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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才分别,想念却已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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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分两段,遇见你之前,和遇见你以后。

朱旧看着卡琳罗递过来的信封,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卡琳罗把信封往她手里一塞,“这是所有的薪水。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忽然又开始发作了。啊,我受不了了!我也要辞职!”她抚额叫道。

虽然觉得惊讶,但朱旧还是接受了这件事——傅云深让她走。

她给leo打电话,令她意外的是,这件事他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同意。

“mint,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实在是个固执得可恶的人。不过医生说他身体暂时稳定,可以停药一阵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来我请你吃饭。”leo无奈地说。

离约定的三个月只有十天了啊,他为什么忽然让她提前离开?明明相处得挺好的,甚至昨天晚上,他还主动让她讲故事给他听。

她以为他在慢慢敞开心扉,哪料到转眼就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撞见了他做噩梦时的狼狈样子吗?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虽然从没有入心地跟她交流过,但她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很骄傲的人。

信封里装着一大沓现金,比约定的多出三分之一。她将多出的那部分拿出来,想了想,又抽出几张,用信封装好。

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行李,东西本不多,她知道只是暂住,换洗的衣服甚至都没有挂到衣柜里去。

她走到对面去敲门,可敲了许久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知道他在,傍晚他也没有睡觉的习惯,他只是不愿意见她。

习惯了他的性子,朱旧倒也觉得没什么。

“傅先生,这段时间,多谢你。保重。”她扬声说完,顿了顿,又说:“梧桐,再见啊,要乖乖的哦!”

她提着箱子下楼。

房间里。

他的轮椅就在门背后,梧桐趴在他脚边,仿佛知道主人这一刻的心思,竟然安静极了,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门之隔,她手指一下下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响在他耳边,那么清晰。还有她说话时,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每一个音调转折时的尾音,以及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然后是她的脚步声,因为提着重物,不再像以前那样仿佛带着风般的轻快。

叮咚,叮咚,踩在木楼梯上。

终于,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片刻,他听到远远的传来铁门关起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一切都安静下来,包括他微起波澜的心。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垂着头,手指搁在腿上,慢慢地、慢慢地往前游移,指尖忽然一空。他看着因失重而垂下的手指,嘴角牵出一抹笑来,苦涩的,自嘲的,冷然的。

他心中那一点点因她而起的微澜,好像在这自嘲清醒的一笑里,慢慢地隐退。

他闭了闭眼,想,只是从心间吹过的一阵风而已,风来得快也去得快,不是吗?

只是一阵风而已啊。

房间里彻底暗下来,他还坐在门后,仿佛不知时日。

狗狗的叫声将他惊醒,梧桐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他,双腿竖起,试图去够门把手。

它想出去玩。他看懂了它的意思,他微微皱眉,以前它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它总是乖巧地陪他待在屋子里。这些日子,那个女孩带它玩野了。有些变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他打开门,让它出去,梧桐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它“汪汪”两声,见他没有理会它,它又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东西送到他面前。

他微微讶异,接过来,在暗中摸索了下,认出那是他拿给卡琳罗转交给她的信封,此刻信封里装了些纸币,似乎还有一张卡片。

他拧开台灯。

这时梧桐竟然又叼了东西回来,是一只绿色的透明文件夹,里面装着打印出来裁剪成笔记本大小尺寸的纸,很厚一沓。

她在卡片上写:傅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薪水我只能收下我应得的。另,我实在不会讲故事,所以从网上摘抄了一些很不错的故事与笑话集锦,打印出来,你有兴趣可以看一看。珍重,祝好!

她在末尾署名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看着这个笑脸,久久呆怔。

他好像听到了心中那阵风,似乎又轻轻吹了起来。

一月底,海德堡终于下了第一场雪,很大,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尖尖的屋顶上白雪茫茫,衬着朱红色的建筑,整座城宛如童话小镇。

朱旧喜欢雪天,她生活的莲城冬天里很少下雪,就算有,也都没有这么大,这么干净与漂亮。

学校快放假了,忙于考试,她暂时没有再找新的兼职。

傍晚,她迎着飘扬的雪花去帮奶奶挑选礼物。她曾听咖啡馆的女同事说起过,老城某个小巷里有个新西兰人开的小店,专卖新西兰来的羊毛织物。奶奶怕冷,她想帮她买件好一点的羊毛衣。

