈也会拼尽全力的，小南瓜不要担心，去附近的超市买两瓶果汁，等我出来了一起喝，好吗？”

小南瓜就乖乖的点头，转身小跑着去了超市，不仅买了果汁，还买了几袋薯片。

哪怕退役了，凯瑟琳娜也一直以职业运动员的标准要求自己，这些年一直将身材保持的很好，薯片之类的高热量食品不是不馋，却真的没怎么吃过。

如果妈妈出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吃薯片放纵一下，就当是庆祝了，勇利是这么想的。

等再次回到那座大厦前方的广场，勇利仰视着顶楼，看了好久好久，直到一个小小的点从上方一跃而下，离地面越来越近，最终落到离勇利不足五米的地上。

金发、雪肤、白玫瑰、毛绒公仔，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勇利手里的购物袋落到地上，他不自觉的喘着气冲了上去，他看着凯瑟琳娜满是血迹、有些变形的脸，发现她的神情居然是安宁的。

凯茜妈妈的左手紧紧握着，勇利深呼吸，将那只手掰开，发现里面躺着一颗火红的珠子。

他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一边将珠子不着痕迹的收起来，一边脱下外套，盖在母亲的脸上。

人群包围了过来，亚历山大和列夫朝着这边冲过来，亚历山大一把脱下外套包裹住勇利，列夫不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处理这里，你别怕”。

勇利其实不怎么怕，毕竟他在空间里见过的比这可怕的场景多了去了，只是觉得，他这下可真是一个人了。

他甚至并不怎么悲伤，还有点期盼着重逢之日的到来，只是……他同时对死亡空间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或许通过空间获得更多的存活时间是件好事，他也庆幸自己成为了求生者，但凭什么他要失去这么多呢？凭什么他心爱的人们要一个一个被死亡空间夺走生命呢？

他还想继续活下去，战胜更多的磨难，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拼搏的路上，而不是跪在命运之下无奈离去。

所以，凯茜妈妈，祝你在星光中与玲妈妈顺利团聚，我这边还要等一会儿，大概要晚点才能去你们那里了。

孩子默默地在心里这么说着，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埋在亚历山大怀里，哭了起来。

之后勇利遵循凯瑟琳娜的遗嘱，接收了她留下的遗产，将她的冰鞋送到她哥哥的家里，矮胖又精明的中年富商看着那双冰鞋，没过一阵就红了眼眶。

他想点烟，却顾忌到面前这个孩子的哮喘，还是将烟收了回去，嗓音嘶哑的说道：“这是我送给她的冰鞋。”

勇利被这位大舅舅留在家中吃了顿饭，就带着凯瑟琳娜的骨灰前往香港，让凯茜妈妈死后也能和玲妈妈继续相伴。

女沙皇的跳楼在媒体看来便是为情自杀，毕竟冰上女王当年便曾经为了舞神而退役，即使复出、跳四周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她的挚爱，等到朱玲去世，凯瑟琳娜就再也没有接过任何商演的邀请，一副要带着弟子彻底隐退的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朱玲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等到她从高楼一跃而下，居然也没有人觉得太惊讶。

媒体纷至沓来，报纸媒体都报道着这件事，一个个用同情地语气感叹歌颂着这段悲伤地爱情童话，但一切都碍不着勇利。

他熟练的处理好凯茜的后事，便回到了长谷津，准备休养一阵再去美国那边找吉米，吉米说过可以介绍切雷斯蒂诺给他做教练。

那家伙自信满满，表示这世界上没有哪位教练能拒绝一位在10岁就完成3a、且综合能力出众、基础扎实的勇利，所以让勇利只管放心过去就行了。

不过勇利还有别的考量，毕竟他的组织成员大多在俄罗斯，他本人的人脉、资源也集中在亚洲这边，若是去了北美的话，有许多东西都要重新开始。

就在勇利犹豫接下来该如何抉择的时候，胜生家接到了一通来自圣彼得堡的电话。

“是胜生勇利，对吧。”

“是的，请问您是？”

“我听说你在家乡休养，如果休养够了的话，就来我这里报道吧，凯茜在死前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如果她出了意外，希望我能接手教导你……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雅科夫.费尔茨曼，凯茜的师兄……再闲着只会荒废掉你从凯瑟琳娜那里学到的一切，还想滑出头的话，就到我这里来……”

勇利抽噎了一声，雅科夫就说不下去了。

那孩子隔着话筒轻轻哭了起来，但还是努力的用礼貌的语气说道：“是的，感谢您，雅科夫教练，我随时可以过去报到，随时都可以，下周一可以吗？”

雅科夫心中叹气，说道：“嗯，下周一，早上八点。”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句“不许迟到”说出口，他现在实在不忍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用太严厉的语气。

那孩子抱着电话哭了很久，直到终于停下来时，他充满歉意的道歉：“抱歉，雅科夫教练，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

雅科夫用平淡的语气回道：“没事。”然后挂了电话，心里却也难受起来。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他那个师妹不管不顾的跳下去以后是万事不管了，被留下的这个孩子多可怜？

简直就是作孽，她死了妻子受不了，难道被她们当儿子养的那个孩子一下失去两个母亲就承受得住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在接到凯瑟琳娜那个疑似托孤（现在已经确认就是托孤）的电话时，立刻冲过去把那丫头骂一顿，把她骂到清醒为止。

老教练深深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