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画卷(1/2)
京中这些日子不太平是真的,容胥想带白笙出去散心,也得先着人把猎场“清理”干净,皇家每年春猎都是必不可少的行程,想作乱篡位的,必然是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偌大的猎场之中,不知已经藏匿了多少刺客匪徒了。
容胥原本是不在意的,更甚者说,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是容胥刻意推动的,猎场里既可以养牲畜,养些人也没什么不同,何况是这些意图刺杀君主,就是千刀万剐也无人置喙的乱臣贼子。
春猎只猎些不会说话的飞禽走兽有何意趣,这些自己钻进来的猎物,才原本是今年春猎的重头戏,容胥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这些都不能再做了,因为那是在容胥还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毕竟仅仅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宫女,白笙都能难受成那样,若是容胥真在猎场上当着白笙的面杀了人,白笙可能真的要恨死他了,孰轻孰重,容胥还不至于分不清。
不只是清理猎场,就连春猎都主题,狩猎这一项,也不一定能和往年一样如期举行了,容胥不确定,白笙是否能受得了捕猎兽类,虽然这些兽类只算得上是牲畜,和白笙根本就不属同类,可因为白笙的原型是只小狐狸,白笙胆子这么小,他可能也会对这些害怕......
容胥思忖片刻,道:“今年春猎不必设狩猎这项了,知会礼部尚书,让他们到时多设些马球蹴鞠百戏一类的小节目......”
兵部尚书满面迟疑,愣了半晌才诺诺点头,“是.......”
容胥没管他怎么想,兀自思索着,又补充道: “也不拘这些,叫礼部的人自去想,只要是新奇有趣的,小孩子们喜欢的,无所谓雅俗,尽可能多准备些。”
“是。”兵部尚书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
先前听闻陛下传召道时候,他还以为是陛下终于要谈京城流言动乱之事了,被江有全领着从勤政院带到平清宫,又进了主殿的小书房院子,兵部尚书屏息凝神,做着领一项重要差事的准备,没想到陛下半句不提最要紧的那些事,反而问起了春猎。
如果说清理猎场中刺客的事,还和大事有些关系,后面的这些,就是再强扯着,也难和前朝之事牵上一丝关系了。
更何况,春猎不设狩猎环节?
朝中无人不知,容胥最擅射箭狩猎,还是太子时,他便年年都是春猎的魁首,如今却要取消这一环节,还要添上许多小孩子喜欢的玩乐节目,兵部尚书实在想不通这是有什么沟壑盘算在里面。
兵部尚书瞥了一眼容胥的脸色,迟疑道:“陛下,那南明王借结亲之故滞留京中的事......”
南明王做事算不上滴水不漏,不仅算不上,还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许是在南明那块小地方待久了,养出了一些自大狂妄的毛病,他在京城屯兵,派遣死士刺杀容胥,结交朝臣,煽动地方上暴.乱,这些自以为做的很隐蔽的事,却不知朝中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容胥不管,前些日子朝堂上许多人又被容胥诡异的瞳孔颜色所惊,没人敢轻易站队。
但即使是这样,敢接南明王拉拢的,朝中也没有几个人,就是因为这样,庞陈才急着要杀容胥,唯恐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他说的这些,容胥都是知道的,甚至就连最初给了庞陈可乘之机的那些谣言,也是容胥安排人从坊间传出去的,宫中的日子太过无趣,容胥没有执念也无所求,若不找些事来做,怎么能度过这样漫长的日子?
这些消遣的小玩意儿都已经进了笼子,曲目也已经排好了,可容胥现在却不需要了,不仅不需要,他们还碍着了容胥的事,容胥现在一颗心都扑在白笙身上,没心思管那边,正好他现在问起了,就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把麻烦给解决了,容胥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意名声,若是不顾其他,要平了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容胥从腰上扯下一个金色的东西,抬手丢给兵部尚书,视线一直注视的书房的窗棂,声音略微压低,漫不经心道:“带着虎符调遣卫林军......”
兵部尚书正聚精会神的打算听吩咐,却突然听到从旁边书房传来的一声短促的惊呼,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何书房会有人,容胥已经跨过了长廊的栏杆,返身很快的往书房走了过去。
他们站在书房右侧的长廊尽头,从这个位置能看到书房的门窗,只需要转过一个环形的长廊便能到达书房门口,可容胥并没有走那条路,他直接越过了拦住去路的栏杆,第一步靴子甚至踏进了泥里,三两步就进了书房。
他只不过愣了一瞬,可等他反应过来,就只能见到容胥还没有被书房门挡住的最后一点儿衣角了。
容胥径直往里面走过去,越过一张屏风和几排书架,迎面便看到了抱着脑袋,缩在书桌后面墙角里的白笙,他已经退到了最后,却还蜷着身子拼命往后缩,整个身子都显见的在发抖,瞪着眼睛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像是在那个方向有什么让他极为害怕的东西。
容胥毫不迟疑,快步走过去,刚走到书桌边,就一眼看到了书架下面被打开了的暗层,里面装着的许多画卷的地方,赫然已经少了一幅。
他有些僵硬的低下头,顺着白笙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书桌旁的地上,看见了被丢在地上的那幅画卷。
容胥瞳孔紧缩,脚下差点没有站稳。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血色,仔细看上去,能勉强从上面看出是有三个人。
之所以说说勉强,是因为画上的人并是不完整的,躺在血泊中的三个人,肢体皮肉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的,边上那两个身上的肉几乎被整整齐齐的削去了一大半,侧身躺在血里,看不清面容,只有中间的那个是仰面的,他的眼睛依旧是睁着的,表情惊恐,嘴张的很大,看起来像正是在尖叫,可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肚子从中间被划开了一刀,像是一个被破开的鸡蛋,里面的东西全从里面淌了出来......
因画纸的边角撞在了书桌桌角上,微微卷起了一部分,可即使这样,也差不多能从上面看到全貌。
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没有淡淡的血腥味,因为那上面的颜色原本就是用血画的。
白笙听到脚步声,抬眼朝容胥看过去,眼里全是惊恐和惧怕,他没有向容胥寻求庇护,而是抱着自己的膝盖,比方才缩的更紧了些。
他原本在书桌前学画画,看了那些画本以后,白笙心里也生起了想画小动物的念头,容胥手把手的教了他好些天,白笙现在已经学会了画小狐狸了。
容胥方才正在教他画小兔子,就有事暂时出去了,画纸上已经画好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白笙舍不得在上面乱添,怕把它画坏了,就也放下笔,在书房东看西看的等容胥,没想到脚下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慌忙之时胳膊碰到了书架上的青柚瓷瓶,误打误撞的触发了书房暗格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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