小店偏,她费了点时间才找到。一路走过去,朱旧发现,这条巷子虽然偏,却藏了好些有趣精致的小店铺,还有一些小酒馆,不时有音乐声从屋子里飘出来。

羊毛店里的东西确实不错,价格也不贵,她计算了下买过机票后还剩下的钱,似乎还够多买两件,除了羊毛衣,她又挑了一顶帽子,一条围巾,一双手套以及一双袜子。她可以预想到,奶奶看到这些东西,肯定要念叨她乱花钱的,说不定还会让她自己穿戴。她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老板娘见她独自偷乐,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听到她说这些东西都是给奶奶买的礼物,忙夸她孝顺,竟然主动给了折扣,还附送了一双袜子。

老板娘很热情,朱旧性情也爽朗,难得投缘,两人闲聊起来,大雪天里也没有别的顾客上门,老板娘泡茶请她喝。

朱旧离开小店时,天色已晚,雪还在下,入夜的气温更低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当身后喊她名字的声音响起来时,她微微吃了一惊。

“mint!”那声音再次响起来,有点儿急切。

她回过头,路灯下,她看见好久不见的maksim朝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mint,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他喘着气,说话间满嘴的酒气,他手里一如既往到地拎着只酒瓶。

不等朱旧开口,他已经拽过她,“快,快,救命!救命!”

朱旧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拽着跑起来,她皱了皱眉,用力甩他:“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maksim被她拽得一停,他急忙解释道:“我朋友被人刺伤了,很严重,就在后面那条巷子里,我们叫了救护车,可是很久都没有来。我出来等,正好看见你。我想起你是学医的,拜托你,救他!”

她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心里明白大概又是醉酒闹事与人起了冲突。

她脑海里闪过一瞬的迟疑,但立即说:“快走!”

她跟着他在雪夜里跑,穿过一条条巷子,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灯光渐渐少了,路越来越黑,只有白雪微弱的光。

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也让朱旧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强烈涌入脑海。

她猛地停住,转身就跑,然而来不及了,maksim更快地拽住了她,往回恶狠狠地一拉,她踉跄着扑到他胸前,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喘着气的笑声:“mint,你真是善良,也真是……笨!”

她心中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证实,愤怒的情绪汹涌而来,而后便是更加强烈的恐惧。

她死命想要挣脱他,可毫无用处,他扣住她的手腕,用了蛮力,她的手腕被掐得很疼。

maksim松开她一点,这时候还不忘喝一口酒,他将酒气哈在她脸上:“mint,你可真是残忍,我约了你五六七次吧,到最后你竟然连号码也换了……我可真伤心啊。”

“浑蛋!你放开我!”心里涌起一丝恶心,朱旧偏开头,咬牙怒吼,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头顶又是一声笑:“哎哟,既然被骂了,就要名副其实一下,你说是不是,我亲爱的mint。”

话落,他松开扣住她手腕的手,改去箍她的腰,将她更近地贴向他的身体,他低头去亲她,朱旧埋着头拼命躲闪着,他一下子没有得逞,怒了,将手中的酒瓶扔在雪地上,腾出手来禁锢她乱晃的脸。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却并没有再次行动,而是得意地、嘲弄地欣赏着她眼中的愤怒与屈辱,以及慢慢涌起的水光。

欣赏够了,他才再一次低下头来。

当他的嘴唇落下来的同时,朱旧的膝盖也恶狠狠地朝他的要害袭击而去。

她隐忍着,强烈克制住咒骂与胸口泛起的恶心,就为这一刻他放松警惕。

一声闷哼,maksim捧住她脸的手瞬间松开,他弯腰的同时,却依旧一只手扣住她。

“臭婊子!”他咒骂一声,甩手一个耳光就扇过去,将她推倒在雪地上。

朱旧躺在雪地上,一边脸颊趴在雪地里,是刺骨的冷,一边是被扇得火辣辣的痛,头晕目眩。

她咬牙,让自己保持冷静与清醒,她慢慢坐起来,将身后的背包抱到身侧,一边瞪着他的动静,一边迅速在背包最外层口袋里摸索着。

朱旧那一踢因为离maksim太近,其实并没有踢得很严重,他缓了缓,捡起雪地里的酒瓶,大灌了一口,然后将酒瓶砸向了身后的围墙,在夜色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站起来,转身就跑。然而maksim动作比他更快,他拽住她,眼中有狰狞的光。抬手,粗鲁地扯她的衣服。当他的手探向她的身体时,朱旧握在手中的刀扬起来,刺入他的背。

