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2/2)
他不肯:“这怎么好意思?难道一个人连自己的血型——都能搞错?”
“为什么不能?中国人有几个知道自己血型的?又不输血,又不动手术,谁没事跑去验自己的血型?”
谢怡红劝阻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们有点无事生非,人家蓝老师根本就没有要孩子父亲过问这事的意思,人家过得好好的,要你们在那里胡搅蛮缠干什么?”
小冰说:“不管母亲要不要孩子父亲过问,做父亲的总有权利——知道这事吧?”
谢怡红反驳说:“什么权利不权利的,哪里写着父亲有知道的权利?宪法上写着?刑法上写着?还是婚姻法上写着?该不该知道,也要看知道了对孩子有没有好处。有好处,那就知道一下,没好处,知道了干什么?如果是真的爱孩子,应该是从孩子的角度来考虑吧?人家薇薇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美国做教授,骄傲得很,班上的小朋友肯定也羡慕得不得了,为什么非要打破人家那个美梦?让大家知道她是她妈跟人一夜情的产物就那么光荣?”
小冰似乎被谢怡红打哑了,小声说:“我也不是说要打破薇薇的美梦,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事就这么了结,谭维肯定——放心不下——”
谢怡红“切”地一笑:“什么谭维放心不下,其实是你放心不下。他刚一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蓝老师可能不是b型血的问题,人家早就全盘相信了,是你兢兢业业地指出人家逻辑上的错误——”
“就算我今天不指出,他自己过一会肯定能想到,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他看不出来?”
谭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到这个问题,很可能他不会这样想,因为他不认为蓝老师会撒谎。
商量的结果还是小冰的意见占了上风,因为谢怡红毕竟是外人,不管她持什么意见,等她一走,只剩下夫妻两人的时候,他们的意见就成了一比一,既然是一比一,那就肯定是执政党说了算了。
第二天,他厚着脸皮给蓝老师打电话,说还想找她聊聊。蓝老师还是那句话:“行啊,那就晚上六点吧——”
晚上见了蓝老师,他就按小冰的计划,说昨天把自己的血型搞错了,他不是b型,而是ab型。
蓝老师也不责怪他粗心,只笑着说:“这肯定是你爱人的点子吧?”
他装糊涂:“什么点子?”
“呵呵,你爱人很聪明,鬼机灵。小心啊,她这么聪明,我看只有她骗你,没有你骗她的。她是不是不相信我是b型?”
“她没有不相信——”
“肯定是不相信了。我说你爱人聪明,只是说她的那些考虑都是很有道理的,但并不一定次次都是对的。像我的血型,我完全有可能撒谎,像你那样不加思考地全盘接受,就显得比较幼稚,但也说明你信任我,了解我,知道我不是撒谎的人。而她那样猜测,说明她比你老道,知道不能轻信,但也说明她不了解我——”
蓝老师这样“但是”来“但是”去的,把他搞糊涂了,似乎基本意思就是把他跟小冰都表扬了一通,谁也没责备。他按小冰教的说:“我的确是ab型的——昨天我——搞错了——我姐是b型——所以我想当然地以为我是——b型——后来我问了我父母——他们说我是ab型——”
“既然你是ab型,那就不能排除你是vivi父亲的可能。我看这样吧,你留几根头发给我,我请人做个亲子鉴定——”
“头发就能做——亲子鉴定?”
“要连着发根的才行,因为我没工具抽血,所以就用头发吧。我有个在大学工作的熟人,他们实验室就能鉴定dna——”
他想,那倒是个办法,有了dna鉴定,就能彻底搞清楚这件事了,不然的话,别说是小冰,连他自己也要开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了。
蓝老师拿来两个密封试管一样的东西,把vivi叫来,柔声说:“vivi,妈妈跟你玩个游戏,要用你的头发,我扯几根行不行?”
“痛不痛啊?”
“不痛——”
他连忙制止说:“算了,别扯了吧,扯得孩子痛——”
“不会的,总比抽血好,”蓝老师说着,就挑了一根头发,一手按着发根,一手轻轻一拔,就拔出一根,拿给vivi看,“看,一点都不痛吧?”
vivi开心地嚷嚷:“不痛,不痛,一点也不痛,太好玩了!”
蓝老师又拔了几根,装在一个试管里,盖上盖子,然后对他说:“你的就不用我帮忙了,你自己扯吧,记得一手按着发根,免得扯断了或者扯痛了——”
vivi对这差事很感兴趣,连声叫道:“书书,我要帮你扯!”
蓝老师想制止,但他已经把头伸给vivi了:“来吧,你帮我扯——”
vivi站在他面前,两只小手在他头上摸来摸去,要找“一棵最大的头发”,她软软的小手,柔柔地摸来摸去,她红红的小嘴,脆脆地说东说西,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给融化了,恨不得这就是他的女儿,每天都来帮他扯扯头发,哪怕把所有头发都扯光了,也觉得值。
vivi问他:“书书,是扯白的,还是扯黑的呀?”
蓝老师惊讶地说:“叔叔有白头发了?让我看看——”蓝老师走到他身后,扒拉着他的头发,心疼地说,“唉呀,真的呢,这么早就生白头发了,你整天在操些什么心呀?凡事看开些——”
两母女一前一后地站在他身边,两双手都在他头上摸索,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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