这一次,他的闷哼声更重,响在她肩头。

朱旧闭了闭眼,隐忍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母亲,这是救人的手术刀,此刻,我却被逼着用来伤人。

医院里。

朱旧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紧握的双手微微发颤,侧耳听着里面为maksim处理伤口的医生在训话。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大雪天的在外面喝什么酒,喝醉了就闹事。”

“还好没有刺到要害,又止血得及时,否则天气这么冷,在雪地里等那么久,小心要了命!”

……

朱旧疲惫地掩着面孔,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有事的是自己。

maksim竟然反咬一口,说她故意伤人,报了警。

面对警察的询问,他瞎话说得可真是顺溜:“警官,我没有侵犯她,我喝多了,在路上遇到她,之前我们做同事的时候关系就不和睦,所以我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发生了争执拉扯,她就拿刀刺我!她这是故意伤人!竟然随身还带着刀。噢,天啊,多么危险的家伙!”他扶着腰,哎哟一声。

朱旧看着他无耻的嘴脸,真想扑过去抽他两巴掌。

很快maksim 的律师就赶来了警局,他常闹事出入警局,律师处理这种问题已驾轻就熟。

他与maksim 私下碰面后,对朱旧坚持maksim意图侵犯她的控诉提出了反驳,他没有多说别的,只让她出具证据。

没有人证,那个地方也没有监控,哪里来的证据?

德国人办事是出了名的严谨和讲究证据,朱旧百口莫辩。

她被收押,一个年长的警官将她送进去,转身离开时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你赶紧联系你的律师来吧。”

此时此刻,异国他乡,她去哪儿找一个律师来?

她席地而坐,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地抱住自己,仍觉得冷。

她就那样呆呆坐了许久。

夜渐深,乱哄哄的警局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值班的警官,叫了外卖在吃。

她又静坐了许久,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名字,汉斯教授。

他是医学院的教授,也是她母亲的大学同学,因为这一层因缘,他对她诸多照顾。

电话却没有拨通。

她迟疑了一下,又找出了一个名字,leo,也许他可以帮忙联系一个律师。然而很不巧,远在美国学术交流的leo的电话是关机的。

朱旧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没有人可以再找了,同宿舍的两个女孩子都是外国人,又是一心扑在学习上的书呆子,帮不到她。

这一晚,对朱旧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与无助。

她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其实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就那样抱膝坐着发呆。她抬起头,才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

看着卡琳罗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朱旧心念一动,对啊,对啊,德国人卡琳罗!

卡琳罗打电话来,是因为梧桐的狗粮吃完了,问她在哪儿买。之前是leo负责,后来由朱旧照顾它,现在又没有新的看护,照顾梧桐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事情说完,卡琳罗正准备挂电话,朱旧叫住了她,犹豫了片刻,她终是把自己的处境跟卡琳罗讲了。

“噢,我的天!”她叫起来,“倒霉的可怜的孩子。我想想,我来想想,怎么帮你!”

朱旧听着她急切又慌乱的样子,心不由得微微一沉。卡琳罗一个帮佣,每天伺候花花草草,做做饭,打扫屋子,极少出门,家也不在海德堡,也许并没有什么办法。

“朱旧。”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熟悉又有点陌生。

谁在喊她的名字?中文?

她抬起头来。

看见几步之遥的人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是他?

竟然会是他!

此刻是上午十点,警局里乱哄哄的,那人就端坐在这喧闹之中,安静又清冷地注视着她。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了,从不踏出房间一步。”

“傅先生,外面阳光很好,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不要。”

……

朱旧缓缓站起来,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傅云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想要落泪。

“傅先生……”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朱小姐,我是你这次事件的代理律师,请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我仔细地说一下。”站在傅云深身后的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

听过朱旧的叙述,律师抓起她被maksim掐得有点青紫的手腕,又查看了她还有些微红肿的脸颊,说:“朱小姐,你不用担心,没事的。你很快就可以出去。”

律师又转头问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傅云深:“傅先生,这边处理还需要点时间,要不要先找人送你回家?”

“谢谢,不用。”他淡淡说。

朱旧讶异,她第一次听他讲德语,竟然非常正宗顺溜。

律师点点头,走开了。

隔着铁栏杆,几步的距离,她看向他。

“傅先生,谢谢你。”她有点担忧地看着他很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吗?”

“没事。”他滑动轮椅到铁门前,递给她一个东西。

一块巧克力。

朱旧接过来,掰了一块放进嘴里,黑巧克力微微苦涩,她却觉得味蕾上全是甜,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真好吃,傅先生,谢谢。”

他依旧淡淡的语气:“卡琳罗给的。”

巧克力是卡琳罗的没错,但是是他特意问她要来的。在这种地方关了一夜啊,想必什么都没吃,也没心思吃东西吧。他记得她说过,甜品呀,会给人带来好心情呢!

他看着她,一夜未睡,精神不太好,头发有点乱糟糟,可此刻脸上却一点沮丧也没有,眯眼吃着巧克力,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

这个女孩啊,这个女孩,心智真是够坚韧。

果然如律师所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同对方律师交涉的,总之在一个小时后,朱旧被释放。

外面还在下雪,寒风冷冽。

律师因为接了一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了,另外叫了车来送傅云深回家。

“我们进去等吧,外面冷。”朱旧说。

他摇摇头,厌恶的口气:“讨厌里面。”顿了顿,又说:“你推我往前走一点,不要在这里等。”

朱旧看了眼飘着雪的天空与积雪很厚的路面,有片刻的犹豫,又听见他说:“我没有那么脆弱。”

她蹲下身,帮他把盖在腿上的毛毯理了理,当她的手伸向他脖子上的围巾时,他的头下意识就偏了偏,但朱旧手上动作没停,他僵着脖子,没有再动。

她站起来,又从背包里掏啊掏,掏出给奶奶买的那顶羊毛帽子,直接就盖在了他的头上。

他微惊,伸手就要掀掉,朱旧却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

“帽子很好看的。”她极力忍住笑意说道。

还好还好,帽子是烟灰色,比较中性,就是戴在他的头上,显得有点小。

他抬头看她,她眼中的笑意那么明显。他微微垂下头,嘴角一丝懊恼,又带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推起他的轮椅,慢慢地滑动出去。

这条路上就只有她和他,天地寂静,漫天的雪花飘洒下来,落了一头一脸,一点点的清凉,却并不觉得冷。

她垂眼看着眼前的人,他黑色的大衣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脸颊上也有,一张苍白的脸在这更加苍白的雪地里,寂静又清冷。

她放慢脚步,抬起头,望向天空,微闭着眼,任雪花落在她脸上。

她好像听见这寂静的雪白世界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从她心间轻柔而有力地吹过。

她微微笑了。

“傅先生,雪花真美啊,我真开心啊!”她轻快清脆的声音,像动人的乐章,也如叮叮咚咚的清泉,飘入他的耳朵里。

他微微仰头,看着洁白的雪花轻柔地落在自己的眼睫与脸颊上,像温柔的羽毛。

他从不知,原来海德堡的雪天,是这样的美。

朱旧推着傅云深刚一进门,便有人急奔过来,“云深,云深!”

傅云深抬头看向来人,微微讶异:“姨妈,你怎么来了?”

姜淑静见他好好地坐在轮椅上,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说着又忽然哽咽起来,“谢天谢地,你终于肯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傅云深伸手握住蹲在他面前的妇人的手,轻声说:“姨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朱旧微微一愣,他这样温柔的一面,她第一次见到。

姜淑静一边抹泪一边笑着摇头,用力地紧紧握着他的手。等了这么久,这孩子终于愿意走出自己设的黑暗泥潭,这真是太好了。要赶紧打电话告诉妹妹,她一定也会喜极而泣的。

姜淑静起身,看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朱旧,她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朱旧吧?谢谢你,谢谢你!”

上午,她接到傅云深的电话,问她借家里的律师一用,在电话里他也没详细说,她不放心,匆忙赶过来,从卡琳罗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朱旧微笑说:“是我该谢谢傅先生,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姜淑静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曾听儿子leo提起过她,说她把云深照顾得很好。可卡琳罗刚刚说,朱小姐在几天前被傅先生赶走了。卡琳罗有点不解地问她,傅先生真是奇怪,既然不喜欢mint,为什么又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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